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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仲听其所言,立刻将淬骨丹攥入手中,屏气凝神,便觉一股热流从左手涌入自己的经脉之中,他用神念一探,便知这热流金黄黏腻,在经脉之中只能蠕动向前,极其缓慢。
在小股的热流之后,任仲便觉得大量热流同时从左手一涌而进,却是大都堆积在经脉之中,不得前行。任仲只觉得撕扯感传来,疼痛异常,仿佛经脉将要炸裂开来,他之前也有过不少的痛苦经历,可是比起这次都只是小巫见大巫,他忍不住大吼一声,几乎疼晕过去。
“忍耐!”只听黑衣男子的冰冷声线仿若剥开云雾般直入任仲的头脑,他猛地一咬舌尖,勉强找回了自己的神志,心知若是因疼痛失去神智,等待自己的唯有陨落一条路,一抹鲜血从嘴角流下,他却根本已经无法顾及。
“你是如何锻体的?还不将体内的精气速速疏通一番!”黑衣男子一面操纵法阵,压制精气的流出,一面对任仲说到,声音却已经开始不稳,看来已经尽了全力。
任仲听到其言心中一动,却根本不知如何疏通,随着体内的精气越来越多,剧烈的疼痛已经使他脑内一片混沌,根本不能思考。
死马当做活马医!
任仲在黑衣男子诧异的目光中勉强站起身形,身形晃动,将之前的无名拳法打出,一招一式,绝无拖泥带水,姿态潇洒,丝毫不觉得拳法怪异。一时间他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记得拳法动作。酣畅淋漓!
拳法果然有效,任仲经脉中堆积的精气开始缓慢移动起来,还有一些被经脉侧壁吸收,直至灌注全身经脉。
任仲之前打拳,虽说也曾经达到酣畅的境界,可却从来没有如此这般随性自然,他越打越快,竟丝毫不觉得疲累,直至全身经脉均被精气填满。除了右臂之外泛起了点点金光。
黑衣男子见聚灵石中已无精气,将阵法一收,出言提醒到,”服丹!“
任仲恍如未闻,仿若陷入了某些桎梏,黑衣男子眉头一皱,自然看出了任仲深陷拳法无法自拔,若是继续下去,别说吸收精气,就是他本人也只能灰飞烟灭。黑衣男子不得不将灵力灌注其中,声音如同针刺般直直扎入任仲双耳,”服丹!“
任仲被惊的一个激灵,猛地清醒了过来,但身体已然不受他控制,根本停不下来。
黑衣男子见此,眉头锁的更紧,双手向前一推,直接将灵力推向任仲方向。任仲只觉得全身一僵,身体内的精气与黑衣男子所放灵力一撞,僵持不下,到让他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还不服下!“黑衣男子面上冷汗滴落,嘴唇也抿的死紧,看来精气之力确实惊人。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任仲,见任仲僵硬的将左手中的丹药服下,才将灵力一收而回。却没想精气紧追不舍,有一小部分竟跟随着灵力返回其经脉之中。
黑衣男子一惊,他如今的经脉细如发丝,精气一涌而入,竟然将他的右臂经脉完全堵塞。他忙催动灵力,将右臂经脉完全堵住,以免更多精气内泄,才大松了一口气,又拿出一张符箓贴住。幸好侵入的精气不多,到时化解一番,应该并无大碍。
这边任仲服下丹药,也没尝出这丹药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它顺着喉管而下,与其坚硬的触感完全不同,根本无需吞咽便消散于丹田之中。
服下丹药后,任仲便觉周身阻力一消,身体又开始自发的挥动双拳,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克服经脉中的胀痛之感。刚打了几式,任仲便觉得自己本就灼热万分的经脉滚烫起来,仿若放入油中煎炸似的,皮肤外围仿若形成了无数水泡,看来淬骨丹已然起效。
他仍记得黑衣男子的话,死死咬紧牙关,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拳法之中,固守心神,绝不被疼痛灼热所影响。
不知过了多久,任仲浑身已灼热到了麻木,脑中一片混沌,一时不知今夕何夕。他只觉得全身酸麻,却仍咬牙忍耐。就在此时,任仲突然觉得自己的动作僵硬了起来,并非灵力与精气对撞的僵硬之感,而是从丹田之中猛地升起一股子寒气,比起之前的寒潭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索性他全身已经灼热到了麻木,仿佛失去了感觉般,也不觉得有多不能忍耐。
寒冷之下,他脑子也清醒了不少,这才意识到,自己所练的拳法怕就是最基础的练体之术,打拳之时,就可以促进精气的吸收和运行。
他不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如今的情况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若是能够成功抗过,得到的好处一定不负此时所受的痛苦。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任仲才觉得周身痛苦开始慢慢减轻,也许是之前的疼痛刺激过于强烈,以至于此时竟如同失了感觉,身体也终于不再自发动作。他直直倒在地上,迷迷糊糊竟然睡了过去。
任仲疲累万分,不知睡了多久才悠悠转醒,只自己觉得除了右臂之外全身都在疼痛,甚至连眼皮都僵硬的不能睁开。任仲尝试着抬起左手,却觉得手臂沉重了不少,以他的力气,竟然动上一动都极其困难。
幸而任仲的右臂并无吸收精气,虽说对比左臂来说恢复的并不算完好,仍是纤细脆弱的样子,但却不怎么影响用力。他双手并用,总算坐了起来。
只见黑衣男子靠坐在墙壁旁,眉头紧蹙,双目紧闭,仿佛在忍受着什么痛苦,早已失了以往的警觉,直至任仲坐起身来,他才睁开双眼,张口问道,“可觉得有什么不适?”他声音嘶哑,疲累异常。
任仲一听,便觉黑衣男子情况有些不对,他顾不得自己全身酸痛,只想站起身来,却是有心无力,下肢远比上肢沉重的太多。他试了几次,却是实在站不起来,口中忍不住先问道,“前辈何处不适?”
黑子男子面色不变,口中直道,“无事。”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任仲,又继续道,“全身沉重也是正常之事。聚灵石中的精气倒是大部分被你的经脉固定,虽说此时你的经脉难免会狭窄,但是日后潜力无穷,等你将精气全部吸收融入骨血,经脉自然会恢复正常,就是更加宽阔也是不无可能的。”
他喘了一口气,仿佛强忍疼痛一般的停顿了一下,“至于沉重之感,你适应几个天也就并无大碍了。”
任仲心知自己此时的状态乃是身体吸收了过多精气而出现的,几日之后也就无事了,此时有事的怕是黑子男子。任仲心中不安,双手一撑,勉强将左脚置于地面之上,三点支撑,慢慢将身子直立了起来,就这么几个动作,任仲就觉得汗流浃背,不由得大口喘了几口气。
他慢慢适应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双脚,走的极慢,却是一副坚定不移的样子。黑衣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在意的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加之其面色苍白,口唇干涸,仿若雕像一般,只有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任仲心中不安之感更甚,脚底的步伐却是怎么也无法加快了,心中不免有些急躁。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任仲才勉强挪动了十几步,不过距离黑衣男子已是极近。
黑衣男子仿佛失了警觉,距离如此之近,却仍一动不动。任仲伸手向前,口中唤道,“前辈?”
黑衣男子却似未闻,任仲心中一急,从未如此慌张过,伸手探向黑衣男子颈下,谁料刚刚触及其颈部的皮肤,便觉黑衣男子右手袭来,向他的左手一抓。任仲全身沉重,根本躲闪不开,黑衣男子直接攥住了任仲的手腕。黑衣男子手上也没什么力气,任仲也不怎么疼痛,却见黑衣男子仍紧闭双眼,看来根本并未苏醒,刚才的动作只是身体的本能而已。
任仲心中大感不妙,反手抓住其右手,只觉其右手肿胀,坚硬如铁。黑衣男子虽说未醒,被人抓住伤处,却也是闷哼一声,一副疼痛非常的样子。
任仲眉头一皱,直接将黑子男子的衣袖撩来,便见其右壁之上贴了一张淡绿的符籙,却好似无效一般,整个右臂呈现出了奇异的金色。
任仲只觉得觉得这气息十分熟悉,竟然是聚灵石中的精气!由此看来,倒是有些精气灌入了黑衣男子的体内,任仲心知其经脉纤细犹如发丝,也从未锻炼过肉身,根本难以承受,更别提吸收,精气淤积之下,疼痛直至晕厥,却仍是不发一声。
任仲勉强压下心情的波动,脑内飞快的运转起来。精气顽固,若是没有灵力催动,根本很难逼出,如今自己身体的状态异常,想要帮助其将精气逼出根本不太可能。而且黑衣男子乃是剑修,催动剑诀更是需要双手,虽说断臂也可再植,但需要的修为也是极多,如今他境界大跌,再植也不知是否可行,若非逼不得已,自然不能失了手臂。幸而其经脉中的精气不多,若是将这少量的精气导入其全身经脉之中,自然入水滴落入大海,并不会造成太大影响,倒是不失为一个尚好的法子。
任仲才有了运转精气的经历,前后联系,便知精气运转借助乃是外力,若是直接用外力刺激,倒也可使精力运转起来。
任仲紧抿嘴唇,一时有些犹豫,虽说银针刺穴之术他已经融会贯通,可是不知是否真的对精气有效。可是让他眼睁睁看着黑衣男子生死不知,那也是决计不可能的。
任仲伸手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才止住了心中不安的滋生,取出银针,伸手将黑衣男子上衣解开,黑衣男子肩宽腰细,肌肉紧实,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身材倒是极好。
任仲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只见黑衣男子上身手臂之上均有些从内部破裂开来的伤口,伤口又长又宽,仿佛伴行与经脉,虽说已经不再流血,却仍是狰狞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