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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荧蓝只随身带了一件小行李,和学校请了两天的假说是不舒服后就踏上了飞往f省的飞机,从y县下来到g镇这一路各种颠簸,独身一人的少年好几回都险些迷路,好在在下了小巴后遇上一位还算好心的大叔,收了李荧蓝一张红钞,用拖拉机拉了一个多小时给人拉到了村口,不过这时天都已经擦黑了。
李荧蓝依着记忆努力往高坤家的方向摸去,结果好容易到了那儿迎接他的却是紧阖的大门和漆黑一片的院子,李荧蓝试着叫了几声,没喊出高坤来,对面的门内倒走出一个姑娘,正是高坤的表妹。
姑娘也认出了李荧蓝,她性格有些怯懦,但看李荧蓝也不过一半大孩子,于是鼓着勇气和他搭话:“你……找我表哥?他和我爹一道去隔壁村看我舅去了。”
“你舅怎么了?”李荧蓝暗忖高坤果然回来了,听着这话又急忙问。
那姑娘就前前后后把高仲水那事儿和李荧蓝说了,又道:“现在晚了,不知道他们回不回来。”
见李荧蓝站着不动,姑娘说:“你……要不要去我家坐一下?”
李荧蓝想到她家里的那位疯女人,还是摇了头:“我就在院子里等吧。”
姑娘没多话点点头,回了屋,不过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走了出来,手里提了串东西,本想说自己找着表哥家以前留下过的大门钥匙,李荧蓝可以开了进去,然而对面却哪里还有人影在,偌大的高家破院里只剩一片冷寂空落。
女孩儿左右看了看,又瞧着方才那孩子站着的地方,奇怪地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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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高坤常常担心李荧蓝涉世不深遇着危险,前后左右的护着他,可其实李荧蓝不是一个毫无警觉心的孩子,相反,他不仅有基本的生活常识,而且自理能力防御能力都算在同龄人之上,要不就李家这样的放任自流,李荧蓝说不定早就死了n回了。
然而,在那一刻,当他察觉到有人自他身后靠过来的时候,李荧蓝也是第一时间就发觉了,可是他之所以没有马上躲开或者喊人便是因着对方见了李荧蓝竟比他跑得还快。
透过那粗矮的背影,李荧蓝自然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正是之前和高仲水做生意的陈老板,之前因为猪饲料的问题好一阵不见人影避风头去了,高坤他们应该一直在找他,没想到这家伙自己鬼鬼祟祟送上门来了,是为了打探消息吗?
不过李荧蓝却没有追上去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斤两,总不见得还撂倒这人吧,可谁知那男人许是心急慌忙的跑路,没几步竟被一根破树杈绊倒在了草堆下,不知道摔到了那儿,一下子就不动了。
李荧蓝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反应,这才从地上拿了块石头,一点点的靠了过去。接下来无论是他用石头扔对方,或是大着胆子对他踢踹,那人都毫无动静,李荧蓝确认他应该是昏了,正想着是要想法子通知高坤还是直接报警时,却觉脚下一痛,整个人就被绊倒在了地上,然后不等他出声,一记泵闷棍直接打在了他的后颈处!
李荧蓝当下就知要遭,继而眼前一黑……
不过他并没有失去多久的知觉,他能感觉得到对方拽着他的手把他丢上了一辆车,然后用绳子绑住了他的手脚,接着车子就弯弯曲曲地行驶了起来,到底走了多久李荧蓝也算不清了,总之一定是出了村。
黑暗里他一直在努力的分辨着周围的环境、有什么办法能把手上的束缚给解开,可是努力了很久却没有成功,直到车子停下,车门打开,对方将他拖下来一路弄进了一个房间,然后用锁链重新将他锁得牢牢的,李荧蓝才完全确认这丫早怕是有预谋,大概从自己进村就被盯上了,先假装摔倒骗自己上钩,然后又用这样的方式将他拘禁,只是这男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目的又是什么?用自己威胁高坤吗?做人质?
陈海云开了屋里的灯转过头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那孩子咬着牙瞪着自己的表情,陈海云笑了笑,在李荧蓝面前蹲下|身一把抓过他的脸凑近道:“别动歪脑子还能少吃点苦,知道吗?”说完又觉指下皮肤说不出的滑腻温软,刚想再感受感受就被李荧蓝一脚踹在了小腹上,陈海云大怒,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李荧蓝的头直接撞在了身后的墙上,发出老大一声响。
陈海云站起身猛啐一口,狠道:“刚说了要听话就犯倔,别逼我收拾你。”
李荧蓝脑袋被重击倒在地上有一阵没法有反应,迷蒙中感受到那男人关上灯走了出去,然后传来上锁的声音,厚厚的好几道,足足用了半分钟才锁完,最后只留李荧蓝一人倒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锁链的长度很短,甚至都不够李荧蓝站起来,他就这样趴了一夜,一直在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农村的夜非常的凉,几个小时过后李荧蓝的手脚就已经没了知觉,刚开灯的时候他已经看清了这里应该是一个类似储藏室一样的地方,周围堆得都是乱七八糟的货物,还有一种让人恶心的草腥味散出,李荧蓝摸了半天,都找不到一样能加以利用的工具。
不要急,不要急……我不能害怕,我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这里没有手机、没有联络方式,高坤甚至都不一定能知道自己来找他了,除了靠自己,除了靠自己。
李荧蓝一遍一遍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可是他却没有等到那个男人来看他,只是约莫天亮的时候,储藏室的铁门动了动,从外头似是开了一个硬币大小的小缝,不过很快就又被人关上了,然后李荧蓝迎接的又是一个漫长的等待。
那男人没有给他吃饭,只是一天来看他两次,李荧蓝就这样被饿了三天,一开始还能努力转动的神思也随着生理上的消耗慢慢在变得混沌起来,黑暗的空间,孤苦无依的处境,虚弱的身体,一切都在考验着这个自小养尊处优的孩子,而他能做的只有努力不让自己绝望。
三天后,当又一次等到了那硬币大小的门洞打开的时候,李荧蓝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他的声音比他以为的要低哑很多,干涩的几乎要撕裂他的喉管。
“我很饿,你……你能给我一点吃的吗?”他用尽量可怜的语气说着,带着哀求。
可是说完,那洞口却还是被无情地关上了,李荧蓝瞪着那处,终于脱力地摔倒了下去。
然而到了傍晚,姓陈的终于打开了那门,而且还带来了一些食物,一团糊状的根本分不清是什么的物体,掰开李荧蓝的嘴就要往里塞。
李荧蓝自然不愿,男人火了又要揍他,不过一瞧他脸上之前那处竟然还是肿的,又收了手。
李荧蓝听他喃喃自语着:“坏了就折价了……”
心头一动,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的簌簌往下掉,李荧蓝一边掉一边哭:“唔……我想回家,求求你放我回去吧……求求你……”
他哭得梨花带雨,尽管满身狼狈但那模样仍是让陈海云看得竟然有一瞬呆愣,继而咧开一个有点阴鸷又痴迷的笑容,伸手来给他擦眼泪。
“不哭不哭,你乖一点就没事了哟,心肝宝贝……真是舍不得就这么送了,多久没遇着这样的货色了。”
李荧蓝被他念得浑身发冷,但他咬牙忍着恶心,抖着往那人身上仿若害怕地靠去,果然得到对方猥琐的拥抱。
就在那人把脸也凑过来企图给他点更亲密的安慰时,李荧蓝猛然抬手,使出吃奶的力气用手里的锁链狠狠地绞住了对方的脖子。
这些天他想了太多的办法,可是没用,一点都没用,他被困在这里,无人知道,没有任何武器,而对方显然在使用密闭绝食的手法来瓦解他的意志,李荧蓝只有快,如果不快,他连路都走不动,还要怎么逃出去?
可是一个孩子的力量终究没办法敌得过成年的男人,陈海云以前也是种地的,即便身材不高大,但是四肢粗短有力,李荧蓝的拼死一击让他一度窒息,但是同样在危险关头,对方也会爆发,奋力撕扯的结果就是李荧蓝的桎梏被对方挣脱,然后狂怒的陈海云直接给了他一顿毒打。
李荧蓝痛苦地承受着落到他身上的拳脚,神智飞离间,他知道这一次的失败让他逃跑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再醒来时是被嘈杂所吵醒的,李荧蓝头晕目眩,浑身疼得一根指头都没法动了,但是迷糊中还是能听见耳边有孩子的哭声。
他艰难地爬了几步,把耳朵贴到墙上,果然听见哭声是从隔壁传来的,这其中还夹杂着愤怒的喝骂,自然是陈海云的,他在威吓那孩子再吵就割了他的鼻子和手脚,孩子被成功吓住了,可是没过一会儿就又哭了,哭得声嘶力竭,最后好像还咬了陈海云一口,于是这回那男人可没留情,比照着方才殴打李荧蓝的劲头又加了几倍的力气把那孩子好好收拾了一顿,最后终于换来了一片清净。
李荧蓝听着那动静,只觉恨意蔓延到了胸口,在那男人再一次进来前,李荧蓝几乎有一种和他同归于尽的冲动。
可是如果说之前他心中还存有意志存有希望,存有一定会离开这里决不放弃的决心,在那男人抓着另一个人丢进来的这一刻起,属于李荧蓝的灯塔被飘摇的狂风猛然吹熄了。
陈海云看了看摔在角落的女孩儿,一脚踢上大门,撸起袖子骂道:“一个个都这么不听话,好啊,那让老子教教你们,就从你开始……”
深沉的黑暗里,李荧蓝模糊地看着那身影朝脚边不断颤抖的女孩儿走去,意识到什么的他猛然大叫:“别……你不能这样,你是畜生!”
陈海云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刺啦一声,是衣服的破碎,啊呜一声,是女孩儿的悲鸣。
李荧蓝冲上去要阻止,可是捆绑他的锁链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粗劣的铁环将他的皮肤全部划破,翻卷的血肉却还是挣脱不了满身的无能为力。
看着眼前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在那一声声的“爸爸妈妈……救救我”中,李荧蓝第一次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海云终于从那女生身上爬了起来,一边扣着裤腰带一边走到瘫软在地的李荧蓝身边,用脚踢了踢他。
“还乖不乖?嗯?怪只怪你遇上了她,她看见你来村里了,要不然外头人可是要寻过来。”说着又咂了咂嘴,似还在回味,又嫌弃道,“年纪是大了,模样也不好,但谁让她没你值钱呢,自己凑合着用也不错。”
说着又哼笑着摸了摸李荧蓝的脸,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
李荧蓝听着那合上的铁门声,指甲用力地上划出了几道血痕。
之后的三天是李荧蓝十四年的人生中最痛苦的人间烈狱,隔壁的孩子一直在换,有时候待上几个小时,有时候待上大半天就会被领走,他们从四面八道的农村被运过来,这儿应该只是一个中转站,不过从头到尾也就陈海云一个人出现,他很谨慎,似乎不让任何人知道这里。李荧蓝凭着声音分辨,年纪最小的孩子大概是五六岁,大些的十一二,而自己已经算是最大的了。
他偷听过陈海云打电话,对方说,自己的价钱能卖的最高,不过因为他不听话,所以还要等等。至于是卖去做什么的,李荧蓝不愿意去想,他只知道他的神志在日趋崩溃。
那次之后,李荧蓝曾试图靠近过高坤的表妹一次,但是却被对方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那女孩便开始无止境的尖叫,李荧蓝想让她住嘴,因为这样很可能会迎来陈海云的又一次暴行,但是那个女生显然比李荧蓝更快失去了自控能力,结果自然是最坏的。
三天,陈海云进来了三回,那姑娘后来被折腾的已经没了反应,而李荧蓝也彻底的败在了这样的折磨之下,尖叫、殴打、黑暗、密闭、草腥味,各种恶心的声音、接触,一个个都在腐蚀着曾经坚强的少年,他撑不住了,他救不了别人,也救不了自己,他好恨,也好怕,谁来帮帮他,谁来帮帮他……
高坤,高坤,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
女孩儿被抓来的第四天,也是李荧蓝在这里的第七天,骄傲的孩子向现实低下了头,在陈海云又要朝着那姑娘而去的时候,李荧蓝对着他哀道:“对不起,我会听话的,你放了她吧,放了她……”
他那软糯又卑微的声音成功地吸引了陈海云的注意,陈海云笑着转过身一把拉起李荧蓝,心疼地说:“你要怎么听话啊?嗯,小东西,啧,本来想忍着,但现在真有点忍不了……”
他跟头豺狗一样死死盯着李荧蓝的脸,然后猴急地去扯他的衣服,不过因为李荧蓝被关到这里之后就没洗过澡,吃喝拉撒全一起解决,自然脏得不行,那陈海云也有点嫌弃,但是又舍不得,一时矛盾间只拿手不停的在他身上摸着。
忽的,他面色一变,手又往李荧蓝裤缝里探了下,惊讶道:“怎么是个带把的?”骂完又啐了自己一口,暗道粗心,竟然忘了一开始就验货,不过骂着骂着却又笑了起来:“既然这样就不用怕kai|苞会坏价了。”
想到此眼都笑眯了,三两下就扯了李荧蓝的衬衫又要去撕他的裤子。
李荧蓝感觉到自己皮肤上那游走的手一阵阵地想要干呕,他忍得浑身发抖,眼看着就要吐出来,忽然左边袭来一股力道,猛地将他身上的陈海云给撞开了!
陈海云方才为了方便行事把那表妹腿上的链子松开了些,却没想到让对方抓到了坏自己好事的契机,不过女孩儿的气力也不大,只把陈海云撞开了一段距离,自己倒是倒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
眼见着陈海云怒极跳起,抬脚就要往女孩儿的身上踹去,却兀然身形一震,面露痛苦地回过头去,便见身后的李荧蓝手里拿着一把长条形的金属片,一头是锯齿状,正是一旁用来切割饲料的搅拌刀之一,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弄下来的,手上鲜血淋漓,一些伤口已是深可见骨。
而此刻那刀的三分之一已经插|进了陈海云的背心。只不过那东西也就和削皮的水果刀一般宽,李荧蓝是想朝着他的后脖子去的,但是却被陈海云无意中闪开了,眼下伤了他,并不致命,最好的机会怕是已经错过。
果然,下一刻,那金属就被陈海云忍痛拔|出,然后他一把抓过李荧蓝狰狞着脸道:“小杂|种,想害我,看我不弄死你!”
说着就将李荧蓝用力掼到了地上,后脑直接砸出一个巨响来,然后又是一番死命地拳打脚踢,这回半点没留余地,打得李荧蓝竟然吐出了两口血来,陈海云红着脸,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少年,也顾不得生意了,气得手持着那锋利的东西就要往他头上插下!
便在这当口,忽然“咣当”一声,没来得及锁的大门被人自外用力的踹开,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