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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这一日李不凡正在带着东大营的士兵们进行围城跑,刚跑了一圈就见林子铭从他身后追了上来,与他并排跑着,李不凡看了他一眼刚打算开口说话,却听见对方笑嘻嘻地对他说道:“我小叔说要见你呢,今日午时飞鹤楼,你可别忘了啊”
听完这话,李不凡跑步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他朝身后的校尉打了个手势,那校尉一个加速便跑了上来,李不凡顺势往队伍外侧一挪,便给他让出了领跑的位置。
见他这般反应,林子铭也随着慢了下来,最后两人都停了下来,李不凡指了指一旁的树荫,“过去说”
“还说什么?我都说完了啊”,林子铭疑惑地挑了下眉,却仍是随着对方走到了树荫下。
“林大人没说是让我自己去,还是你跟我一起去吗”,李不凡随意地背靠在路边一棵柳树树干上,双手抱胸朝着林子铭问道。
林素与他可以说是素未谋面,见面约在飞鹤楼,那么带不带林子铭就很是个问题,带着他说明林素只是单纯地想跟他见一面,不带他,那就说明林素另有话说。
然而林子铭却是摇了摇头,“小叔他没说啊”,他刚说完就见李不凡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来,林子铭突然提高了嗓门,“这还用说吗,肯定得带上我啊”,我是这么重要的中间人,我要是不去,你们俩互不相识的,那饭局多尴尬。
看来林素也是默认的,林子铭什么性格林素肯定比他更清楚,李不凡点了点头,“那便午时一同过去吧”
说完李不凡双手从胸前移开站直了身子,就打算重新回去领跑了,身后林子铭默了默,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感觉到了一股子嫌弃呢?”
等到中午两人换过衣服从军营中出来的时候,护城河旁的柳林下,一个纤细的青色身影出现在两人眼中,林子铭顿时眼睛一亮,“月儿!”,手里的缰绳也不管了,随手一甩,头也不回地朝着她小跑过去。
李不凡脸色黑了黑,对上靳月婉略有些尴尬的眼神,面色沉静地牵着马朝两人走去,斜乜了林子铭一眼,把马牵到了林子铭所在的位置,骏马很是配合地喷了喷鼻子,硬是把林子铭从靳月婉身边挤了过去。
“怎么跑这儿来了?”,李不凡皱着眉对着靳月婉问道,“就你一个人吗?”
从靳家酒肆过来可是不远的距离,她一个姑娘家就这么出了城,城门每天进进出出多少人,万一遇到什么危险……
靳月婉也突然有些脸红,慌忙解释道:“我是来送酒的,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急得直摆手。
城外有户员外经常在靳家酒肆订酒,算是个大客户,每月他们都要朝那户员外家送几回酒,只不过每次她只走到这里就不再走了,由小厮自己一个人去送,而她就在城门口的小茶寮里歇脚。
然而每次路过这里,她就总会想到李不凡。
说不清究竟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与他似曾相识的感觉……有种很深的羁绊……
然而她知道,他就要成亲了,她与他哪怕前世是恋人,今生也无缘了。
于是她只能,站在护城河旁的柳林里,远远地看着军营城墙上来回走动的身影……
也许,哪一个就会是他呢,只看一眼,也好啊。
听得她的话,再看她这副表情,李不凡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还是这样,和前世一样,对他痴心一片,傻到让他心疼。
“以后别来了,送酒让小厮去,听到没有”,李不凡的声音略有些气恼,尽管他心里本是担心,说出的话却是难免带上了责备。
“李不凡你有病吧!对月儿这么凶干嘛!”,林子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另一侧又绕到了靳月婉身边,继续朝他吼道:“能好好说话吗你”
“没你的事!”,李不凡不满地回道,他和月儿的事,什么时候还轮到林子铭一个外人插手了。
谁知林子铭突然上前推了他一把,“月儿的事,就是我的事,你都马上要娶我表妹了,怎么着,你还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林子铭!”,李不凡怒喝一声,这个蠢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着靳月婉突然黯淡下来的神情,李不凡真想狠揍他一顿。
“怎么着?敢做不敢当?你都能为了左妃闹到皇上那,现在又来勾搭月儿”,林子铭继续上前,凑近了李不凡的脸,愤恨不已地问道:“你几个意思!?啊?!”
“对不起”,靳月婉突然有些无措地望着李不凡,眼里蓄起了泪水,不知是因为林子铭的话而伤心,还是因为看到李不凡难堪而愧疚。
终于,两个男人安静下来了。彼此相瞪的目光中满满都是硝烟的味道,感觉随时都会打起来。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说着靳月婉低下了头,眼泪开始滴落,落在她绣花精致的鞋面上。
说罢她便飞快地转身,一手提裙一手掩着泪水朝城门处跑去,李不凡迅速反应过来,几个跨步便追了上去,扯住她纤细的手腕,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是多余。
说我会许你一个未来,可我将要远赴边塞,从此成败一举,生死未卜。
说我其实也心悦你,可我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突然,李不凡放开了她的手腕,“月儿,别再犯傻了,我与你,断无可能的……”
对不起,我许不起你今生今世。这一世,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林子铭他喜欢你,他比我更适合你。
靳月婉猛然抬头,一张脸变得苍白,双目泛红,泪水更加汹涌,她颤抖着双唇,身子有些摇摇欲坠,问道:“你说什么?”
李不凡望着她,沉默不语。
“啪!”,响亮的巴掌声,让身后走上来的林子铭动作一顿。
李不凡一动未动地承受了这一巴掌,一侧俊脸迅速显出五根纤细的手指印,可他仍是一言未发。
“送她回去”,李不凡转身,越过林子铭时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道,随后走向了自己的骏马,翻身而上,驭马上了官道,再也不曾给他们一个眼神。
“李不凡,你混蛋!”,身后传来靳月婉撕心裂肺的哭喊,李不凡攥紧了马缰绳,用力一夹马肚,骏马顷刻间便跑了起来,只见一个白花花的马屁股上一截挺拔的背影,转瞬消失。
李不凡心痛吗,当然痛。那是陪伴他十几年唯一的女人,可是李不凡他爱吗?他不知何为爱……
山河破碎,苍生流离,你浴血沙场,也不该有爱……
在他最渴望爱情的年纪里老天不曾让他遇见过,却在山河破碎兵荒马乱的时候让他遇上靳月婉,她聪慧坚强,对他痴心不悔,可惜那时的李不凡,他有稚子,有家仇,有国恨,心里已经放不下儿女情长。
最后李不凡左脸顶着一个巴掌印自己一个人来了飞鹤楼,林素已经等了他一盏茶的时间了,等他掀开纱帘走进包厢的时候,一身锦白绸缎长袍的林素闻声转身,目光掠过他脸上的手指印,朝他笑道:“李公子请坐”
“在下来迟,还望林大人赎罪”,李不凡撩起衣摆在檀木圆凳上坐下,面色如常地说道。
“无妨,我也难得有空出来,多坐一会儿也是无妨”,林素温和地笑道,说罢竟是亲自动起了手泡茶,看他动作极为熟稔,每一步都似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直到他将茶泡好,他才动作优雅地在李不凡对面坐下,“李公子倒是同传言中有些不大一样”,林素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的左脸。
“传言皆有出处,有些违实也是正常”,李不凡神色坦然地看向林素,伸手接过了林素递出的一盏茶,“多谢”
“是啊,传言是否属实,还是要取决于出处”,林素突然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取决于,用意”
李不凡端起茶盏轻轻用茶盖拨了拨水面上的茶叶,听完林素的话,他便放下了有些微烫的的茶水,对着林素说道:“林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在下今日前来正是为当面答谢林大人,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素见状笑了笑,“李公子所创的法在下已是有幸观之,实为不可多得的上乘法”,其实他早就看过那套法了,他虽是文人,却是个文武双全的,军营里每天都在练习的那套法,分明是强劲霸道,与舞蹈完全不沾边。
“林大人谬赞了”,李不凡语气谦逊地说道,关于林素,其实他知道的挺多的,知道他其实是个很有志向的人,知道他其实文武双全,知道他其实,也是反对皇帝专权的。
只可惜,上一世的林素因为劝谏皇帝与焱军力战到底,被皇帝罢免了官职,被免职还家的林素内心积郁,写下了许多爱国诗词,后来南朝灭亡,林家满门殉葬。林素所创作的诗作被当时新南朝的文人们收集成册,广为传播。
就连李不凡也不例外,他也读过林素的诗,所以对林素其人,他并不算陌生。
“此茶是蒙国使者进献,李公子可以尝尝”,此时李不凡面前的茶水也已经凉的差不多了,林素便出言提醒道。
既然是蒙国使者进献的茶叶,却能被林素拿出来招待他,看来南帝不止不肯再召见他们,连他们的礼物都不收了,这是铁了心的要袖手旁观了。
李不凡依言端起了茶杯,茶杯中浮晃著一抹淡碧,几缕轻烟散著温热,待他凑近了嘴边,轻轻一抿,便感觉到舌尖微甜,一股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
“好茶”,李不凡简单说道。他虽然是个不懂茶的,但是好坏还能品出来的。
“蒙国地域虽小,然山田居多,所谓高山出好茶,进献之物更是好中之好了”,说着林素也端起了一杯茶悠悠喝了起来。
提到蒙国,这就是政治敏感话题了,李不凡默了默不再接话,南帝的决定,此时谁也改变不了。包厢中陷入了安静,只听得茶水烧开的咕咕声。
“李少将出身将门,一直在军营磨砺,不知对南朝军队了解多少?”,林素突然发问,目光注视着李不凡,发现对方竟是没有丝毫的惊讶,他其实听懂自己的意思了,只是不愿答话,林素略微蹙眉,却是不愿放过他,继续追问道:“南朝可有强军?”
六年前林素进士及第,因着林家历代先祖留下的名声,他很容易便任职中书,后又凭借出众的文采一路坐到中书舍人,对于南朝军事他知之不多,但是他实在无法想象,南朝泱泱大国,难道当真就没有一支战力吗?那么多地方军,是否真的如传言那般不堪?
须知蒙国今日,将是南朝明日啊!
李不凡目光认真地看着神情有些激动的林素,良久之后,他才摇了摇头,“蚍蜉撼树,以卵击石”
打不过。只要南帝还握着权,南朝就永无强军。
林素有些颓然地将目光移开,看向了窗外,他心有不甘,南朝若是不肯发兵救助,蒙国必败无疑。
突然,李不凡自怀中取出一个信封放在了桌上,然后缓缓将其推向林素,“法之事多谢林大人相助,这是在下的谢礼,还望林大人笑纳”
说罢李不凡便站起了身,朝他作揖一拜,“在下尚有军务,且先告辞”
林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同样起身还礼道:“既然如此,林某也不便挽留了,林公子慢走”
等到李不凡离开之后,林素才缓缓拆开了桌上的信封,从中取出一张信纸,上面只有一个笔势苍劲的字:“相”
林素怔住了。相,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