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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想把你给吃了
一连几天，黎子南的情绪都很低落，上班时也不爱说话，只是认真工作，如果没有事做，就看书或看报纸。很多时候，他的目光虽然落在在报纸上，却不会移动，只是盯在某一处的文字上，半天也不会挪动一下。然后科室里的同事叫他他也像是没听见一般，要叫好几声他才能反应过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黎梦蝶也是一样，从早到晚都是闷闷不乐的，不是托着腮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茶杯走神，就是低着头拿只笔在纸上乱画。除了工作上的事，她和黎子南互相之间也很少说话，不像以前那样，她总是会有事没事和黎子南玩笑一番，而黎子南也是嘻嘻哈哈地和她斗嘴。现在的两个人，只是上下班时打个招呼，然后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做事的做事，发呆的发呆，根本不聊天。
两个人的异常表现终于让袁秀芝和杨帆感到不对劲了。
这天下午上班没一会儿，袁秀芝和杨帆交头接耳了一番，然后趁着黎子南上厕所的时候，袁秀芝问黎梦蝶，她和黎子南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
黎梦蝶呆了呆，然后苦笑摇头，说怎么会呢？
看她那不自然地样子，袁秀芝和杨帆又交换了眼色，更加确定两人有问题。然后杨帆站起身向袁秀芝使了一个眼色就走出办公室，袁秀芝走到黎梦蝶桌前，趴在她的桌子上小声问道：“你不会是因为他老婆死了，就和他好上了吧？”
“什么？”黎梦蝶差点跳了起来，“你怎么会这样想啊？黎大哥是我大哥，我怎么会和他好上啊？”
“我说你那么激动干嘛？什么大哥啊？你以为你们俩都姓黎就真的是兄妹啊？你瞧瞧这几天你们俩那副德行，如果没问题鬼才信！”袁秀芝直起腰，目光在她脸上打转，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在骗人。
黎梦蝶简直要晕倒了，“我们会有什么问题啊？这几天不过是少说了两句话罢了，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那我就问你了，这几天好好的为啥不像以前那样说笑了？反而像是斗气冤家一样了。”袁秀芝居然追根问到底，一副黎梦蝶不解释清楚就不罢休的模样。
黎梦蝶忍不住叹气，“唉，我说我们没事就没事，信不信由你。”
她不可能告诉袁秀芝她和黎子南都是因为心中有事烦闷才会这样无精打采，才会没有心情像以前一样玩笑。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着关艺洋，虽然那个可恨的男人欺骗了她，但是她在心里还是不可能就此忘记他，还是不想他有事。
那天她忍不住发信息哀求黎子南手下留情，黎子南没有回信给她，第二天上班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一直都对她爱理不理。她知道他一定又生气了，于是不敢再提那件事。记挂着关艺洋的伤势，又不能去看他，心里是愁肠百转，也就表现得闷闷不乐。
现在被人误解，她只觉得好笑，等黎子南上厕所回来，她忽然扬起笑脸问黎子南会不会喜欢她，倒把黎子南弄得莫名其妙，嘀咕一声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把袁秀芝逗得哈哈大笑，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
“黎大哥，你不知道啊，秀芝姐居然以为我们两个在谈恋爱，还说我们两个在闹别扭，笑死我了！”黎梦蝶赶紧向黎子南解释她那样说的原因，“所以我才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黎子南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也觉得好笑，忍不住笑骂了一句你们女人就是八卦！
袁秀芝却捂着嘴笑道：“什么啊！是我们主任要我问梦蝶的，他刚才说这小妮子和小黎一定是有问题，要我好好审一下她，看看是不是有那回事！然后他故意出去，就是为了方便我私下问梦蝶，省得他在这里梦蝶不好意思说。”
黎子南和黎梦蝶相视无语，想不到连杨帆这样一个大男人也会那么八卦。
这时候楼下忽然响起嘈杂声，几个人好奇地走出去看，就见楼下空地上躺着一个人，周围几个人围着他又喊又叫。
“杨帆，杨帆，你怎么了？”
“好好的怎么晕倒了？赶紧送到医院去！”
“那谁，快把车开过来！”
黎子南呆了呆，马上往楼下冲去，黎梦蝶和袁秀芝也跟着跑了下去。
下楼的时候黎子南听见黎梦蝶焦急地在后面嚷着，“早上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晕倒呢？”
“他一直都有高血压，这两天就听他说过有点头痛，血压又升高了，昨晚上还去喝酒打麻将，可能身体就受不了了！”袁秀芝不是医生出身，却也懂一点这些医理常识，马上就想到了原因。
卫生局里很多人都是医生出身，突发这种情况并未手忙脚乱，也没有必要打120叫救护车拖延时间，而是小心地把晕倒在地的扬帆抬上车送到了市一医院急诊科。
杨帆被送去了市一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诊断为脑出血，因高血压造成基底动脉脑桥支破裂所致脑桥出血，病情相当严重。尽管送院及时，又经过医护人员极力抢救，还是没能抢救过来，杨帆于当天晚上七点多钟就过世了。
没想到白天还是鲜活的一条生命，现在说没了就没了，让每一个留在医院里相陪的人都觉得唏嘘不已。因为扬帆是黎子南的直接领导，在抢救期间，黎子南一直守在医院里，另外卫生局里面还有几位和扬帆关系不错的同事以及两位领导也过来了，其中一位就是田甜。
安慰了一番扬帆的家属，有两位和杨帆关系最好的同事留下来帮忙安排后事，其他人都陆续离开了医院。
黎子南走出医院的时候，天上正在下雨，雨势很大，他又没有带伞，只能站在屋檐下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发呆。
扬帆那张死灰的脸还在眼前浮动，他妻子凄厉的哭声也不停地在耳边飘荡，黎子南的心情沉重无比。人生真是无常，今天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还是应该好好珍惜生命。心里又想起了贾茜茜，那个已经步入黄泉的妻子，如今阴阳相隔，他对她已经没有半点怨恨，还一直想着要为她报仇。这就是生与死的区别吧，如果贾茜茜还活着，他也许会一直怨恨她，不会原谅她。
正沉思中，有人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袖，黎子南侧身一看，是照顾关艺洋的护工。
护工脸上堆满了笑容，见到他很高兴的样子，“哎，请问你是关艺洋的朋友吧，这些天怎么没过来看一下病人？还有那位黎姑娘也不来了，病人的情绪很差，不是发脾气就是愁眉苦脸的，也没个亲人来看看，怪可怜的。”
黎子南看着他，冷冷地说：“我和他一点也不熟，你跟我说这些没用。”
“这样啊，那你跟黎姑娘说一声吧，要她有空来看看他。病人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说梦话，天天喊着黎姑娘的名字，看着我都觉得心酸。”护工摇头叹息着。
黎子南心中一动，“你说他做梦都叫着黎姑娘的名字？”
“是啊，黎姑娘不是叫梦蝶吗？我听病人这样叫过她。那天黎姑娘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来看过病人了，病人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脾气暴躁了，然后晚上睡觉总是喊黎姑娘的名字。你去和黎姑娘说一声吧，病人身体不好，两个人有什么误会见个面好好说说，解释清楚不就行了，何必要弄成这样。”这护工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以为关艺洋和黎梦蝶是情侣，不知怎么了忽然闹别扭了，黎梦蝶才不过来看他。现在每天看着关艺洋难受，他就觉得他可怜，现在见到黎子南，正好可以把情况告诉他，希望他能帮忙联络黎梦蝶。
黎子南皱着眉头听他说，也不说好，护工见他没反应，只好叹息一声，转身欲走。
黎子南忙叫住他，“病人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医生有没有说？”
护工急忙转过身来，有些期待地说：“医生说还要过一个星期，病人自己也急着想出院，天天问医生，要不你上去看看他吧，劝一下他好好养病。”
“哦，我有点事，不去了，你好好照顾他吧！”他自然是不可能上去看自己的情敌，之所以关心关艺洋何时出院，不过是想要等他出院之后，好去找他算账，至于怎样算账，他却还没有想到。虽说罪魁祸首是顾伟文，关艺洋只是他的走狗，但是黎子南也不能就这样放过关艺洋。
护工失望地走了，黎子南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关艺洋居然在睡梦中都挂念着黎梦蝶，难道他对她也产生了感情？不会的，像他那种为了钱连脸都不要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对黎梦蝶付出真情？黎子南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可是，他却明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道理，只有天天挂念着黎梦蝶，关艺洋才会在睡梦中都喊出她的名字。
黎梦蝶也应该是关艺洋的猎物，猎人是不会对马上就要到手的猎物心存仁慈的，就像当初关艺洋**贾茜茜一样，不是残忍地俘获了她的心，然后又要了她的命吗？
只是，现在有一个问题黎子南有些不明白。回想那天下午他站在病房门口听见黎梦蝶对关艺洋说他逼死了贾茜茜，当时关艺洋的反应很奇怪，似乎并不知道贾茜茜死了。按理说他既然有目的的接近贾茜茜，不可能对她的情况不清楚，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已经死了？现在这件事似乎越来越复杂了，看来，他必需亲自去见一见关艺洋，把事情弄清楚。
还有好几天关艺洋才出院，他还要耐心地等待，这些天已经让他度日如年，现在还要等下去。
这几天和罗建岳通电话，知道儿子在安平市王婶家过得很开心，王婶把他照顾得很好。多亏了罗建岳的好主意，让儿子躲开了顾伟文的视线，不会再受到他的伤害。
雨越下越大，看来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黎子南有些后悔刚才没有跟着田甜一起走。刚才田甜提出一起去吃饭，他拒绝了，借口说要去创伤科找一下以前的同事有点事，让她先走。并不是不想和她一起吃饭，而是怕和她越走越近会出问题。那样一个富有魅力的女人，他实在是不敢保证自己再跟她接触下去会不会终有一天把持不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和副市长有瓜葛的女人，他还是离远点吧，免得惹祸上身，谁知道哪天他们两个忽然又和好了，他夹在中间岂不尴尬？
抬手看看表，都快八点了，难怪肚子有些饿了，正咕噜咕噜响着。黎子南犹豫着该不该到创伤科去找个护士借一把伞，一辆熟悉的小车开到了他的面前。
车窗摇下来，雨雾中田甜的笑容美丽动人，正冲着他招手。
犹豫了几秒钟，黎子南叹息一声，走上前去打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等了很久吧？要你跟我走你不走。真是个傻帽，走不了也不知道打电话给我。”田甜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你特意回来接我的？”实在是想不通她怎么会又打道回来，黎子南试探着问。
“呵呵，你说呢？”田甜咯咯笑着，向他飞了一个媚眼，一踩油门，车子开出医院的大门。
“去哪里？”黎子南靠在座椅上，忽然心里就有了一种暖暖的感觉。有个人关心也是好的，不管这个人是出于什么目的。
田甜看着前方，嘴角勾着笑，娇声道：“我的肚子饿了，去找个地方，把你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