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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一柄小刀落在文翰的指间,文翰眼睛一凝,瞄准扑来吊眼白额大虫的眼睛突兀射去。吊眼白额大虫感觉到左眼,一阵剧烈的痛楚,左眼好似爆开来,吃痛地咆哮起来,痛楚似乎更激起了吊眼白额大虫的猛性。
吊眼白额大虫将文翰扑落马下,大张着虎嘴,朝着文翰的头就要咬去,文翰双手一动,拨着虎嘴,他能清晰看到它那锐利的獠牙。吊眼白额大虫虎嘴力量大得吓人,文翰两条手都快要撑断,吊眼白额大虫嘴中的腥臭味无比刺鼻,嘴边那一滩滩的唾液留在文翰的脸上,令文翰的心更加冰冷几分。
人面对死亡时,都会发挥出平时无法想象的爆发力。文翰被吊眼白额大虫逼出了血性,眼睛快要瞪出眼眶,逼出全身的力气,左脚猛抬,这一爆发,都不知有多少力气,竟然将这不知有多少斤的吊眼白额大虫弹开了一边。
吊眼白额大虫左眼流血,仅有的一只右眼内有着无穷的杀意和怒意。大嘴不断地低吼庞张,那头额上的王字不断的涌动。文翰连忙站了起来,全身精神无比集中,他此时浑身在不知不觉中,已被流出来的冷汗湿透了。
“唔吼吼!!!”
吊眼白额大虫又是一声虎啸,发起了连环扑击,文翰根本无还手之力,不断地躲避,一棵棵大树,在吊眼白额大虫的扑击下坠落。
还好的是,吊眼白额大虫被文翰伤了左眼,眼界不清,一时难以捕杀到文翰。不过,文翰连番躲避,此时已感到了浑身的脱力。他知道,如果再不出手,他的身体就会成为这只吊眼白额大虫今夜的晚餐。
文翰右手连续曲张,两柄小刀落在了他的指间内。文翰慢慢地后退,退到一颗巨树后面。吊眼白额大虫感觉左眼越来越痛,好像不想再与文翰纠缠下去,兽性大发,四蹄跑到一段路后,骤然扑起。
文翰等的就是这一瞬间,连忙翻身避过,在地上打滚了几圈后,先是一刀射出,射向了吊眼白额大虫的右眼,然后再射一刀,朝吊眼白额大虫的鼻子射去。
噗噗两声。
两把利刀分别刺中了吊眼白额大虫的右眼和鼻子,吊眼白额大虫剧烈地咆哮起来,又因用劲太尽,和双眼都被刺瞎,一头撞在了文翰刚才身后的那课巨树上。
砰!
巨树猛烈摇撼,树枝落叶和不知名的果子宛如一阵暴雨,落得满地都是。
吊眼白额大虫双眼、鼻子皆插了一柄利刀,痛得它发了疯似的,到处扑击,狂风不断。文翰唯恐被它盲扑所伤,身体一跃,如一只灵猴般爬上了一棵大树。
吊眼白额大虫足足发狂了一刻钟的时间,将数十颗树木扑倒后,又因血流过多,力气用的太尽,终于显出力竭疲惫之状,竟放弃了文翰这个大仇人,朝树林的某个方向奔去,想要逃走。
文翰见此,哪会让它如愿。连忙纵身一跳,下地后,拿起大弓,连连射出几箭。吊眼白额大虫流血过多,又是力竭,灵敏性差了许多。虽然它的耳朵听到背后有箭声,却不知是何处过来,胡蹦乱跳,还是中了两箭。
吊眼白额大虫惨鸣一声,庞大的身躯终于倒下。文翰唯恐这吊眼白额大虫诈死,朝着吊眼白额大虫的身躯,不断地射出箭矢。直到吊眼白额大虫浑身上下插满了不知箭矢后,才停下手来。
文翰见这吊眼白额大虫死得不能再死,这时才感觉脑袋一阵头昏脑眩,全身力气都好似被抽走似的,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瘫痪下来。
“喝…喝…”
文翰大字朝天地躺在地上,贪婪地吸着空气,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踏云乌骓向他走来,用舌头舔着文翰的脸庞,马目里尽是关切之意,好像在问文翰有无大碍。文翰甚是疼惜地抚摸着踏云乌骓的马头,向它笑了笑。
“公子~!公子!!!”
过了一会后,正在树林里寻找文翰的周仓,离远见到了踏云乌骓熟悉的身影,顿时脸色一喜,好似脚下抹油,飞一般的跑了过来。
“公子!!太好了,你可还好。吓死俺了。若是你有个不测,俺可不敢独活。对了,那只大虫呢?”
看着周仓急得好似脸着火的样子,文翰就不禁一阵好笑,又听他问起那吊眼白额大虫,便朝一旁的那庞大的尸体指了指。
周仓朝文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刚好见到吊眼白额大虫那狰狞的虎头,顿时哇的一声吓了一跳,警惕地望着吊眼白额大虫的尸体。等了好久都不见它动,这才明白过来,满是又惊又喜地向文翰问道。
“公子,这大虫死了?!可是公子所杀?!”
“嗯。那张将军没有骗我们,这大虫端的是厉害无比,我差点命丧在它的血盆大口之下。”
“公子当真是神威过人,周仓自愧不如!”
周仓听此,脸色顿时一变,然后涌起了佩服之色。刚才他被这吊眼白额大虫扑击过,它的力气还要大他好几分。
单打独斗的话,周仓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杀得了这只吊眼白额大虫。没想到的是,文翰这身板子一般,却包含着杀虎的力量。
“文冠军~!文冠军~!“
文翰张了张嘴,正想与周仓说话,此时在树林的另一边传来了丁原麾下马队的呼喊。周仓连忙招手,扯着嗓子喊道。
“这里,这里。我家公子在这里!“
那马队的人听到了周仓的喊话后,一阵交流后,立马纵马向刚才传来声音的位置奔去。
“吁!”
丁原一拉缰绳,见到躺在地上大字朝天的文翰脸色当即一变,然后眼光很快又被场边那夺人人球插满箭矢的庞大躯体吸引过去。
当丁原看清那庞大身躯的乃是一只巨大的吊眼白额大虫时,不由吸了一口凉气。
“冠军儿,这只大虫在晋阳可是恶名远昭,没有数十个汉子难以将它杀死。这可是你们二人所杀?”
“非也。丁公,说来惭愧,一开始俺就被这大虫打落一山坑下。此大虫乃我家公子一人所杀。”
周仓一边扶起文翰,一边向丁原解释道。他的话,顿时引起丁原身后马队的一阵不可置信的惊呼。
“哈哈哈哈。不愧是冠军儿。你不但这行兵打战的本领了得,一身武艺也是不容小觑。比老夫年轻之时,更要勇猛三分。
看来,此场猎杀比赛,是老夫输了。这大虫足有五六个大汉的重量。老夫杀的所有猎物加起来,也非是你一半之数。”
“丁公谬赞了。不凡也只是侥幸。刚才若是有半分分心,不凡只怕就难以再见到丁公。”
“哎,冠军儿莫要妄自菲薄。这场比赛老夫输得心服口服。你杀了这只吊眼白额大虫,老夫还要多谢你为晋阳除了一大害。
今日老夫甚是高兴,收获也甚是丰厚。而老夫看你也是倦了,不如冠军儿和老夫一同回府先做歇息后,再说你找老夫所要商议的事情。可好?“
“如此,就依丁公安排。”
文翰双臂此时还在隐隐作痛,浑身筋骨都在抽动,刚才与那吊眼白额大虫一搏,文翰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精神力都快要用光了。而丁原见他神色苍白,直喘大气,也知他身体力竭虚脱,想要歇息的场所。
文翰在周仓的搀扶下,上了踏云乌骓的马背,周仓拉着踏云乌骓的缰绳,随着丁原的大部队往晋阳城的方向走去。
一个时辰后,在晋阳城的街道上,一队穿着兵甲神色傲然的马队在周围百姓的指点议论声中走去。其中,马队里牵着的马车上,堆积了鸟雀、兔子、狐狸等猎物。那车上的狐狸显得特别显眼,火红的皮毛,有一支箭矢从它的背上直插入腹部。此狐狸乃丁原费了不少功夫所猎杀的。
不过比起狐狸,在另外一单独的马车上,一只庞然大物才是周围百姓议论最多。此庞然大物,足有五六个汉子加起来那般巨大,白额上王字斑纹上插着一把小刀,双眼亦是有两把小刀插入,而它那黄黑的皮毛上密密麻麻地大概有数十只利箭在插着。一看,就知在生前与猎杀它的人,有一场极为激烈的拼杀。
“快看这不是城外树林那只吊眼白额大虫,到底是何人有此能耐将其杀死。端的是厉害!”
“我看这至少要数十个人一起做好埋伏,才能将其猎杀。不过,这吊眼白额大虫出了名的狡猾,见人多就避之。没想到,最终还是胜不过人的智慧,遭受了伏击而亡。”
“哈哈,汝等这就孤陋寡闻了。刚才我在城墙边,听到了这马队上的对话。这吊眼白额大虫非是群杀,也无遭伏击。而是一人所杀。”
“什么,晋阳城竟有此人物?难道是丁公的义子,吕奉先归来了?可是,刚才我观遍了马队上的人物,未曾见丁公义子的身影呀?”
“这杀大虫的人非是丁公义子,而是文冠军。文冠军回来并州了!”
“啊!文冠军回来并州了!”
百姓群里,顿时一阵惊呼骚动。文翰冠军之名出于并州,老的称文翰作冠军儿,女的称文翰做冠军郎。虽然文翰非是出身并州,但对于并州百姓来说,早将文翰看做是并州的人,并州的骄傲。
文冠军、冠军儿、冠军郎的称呼在周边的人潮中响起,文翰听到身后有人喊他,苍白的脸色里挤出一丝笑容,向百姓们挥了挥手。顿时,这百姓人潮变得狂热,不断地朝文翰的位置涌去。
“大家静一静,莫要推挤。我们并州的冠军儿,刚才与大虫拼杀,耗费了许多力气,全身虚脱。正是要好好歇息。
大家待冠军儿休养完毕后,等他精神饱满,冠军儿定会与大家好好叙旧。现在,还请大家莫要打扰他,让他与老夫一同回府休息。”
丁原见人情汹涌,场面快要失控,连忙张口喊道。他这一喊,百姓激动的情绪才渐渐地静了下来。文翰在马背上,向周边的百姓屈身赔礼,这神气有些不足,向百姓说了几句。并州百姓听到,好不心疼,在几个有些身份的老人、中年汉子的劝导下,周围的人潮才慢慢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