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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回到清塘院以后,李不凡都感觉还是有些恍恍惚惚的,他把左妃留在了自己书房里,褥子加厚了两层,被子也换成最保暖的兽皮毯,他原本就不甚宽敞的**,现在也只够左妃一人躺着。
褚老说,二夫人脉象虚浮时有时无,此乃心疾之症,加之先天体弱气血两虚,实在是经不起消耗。
褚老还说,她身子骨太差,虚不受补,只能用温药调理着,填补她身体的亏损。
他终是没能忍住地问,以她这样的身体状况,如果怀孕生子……会怎么样?
褚老气得胡子直抖,想也不想地就回道,怎么样都不会有,直接就没命。
李不凡沉默,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本就是一场以命换命,用左妃的命,换浩儿的命。
其实他一直没有说过,就在他知道左妃也是重生的那一刻,他心头闪过的除了震惊,还有一丝喜悦,或者说,是他与左妃之间那股淡淡的惺惺相惜。
他是真心希望她能活下来的,能给浩儿一份母爱,也能让他弥补前世的遗憾。
然而现在……他要怎么做,才能救下她?
离开药房之后,李不凡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对左妃所有的照料都是他亲力亲为,下人们全都被他赶走,他此时此刻,只想安静地陪着左妃。
屋外仍是大雨瓢泼,雨声雷声不断,李不凡直接将门板和窗户都封死,外面的噪音瞬间就小了许多,跟着房间里也彻底陷入了黑暗。
他轻匐在**边,一手探入被中,握上她纤细的手腕,只有感觉到她微弱的脉搏,李不凡才能觉得心安。
只是入手的触感,仿佛他握的不是手腕,感觉就是一根手骨,他若是不收拢手指,手里头就是空的,李不凡心疼不已。
左妃,你的肉都哪去了?
暴雨下到后半夜,终于开始变得淅淅沥沥起来,李不凡**未眠,不时地探探左妃的额头,不时地替她输送些内力,时辰到了,还要喂她喝药。
他就这样**守到天明,顾不上自己的洗漱,他先把封死门窗的木板取了下来,之后将窗户开了一道细小的缝,然后才退回到**边,在**边侧躺下,替她挡下微微凉寒的空气。
这日早上清塘院来了很多人,先是暮雨送早饭过来,然后是他娘和大嫂来看望,接着是褚老过来探脉,屋子外面围了一圈的丫鬟,求着要进来照顾左妃。
李不凡觉得好烦,把她们全都打发去褚老药房分理药材了,昨天暴雨突至,褚老晒的好多药材都没来得及分拣就裹在一起收了,也都不是什么难以辨认的药材,就让她们去做吧,省得她们在这里吵得他头疼。
到了下午的时候,左母也带着几名女眷来了清塘院,一进他书房就开始各种哭诉问责。
她好好的女儿才嫁进来几天啊怎么就这样了,她好好的女儿竟然睡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她好好的女儿现在连动都不能动了,她好好的女儿现在都不能陪她说话了。
李不凡不停地点头哈腰赔罪认错,各种跪求原谅。
到了傍晚的时候,李父和李敬之一起过来了一趟,问了问情况之后又是一番责难批评,李不凡已经能够动作娴熟地低头认错,诚恳表态,表示自己一定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可问题是……
李不凡有些无力地靠坐在**头,低头看着左妃苍白的面容,他真的好想问一句,你到底是怎么掉进河里的啊?
这一日,李不凡各种心力憔悴,已经整整一天**过去,左妃不见有任何好转的迹象,面容依旧白得像纸,额头的温度也不曾下降,呼吸依然微弱缓慢,脉搏……似乎比之前更弱了。
一颗心开始不断下沉,“左妃”,李不凡轻轻唤了一声。
明知她听不到,却仍是忍不住幻想着,她能给他一个反应,哪怕只是睫毛轻轻动一动,脉搏稍稍跳高一下。
然而什么都没有,只有她似乎在不断衰弱的脉搏,直把他一颗心都快纠成了麻花。
一定是他的错觉,李不凡开始不断安慰着自己,“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既然老天给了我们重活一次的机会,又怎么可能不让我们有所作为呢,你说是不是?”
“你一定要活下来,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李不凡伸出手,轻柔地抚摸上她的脸颊,温温的,软软的。
突然他低声笑了出来,在夜色里格外地动听。
“左妃,我找到你的肉了,哦不,是摸到了”,他俯身在她耳畔低声说道。
这**的雨也下的格外温柔,不再伴着呼啸的寒风,也没有惊雷滚滚,只有拍落在瓦上,又顺着房檐滴下,汇聚在地面水滩中,依次产生的滴答声,甚至有种微微的节奏感,李不凡靠坐在**头,不知何时也已经闭上了眼帘。
又是晨光初起,屋外的滴答声比之昨日已经明显弱了下来,李不凡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睛,下意识地就朝着**上的左妃看了过去,她的面色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惨白,终于有了一丝生机,只是嘴唇干涩,有些起皮。
李不凡思考了一瞬之后起身,微微舒展了一下身体,撑起把伞出了书房,从厨房提了壶热水就匆匆赶回来,正好遇上来送饭的暮雨。
不由分说地从暮雨手中接过了饭盒,然后连门也没让她进就直接一手提着水壶,一手提着饭盒侧身进了房间。
从里面把房门锁上,李不凡开始倒腾饭盒,端了碗粥就朝着**边走了过来,褚老说,今日就可以给她喂些清淡的粥饭了。
想起前两夜给她喂药的经历,大白天的,李不凡也有些面色微红,那时候他满心担忧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而且夜幕之下,似乎有些事情都是水到渠道。
只不过现在,李不凡看了看碗里的清粥,已经凉的差不多了,再凉下去口感就要差了。
单手撩开衣摆,李不凡在**边坐了下来,一手端着粥碗,一手把左妃微微扶起,然后……
李不凡身子突然僵住了,他是不是,应该先去刷个牙?
这么一想他觉得,似乎口腔里还留着昨晚的药味啊?
接着他缓缓点了下头,他速战速决。
想定之后他放下碗,打盆热水,洗脸洁面,抹个香香,刷牙漱口,含片薄荷。
李不凡重新在**边坐下,端起粥碗,很好,粥还是热乎的,继续方才的动作。
三两下的咀嚼之后,李不凡把薄荷叶咽了,然后灌了一口粥,咕咚一下,咽了。
不要意思他太激动了,重来。
李不凡再次含了一口粥,把碗拿远了一些,俯身侧首找准了左妃的唇印上去。
有些软,李不凡轻轻在唇上摩擦了两下,能感觉到有些干裂,他缓慢地探出了舌尖,一点点打开了她紧闭的牙关,到这时他已经找回了之前的淡定,动作越发熟稔,不消片刻便将喂下了半碗清粥。
她现在身体仍然虚着,不能多吃,李不凡起身,仰首直接将剩下的粥全部喝完,然后看着满桌子的菜,他却是没什么食欲。
还是左妃比较好吃,李不凡心想。
再次坐回她身边的时候,李不凡的心思就有些旖旎了,不管他心里年龄有多大,他这具身体可还是十八郎当,血气方刚的年纪,就算因着浩儿缘故他实际也不能对左妃做些什么,可是真要让他未来每天都跟个和尚一样清心寡欲,他也不乐意。
于是李不凡觉得,还是不要闹什么分居了吧,他并不嫌弃每晚抱着她睡觉太硌人。
想着想着,李不凡的心思越飘越远,直到门板上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李不凡这才从思绪中醒过神来,听着外面是褚老的声音,立即快步走上前去将门打开。
“一大早的你锁着门干嘛?也不开条缝让屋里透透气”,褚老一脸狐疑地看了看李不凡,边说边朝里面走了进来。
视线正好落在那一桌子原封不动的菜肴上,褚老扭过身对着李不凡责问道:“几顿饭没吃了?是不是昨晚上又没睡觉?你看看你这黑眼圈,看看你这颧骨,都凸成什么样了”
褚老说着还伸出手在李不凡脸上比划着,然而对方跟说的不是他一样,面无表情地转身,率先朝隔间卧室走了过去,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快来看看她吧,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不可能啊?褚老心中惊疑,连忙走了过来,就见李不凡半蹲子在**边,黑着脸扭头看向他,问道:“还要多久才能醒?”
褚老没工夫搭理他,行至**前把他手从被窝里抽了出来,不满地说道:“你别老动不动就往里面伸,进进出出的不跑风啊!”
跑什么风,他每次都是小心地不能再小心,跑什么都不可能跑风!
李不凡拉着个脸没回话,褚老先是观察了下左妃的脸色,明显比昨天好多了,这混小子还敢说没起色。
“把她手腕探出来”,褚老膝盖顶了顶李不凡,没好气地说道。
李不凡忍了,依言将被角掀开一边,伸手将左妃的手腕从里面带了出来,褚老也没再跟他废话,仔细切了切脉,心头总算舒了一口气。
虽然他一再跟李不凡保证说,喝了他的药绝对能药到病除,但是汤药之事哪有立竿见影的,更何况左妃身体底子这么差,说她三五天能醒来都是高估了。
不过目前一切都还好,左妃的病情总算是好比他预计的还要好上一些。
褚老点了点头,之后收手起身,对着李不凡说道:“好好给她喂药,用不了三五天就能醒了”
李不凡面色一抽,瞪着褚老说道:“昨天你也说的三五天”
褚老没搭理他,指了指他身后的镜子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个鬼似得,二夫人就算醒了也得被你再吓昏过去”
李不凡动都没动,把左妃的手重新放了回去,褚老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只能作罢,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哼”,之后就提着他的药箱走了。
直到这一日的傍晚,这场暴雨下足了三日才算是彻底停歇,明日起御城军就有的忙了,河道里沉落的那些船体要清理,街道上倒塌的房屋也要清理,堵住的管道要疏通,等等等等。
但是李不凡不打算去了,有他大哥在呢,左妃这边一日不醒,他就一日不能安心。
等到第三夜的时候,左妃的烧就已经退了,李不凡总算心头落下一点,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他取了条毯子侧躺在了**边,小心翼翼地怕自己手长脚长压住她,半眯着眼,这**他也没睡踏实。
时间已经将要进入第四日,李不凡度日如年般地守着,左妃却是只感觉到自己睡了一觉。
梦里一片冰冷,一片黑暗,她躲在角落里瑟缩着,周围忽然亮了起来,点点星光飘荡着点缀起一幕五彩斑斓的世界,微风徐来,空气也变得暖洋洋,左妃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任由那些光亮将她围绕。
一个温柔的女音响起,在无限的空间里荡起无数回音,不断地穿梭在她耳道里,挥之不去。
她说:“生下浩儿”
“生下浩儿……”,声音在飘远,却不曾衰减。
“生下浩儿……”,那声音不断地循环,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左妃双手捂上耳朵,“别说了……”
“生下浩儿……”,那声音带上了几分乞求,左妃摇晃着脑袋,大喊:“生!生!生!”
我生还不行吗!
梦境戛然而止,左妃猛地睁开了双眼,微微喘息着念道:“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