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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们监视……常威?”
唐书雪实在是压抑不住心中那种荒诞不羁的感觉,背过身去噗哧笑了起来。
“好笑吗?”许诩莫名其妙地问道。
“好笑吗?当然……不是啦。我只是高兴而已,这么说我们就不用住在燕园了,也总算不用天天面对金戈会那群无聊的弟子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唐书雪真不愧是演戏的高手。
“现在,我,就是浙南的风流财主王谡;你,就是我的小老婆;你,就是我小老婆的陪嫁丫鬟。咱们怀揣一千两银子的巨款,在苏州准备渡过快乐无忧的一年,哈哈,我真是很向往这种生活呀!不过,总要先安个家的说!我来看看,花枝巷竹园,常威这小子还真有钱哪,这花枝巷可是苏州的高尚住宅区,地价很贵哟!怎么样,它隔壁、对门、背后有没有适合咱们住的地方?”
两女听到常威安排的身份,似乎都有一些不满,不过,这不满看来还在可以控制的范畴,因为唐书雪突然神秘地一笑,而许诩的注意力很快被南浩街上的繁华所吸引了。
“相公,咱们在这儿开个店好不好?”
“去去去,你什么也不会做,最后还得请人来给你收拾烂摊子!”常威耻笑道。
抬眼却看见了柳七娘母女那婀娜的身段,她们母女三个本是常平的相好,常威为了安抚常平便把她们从洪湖里带了出来。母女三个原本在镇江生活,后来常平去了塞外,日子过的有些无聊,便加入了颜如玉手下的暗流堂,做了外围的情报人员,在苏州开个吃食铺子过活。
唐书雪顺着常威的目光也看到了柳七娘,惊喜地道:“对呀,我可以和七娘学两手呀!”
“你这不是抢七娘饭碗吗?”
“多咱们一家又不多什么!”唐书雪噘着小嘴道。
看唐书雪似乎很认真的样子,常威心中突然愣了一下,她为什么突然想学起厨艺来了?在唐门她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宝贝大小姐呀,就连闯荡江湖的时候她哥哥唐锦衣都替她预备好了大票的银两,这娇宠惯了的丫头怎么改了性子了?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喜欢美食的缘故吗?
常威的目光不由得温柔起来,唐书雪的耳梢也渐渐透出一丝绯色:“好!”
常威心念电转间便答应了,开一个店对现在这个两重身分的诸般好处顿时闪现在脑海中,颜如玉、羽飘翎可以假借吃饭为由与自己接触,而自己也可以借口以常威的少奶奶们需要店中的美食而出入花枝巷。而日后有个营生,也好让唐书雪和许诩打发些空闲时间。
“真的?”唐书雪喜出望外:“做什么好呢?担担面,鸳鸯锅子……”
“那还不如干脆在大门上贴块牌子,上书:本店提供上好川中美食,由蜀中唐门唐大小姐亲自主理……”
“知-道-啦!”唐书雪顿时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挥了挥粉拳:“那、那做什么呀?”
“先别管做什么?看看南浩街上有没有铺子要出兑才是真的,不行,就让金戈会出面替我买下一间店面,也算少爷我这十天辛苦的酬劳。”
说起来他们的运气还真好,就在柳七娘隔壁的那家卖生煎包子的老包包子铺要出兑了,原因竟是柳七娘的南瓜团子、鸭血羹实在是太好吃了,客人都在老三味吃得饱饱,再没有食欲来光顾老包包子铺了。
常威只用了五十两银子就把铺子兑到了手,那老板老包还千恩万谢的。
“好了,小诩,回来吧!”常威招呼正在远处一个卖女儿家饰品的货摊上流连的许诩,她头上带满了廉价的珠宝首饰,听到喊她,才恋恋不舍地从摊子上回来,笑道:“少爷,你给我的二十两银子我还没用完呢!”
这丫头倒算机灵,见周围有人走来走去的,便开始进入了角色,可……
“这花花绿绿的都是些什么啊?”常威皱眉叹气道:“小诩,给你的银子是让你打扮一下,你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
“就是……打扮喽。”许诩怯怯地道。
常威不再言语,看来燕子门也和其他大多数的江南门派一样,日子过得并不宽裕。给唐书雪施了个眼色,示意她带许诩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饰品,自己却走进了隔壁柳七娘的老三味。
老三味里人头攒动:“客官您来点什么?”
柜台后的柳七娘亲切地问道,她手脚并没有停下,麻利地兜了一勺滚烫的鸡汤浇在了馄饨上。
“老样子。”
柳七娘显然听出了常威刻意没有改变的声音,微微一怔,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道:“还是鸭血羹、南瓜团子?”
“你记得我?”
“怎么不记得?太太那天还赏了一吊钱哩!”柳七娘微微一笑便恢复如常了:“公子您后院请,鸭血羹和南瓜团子这就给您送去。”
不一会儿,就见柳七娘一边就着围裙擦着手一边进了后院,后院只五六个客人,见到柳七娘都热情地打着招呼。
“久仰南浩街柳七娘柳嫂子的大名,今日有缘相见,三生有幸!在下浙南王谡,乃是一落地武生,无颜回乡,想暂居此地预备下次科考。正巧柳嫂子老三味隔壁的老包包子铺出兑,在下便兑了下来作些营生,故而特来拜会柳嫂子。”
“喔,是这样呀!王公子请--”
柳七娘刚把他让进了屋子,就柔柔的笑道:“大官人,您这是?”
常威把前前后后的经过说了一遍,说为了弄清一些事情卧底同盟,却瞒下了真实目的和李岐山的身份。等听到常威要自己监视自己的时候,柳七娘也忍不住莞尔笑道:“大官人做事当真匪夷所思,不过这是这江湖争霸,可千万要当心啊,虽说大官人武功超卓,可一个弄不好,江南、江北都会拿您当敌人的!”
暗赞一声柳七娘心思细腻,“知道了,不会太过火的。”常威笑着岔开话题:“现在关键是怎么把这铺子开起来。”
柳七娘认真的想了一会儿道:“这却不难,南浩街上多是各地风味小吃,你新开张的店面若也想经营这类东西的话,不太容易招揽到客人,而且让唐家大小姐去摆弄鸡毛鸭毛、生肉海鲜的,也不成样子。不若开家茶寮,这条街上倒是没有哩,而且既干净又文雅。”
“好,就依你!”常威原本的目的也不是赚钱,真把自己的女人弄得一身鸡毛鸭血的他可受不了。柳七娘又指点了一番做茶寮的注意事项,末了他笑眯眯地道:“你找这儿倒是对极了,老包包子铺的身后就是何冲大人在苏州的宅子,他一个人过来的,住那么大的屋子该空得很吧!”
就这样把一切都搞定了,用银子开道,没用两天功夫,天茗茶楼就粉饰一新,老板娘自然是唐书雪,帐房自然是许诩,又雇了煮茶的大师傅外加两个跑堂伙计四个服侍客人的丫头,茶楼就似模似样地开张了。
“侯长老,这人是谁?”在离天茗茶楼不远处的一座酒楼的包间里,常威望着与侯飞一道前来的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其实这汉子的面孔常威有些熟悉,仔细一想竟是见过面的,欧正诚,原松江推官,去年平调苏州,他竟然是金戈会的卧底。
怪不得金戈会能有那么多人偷偷潜入苏州,原来并不全是那个偷梁换柱的计策好,欧正诚在苏州配合恐怕也是重要原因吧!
这个吃里扒外的混帐东西!常威心里刚暗骂了一句,却想起了自己的那个王谡身份,再看欧正诚竟然不那么可厌了。
“这位是欧正诚欧兄,苏州推官,专责刑名、治安,是何冲之下第一人,以后他和你单线联系。”侯飞介绍道。
同盟肯把这么机密的探子对常威公开,显然他已经取得了他们的绝对信任。
然后侯飞翻起了帐单:“喂,老弟,我是让你去接近常威,你在南浩街开茶楼做什么?”
“弟子略一打听就知道,常威不常来苏州,那个老三味就是他经常来的地方之一,天茗茶楼就开在老三味的隔壁,或许常威走的口渴了,上去喝喝茶也不一定。”
“那,这茶要十两银子一两?这不是比金子还贵吗?还有,你租的这是金銮殿呀,一年要一百五十两银子!?”
“常威是什么人?当朝权贵,个富家公子哥儿,弟子总不能用一两银子一担的粗茶招呼他吧;至于租的那间屋子,它的主人可是这位欧先生的顶头上司南京刑部的何冲,以常威跟何冲的关系,他就是要一千五百两我也得给他啊!”
“住在何冲家,不怕他看出破绽吗?”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常威刚说了一半,欧正诚便接过了话头:“侯长老,王兄言之有理,而且有这么一个茶楼,我也方便和他联系,只是何冲确实精明,王兄还要多加小心……”
回到何家见到了久违的何冲,看他的模样就知道柳七娘已经将常威这十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此刻有心提醒他道:“老何,苏州不是你我想像的那般铜墙铁壁,同盟和长空帮都有大批人马藏匿于此,而且……”
犹豫了一下,想是不是现在就告诉他欧正诚的真实身份,真怕他一时火大,找欧正诚算帐,在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可转念一想,身边有这么一个卧底,何冲实在太不安全,便道:“而且,苏州推官欧正诚是……”
“是金戈会的人,对吗?”出乎常威的预料,何冲竟接过了话头说出了让他吃惊的话来:“老弟,我可不是吃素的。”
常威皱眉道:“你竟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让他留在官位上呢?”
“我掐着金戈会的脖子,不给他留点喘气的余地,恐怕连觉都睡不安生。再说,金戈会好歹是白道中人,虽然买卖私盐、走私打架,有违国法,可人家毕竟也做了不少好事,江南道上这十几年来平静得很,不能不说其中与金戈会有很大的关系。私盐之类的事情就让盐课提举司那班杂碎去操心吧!”
何冲的脸上露出几分狡黠,常威不由得心中暗叹了一句:“这其中恐怕还不这么简单吧,是不是有些事情你故意透露给欧正诚,好让金戈会提早准备,以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呢?”
何冲笑道:“你心里明白就好了,干嘛说得那么明白。镇江是你老弟的地盘,没人敢去打主意,只要你睁只眼闭只眼,长空帮和江北武林自然后顾无忧,眼下怕是正在图谋苏州,苏州最惹眼的就是那个凤来仪。”
“老何,你是不是看凤来仪日进斗金的有点眼红!”
“嘿嘿,我不像你老弟是做大事的人,我在南京刑部混的滋润的很,现在可以说是胸无大志之人,钱吗,够花就行了。”
扯了两句闲话,常威道:“老何,既然不能杜绝这些江湖人,那就干脆把他们全部赶进凤来仪。你跟苏州知府说一声,让他用苏州府的名义发下布告,凡是城中居民擅自留宿江湖人等的,一律按私自结社集会论处,没收财产,流徒三年;凡是在此非常时期雇佣护院、保镖、打手等江湖人士的,下人犯法,主人连坐,大批雇佣护院保镖者,需向衙门申报财产来源。”
“凡是住宿别处客栈酒馆的,每日巡检司查他个十回八回,让他不胜其扰,什么也做不成,要么退出苏州,要么住进一天只查一次的凤来仪。这几天就让巡检司的弟兄们辛苦一下吧,嘿嘿,我就不信,这回金戈会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何冲笑道:“哈~苏州府绝对是千肯万肯的,凤来仪可是毛一鹭的侄儿开的。不过,这些江湖人都进了凤来仪真的好吗?苏倾城跟慕容世家关系密切,一定会倾向金戈会的。”
常威眯眯眼道:“我正等着苏倾城露出狐狸尾巴呢。”
唐书雪、许诩回来的时候已是三更时分了。忙碌了一天,可二女却还是精神头十足,不大的一个天茗茶楼就把二女吸引住了。
唐书雪是新鲜好奇,而许诩虽然武学天分平平,却甚有商人头脑,二人做起事来兴趣盎然。说起来也奇怪,别看许诩大字不识几个,可算起帐来又快又准,直让她师父唐书雪一个劲儿地感叹,想当初我学算数的时候是如何艰难,看来老天也不偏心,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既然你那么喜欢算帐,等日后你就帮着管帐。其实,高帮主给我了一份刀谱,原本是要传给你的,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常威笑道。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苏州城果然是鸡飞狗跳的,燕园被抄,长空帮的一个秘密据点也被连根拔起,就连像沈舟、陆石这样的苏州大佬都不得不辞退大批的护院,各客栈酒家更是苦不堪言,甚至连带着一点江湖气的镖局走镖的都不敢再接了。
原本陆陆续续从各地赶来的江南武林同盟弟子和不断往苏州渗透的江北门人几乎都还没进城就接到了上峰的命令,让他们各自原路返回待命,就连竹园周围的那些监视常威的苍蝇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江南、江北在苏州的人手都锐减到了不足三十人,躲在凤来仪两座相邻的别院里。
侯飞和整个朱雀集团全部撤离了苏州,临行前他特意去了天茗茶楼一趟,说同盟已经得到了欧正诚的消息,此番巡检司大动干戈绝不是只做做样子的事情,同盟不能与官府为敌,大部人马只好撤离,而且同盟新人训练不足,短时间内恐怕没有能力在苏州布局,除一部人马加强常州的防御之外,其余的人都撤到福建泉州进行整训。又说常威的倾向对战局的发展方向十分重要,让‘王谡’务必加紧行动,接近常威。
于是,这几日凤来仪便多了一个名叫王谡的客人。
以客人的身份前来,才感觉到凤来仪的高明处。这里的每一个老鸨都八面玲珑;每一个龟奴都态度谦恭;而每一个姑娘都更是含情脉脉,特别是像庄青烟、冀小仙这样的绝色美女也不会因为你只是个把一年的积蓄都拿了出来换取一夕欢娱的穷小子而看不起你,来到凤来仪,就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温柔乡里。
而金满堂里营造出来的气氛也让你觉得今天你就是那个鸿运当头、被赌神看中的幸运小子,你经常地赢,赢得连你自己都忘记了其实你输的远比赢得多。而那些还能保持冷静,有心杀杀庄家的人看到马鸣和温小满的赌技也都收敛起自己的野心。
不愧是苏州第一的凤来仪啊!
“环儿,这是什么地方?”
常威刚把一对姐妹干昏过去,扮成了老鸨模样的方环儿就到了。早在暗流堂成立之初,方环儿的手下就打入了江南各处烟花地,毛一鹭侄儿开的苏州明楼凤来仪更是重点目标之一,年前方环儿回到镇江之后,就接替了原本卧底在凤来仪的人手,亲自监控这处目标。
说来也怪,常威总记不得方环儿的模样,明明才见的面,转头一想,她脸上就似乎蒙上了一层轻纱,让人想不真切,这很可能是冰霜殿‘惑心术’的缘故,这种手段最适合卧底潜伏。
而此刻方环儿只是简单易了一下容,就似乎与以往颇为不同。
不过,常威还是立刻就认出了她,易容术的最大破绽就是眼睛,六识敏锐、神魂强大而又相熟的人会从眼睛认出她的本来面目来,而能把眼睛也易容了,普天下似乎也只有唐门一家才能做得到。
借着夜色,方环儿领着常威钻进了假山中,假山中那条小径本是白天姑娘们嬉戏打闹的佳处,而此刻却是人影皆无,方环儿走到一座假山旁,突然停下脚步,侧耳细听了一会儿,才俯下身去,抽出一块石头,里面竟是铜按钮!
“公子,你站过来,使劲按一下。”
常威虽然心中狐疑,可依言走了过去,使劲按上了那只铜按钮,把那按钮足足按下去了一寸,按钮突然一松,只听地下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响,路边的一块青石板突然升起,露出一个黑黝黝尺半见方的洞口来。
“环儿,也亏你能找得到这里呢。”常威一下子明白过来,修建这么大的花园的主人定是大富之家,为躲避战火强盗,定然要修些密室藏身,只是方环儿手中并无图纸,能找到这些密室也算是异数了。
顺着台阶钻进洞去,方环儿手中已经多了一颗夜明珠,常威便随手把洞口关好,才发现青石板上连着两根粗大的弹簧,关上洞口的时候,那两个弹簧便被压缩起来,再用青石板底的四只销子将青石板固定好,而那铜按钮就是控制这四只销子的,按钮按下,销子被顶开,弹簧便把青石板弹起,端的设计精巧。
沿着一人宽的通道曲曲折折地向前走去,通道布满了恼人的蜘蛛网和一股重重的霉味。方环儿解释道:“凤来仪的人似乎都不知道这处暗道,我也是偶然间才发现的,你是第二个知道这暗道的人,也没有收拾环境不大好!”
常威噢了一声表示了解,走了约莫四十步,那通道竟有了分叉,方环儿向右转去,又走了十步,前面出现了一溜台阶,她放轻了脚步,沿着台阶上去,洞口虽然也有遮盖,可显然已被人搬开了,上面竟是一间窄窄的暗室。
这就是夹壁暗室了,虽然和常威在镇江常府修建的不同,却也是大同小异。借着夜明珠四下打量了一番,紧靠墙头放着一张短榻,榻上摆着逍遥枕,斜上方的墙壁上钉着一组镂空杂物架,只是上面什么也没有,榻前放着一只春凳,虽然这几样家具看着似乎有些年头了,可毕竟是黄梨木的,一经擦拭,依旧十分光洁。地面墙壁也与那条地下通道不同,早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青烟,就让我住一晚吧!”一个男人哀求道,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略一思索,常威不由吃了一惊,这男人竟是此刻金戈会在苏州的最高指挥官、楚天阔的堂弟、金戈会鹰击堂堂主楚同和!
方环儿递过来的眼神让常威明白她已经知道了楚同和与庄青烟的关系。
“楚爷,您还是回秋山别院吧!贱妾当焚香沐浴,只盼明日早些到来。”庄青烟柔柔地道,她的声音销魂蚀骨,饶是常威心坚似铁,也微微一荡。
“那……我就不走了嘛!”楚同和颇有些赖皮道。
“青烟虽不知楚爷身份,可秋山别院您一住就是二十多天,青烟知道您定是做大事的。楚爷您在青烟这儿泼水似地使唤银子,却把三十几个弟兄扔在秋山,贱妾怕坏了楚爷您的大事呀!其实……贱妾、贱妾也舍不得……”
听到这儿,常威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声,欲拒还迎,这庄青烟掐捏男人的心思还真是一流哩。果然一阵啧啧声之后,听楚同和道:“美人儿,你是真替我着想!实话告诉你,我是金戈会的人。”
“啊?听说金戈会的总舵主就姓楚,莫非……”
“楚天阔是我大哥,我是楚家老三。”说起楚天阔的名字,楚同和的声音也变得尊重起来,甚至似乎为是楚天阔的堂弟而感到骄傲:“不怕你知道,前些日子我虽然心爱你,却不敢接近你。那时候我们金戈会正和江北长空帮也就是住在我们隔壁天境别院的那帮人开战,战事十分紧张。”
庄青烟轻啊了一声:“怎么会这样,三爷,你们干嘛和他们住在一起呀?”
“这可要问你们家巡抚大人了!”楚同和巧妙地倒打一耙之后,似乎不经意地问道:“对了,最近似乎没看到你们家女公子哩。”
“听说大小姐去蜀中处理峨眉的事情了。”庄青烟同样似乎漫无心机地道,却又把话题转了回来:“那三爷,你们一定是打赢了吧!”
常威心中一凛,江南、江北开战这种时间,苏倾城会跑回蜀中?
就听齐功道:“青烟你却猜错了,这一场倒是我们金戈会输了,不过一切都还在我大哥的掌握之中!”
听楚同和语气十分坚定,似乎不像是特意为了在佳人面前夸口,常威不禁微微一怔。楚同和接着道:“眼下苏州城风头正紧,唉,跟你说你也不懂,反正暂时是没法和长空帮再开战了。”
这倒是和情报完全一致,听庄青烟腻声道:“所以你三爷就闲了下来……”然后就听见扑通一声,似乎是齐功把她扑在了床上。
偷眼看方环儿,她面色平静如昔,似乎并不在意下面即将发生的一切。不过,隔壁的楚同和看来已经没有了再战的力气,两人只是亲热了一会儿,他就在庄青烟的温言相劝下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牡丹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