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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夫人果然是富贵人家夫人,那模样长得比王母娘娘还好,就是穿得太素净了。她下首一对儿女也像金童玉女一般,愣是比村里那些野孩子好看了千百倍。小姐恬静秀美,模样和性子都没话说。
那大少爷是像个天神一样人物,让他们不敢再仰视。除了样貌英俊,身姿挺拔外,那气度果然是他们无法形容,也许那就是传说中贵气和才气。
杨老三夫妻刚才准备了一肚子话,现见到邱家母子三人也说不出话来了,只傻傻站原地不说话。杨初月先拜见了夫人少爷和小姐,再提醒自己爹娘向夫人问好。
杨老三和柳四娘这才想起要行礼,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行礼,想起看戏时候普通百姓见到大官时候情形,似乎都是要下跪,所以杨老三就拉着柳四娘好杨宝弟跪下给邱夫人母子三人磕头。
邱振晔坐着看那三个跪着乡巴佬,除了长得粗俗不堪外,连穿着都那么不伦不类粗俗不堪,看到自己旧衣裳穿杨老三身上,邱振晔突然觉得自己衣裳扔了都比送给杨老三好。
见到他们母子三人就吓成这样了,真是没见过世面,看杨老三那副模样,邱振晔突然觉得杨初月还算生得不错,还有,他那儿子看上去还行。邱振晔把那三人狠狠鄙视了一番,这种关头他不想说话,觉得跟他们这些乡下人说话太浪费口舌。
邱晴然这辈子还没见过乡下人,今天见了只觉得鲜,因此面带微笑看着不请自来三个人。
邱夫人和善,柔声说:“锦贞,你扶他们起来,行这么大礼怎么使得?”
韩启家看到像跳梁小丑般杨家夫妻二人,不由得摇了摇头,听从夫人吩咐去扶他们起来。杨老三夫妇站起来后站原地觉得别扭,想看自己女婿长得什么样,但又被邱振晔那似笑非笑,似讽非讽笑意刺了回来。
邱夫人说:“你们大老远到邱家来,走一趟也不容易,别光站着了,坐吧。”
杨老三夫妻如得大赦令,忙敛衽正襟危坐椅子上。杨宝弟年少无知,只觉得这屋子里人都穿得特别好看,尤其是那个姐姐,长得像个仙女一样,杨宝弟瞪大眼睛瞧了她好一阵。
杨老三夫妻还不知道怎么说话时候,杨宝弟就跑到邱晴然面前,摸着她裙子上红梅花,仰头对邱晴然说:“姐姐,你长得好漂亮,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好看姑娘。等我长大了就来娶你做媳妇儿。”
杨老三夫妻一听,这孩子胆子太大了,居然当着邱夫人和小姐面说出这种话来,杨老三也顾不得杨宝弟是他宠爱儿子,一把将杨宝弟扯回座位上坐着,狠狠他脸上打了几下,说:“你才几岁,就说出这样话,你害不害臊!你不过是只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还不坐好了给我闭嘴!”
杨宝弟撅着小嘴,一脸委屈,想哭又被杨老三凶狠眼神吓了回去。柳四娘吓得忙拉了杨初月跪到邱夫人面前,磕头道歉说:“夫人小姐,求你们别见怪,宝弟他还小不懂事,才说出这么口无遮拦话,您和小姐千万不要放心上。我回家后一定好好教训他。”
邱晴然刚才被杨宝弟举动和话语惊道了,心里想着一个乡下小儿怎会如此大胆。杨宝弟夸她漂亮,她心里很高兴,但杨宝弟说将来要娶她,纵使杨宝弟还小,但她还是脸红了。
邱夫人笑道:“小孩子家说话哪能当真?你也别责怪他了,你家孩子才几岁大?我就喜欢你们这些质朴乡下人,说起话来来不累。今天你们也是好心来看振晔,就多留些时辰吧,吃午饭再回去。锦贞,你去让王大娘做午膳吧。多做些好吃,让杨家夫妻也尝尝鲜。”
杨宝弟听到可以这里吃午饭,不由得笑逐颜开,刚才不都消失了。杨老三也诽腹,今天那两道小点心就那么好吃了,不知道中午饭会是怎样美味。
杨初月也觉得今天事很丢脸,但她总不能嫌弃自己爹娘和弟弟,只能一旁悄悄提醒他们要不要乱说话和一些规矩。
杨老三一会儿抬头看邱振晔,一会儿又把头埋低了不敢看,一会儿又欲言又止样子。柳四娘这时候说:“夫人,我们乡下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来,就把积攒五十个鸡蛋送来了,还有一些自家种鲜时蔬。夫人吃惯了山珍海味,不要嫌弃我们这些乡下东西。”
邱夫人细看柳四娘觉得她长得还不错,但就是太显老了。而且杨老三模样确实不敢恭维,以柳四娘姿色完全可以找个好,怎么瞎了眼找了这么一个男人。
邱夫人比柳四娘大不了几岁,但实际看起来一个像是二十出头少妇,一个像是四十多岁老妇人。不过柳四娘经过多年劳作,又生了好几个孩子,加上没细心保养,容貌上远不及邱夫人。
邱夫人说道:“哪里,乡下东西都好,吃着比庄子上送来东西都好。”
柳四娘喜道:“夫人喜欢就好,以后我多给夫人送些来。”
邱夫人指着邱振晔,笑说道:“这就是我那不成器儿子,姓邱名振晔。他病能好,还多亏了你家闺女。振晔,还不道谢?”
邱振晔听了,眉宇间多有不屑,要对这对乡下夫妻拱手作揖,他还真有些弯不下腰。不过这对乡下夫妻面前,他还是得保持一个侯府公子应有礼貌,走到杨老三夫妻面前,中规中矩抱拳拜谢:“振晔谢过杨伯伯柳婶婶。”
杨老三受宠若惊,忙着起身扶住邱振晔,语速极说:“起来起来,我受不起,都是一家人。”
杨初月听了皱紧了眉头,偷偷看了邱振晔一眼,果然他脸色比刚才冷了许多。邱振晔并未接受杨老三搀扶,行礼过后就推到离杨老三五步之遥地方,笑得很冷:“杨伯伯恐怕说错话了,邱家和杨家非亲非故,可不能乱认亲戚。”
邱振晔冷若冰霜脸吓了杨老三一跳,想起杨初月叮嘱那番话,一时间不敢再言语。邱振晔形貌昳丽,兼气宇轩昂一表人才,杨老三虽然为自己有个这样女婿骄傲,但看着一旁坐着不怎么说话杨初月,突然发现自己闺女真配不上邱家大少爷。
心里觉得邱振晔翻身过后一定会把他闺女踢出门去,一时间又心慌慌,从今天言语间杨老三看出,这位邱家大少爷确实不喜欢他们这户人家。杨老三正懊恼之际,又听到杨宝弟童言无忌话:“娘,这就是五姐夫吗?他长得好高大好威猛……”
杨宝弟夸奖话还没说完,邱振晔一个冷眼飘过去,杨宝弟也被吓住了,嘀咕了一句:“五姐夫好吓人……”
邱振晔不可能跟一个六岁小儿计较那么多,道过谢后,邱振晔对邱夫人说:“母亲,我该回去温习功课了。”
邱夫人说:“你下去吧,好好读书才是正理。”
邱晴然热闹看够了,觉得自己和杨初月一家人没有共同话题,也起身行礼告辞。邱夫人是个热心肠人,留下杨老三夫妻说话。
杨初月见到气氛没那么尴尬后,起身对邱夫人行了福礼,说:“夫人,王大娘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下去帮她。”
邱夫人笑道:“也好,你去帮着她吧。”
杨初月走出堂屋大门,就听邱夫人夸她说:“你家闺女乖巧懂事又能干,难为你们教得好。”柳四娘应声了几声“是”。
杨初月刚走出夫人所堂屋,就见到邱振晔负手而立,站那一颗正开着花桂花树。“杨初月,你得记住自己身份,不要想着攀高枝,这种麻雀变凤凰事绝不可能发生你身上。等会儿告诉你那无知愚蠢爹娘,不要再说你是邱家媳妇,也不要以本公子丈人自居。若是不知好歹,小心你家一辈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杨初月不卑不亢行了福礼,说:“谢公子提醒,我知道名当户对这个道理,从没妄想过高攀邱家。等公子回京城后,我自会离开,绝不留您面前碍您眼。”
邱振晔冷哼一声,甩甩衣袖就走。
杨初月走到厨房,帮王大娘烧火切菜递作料。王大娘看着杨初月小脸,想起杨初月这几月邱家所作所为,再联系杨家夫妻今天样子,对杨初月认识变得有些复杂。杨家那对夫妻她见过一面,她自知是俗人,想不到还有比她粗俗。
杨初月不像杨老三那么胆怯窝囊,也不像柳四娘那般急性子,算起来杨初月那种家里,能有这样性子还真是难为她了。
因为邱夫人吩咐要做一顿丰盛午膳,所以王大娘拿了鸡鸭肉来,做了几道大鱼大肉菜。乡下人没怎么吃肉,用这些肉来应付应该行了,拿出去也不丢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