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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我军锐气尽挫。王上又亲信小人聂友,极为庇护。聂友贪生怕死,早有降唐之心。如今我军局势不利,他迟早必会发作。到那时,内忧外患,临贺岂有不破之理!?”
法正眯起眼眸,满脸凝重,沉声而道。潘平闻之,眼眸一瞪,杀气腾腾地道。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竟如此,我等何不急将那聂友除之!?”
“坦之所言极是。为防万一,当速除之!”
马良重重颔首,遂便答道。张苞脸色一变,叹声道。
“可是王上早都与我等暗令,不可加害此人。君命不可违。我等如何下手!?”
马良似乎早有料算,脸色一沉,与众人谓道。
“不必多虑。我已有计也。那聂友平日贪财,暗扣交州军士的军饷。交州之人对其怨气极深。如今我以重金收买,交州将士甚为感激,皆来投也。竟如此,我等不如便教这些交州将士,暗中下手,进而除之。到时,王上若要怪责,我等便说此下唐贼来犯,交州军兵数不少,若以加罪,恐生变故。王上听此,必不会责之。”
法正一听,神色一震,颔首应道。
“季常此计甚好!!你速速安排,早日将那聂友除之。如此一来,我等方可全无后患,与唐贼拼死抗之!!”
马良拱手应诺。随即,潘平还是甚为忧虑地道。
“此下内忧虽能除之,但外患却难相抵。赵子龙不日将率大军而来,我军虽有临河固城把守,但贼军却亦有轰雷炮这般攻城利器。这可如何是好!?”
潘平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色一变,神色尽是忧虑之色。张苞甚是苦涩而道。
“若是我父亲还有诸葛丞相在此,两人智勇兼并,又岂俱唐贼!?怎奈两人皆往吴地作战,恐怕一时半会,也难回来,统率大局。”
张苞话音刚落,马良似乎忽地想起某事,急与法正谓道。
“丞相不是给了我等三个锦囊。前番拆了两个,还剩一个。此下已是存亡之秋,大司马何不拆而观之!?”
法正听了,双眸顿射jing光,速取腰间取出一个锦囊,拆而观之,锦囊内又是一条小娟,小娟上龙飞凤舞,清晰可见地写着一个‘拖’字。
“拖!?”
法正等人不禁齐声而道,一时间皆是不明所以然。众人沉吟一阵后,法正最先有所察悟,吟声而道。
“丞相有鬼神莫测之智,素来料事如神,莫非丞相早已料算我等有今日之危,此下大有可能正准备归来,故教我等拖延局势!?”
“可大战在即,我等该如何拖延!?”
张苞眉头深锁,疾声呼道。马良与法正相视一眼,似乎都想到了一块去了,但神色却是极为不好。法正满脸悲怆之色,长叹一声,然后又强震精神而道。
“诸位勿虑。此中,我已有计策。当下且先将那聂友诛杀,再以行事!”
张苞、潘平闻言,皆颔首而应,虽心里极为好奇法正口中之计,但却也未有死缠滥打地继续去问。
于是马良,便依计行事,下去安排。而文舜虽大挫蜀军,但毕竟蜀军有固城可据,文舜自然不会轻举妄动,一边设立营寨,加备防事,静心等候赵云的大部兵马,一边又派斥候四处打探临贺城的一举一动,还有四周地势。邓艾见文舜如此谨慎缜密,钦佩之余,亦是极为安心。
却说唐军按兵不动,临贺城静得可怕。忽一日,一众交州将士派人相请聂友到营中商议机密之事,暗示有意投之西唐,却又以聂友马首是瞻,欲看其抉择如何。所谓小人必有其保命之术,一众交州将士却不知其中有一人乃是聂友细作。聂友听闻此事后,本欲赶去。忽然又有一交州军士从后院赶来求见。聂友一听,便知出事,连忙接见。那交州军士交予聂友一封密书,恐被人察觉,便急急告退而去。聂友遂拆密书看之,信中将众人欲害之心告说。聂友看毕,脸色连变,眼色阴鸷,暗暗腹诽道。
“法孝直、马季常等人,不肯相容,欲将我除之而后快。此下我该如何是好!?”
聂友忧心忡忡,踱步而走。过了一阵,聂友似乎已有计策,却无应约而去,反而赶去了郡衙来求见刘禅。聂友口齿伶俐,深熟谄媚之术,又察觉刘禅喜好玩乐,平日里经常献上新奇玩物,可谓是深得刘禅欢心。刘禅听闻聂友来见,以为聂友又有玩物相送,大喜,速而召之。哪知聂友一到后堂,又嘶声大哭,求刘禅饶命。刘禅一脸愕然,连忙问之。
“爱卿为何如此,谁人又欲加害于你!?”
聂友听闻,哭得更欢,又哭又拜,告之前事,然后又急忙从怀中取出那封密书,交与刘禅,口中又道。
“这定是法孝直、马季常等人,见微臣深得王上宠信,心怀妒恨,难以相容,故而又起杀心,收买交州将士,欲将微臣诛杀。微臣死不足惜,只恐死后不能在王上左右伺候呐!!”
聂友一脸忠义急切之色,毫无虚假,刘禅耳中听着,眼中看着,气得那张略显稚幼的胖脸一动一颤,猛拍身旁几子,怒声喝道。
“哼!!这法孝直、马季常竟这般心胸狭窄!!孤以往怎会看不出来,气煞孤也~!!”
“王上息怒,若是为了小人之事,尊体有恙,小人万万担当不起!”
聂友急声相劝。刘禅听了,甚为欢心,叹声道。
“若蜀汉诸臣,皆如爱卿这般忠义,蜀汉又岂会落得今日地步!孤只恨不能与爱卿早些相识。爱卿勿虑,孤这就教人召那两人来见!孤早前有令,他等却尚敢加害于卿,此番孤定严惩不饶!!”
刘禅说罢,便欲教左右去召。聂友不知有何居心,忽然竟向法正、马良好言说情,又向刘禅说明利害。
“如今唐贼正欲攻取临贺,大难在即。两位明公,皆乃蜀汉重臣,深得人心。若王上严惩,两人若暗中怀恨,恐有变故。只怨小人命薄,若能安抚众人之心。王上便取小人命罢!”
聂友慨然而道。刘禅听得,甚为感动,震色而道。
“爱卿莫要如此。有孤在此,容不得他等伤你一根汗毛。不过爱卿所言亦是有理。孤且不做惩罚。你今日起,便搬来此处,陪伴孤左右。孤看那法孝直、马季常还敢不敢对爱卿动之歹念!!”
聂友闻言大喜,连连叩谢,也不回府,速教随来随从,到府中收拾行装,又教其暗通家小,自今日起,深居简出。于此,聂友日夜陪伴在刘禅左右,除了寝食之外,寸步不离身。法正、马良得知此事,又惊又怒,连忙一同前来,向刘禅陈说利害。哪知刘禅对聂友深信不疑,反而喝叱法正、马良两人心胸狭窄,直把马良气得满脸通红,青筋凸起,嘶声痛哭,昏死过去。马良忽然昏倒,刘禅也是吓了一跳,急请大夫来看。大夫言,马良受激过甚,气血凌乱,需得静养百日,方可痊愈。否则,怒气攻心,纵是不死,亦会病情加重,大有可能落个残疾。刘禅听罢,悔不及也。法正、潘平、张苞等臣,皆气得咬牙切齿,跪求刘禅下令处斩聂友,以安抚众人之心,否则便是长跪不起。刘禅见众人如此相逼,尚是犹豫不决,只好避之不见。于是法正、潘平、张苞等人便日夜长跪,军中将士闻之此事,无不愤恨,纷纷赶来,皆随法正等人长跪。聂友听得此事,吓得魂飞魄散,更是与刘禅形影不离,不敢离开寸步。就连刘禅夜里睡寝,聂友亦在门外伺候。
渐渐地,刘禅对聂友也是烦不胜烦。就在此间,赵云亲率大军已在数日前赶到临贺城外大寨。却说赵云听闻前事,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沉色与文舜谓道。
“殿下你乃万金之躯,岂可如此贸然行事,冲锋陷阵,阵前厮杀本就是裨将之事,你这般实在是胡来!!邓士载,你身为副将,为何不竭力拦之!否则,殿下若有折损,你如何担当得起!!”
赵云锐目赫赫生威,转向邓艾。邓艾连忙跪伏认罪。文舜拱手急谏道。
“龙侯且慢!士载早有所劝,乃我一意孤行。当时,蜀人欲设计擒我。我便将计就计,以身为饵,待诱得蜀人伏兵尽出,皆欲来擒我时。士载引兵袭之,蜀人必败无疑。我此计虽险,却是必胜之法!龙侯若要责罚,便责罚我罢!”
赵云剑眉一挑,猛地一掌重拍奏案,‘嘭’的一声巨响,震得整座帐篷好似坠倒。宇文恪等将见了,纷纷跪下说情。文舜却也顽固,与赵云直视,毫不退让,凝神而道。
“我虽为大唐世子,但竟入仕从军,便是军中一员。诸军将士皆为国舍生忘死,共创大业。我本有机会,大挫于彼,为何弃之!?”
“你!!好!!你竟知你乃军中一员,当听我之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