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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收了两件断兵之后,幻化出一只金色的大手向断剑抓去,在浓浓的墨云之下显得异常耀眼,就要触及剑身之时,断剑一震,发出一声铿鸣,将金色手掌震散开来。
“唰!”
萧玄挥动金钵,连连勾画出条条锁链,想要将之困住。十数条锁链自十方伸出,粗大无比,足足有数丈之宽,长达数十丈,牢牢的扣在断剑之身上。
血色闪电霹雳而下,血雨贯穿天地,雷声崩裂山石。断剑嗡鸣,不断地颤动,似乎想要挣脱束缚,破空而去。黑色的剑身被映的血红,能看到上面布满了坑坑洼洼,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铮!”
他又勾画出十数条金色的锁链,每一条都缭绕不凡的神光,死死拴住断剑。此时,精气已经消耗大半,因境界过低,神兵不能持久使用。在这般情况下,更是发挥不出其百之一二。
终于,断剑还是震断了锁链逃脱而去,飞向死城深处。萧玄忙疾步跟上,迫在眉睫之际,也顾不得那么多,收起金钵便只身**向它抓去。
也许方才与两截相争损耗过多,且又被萧玄以金钵勾画出的锁链所困,虽逃出生天,却今已是强弩之末。若它再翻抗拒,恐怕也是余力不多,定会落入他人之手,成为囊中之物。
“锵!”
断剑落入了古城内的中央广场,空旷的广场开阔无比,有一柱青色石阶,共三十三层,高达到百余米。且有一方巨大的古老祭坛坐落其中,由深青色的基石砌成,高约莫九丈,宽八丈。祭坛之上有一不大不小的剑槽,而其上却赫然插着那截断剑,任风雨交加,雷鸣电闪也纹丝不动。
而最令他惊诧的是,这广场之面的刻图居然是六角星芒!
这六角星芒与看起来与“擎天一角”上的一摸一样,只不过被放大了千百倍。擎天印到底与这座古城有何联系?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何种不为人知的辛谜?
不知为何,此处难以凌空,他降在广场上,霎时,六角星芒闪烁起一阵光芒,乏眼即消。随后一股无言的莫名压力涌上心头,心情无比沉重。耳畔仿佛传来了若有若无的低泣、吟唱,交织在一起地声音让人心悸。偌大的广场只有他一人,脚步似乎有如千斤之重难以抬起。
“嗵……嗵”
他艰难地拖着脚步前行,似深陷泥潭,步履艰辛,每一步踏下都传出如山石坠落般的震响。拖着长长的印迹走了数十步,终于临近了祭坛下的青色石阶,沧桑久远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步踏上,压力顷刻间又增大一分。咬牙之下,他又“噔噔”连上三阶,仰首望着那三十三层阶台之上的黑色断剑,旋即猛的一口作气想要箭步而上,待刚踏下第六步之际,却不料过于心急咽喉泛起腥味,险些被逼出鲜血来。
萧玄神色凝重,双眸流动金光,渐渐凝聚起精气,周身沐浴神光,而后缓缓抬起右脚慢步而踏,直到一连五步之后又停下,算上之前的十步,已经有十五之数,却依旧离那三十三阶台相差一半多的距离。
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再次踏出,似顶着一座大岳艰难地跨步,到了第十九阶时,再也难以上至分毫,前方如有一堵铜墙铁壁将之阻隔在下。他深锁眉头,如若就这般放弃,可不是他的心性,既然上了石阶,便定要上那三十三阶台!
一股逆势猛然爆发,右脚稳步扎根,左脚缓缓抬起,仿佛吊着万两重的铁锥。嘴角溢出了血丝,却无暇顾及,将精气全部聚集到了脚底,脚下焕发璀璨地赤金神光,眸子底下尽是不屈的坚毅,拼着大口喋血也要一脚击破前方那无形地屏障!
“呯!”
全身筋脉暴涨,肌体如虬龙,一袭青衫尽数震碎,面目亦是胀得通红。随即猛地一步踏上,顿时如同冲破了颈瓶,全身却仿佛被抽干了一样。居然在这般情况下突破了,定盘八重天!与此同时,也恰恰登上了那第二十阶台!
空旷的广场开阔无比,三十三层的青色石阶,高达到百余米。一个赤身**的少年赫然站立于第二十阶台之上,仿佛是一尊揭谛,任血电如蛇,雷声轰鸣,血雨滂沱,也催之不动。酮体沐浴无尽的神辉,双眸似两盏金灯,迸射出十丈神光!
“嗵……嗵……”
他动了,一步跨上毫无滞涩,随即连连踏出三步站在了第二十四阶台之上。此刻的压迫之力远非初步可比,比之先前十倍有余,似乎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饶是突破至八重天的萧玄也感到有些无力,嘴角挂着血迹。
他脸色沉重,目光冷冽,深吸一口气,欲要强行破障。不料刚踏出半步便猛地大口大口咳血,且被震退三层石阶之下,好一番劲力才站稳脚跟。
“嗡!”
正当此时,一方铁印飞出,豁然间放大百倍,似一座无比巍峨的山岳,整片空间为之一震,绽放烁烁乌光,下方广场之上的六角星芒刹那间闪烁夺目地光芒。
“擎天一角!”
萧玄心中大喜,不料沉寂许久的一角神兵居然在这时候飞出来相助。待转眼思绪之下,也明悟,必是和下方的六角星芒有系,且,时下压力剧减就连脚上那如被千万人拉扯之力也尽数消散,忙大步踏上,乏眼间便上了三十三阶台。
一方弥漫沧桑地古老祭坛坐落正中,由深青色的基石砌成,高九宽八。祭坛之上有一约莫三尺大的剑槽,而其上赫然插着那截断剑,任风雨交加,雷鸣电闪也纹丝不动。
血色的电河将断剑映的惨红,剑身坑坑洼洼,剑法顿挫不堪,却无法遮掩住它那睥睨天下地傲然之气,让人自神魂深处颤栗!
萧玄慢步上前,脸色异常凝重,紧盯着眼前的断剑,突然有股无比熟悉地感觉涌上心头,仿佛它就是属于自己的。他缓缓伸出右手,而后猛地紧紧握住,遽然间,断剑剧烈颤动,旋即一泄鲜红夹杂缕缕着金色的血水顺着剑刃流淌而下。随着断剑愈来愈猛烈地颤动,他手上流淌的血水如一条血河,已经将剑身尽数淹没。
血水顺着剑脊缓缓没入古老的祭坛内,深青色地祭坛渐渐被染成了血色,似乎已然侵透砌石三分。漫天地墨云在翻滚,血色闪电发了疯一样地劈落,雷声可崩裂山河,一副末日降临地景象,万分的诡异与可怕。
整座死城瞬间响起如浪涛般不间断地鬼音凄啸,“嘎嘣”声似颚骨交击,隐隐要挣脱古宅的拘束冲向中央广场。数十条街道之上地荒奴齐齐举起双手,锈迹斑斑地手镣脚铐相互碰撞发出金属铮鸣,它们是在吟唱古老的咒语,仿佛千万人在切切低语、佛佛泣鸣。黑色的城墙也开始剧烈的震动,砰砰作响。
一束巨大的血光自祭坛升腾,震散了密布的墨云,插在祭坛上的断剑猛的冲天而起,萧玄身上其余两截断剑也冲向昏暗地天穹,如三轮黑日,缭绕粼粼乌芒。
“铿!”
三截断剑刹那间合为一体,一柄黑色的战剑斩断血色雨幕,遮蔽半边天穹,仰剑首铮铮,破空而出。璀璨的乌光四射,一股惊天动地恐怖威压猛然扩散开来,席卷整片虚空宙宇。
仿佛天地间只有它的存在,使得万物为之俱寂。连绵地鬼音尽消,古老地吟唱停顿,如蛇地血电逝去,倾盆地血雨止滞,昏黑地墨云隐散。
自祭坛升腾地血水不断冲刷着九尺剑身,足足过去半个时辰,岁月留下地痕迹方才缓缓褪去。古朴苍茫地剑脊拔挺,骇犀凛凛地剑锋森利,一声剑鸣震慑十方,天高雳雷齐坠地,地浑浩荡撼万里。
“战剑!”
望着虚空之上的那柄令风云变幻,天地失色的黑色战剑,萧玄朗声一笑,闪身腾空一把握住,顿时感觉如同骨肉相连,似融为一体,战剑颤动着发出一声铿鸣,仿佛是为迎接它失散万古的主人的归来。
他黑发乱舞,挥动战剑,直指天穹,一股磅礴的逆天之势倒卷而出。长啸之下,霎时轰雷电闪紧蹙不断,滂沱的血雨无情地浇灌,鬼音吟唱频频,那方祭坛闪烁血芒,与广场上的六角星芒交辉相应,虚空之上出现一扇暗红色的石门,溢出浓郁的混沌之气,仿佛自荒古跨界而来。
他看了一眼这座满是凶物与荒奴的死城,便大步踏出,留给它一个伟岸坚挺的背影,缓缓消失于石门之内。也许千年万年之后,还会再次降临。
九重之佛深处,如一只手掌般的黑崖山腰之上,那副青陶古棺依旧静静躺着,只是不见了那两道身影。佛太古火海熄灭,黄泉依然无比死寂,脓浆黄水缓缓流淌,只是不见了那奈何石桥。古老的死城慢慢隐去,漫天的墨云尽散,血电雷鸣俱失,惨红的雨水嘀嗒,切断了天地相连,一切又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