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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无故献殷勤
今天是黎子南第一天到市政府上班。｛免费小说｝一大早他就把自己收拾得齐齐整整，比平时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到了目的地才发现整个办公大楼就只有他一个人。心里就觉得好笑，不过是升了官做了市长秘书，怎么就像当年刚参加工作那样不淡定了？
市政府的上班时间跟卫生局一样，都是八点整。现在是七点半，离上班时间还早，黎子南先是把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然后在办公桌的一个抽屉里拿出顾德年办公室的钥匙，走到隔壁办公室去开门。
身为市长秘书，黎子南必须在顾德年来上班之前把他办公室的门窗打开来通风，然后再把他要喝的茶泡好，把准备工作做好，让领导来了可以舒舒服服的办公。当然，黎子南必须要掌握好泡茶的时候，茶水不能太烫也不能凉了，要刚刚好能入口，那样就必须要知道顾德年过来的准确时间，这一点他昨天来报道的时候已经问过顾德年的司机张智力，知道了顾德年每天上班都很准时，不像下面那些单位的头，一个个不迟到一个小时不会出门，就好像王大勇，黎子南就从没见过他准点上班，有时候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不见人，说是有公事出门了，谁知道是不是在哪里鬼混。
把市长办公室的门窗打开，又搞了一下卫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黎子南打开空调，把温度调到二十五度，然后开始泡茶。虽说这些都是小事，可是黎子南必须认真对待，否则这个秘书就别想干下去。
泡好茶回到自己办公室，这时上班时间已经到了，大楼也开始有了声响，脚步声以及招呼声隐隐传来。黎子南走到窗前向外面看了一眼，见斜对面的停车场陆续有车子停进去，站了一会儿，就见顾德年那辆皇冠徐徐开了过来。黎子南忙走回办公桌旁坐下，静等顾德年上来。
过了一会儿，听见有脚步声往这边走来，黎子南忙低下头去翻看桌上的一周日程安排表，才看了两行，就听见那脚步声在自己门口停了下来，他忙抬头看去，只见顾德年微笑着站在那里看着他。
“市长，早上好！”黎子南急忙站起身走过去。
“嗯，早，来上班啦！”顾德年点了一下头，抬脚走向自己办公室，一边说：“来我办公室一下，我有话问你。”
黎子南忙跟上去，帮他把没有上锁的门扭开来。
门一打开，一屋子暖气扑面而来，顾德年微微一笑，向黎子南投以赞许的一瞥，走了进去。
在办公桌前坐下，顾德年指了一下他面前的那张椅子，对黎子南说道：“坐吧，来了很久了是吧？”
“也没多久。”黎子南笑笑，没有急着坐，而是从饮水机旁的茶柜上端起泡好的茶给顾德年的杯子倒上。
顾德年满意地点点头，“谢谢，你平时爱喝茶吗？”
“会喝一点。”黎子南在椅子上坐好，“不过对茶没有研究。”
顾德年笑道：“呵呵，爱喝就行，是喝红茶还是绿茶？”
“都无所谓。”黎子安不太明白顾德年怎么问起这个，许是跟他拉家常吧！
“那好，一会儿把茶柜里那盒普洱拿去喝吧！”顾德年指了指茶柜那边。
黎子南一愣，有点没搞清状况，自己才来上班第一天，老板就送他东西，这也太让他受宠若惊了吧！那天他来市政府见刘向东秘书长，也收到了秘书长的礼物，一套茶具。虽说刘向东的理由是那茶具放着也没用，让他拿过这边来招待来客时用，但是他也觉得不太好意思。现在顾德年又送茶叶给他，这就更加让他觉得不安了，忙说：“这怎么好意思啊？”
顾德年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拿去喝吧，我不太爱喝那种茶，一般都是喝绿茶。”
这一点黎子南也知道，那天刘向东跟他提过一下，另外刚才给顾德年泡茶的时候，他也注意看了一下茶罐，是西湖龙井。
又说了几句客气话，黎子南不再推脱了，想着这茶叶就放在自己办公室那边吧，可以用来招待客人。
接下来顾德年又跟黎子南扯了几句家常就让他回办公室去了。整整一天，除了接了几个电话，接待了一个来求见市长的国土局局长，黎子南就没干啥事。没来上班之前他还担心自己会做不好这份工作，现在看来不过就是帮着顾德年守着大门，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也就完全放松下来了。
临下班的时候，黎子南去了一趟办公室交履历表，回来时在楼下等电梯时遇见一个人，让他的心里好一阵子不舒服。
那人是葛茂山，滨凌市副市长，上回假酒事件就是他给闹腾出来的。后来黎子南听文强说，这个葛茂山似乎对他颇有成见，回去后又跟市委副书记何国强打了小报告，弄得上头对他这件事非常重视，要求卫生局严肃处理。好在最后唐菲菲那个所谓的表弟良心发现，还了他一个清白，才没有让他受处分。
现在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黎子南非常不情愿地叫了他一声就没再看他。
哪知这葛茂山似乎不记得假酒那回事了，挨近黎子南就热乎地说道：“小黎同志，现在过来市政府工作，还习惯吧！”
“还好。”实在是没心情跟这笑面虎说话，黎子南不冷不热地应道。
葛茂山不知是涵养好还是没看出黎子南的冷漠，依旧笑嘻嘻地说道：“那就好，以后有什么需要就吭一声啊！”
黎子南只好挤出一丝笑意说了声谢谢。回到办公室，黎子南万分感概，这个葛茂山真会做戏，上回还那样阴险地整治他，现在却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对他笑脸相迎，只怕是因为他现在的地位不一样了，才会跟他套近乎。
心里就觉得奇怪了，怎么说葛茂山也是副市长，没必要对他献殷勤，即便他是顾德年的秘书。然而转念一想，黎子南又明白了，任何时候，副职都要看正职的脸色行事，葛茂山要想坐好他的位置，肯定要跟顾德年搞好关系。而他黎子南是顾德年的秘书，最贴身的人，对顾德年的一切动向都很清楚，那么，跟他搞好关系，顾德年那边自然也就好办了。
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葛茂山一番，黎子南想起了唐菲菲，那个害得他差点受处分的女孩，有些日子没跟她联系了，不知她现在怎样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黎子南看了一眼，眼睛就瞪大了，还真是巧了，想着谁谁就打电话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