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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妖祖占据身躯的铁木真,原本看向秦枫,眼中的不屑,迅速地消退。
取而代之是惊愕,甚至是恐惧。
秦枫的左手抬起,蕴藏着上品文心“思如泉涌”的儒道至圣典籍骤然光华大盛。
他原本因为具象化兵家小世界,又吟诵百字令而消耗殆尽的念力,骤然死灰复燃,磅礴回升。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蓦地抬起,附着应龙之魂的腾龙金笔稳稳落在掌中!
咫尺距离,字字落笔,浩然正气激荡如狂风。
秦枫所书的,不是别的,正是曾经在镇魔渊,一诗碎万妖的——《正气歌》!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秦枫下笔飞快,笔落有声,竟是如有古之圣贤吟唱而出。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读书人常养一口浩然正气,上则为日月星辰,下则为江河山岳,所以读书人可以为天地立心。
这是足以创造一界的力量。
可辩善恶,可诛奸邪,此时此刻,这么近的距离,妖祖附身的铁木真根本避无可避!
登时,浩然正气狂卷之下,明明铁木真的身上毫发无伤,却是脸上表情痛苦狰狞,如被烈火灼烧一般。
一个声音,在她的身后,若即若离,厉声咆哮。
“就凭你也想粉碎本祖附着在这丫头身上的神魂?”
“你还差亿万年呢!”
面对秦枫身后,字字栩栩如生,落笔有声的《正气歌》,激荡的浩然正气,妖祖神魂猛地仰起头来。
尖啸一声,如呼告,如祈求。
“天狼星,请听本祖的祈愿,千年寿元,献星君为寿,求一臂之力!”
“让星光照亮妖族子民的未来之路!”
当即,西北方向,一颗星辰骤然璀璨。
暗红色星芒蓦地如穿云利箭,朝着西北边荒的方向极速射来!
虽然天狼星的力量在中土受到削弱,就像文曲星的力量在妖界受到削弱一般……
但毕竟是一颗诸天星辰的力量,此时妖祖献祭自身千年寿元,召唤下来的天狼星力,威力何等磅礴?
西北边荒,本来被兵家小世界隔绝的天狼星光,骤然大放异彩。
所有人力量的恢复再次被切断,西北边荒已再次成为了中土天道的绝地,切断了与天道的联系!
与封闭空间之外,天狼星力如海啸一般汹涌而来!
秦枫右手的腾龙金笔没有丝毫的停滞,却是郎朗吟诵,语气如坚固磐石。
“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
“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二者不可得兼,舍身而取义者也!”
秦枫每吟一句,身后发丝就森白大半,气息则暴涨数倍不止。
听得秦枫吟诵的诗文,即便是不通文墨的武家众人也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枫要牺牲自己全部的寿命,丹心化碧血,殊死一搏,跟妖祖附身的铁木真同归于尽!
“秦圣,不可!”
童渊大声呵止。
“中土可以一日无老夫,不可一日无有秦圣!”
鬼谷子更是捶胸顿足道:“老夫要这残命有何用,要秦圣以生身果救老夫有何用?”
“苍天在上,老夫愿代替秦圣一死!”
秦傲,秦弑更是红着眼睛,像疯了一般,奋不顾身地朝着横档在身前的吕奉先,四大天王和白起、方运冲去!
秦弑咆哮一声,方圆万里阴霾乌云一清,无数物质疯狂聚合,化为万里巨刃,狠狠朝着吕奉先等人斩去!
“挡我救我儿者,死!”
秦傲亦是狂舞手中不生不灭万劫枪,轮回之力如噬天魔龙,狂涌而下。
白起身形化形,手中白骨镰刀猛然下劈!
“道、天、地、将、法……”
“五事变更,天地吾主!”
话音刚落,周天锋芒并起,从白起的身后,天穹一点,滔天威势化为蟒龙风暴……
足足覆盖有半个西北边荒的风暴顿起,贴地龙卷,房屋崩毁,大军如草芥粉碎,天旋地转。
甚至人族的真武至尊都在半空之中摇摇欲坠。
道、天、地、将、法是兵家五事,亦是白起顿悟出来的至高奥义,当即临淄城齐王宫大战,老年白起施展,尚能重创邹春秋和秦枫……
险些斩杀了秦枫……
何况此时,金胎白起还是相当于全盛状态下的青年白起?
滔天风暴,内中如藏万马千军,以千钧之力,随白起手中骨镰一挥,瞬间挡住了秦弑和秦傲的攻势。
狂风之中,白起冷笑顿起。
“有老夫在,你们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今日,谁也别想救下秦枫!”
封闭空间之外,人族至尊哀鸿一片,愤懑一片。
封闭空间之内,秦枫的眼神,视死如归,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今愿以此生余寿,丹心化碧血,以奉天道文曲……”
“锄妖镇恶,佑护中土,千秋万岁!”
话音落下,道道浩然正气冲天而起,狂风四起,秦枫一袭儒袍,如乱卷旌旗。
尽数涌入《正气歌》之中!
与此同时,夜空之中,北辰之下,一颗星辰,光华骤然大放,亮如满月。
这是文曲星照,却与秦枫之前的文曲星照全然不同,这是他以自身所有阳寿换来的儒道大兴的天地异象!
几乎就在与此同时,天狼星力杀到。
浩然正气嘶吼……
秦枫的脸上,笑意疲惫,视死如归。
可就在这时,变乱再生。
《正气歌》字字如飞蛾扑火,突破天狼星力的封锁,直接没入铁木真的身体……
一道娇喝旋即自内向外响起。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
“心不动,万物皆不动, 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昆仑天,助我驱除魔障,坚守本心!”
铁木真的真魂如得《正气歌》之助,每喝出一句话,眼神便澄澈透明一分。
妖祖与铁木真的真魂所重叠而生的影子却是更加疯狂一分!
她已是抽回了刺入秦枫身体里的骨爪,浑身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颤抖……
她已在与妖祖争夺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了!
“叛徒,你这个妖族的叛徒!”
妖祖神魂被铁木真的真魂与秦枫的浩然正气里外夹攻,已是节节败退。
“秦枫小儿,本祖这缕神魂不要了,也要……也要杀了你!”
已被铁木真几乎要夺回身体的妖祖神魂,厉声尖啸。
“天狼星力,给本祖——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