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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俄国边境,1966年3月。
在乌克兰起义爆发后,德军迅速作出了反应,由之前夺取的罗宾斯特尔向俄国境内不顾一切的挺近,以配合乌克兰的起义。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德国方面绝不会轻易放过,哪怕该死的俄国在3月份居然又下起了大雪也依然如此。
无论怎么样,无论是什么恶劣的天气或者是寒冷都无法阻挡住德军前进的步伐。没有人会错过扭转战局的可能。
而这,必须要依靠德意志士兵顽强而勇猛的精神了......
......
“确定是这里吗?”
“确定!”西蒙谨慎地望着佐恩.塔科特,把望远镜递过来:“好好看看,俄国人暂时还没包围这里,我们先到一步。”
塔科特把望远镜凑近眼睛,即便隔着手套,塔科特也感到了它的冰冷,仿佛自己拿着一块冰:“一座树林,一座木屋,一个冻冰的小湖......西蒙,你是死人么?怎么冷成这样?”塔科特指着望远镜看着他。
我们多年前便相识了,西蒙是塔科特邻居家的孩子,比塔科特小几岁,不过在那些岁月里孩子们都没什么玩具,差着几岁的孩子也玩在一起——天天把泥块和石子互相扔来扔去。
“佐恩!”西蒙拍一下塔科特的靴子:“把你水壶给我,我的他妈冻上了。打不开。”塔科特放下望远镜,把腰间的水壶递了过去,顺便瞥了眼身后和他们一起埋伏在雪地里的几十个兄弟。记得参军的时候。西蒙的妈妈特地把塔科特叫到一边:“佐恩,答应我,要多照顾‘你弟弟’......”。她当时就是这样说的,并且还吻了塔科特的面颊:“上帝保佑你们。”
塔科特看着身后每一张熟悉的面孔,其中的一些人和他并肩战斗到了现在。“佐恩!你看见什么了?我们进攻吧!”那些面孔对塔科特说着,用目光向塔科特传达着这条明确的信息。西蒙的妈妈让塔科特“多照顾”他的孩子,大婶可能不知道这“多照顾”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塔科特也有母亲。他也想活着回家。
“佐恩!”西蒙把塔科特拉离自己的思绪:“突击吧,要不兄弟们都冻死在这儿了!”
塔科特最后看了一眼200米远的那座平静的木屋,松树林。和冻湖。“兄弟们,准备!”十几个一直哆哆嗦嗦的战士从后面爬过来,凑到塔科特身边,等待着他的布置。“汉森。带着乔和洛克到左边的那堆雪后面等我冲锋的命令。奥托。先别挠你的脚了,带三个人,背一个炸药包到右边的沟里去。西蒙,带勃兰登堡突击队突击队的五个兄弟跟在我后面,我们走正面。所有人扔掉负重和补给,跑得要快——想吃肉,想抽烟的,叼在嘴里跑!”说罢。塔科特回身拍了拍西蒙的钢盔:“你小子不许跑到我前面!”
“现在开始,进攻准备60秒。等我信号。去吧!”士兵们开始向两边活动。
“我的子弹可不让着你。”西蒙冷笑着用他的枪托戳了一下塔科特。周围冷得出奇,一切都被冻结了,塔科特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
天空阴霾,更恶劣的雪随时都可能降临。
“现在......”塔科特最后一次望向左右,汉森和奥托用目光告诉塔科特他们准备好了:“......冲锋!”
塔科特从地上爬起来开始跑动,周围的雪被我们踢开,像水中的涟漪。身后西蒙带着的几个勃兰登堡突击队战士几乎跑到了塔科特的前面——尽管只是临时遇到的,这些德国精锐突击队士兵惊人的体力和意志总让塔科特感到吃惊。
热气从他的嘴里喷出,晨雾般笼罩了塔科特的视线,但他用余光仍然瞥见左右的两拨兄弟像他们一样踢开雪,用最快的速度跑向200米处的终点。
小木屋和松树林依然静地出奇。有那么一刻,塔科特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带着自己的人奔跑着,跑向一个通向自由的通道......或者一个通向死亡的陷阱。塔科特喘着气,带着一种偏执,希望此时能有一个穿着皮貉的老猎人,或者樵夫懒散地走出木屋,被他们进攻的气势吓得动弹不得......那样,塔科特的一切顾虑就都是多余的。
当他们前进到50米的时候,从木屋里的确走出了一样东西——不是樵夫,是俄军的子弹。
一挺马克沁从小木屋的黑暗中叫起来,点亮了这个陷阱的一角。
“趴下!趴下!”塔科特玩命地喊着,向前一个翻滚,把自己的身体扎进面前的雪里。塔科特听见身后的人做了同样的事,但他什么都看不见,那些雪刺痛着他的脸。
塔科特马上把手伸向腰间的手榴弹,同时把头从雪里伸出来。马克沁并没有专注于向德军开火,原来奥托的一组人吸引了他们的火力。俄军这个短暂的疏忽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塔科特回过头,还没等他的命令,身后突击队的士兵们就已经架好了他们不离身的轻机枪。
“西蒙!烟雾弹!快!”塔科特知道,这个时候,只有烟雾弹才能隔绝马克沁的视线,他们才能有反击的机会。
“好了!”
“扔!”塔科特喊着,拉开弦,一把将圆柱形的烟雾弹扔到30米远的雪里。
“啊——操蛋!”西蒙气冲冲地喊着,塔科特回过头去,发现烟雾弹还攥在他手里:“盖子被冻上了,拉不开!”
“让开!让开!”突击队的机枪手在身后喊道。塔科特赶紧一个滚翻躲开,身后的mg62 擦着塔科特的身体。不容分说地喷出火舌。
机枪的子弹在雪中画出一条笔直的线,直直地灌进小木屋的窗口。
塔科特的烟雾弹并没有起作用,周围的积雪太厚。雪块估计盖在了烟雾弹身上,那些烟雾并没有散开。
“佐恩!看树林里!”西蒙爬到塔科特身边,指着小木屋后面的松树林。一群白色的士兵渐渐离开那些松树的阴影,开始加入战斗。
“我们撤!我们撤!”塔科特喊着:“这里已经被敌人包围了!这是陷阱——陷阱!”
“不能撤!”西蒙在机枪的射击声中拉住塔科特,叫道。塔科特惊讶地望着他,心想自己曾经熟知的这个孩子是否沾染了过多的狂热。
“不撤我们都得死在这儿!”塔科特从腰间拔出一个手榴弹,反驳道。
“包围圈会越来越紧——现在撤了。我们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没有啦!”
“你想活着出去——是吗!”机枪的声音让塔科特几乎听不见他在喊什么,他拉开手榴弹,扔向木屋。
“我不想死在这鬼地方——你也别死在这鬼地方!”西蒙拉住塔科特。在他耳边喊道。
只那一瞬间,塔科特看到他目光深处有恐惧。惊讶地望着他:“你想逃出去?”
“咱们一起!”西蒙脸上闪过一阵热情,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里面:“咱们出去——就现在!”
周围依旧是狂热的开火声,喊叫声。远处。左路汉森的三个人向松树林发起了冲锋。三个人端着冲锋枪和手榴弹。努力向着离松树林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包冲去,他们在那里也许能阻挡住俄国人......但他们只跑了几步就被俄国人射到了。汉森的手榴弹甚至还没扔出去,他就翻倒在雪里,手榴弹随后爆炸了,雪被溅起来,哈森的尸体被撕碎。
塔科特望向右侧,奥托已经和他的三个兄弟成为了雪地里的冻尸。
身后突击队的士兵们继续围绕着他们的机枪战斗着。不知支撑他们的是对死的渴望还是对生的希望。
西蒙的枪一刻没有停歇,他冷静地拉开枪栓。扣动扳机,瞄准。装弹。精瘦的年轻人依靠在面前的一陀雪后,像机器一样朝松树林的俄军射击......出乎塔科特的意料,我们居然在这场突袭中渐渐占据了优势,俄国人看来并没有绝对的人数优势。当塔科特换了第四个弹夹的时候,俄军的攻势瓦解了,幸存者三三两两地退回后面的树林里。
“转移——右侧。”塔科特朝身后的勃兰登堡突击队的队员命令道,并用目光肯定他们的英勇。后者没说什么,略显疲惫地喘着气,开始收起mg62的支架,枪管因过热冒出强烈的灰烟。
地面隐隐地发出颤抖,好像地震的前奏。
“怎么是右侧?”西蒙似乎有更好的主意:“我们应该到木屋那里在树林里跟他们打!”
“地在震,小家伙。”当塔科特这样说的时候等于再告诉他:坦克来了。
塔科特从身后一个阵亡的突击队兄弟身上抢了点弹药和手榴弹,居然还有一个小蛋糕......然后追上几个人,我们猫着腰,在雪地里朝着刚才右翼奥托几个战士阵亡的地方移动。
四周很安静,几具尸体也马上变成雪的颜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一系列艰难的转移后,他们到了。俄国人的枪法并不算好,好几发冷枪都没有击中他们。奥托等人阵亡的地方是一处浅洼地,塔科特赶紧命令突击队士兵们把几个人的尸体垒起来,做成简易掩体,并把机枪架在后面。
奥托是一个爱惜自己身体的老兵。无论在后方还是在前线,老奥托每晚都认真地锻炼着自己的肌肉。老家伙曾多次声称自己无疑是全师最健美的男人。塔科特回想着这些有趣的细节,跟突击队员们抬起他的尸体。奥托的身体被马克沁撕地千疮百孔,几乎没了人样。他手里还紧握着一颗没扔出去的手榴弹。
塔科特夺下那颗手榴弹,别进自己腰里。
战斗似乎出现了一个难得的空隙。双方都没有人力组织任何进攻。
塔科特拿出烟,慰劳了几句勃兰登堡突击队的战士们,然后便来到洼地的另一头。“我们能出去!”塔科特爬到西蒙身边。朝他耳语道。西蒙正在给自己的步枪装弹,他没有抬头,嘴角却咧出一个曲线:“我们一定能出去——只要我们不死在一会儿这辆坦克手里!”
他这么一说塔科特的笑容消失了......在奥托的尸体下面,还压着那个没被点燃的炸药包——他们对抗坦克的唯一希望。
“今天是什么日子,小家伙?”“小家伙:是塔科特从儿时起就其给他的谑称。
地面一直震动着,仿佛缓缓近了。树林里的俄军在等待他们坦克的支援。
“8号。”他看了一眼表,却似乎没有注意到塔科特对他的虐称。
“11号。西蒙——如果塔科特没记错的话,3月11号是你的生日,对吧?”在战斗的这个平静的间隙。塔科特拿出烟盒来,抽出一根塞进老朋友的嘴里,然后点上火。
西蒙疲惫地笑笑,眯起眼来打量着塔科特:“呵......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记得。”他用两根指头夹住烟。拿出来,吐出灰烟。
塔科特注意到他的手指在颤抖。
“前年的3月11号你在哪里,小家伙?”
“364年的11号,忘了么,佐恩,那时我们在豪森兵营训练,你的体能训练不及格......啊哈!”
“及格了!”塔科特气冲冲地反驳道:“我只是没进入优秀标准——正常的人是我!你是那个不正常的!”
西蒙笑起来:“我难道不正常......是啊,所以我被选入了党卫军。而你却没有。”的确,64年之后。塔科特被编入国防军步兵师,西蒙被选入党卫军最精锐的师——“骷髅”师。
“后来你回家看了么?”塔科特想到西蒙的母亲。
“没有,我再也没回过家。”他仰望天际,惆怅地抽了口。
“后来呢,65年你在哪里?”
“65年啊......我想想......柏林,我当时在柏林。”
“没找个妞搞搞?”塔科特朝他坏笑着,抽了口烟。
“唉......别提了。你们国防军都可以随便出去找妞,我们党卫军什么都不让......纪他妈律严明......嗷,看在上帝的份上......别提这件事了,佐恩。”西蒙闷下头开始专心地抽烟。
他们是几周前才和自己的朋友偶遇的,很多部队混编在一起,他们才相见。在此之前,他们互相杳无音讯,看来这些年的经历改变了西蒙——这个在塔科特印象中勇敢而直率的孩子。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那你觉得66年的3月11号,你的23岁生日你会在哪里,哈?”塔科特故作天真地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他,打趣着。
“呵呵......”西蒙阴郁地笑了笑,显得非常疲惫:“如果过两天我们还无法继续前进的话......那恐怕就是塔科特最后一个生日了。”他
冷笑着盯着塔科特,抽着最后一口烟,然后不耐烦地扔掉那烟头:“不过......谁他妈在乎呢......我的生日?你以为我是谁......元首?呵呵......不不——不!”西蒙摇着头,顺手一把从塔科特嘴里抢过烟,塞进自己口中。
西蒙显得痛苦,塔科特知道,但塔科特却说不出来。
“小家伙,”塔科特像大哥一样拍着他的肩膀:“我如论如何都要让你活着。”
西蒙冷笑着望着塔科特,他几乎笑了出来,但塔科特知道,那不是讽刺:“真的?”
“嘿......真的。”塔科特认真地说着,拍着自己的胸口,但是最后也笑了出来。
塔科特在嘲笑自己,这荒唐的许诺!
俄国坦克出现在小木屋右侧的冻湖冰面上,松树林里的俄军借着坦克的支援也恢复了攻势。几个突击队员冒着坦克的炮火勇敢战斗着,但是情况跟他们预想得不一样......敌人的坦克有两辆。
而他们只有一个炸药包。
死定了。
“西蒙!别过来!别他妈过来!”塔科特一把从西蒙手里抢过炸药包:“待在那儿!别动!”西蒙负伤了,一发子弹冷不防钻进他的大腿。血流出来,却瞬间冻结在了伤口上。
“小家伙”的叫喊声塔科特听不见,机枪的开火声塔科特听不见,俄国人冲锋的呐喊声塔科特听不见......塔科特的脑海中只有面前的两辆俄国坦克!
敲掉它们,前面就是通往胜利的道路!端不掉它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个鬼地方!
“你们撤吧!不用管我们!我们要前进!你们撤吧——就报告说我们战死!快!”塔科特回头朝勃兰登堡突击队的几个战士喊着,但他们似乎没有听到塔科特的声音。
地下是覆盖着雪的冰面,面前是两辆还没注意到塔科特的俄国坦克。这种轻型坦克对于步兵来说,它们是致命的。
塔科特已经离其中的一辆坦克很近了,它发现了德国人,朝塔科特射出一排机枪子弹。塔科特一个翻滚,勉强躲开,冰面很厚,子弹都没有射穿它。但塔科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马上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终于点燃了炸药包。
再也没有犹豫,要么胜利——要么去死!塔科特疯狂嘶叫着,然后他跃起,扔出了炸药包。
“轰!垮!”厚重的冰面被炸开了,第一辆俄军坦克依然开着火,却也一点点随着破碎的冰块沉下去。
它始终没有停止战斗,最终像战舰一样消失在湖水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