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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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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虽然已经离去,但早晚气候还是阴凉,特别是早上,小院里虽然四面皆有屋墙,刚起来站院子里还是能感觉到阵阵凉风浸体,一不小心就能打个喷嚏,很容易感染风寒。

    陆氏不知道是不是早上起来吹了风,一直嚷嚷着胸口难受。因为吹风受凉后果可大可小,我就打算带她到医馆看看。

    “娘,二妹你们等下,我跟你们一起过去。”采薇洗洗手,拿了衣服跟上来。

    “我跟你二妹去就行了,去那么多人干嘛?”陆氏一听,皱了皱眉埋怨。

    “是啊大姐,我去就行了。”我看了看老太太那样子,也不像有多严重,就劝了劝采薇。

    “二丫头,你就穿这样出门啊,去换件衣裳。”老太太皱眉看看我。

    我一脸纳闷,“好端端换什么衣裳啊。”

    “外面天凉,你去换上刚做那间藕色镶边,那件厚实点。”见我纳闷,老太太忙说道。

    “我不冷。”

    “让你换你就换,别再跟我一样受了风!”

    我拗不过她,只好回屋换了一件,老太太这才满意。这老太太八成是年期到了,脾气说来就来,不知道天天琢磨什么呢。

    我搀着她往东街医馆走,她又不乐意了,非说去西街医馆,说那里医馆虽然小些,但大夫口碑好,要诊金也便宜,还说那荣大夫待人也和善。。我一听荣大夫这三字顿时明白了,感情这老太太还没死心,这是以看病为名拉着我去见上次媒婆介绍对象呢。

    “娘你胸口难受是装吧?”我没好气问她,“其实是想让我去看看那荣大夫,是不是?”

    老太太一听马上咳嗽两声抚抚胸口,“什么装!我是真难受,反正也要看大夫,这不顺便吗?”见我瞪眼,又低声说,“那大夫又不认识咱,咱就当是看病去看看,要是你看中呢,咱就给那媒婆透个意思。”

    我心里苦笑,这叫什么事啊,看个病还搞偷偷摸摸。

    没想到这个西街小医馆看病还不少,我们到时候,前面还有五六个人排队呢,我留意下了下都是些老头老太太。

    我拉着陆氏站过去等着,忍不住朝屋里望过去,医馆真很小,里面有一面墙是一格一格药柜子,药柜子前面放着两张竹榻,靠近门这边放了一张桌子,坐着一个一身白衣男人,那男人看起来已近而立之年,虽已蓄起了些许胡须但却不显得粗莽,正眉头微锁听桌前坐着一个婆婆说话。

    陆氏用胳膊撞撞我,低声问,“怎么样怎么样?”

    我没好气回她,“胸口不闷啦?”

    陆氏嘀嘀咕咕,“人长挺好,就是年龄看起来好像比实际大了点。”

    终于轮到我们了,拉了陆氏做到桌子旁,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有点心虚似。

    “这位大娘哪里不舒服?”那大夫笑着问陆氏。

    “我,我胸口不大舒服,有点闷。”陆氏清了清喉咙,有点不自然回他。

    “我娘早上院子里吹了点风,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风寒。”我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那大夫闻言给老太太把了脉,又让老太太把舌头伸出来看看,说,“身体倒并无大碍,大娘要是觉得胸口闷话,那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可能是长期心内郁疾不解,久而久之所致。”

    老太太抬头望望我,说,“是有些烦心事,怕就是因为那个。”

    “那我给大娘开些清心养神药,每日一次,先喝些日子看看。”那荣大夫笑了笑,又望了望我,“两位稍做片刻,我去拿药。”

    我心里猜想这老太太八成压根就没病,什么心内郁疾。看那大夫真去抓药我心里愈发心虚。

    这时从里屋跑进来一个小丫头,看起来跟来玉差不多大,拿着一个纸鸢跑到那大夫面前,抱着那大夫大腿就哭上了,“爹,姐姐把我纸鸢弄坏了,爹你再帮我去买一个。。”

    那大夫一手拿着药,一脸无奈说,“爹现忙着呢,去找奶奶给你买去。”

    “奶奶不,爹你去帮我买嘛!爹。。”那女娃一听,哭大声了。

    我一看后面还有不少看病等着呢,那大夫估计还真没功夫去应付那小丫头。

    眼看她越哭越大声,我对她招招手,“小妹妹过来,我帮你折一个小青蛙,好不好?”

    那丫头听了,果然被我吸引过来了,“小青蛙?”

    我随手拿起边上包药材油纸,三两下折了只青蛙拿给她,“你看,这个小青蛙好玩吧,放地上吹一下,它还可以跳呢。”

    小丫头满脸惊喜,放地上吹了一下,见那青蛙果真蹦跶了一下,马上大叫,“它真跳了耶,姐姐你好棒哦。”

    那大夫感激冲我笑笑,“小女顽劣,让姑娘见笑了。”

    我笑着摇摇头,付了诊金赶忙拉着陆氏离开了。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不知道为啥总觉得不敢直视那大夫眼睛,到底心虚个什么劲啊。老太太倒是一点也没觉着心虚,都被我拉出了门,还不时回头盯着人家铺子瞧。。

    “怎么样怎么样二丫头,那荣大夫你看了,中意不?”还没到家呢,老太太就问上了。

    我没好气回她,“我是不会去给别人做后娘。”

    “他又没儿子,就俩闺女怕什么呀,再说我看你刚刚不是跟那丫头挺能处得来吗?”

    我翻翻白眼,“当了后娘我就跟她处不来了。”

    “我看那大夫还不错,看起来性子是好。”老太太低眉想了想,“对待人也确和善。二丫头要不。。”

    我赶忙打断她话,“娘,我真不想,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主意吧。”然后不等她说话,赶紧拉了她往回走,“点吧,马上就晌午了,我还得去面馆呢。”

    “哎你这丫头。。我说你现碰上一个合适容易吗。。”老太太一路上还是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我听一个头两个大,仔细回想了下,那个荣大夫看起来确不像什么坏人。。然后赶紧摇摇头,我这都想什么那,他可是有两个女儿啊!

    晌午时候,按照之前想那样,义清被我带到面馆里帮忙,这小子铺子里果然还是不怎么说话,就忙活着收碗擦桌子什么活计,根本不主动招呼客人。我想过去说他两句又怕他再吓着他让他害怕,忍不住叹口气,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慢慢来吧,接触人多了,总归会越来越胆大。

    过了一会,那傅天丁虎还有孙二牛也上门来吃面,孙二嫂乐呵呵招呼自家男人和另外俩捕头。因为义清边上又让我想起他们当时眼看着义清挨打未出手相救事,就冷着脸没过去招呼。

    没想到那丁虎倒是主动跑到我跟前来,笑着说,“林姑娘您这面馆生意还真不错啊,面也真心做好吃。”

    “好吃您几位就多吃点,”我笑着回答,然后扬声冲孙二嫂喊道,“孙二嫂你可别收几位官爷银子啊,算我请。”

    “那怎么成,该怎么收怎么收,哪有吃白食理。”那丁虎听我这样说,赶紧说道。

    “是啊是啊,”边上孙二牛也插话,然后转头对自家娘子说,“该收多少收多少。”

    见他们这样说,我也就笑笑没说什么,心想我也就是嘴上跟你们客气客气,你们这些官差到哪也不缺吃呀。

    “孙二嫂,给我们来三碗炸酱面吧,我们傅捕头可是点名要来这里吃这个。我们也尝尝。”那丁虎笑着对孙二嫂说道。

    我抬头望那傅捕头,这人还知道给我们面馆做宣传了,我望着他笑了笑,哪知道他见我望他笑,居然轻咳了一声冷了脸转过头去。这人!这是什么倒霉性格啊。我没好气冲后厨喊,“梁山,三碗炸酱面。”

    “林姑娘,我家娘子你这没给你添乱吧?”那孙二牛乘着等面功夫过来笑着跟我搭话,“她一个妇道人家,有做不好地方还请你多担待担待。”

    “您可别这么说,孙二嫂我这可真帮了大忙了,她想走我还不让呢。”我笑着回他,这倒是实话,孙二嫂确勤性子又活络。

    “那就好那就好。”那孙二牛满脸笑意。

    “行啦,你就管好你自己吧。”边上孙二嫂插话,“别再有事没事跑去喝猫尿,再出什么幺蛾子看傅捕头怎么收拾你!”

    “哎,你这娘们。。”那孙二牛一听急了,又转眼看看那傅捕头没敢再说话。

    看来这冷面捕头还挺有威信,怪不得天天端个架子冷言冷语,我突然想起早上见那个荣大夫,那个男人就正好相反,跟谁说话都面带笑意,说什么都眉眼弯弯,这两个人差距还真是大啊。梁山冲外面喊,面好了,我才一惊,我这是怎么了,拿他们俩人瞎比较啥啊,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俩人啊。赶紧清清脑袋把面给他们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