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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找个地方好好说说。”孙廷武抓着矮胖子衣服,看着几位领导。
楚天齐转向市长秦怀,在得到市长点头应允后,他向孙廷武示意着:“就去那车上。”
“好的。”孙廷武答应一声,向外走去。同时向着郑副局长示意,“把黄金利也控制了。”
“是。”郑副局长一伸手,抓住了分头男胳膊。
“凭,凭凭,凭什么?”黄金利晃着分头,嚷嚷着。
郑副局长没管这些,直接向前一推:“少废话。”
秦怀、楚天齐、刘福礼也相跟着,随着孙廷武出了警戒圈。
人们自动让开,接着响起了掌声。先是稀稀拉拉的拍着,很快便掌声一片,可能人们也是在寄托某种表达吧。
一行人来到人群外围,先后上了警用商务车。秦怀等三位市领导坐在了车上靠后位置,孙廷武等人坐到了前边。此时已经有两名警察替下孙、郑二人,手中抓着黄金利和犯迷糊。
孙廷武请示着:“市长,您看……”
秦怀抬手打断:“按你的程序来,你审,我们听。”
“好的。”应答过后,孙廷武对着郑副局长说,“先问黄金利,你来记录。”
郑副局长点点头,吩咐那两名警察带下犯迷糊,把黄金利留到了车下。
尽管低着头,黄金利也知道车上有三名市领导,还知道有两名公安局领导,他脸上肌肉不时动着,心中也“咚咚”跳个不停。
孙廷武故意静了一会儿,然后沉声道:“黄金利,先跟你声明一下。你也看到了,现在百货大楼已经着火,整个现场非常惨败,不但楼房烧的面目全非,众商户的众多商品也受损严重。身为百货大楼经理,你的责任非常重大,再加上你那个亲戚犯迷糊的事,你是罪加一等。你要是明智的话,就老实交待,把与这次失火有关的信息都交待出来,这对你绝对有好处。”
“明白,明白。”黄金利连着应答两声,就没了动静。
过了足有五分多钟,黄金利才又说:“早些年的时候,百货大楼属于二轻局,我们都是二轻局职工。在上世纪未的时候,二轻局撤了,合并给了经贸局。同时百货大楼进行改制,由集体所有制改成股份制,经贸局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其余股份都由单位职工购买。我当时是百货大楼副经理,改制以后还是副经理,这些入股的人又投了一些钱,继续经营着百货大楼。
没过几年,由于不挣钱,我们干脆就不再自己经营,而是把整栋楼按柜台租出去,大家挣房租。在租出去之后,好多股东纷纷转让股份,这些股份大部分都转给了我,我就成了最大的股东。那时候正好老经理也快六十了,不再掺和这事,就也退出了整个管理,只拿那份分红。这么一来,我就成了大楼经理。
其实租给商户以后,我们需要做的工作就简单了好多。主要就是给商户们保障供暖、供水、供电,按时收租金,晚上也提供下夜服务。刚开始的时候,就只雇了两个人下夜,后来又加了一个,这样就可以倒班,平均每晚都能有两个人。过了几年以后,股东们都想安顿自个亲戚进来,干脆就增加成五个,一个股东找了一个,反正还分原来三人的工资。
虽然分的工钱少了,不过人们都愿意干,一是能帮股东长个眼,有个什么事能给各自汇报一下。二呢,这些人卖个纸箱、酒瓶这些废品,合起来也不比别处下夜挣的少。尤其商户们也想让这些人多帮着照料一下,除了故意把一些废品给他们,还给了他们领人买货挣提成的好处。
刚开始我找的那个人,不是犯迷糊,可是后来他找到我们家,我媳妇非让给安排,我就把原来那人开了。为了不让原来那人骂娘,也为了不让其他股东生疑,我就让犯迷糊保密着。人们都不知道我们这层关系,我让犯迷糊管他们,他们的股东亲戚也就不好说什么。
犯迷糊这人最大毛病就是喝酒,好几次喝的大醉,逮住哪都乱吐,人们也反映好几次了。可是有我媳妇在那撑腰,我也就没能换了他,他倒反而更狂的厉害,多次丢人现眼。刚开始我没说这些,就是担心受他连累,也担心因为曝光这种关系,让股东们瞎议论。虽然他有酗酒这个毛病,不过他就是个讨吃鬼光棍汉,不可能和失火的案子有关,否则他也不可能还返回来。”
“你只管交待问题,不要随便下结论。”警告之后,孙廷武又问,“那么以你估计,这次失火是什么原因?”
“我觉得最大可能性,就是线路老化引起失火。这栋楼虽说现在看的还不旧,其实已经差不多三十年了,只是后来多次装修了而已。只不过墙皮能铲,磁砖可换,但墙里的电线没法换。那时候的电线荷载都小,现在用电量大,各个柜台烧水、充电,冬天再用热宝之类的东西,经常跳闸断电,外边电线也有冒烟的时候。我也担心出事,一直主张换,可他们那几个守财奴总是不想出钱,就一直拖下来,这不出事了吗。”黄金利给出解释。
“不对吧?晚上就这么五个人,他们还能用多大的电量?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别的隐患?近几天有没有异常情况?”孙廷武提出异议。
“没发现异常,刚才我也在想这事,实在没想出什么来。”黄金利先是摇摇头,接着近一步解释,“这五个都老光棍,晚上经常用电炉子,再插上电褥子,瞬间电流增大,着火的可能性非常大。”
又对黄金利提了几个问题,但对方回答都没新内容,就坚持“短路说”,孙廷武便让人把他带了下去,又换上了犯迷糊。
这次犯迷糊上车,看样子酒劲过了不少,最起码说话连贯了。
问过几个上班事项后,孙廷武提到了今晚的事:“犯迷糊,你这黑更半夜不休息,跑出去干什么?出去还把门从外面锁上,随后就着了火,这是怎么回事?”
犯迷糊“嘿嘿”一笑:“你是公安局长对吧?局长,我跟你说,我出去没啥咧,就是闷的慌,出去喝点酒,找人解解闷。我可不知道着火,要早知道说什么也不锁门,不过一楼小窗户能开,他们出来没问题。”
“你说的太轻描淡写了吧?那我问你,你是几点出去的?去找什么人?在哪喝的酒?”孙廷武盯问着。
犯迷糊又“嘿嘿”的笑了,而且比刚才笑的还响,甚至笑的直不起腰来。过了一会儿,才边笑边说:“喝点花酒,跟那个小妹妹喝的,就是单有陪酒的地方。还别说,小妹妹挺能喝的,我一个大男人硬是让她灌得喝了这么多。”
孙廷武一副不信的口吻:“你去酒吧喝酒?在哪喝的?”
“我咋就不能去?人家开那地方,就是让人去的。再说了,活了大半辈子,连个老婆都没有,怎么也得找个女人乐呵乐呵。家里有男人的不敢找,怕挨揍,只有花点儿钱去这种地方。还别说,那小妹妹长的还不赖,说话也好听,大哥长大哥短的,就是听着说话都舒服。可她们就是钻在钱眼里了,老是推销卖酒,把人喝的五迷三倒的。”
“我问你,在哪喝的?”孙廷武忍住笑,追问着。
“在哪?在哪呢?每回都喝的这样,那地方也都差不多,我这哪能记得?”犯迷糊一个劲摇头。
孙廷武盯着对方:“不记得?再好好想想。还有,酒吧什么的,也不可能经营到这时候吧,后来你又去了哪?”
“去了。我也不知道在哪,还在那地方吧。反正喝着喝着就多了,只记得和那小妹妹两人喝一杯酒,嘴对嘴的喝。我就一边喝一边摸她,摸着摸着,我就不记得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也没注意,反正四周都不亮堂,好像就在一个沙发上躺着。等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才注意到天大亮了,就打了一个出租车,回了这。”说到这里,犯迷糊又吧咂着嘴,“还别说,那小妹妹身上绵乎……”
孙廷武打断对方:“犯迷糊,你一口一个‘小妹妹’,害臊不害臊?那些女孩子恐怕比你的外甥、侄女都小吧?”
犯迷糊说的理直气壮:“我跟她不沾亲带故的,那怕什么?再说,我都五十岁的人了,一辈子没老婆,还不找这种女人亲热……”
“别扯没用的,就说你去了哪?为什么这里失火?”孙廷武拉回正题。
“不知道,我哪知道?”犯迷糊给出了否定答案。
之后无论孙廷武怎么问,犯迷糊都是这种回复。
孙廷武和郑副局只好把犯糊涂带下汽车,二人也跟着下去了。
汽车上只剩下了秦怀、楚天齐、刘福礼。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其实刚才已经响过,只不过被楚天齐给挂断了。
“接吧,有什么秘密呢。”秦怀示意了一下,“要不我俩下车回避?”
“别别。”楚天齐摆着手,按下接听键。
手机里立即传来一个亢奋的声音:“你媳妇生了,生个大胖小子。”
对方声音足够高,秦、刘二人也听到了,二人立即拱手祝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