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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气氛有些压抑凝重,齐不扬面色严肃,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出声问道:“伯母,伯父是不是有高血压?”
甄馥道:“我也不知道啊,就知道他最近老说头晕。”
齐不扬问道:“那怎么不上医院看一下。”
“我说了,还说了要不让你给看一下,但是他这个人好强固执,说没病上什么医院,说自己只是休息不好。”
齐不扬听完,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甄馥着急问道:“不扬,你是医生,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齐不扬这才道:“伯父可能年纪大了,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刚才暴怒之下,血压飙升就倒地。”这虽然是他的猜测,没有检查结果做支持,不过凭他的经验,也**不离十。
甄馥问道:“那发雄会不会有事。”
做医生的最忌讳的就是向病人家属承诺,齐不扬却应道:“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两人听齐不扬这么说,紧张的表情这才稍微放松下来,“不扬,不是我说你,你跟惊雪马上要结婚了,你伯父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岳父了,你怎么能跟他吵架,还打他呢,你还想不想娶惊雪了!”
齐不扬不提自己辩驳,“伯母,是我的错,我一时情绪有些激动!”
“你激动什么啊!说难听的你还不算我们家的一份子,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也无权插手啊。”
林惊云有些心疼齐不扬,出口道:“妈,你就别说姐夫了,姐夫被二姐打成这样都没说什么。”
甄馥倒也关心一句:“不扬,你脸上的伤严重不严重?”
齐不扬摇下头,“没事。”其实相比起林冰兰打在他脸上那一拳,踹在他胸口那一脚才狠,他这会胸口还隐隐作痛,都不知道有没有被林冰兰踹成内伤。
很快,车内又安静沉默下来,大家都心系林发雄安危,其他的就成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林惊雪这边脸色凝重,她的判断跟齐不扬一样,父亲突然倒地不醒,跟患了心血管方面的疾病有关,这种病最怕的就是突发性,前一秒钟还好好的,后一秒说倒就倒,说去就去,死亡率很高,很多病人还未及时送到医院就被医生宣布死亡。
“冰兰,开快点!”
林冰兰双手微微发抖,脚下却毫不含糊的又将油门踩深一分。
等齐不扬几人赶到市人民医院,林发雄已经抢救回来,并送入重症监护室等待接下来更进一步的治疗。
病因也通过检查结果而得晓——心血管破裂。
心血管破裂比脑血管破裂要乐观一些,不过也很危险,涉及心脑方面的疾病都是高死亡率,高手术风险。
心血管科方面的专家已经召开科室手术会议,讨论手术细节,林惊雪作为这方面的专家也在座旁听,虽然她现在不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也希望自己丰富的临床经验能提供一些帮助。
在她主持的手术会议中,心血管破裂只能算是很普通,几乎每天都会有的手术,也知道只要找一位临床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来操刀,虽有一点风险,但成功率还是很高的,但她内心还是从来没有过的紧张担心,毕竟涉及到自己的至亲。
主持手术会议的是心血管科的主任徐若水,一个很女性化的名字,却是个实打实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在齐不扬被调离心血管科,宋书豪又离职不知去向,心血管科群龙无首,江院长就特意从黄浦第一人民医院把这个徐若水高薪挖了过来。
黄埔市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黄埔第一人民医院也是国内知名的大医院,能惹的江院长千里迢迢把徐若水从黄埔第一人民医院挖过来,这徐若水肯定不简单。
徐若水的确名声在外,虽说没有出名到闻名全国的地步,在黄埔市也是响当当的角色,他是穗南人,若不是有意回家乡长住,绝对不会舍大取小,来到市人民医院。
徐若水医术高超,在他的领导下,市人民医院心血管外科名声不减,当这一年多来,却活在两个人的阴影中,无论医生护士甚至连病人都会把他将这两个人作比较,一个就是富有艳名的林惊雪,另外一人就是在这个科室留下深深烙印的齐不扬,林惊雪还好一点,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流之辈力压群男,成为心血管外科的一把手,放在哪个医院都是一个让人惊讶的传奇。
让徐若水难以忍受的是无论他多优秀,无论他医术多高超,无论他多孤傲,他都能从医生和护士的眼神中看出比不上齐不扬,医术屈于齐不扬之下,好似齐不扬是心血管外科的传奇,一个别人无法超越的传奇,在这种氛围和阴影之下,导致徐若水对齐不扬虽无仇却心生怨恨。
主持手术会议的徐若水目光不时瞥向林惊雪,刚刚在医生的介绍下,他才知道这个漂亮清冷若出水芙蓉的女人就是前任心血管外科的主任林惊雪,内心惊讶且惊艳。
徐若水对林惊雪这个名字有敌意,可是这种敌意在刚刚看到她的第一眼已经化为青睐和好感,他正是因为妻子的离世才离开黄埔市那个伤心地,回到故乡穗南市,这一年多来心灰意冷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可是刚才看到林惊雪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又活过来了,像年轻时候那么的兴奋激动,一年多来头一回有这方面的念头。
听说林惊雪三十多了还未结婚,也一直没有男朋友。
徐若水一心两用,林惊雪的心思全部放在手术内容上,突然眉头一皱,发现这位徐主任似乎有些走神。
就在这时候,会议室的门推开,进来的正是齐不扬。
在座有不少人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惊讶出声:“齐医生。”
在座的有不少人比齐不扬年纪要长,但是论资历论医生,齐不扬却是当仁不让的是这些人的前辈,他们当中不少人曾受惠于齐不扬,从齐不扬那里学到不少经验和技术,而医术这种东西,有的时候是不轻易外传的,齐不扬却倾囊相授,绝不藏私,这一点很让他们佩服尊敬。
会议室内,怕是只有徐若水一人对齐不扬不是那么有好感,两人属于不同科室,毕竟在同一所医院内,虽没有什么交集,但是怎么说也还是彼此认识。
林惊雪盯着齐不扬那一边被林冰兰打的肿起来的脸,说他活该,他却是为林冰兰出头,说心疼他吧,却又有那么一点可恨。
不管如何,他既然来了,手术就由他来做吧,在这方面,林惊雪永远对他充满信心,如果选一个让她最放心的医生来给父亲动手术,这个人无疑就是齐不扬。
齐不扬笑了笑算是向众人打了招呼,很快不少人第二时间发现齐不扬的一边脸肿了,便关心起来,“齐医生,你脸怎么了?”
就在这时江院长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刚进会议室就对着齐不扬道:“齐医生啊,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齐不扬道:“院长,你跟徐主任说一下吧。”
江院长道:“徐主任啊,这个手术交给齐医生来做吧。”
本来这也不算是什么特别的手术,谁做都一样,没必要争,但是徐若水却直接道:“院长,我想做这个手术。”原因有二,第一他就是不愿意齐不扬抢了自己的风头,第二,手术病人是林惊雪的父亲,这是他接近林惊雪的好机会。
江院长没想到徐若水会这么回答,本来以为就是爽快答应的事,徐若水这么说,江院长倒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了,他虽然是院长,但是心血管外科还是徐若水说的算。
徐若水看着齐不扬,语气不善道:“我知道齐医术医术高超,但这里是心血管外科,任何事还是由我说的算的,齐医生无端端的来插手是什么意思?齐医生请你离开,不要影响我们讨论手术。”
在座不少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徐主任竟是这么不给面子,也不明白他无端端要争做这个手术干什么,谁来做还不都是一样,很快有心人就想到更深层次上面去,徐主任是有些不服气齐医生在医院的名气要远远大于他啊,但名气这种东西也不是一个两个手术能挣回来的。
齐不扬看向林惊雪,林惊雪立即道:“让齐医生来给我爸动手术吧,我只相信他!”
徐若水脸色顿时很难看,看着林惊雪出声道;“林小姐是吧,这种类型的手术我不知道做过多少次,我敢用我的职业生涯向你保证,我来手术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徐若水的承认担保却让林惊雪很反感,就是有一种人,有顺水人情不做,偏偏要从中作梗阻拦。
林惊雪毫不客气,冷声道:“我不需要你的保证,让齐医生来做吧。”
齐不扬应了一声,“好。”就朝徐若水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徐若水见齐不扬朝自己走来,感觉难堪,继续呆着也不是,想就这么走又不太愿意,感觉就似被人硬生生赶下台一样,脸面无光。
齐不扬很有礼貌道:“徐主任,请放心就给我好了。”
徐若水若是笑着应一声,也能表现出一点大度的风度来,偏偏他没给好脸色,“哼”的一声,挥袖离开。
江院长朝林惊雪打了声招呼,“惊雪啊,好久不见,等你爸手术结束后,我们再好好聊聊。”说着转身离开疾步去追徐若水。
“徐主任啊,林惊雪和齐医生是老朋友了,她让齐医生来做这个手术,没有丝毫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因为彼此之间的信任。”
这个插曲之后,齐不扬站在徐若水刚刚的位置,主持手术会议,徐若水事无巨细都要讲,说好听是认真负责,说不好听是拖拉浪费时间。
齐不扬却只花了十五分钟就结束会议,并定下一个小时后进行手术,这让林惊雪感觉齐不扬的风格比自己还要干净利落,只觉突然间他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医生护士陆续退席,下去准备。
齐不扬走到林惊雪面前,微笑道:“不必担心。”
林惊雪应了一声:“我不担心。”
一言之后,却发现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齐不扬道:“那我下去准备了。”
一个小时后,齐不扬穿上无菌手术服进入手术室,为林发雄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