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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王大平挑起来的争斗,以他被沈杀手中的长棍挑了个跟头,摔倒在地上告终。
其时他已经挑起了沈杀的火气,虽然倒在地上,沈杀却仍旧举起手中长棍,下一刻就将横扫过去。若是击得实了,他定是天灵碎裂,回天乏术。
黄将军看着忧心,想阻止却来不及。
微娘却早看出沈杀动了杀意,在王大平刚倒在地上时就出声说了一句:“阿沈,回来了。”
饶是她出声早,沈杀手中的木棍依旧距离王大平的头不过几寸,他几乎已经感觉到了对方木棍上带着的煞意。
生生将他激出了一身的冷汗。
沈杀硬生生收住势头,转头看了微娘一眼,利落地将长棍扔回给铃姑,转身走回到微娘身后。
从头到尾,他一语未发。
微娘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若是在京城,她倒是可以亲手做些食物赔罪,沈杀必不会再怪罪她。
但现在地属边城,就算她有那个心,也绝对是做不得了。
黄将军左右看看,打着圆场说:“沈护卫果然功夫高强,不过王参领气度更好,真正做到了点到即止。若是在战场上,相信王参领也是有自己的绝招可用的。”
王大平慢慢站起身,转身看了一圈看热闹的士兵。
那些士兵目光与他相对之后,都立刻调转头假装卖力地训练起来。
开玩笑,不管这参领和军师的护卫间是怎么回事,总之不关他们的事。
王参领最后指了指沈杀:“果然是个对手。不过,就像黄将军说的,到底谁更厉害,得在战场上看了才知道。现在这么你来我往地,太伸展不开。”
说完,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出了训练场。
微娘看着他的背影,和黄将军及司徒睛客气地泛泛说了几句,也要离开。
司徒睛却开口道:“顾军师,您手下这位护卫功夫当真不错,不知道师从哪位名家?”
微娘眯了下眼睛,道:“我对武艺一窍不通,司徒大人这话却是问错了人。如果大人想知道,不若直接问沈护卫如何?”
司徒睛转向沈杀,却是另说了一番话:“沈护卫,若是哪一日有闲,不若我们也来较量较量,如何?”
他这倒不是为难沈杀,只是边城这边多为普通士兵,高手实在太少。黄将军本身算一个,可惜以他将军之尊,指点司徒睛倒可以,但绝不可能时时陪着他喂招。
这就让司徒睛总有几分缺少对手的遗憾。
如今眼见沈杀功夫不错,他便起了心思。尤其是黄将军曾经提点过他,顾军师这一支的人,立场与目的如何,还要慢慢观察。若果对边城无害,便招揽了或者共同合作亦无妨。
而王大平及金丹凤却是绝对要远离的人物。
正因了黄将军的话,司徒睛才起了这种心思。
沈杀却只站在微娘身后,一言不发。
在他看来,黄将军也好司徒睛也罢,甚至刚刚被他打败过的王大平,他都不会放在心上。他眼中能看到的只有微娘,只要她一句话,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王大平这一次打脸,虽然没打成,但是黄将军却从中深切地感觉到边城军队急需提高身手的急迫性。
没几天,他就把包括石百长在内的士兵们召集起来,分派给他们一项任务,那就是每天上午穿着盔甲带着武器绕训练场跑圈。
这一下石百长他们可炸锅了。
不是吗?穿戴着盔甲绕圈跑,那是傻子才干的事儿。他们又不是专门和黄将军做对,只要不穿盔甲,怎么跑都没关系。
可惜这次黄将军铁了心,不管他们怎么说都不松口,总之就是一句话:“要么跑,要么就像前几天一样被个监察参领打到爬都爬不起来。”
他这话一说出来,再油滑的士兵也老实了。
不是他们听话,而是怕万一黄将军真的把王大平找过来。本来这几日王大平一见到他们这些人,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要是真让他给自己这些人喂招做训练,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黄将军的话很果断,石百长却依旧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在他看来,别人跑不跑都和他没关系。不过依着他和司徒睛的关系,平日里连黄将军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吧?
只要他不跑,别人跑多少圈都不关他的事儿。
可惜他想得倒是好,黄将军第一个就把他点出了队,让他绕着训练场。
虽然是东西,毕竟身上穿得又厚又重,没跑多一会儿,石百长就累得呼哧呼哧地,嗓子里像是有十几个人在拉风箱,那声音听得人瘆得慌。
石百长私下里找过司徒睛,多少有点儿仗着两人间的关系想免了这些训练的意思,可惜司徒大人虽然和他关系不错,却更以黄将军的意愿为重。
“我舅舅让你们这样做,当是为了你们好。难道那天你被王参领那样对待,心里就一点儿想法都没有么?”司徒睛说。
石百长一愣。
他当然有想法,甚至可以说是恨得不得了。但恨归恨,让他下大力气去死命做那些训练,他依旧是不愿意的。
他宁愿平日里想些阴招损招,给王大平制造些麻烦。
司徒睛看出了他的想法,脸一板:“多余的话就别说了,你要还把我当成是自己人,就照我舅舅的话去做。不然的话,就当我再不认得你这个人!”
石百长一看司徒睛话说到这种地步,要是再纠缠下去,说不定就要翻脸了,只得悻悻地离开,心下却把这笔帐算到了王大平头上,对他更是恨之入骨。
而石百长手下的那群老兵,全都看他的眼色行事,见他已然乖乖地接受训练,自己当然更没什么出格的想法。
这场小小的风波就这么被揭过去了,至少表面上谁也没有再提起,似乎所有人都忘了曾经在训练场上,王参领以一人之力打败十数个士兵,却又败于顾军师身边的那个冷冰冰的护卫之手。
铃姑却不遗余力地执行着微娘的命令。她每每在空闲时间去城里走动,采买些小玩意儿回来,十次里仅有一两次是去见顾三思的,其余数次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天,她在城内行走,不知不觉中到了一处比较破落的街道,道路两边不但有穿着破旧的小孩子在玩耍,亦有不少蓬头垢面拿着泥碗的乞丐在行乞。
她行了一段,却发现前面不少人围成一个圈,便走过去瞟了一眼。
却是个老太太躺在那里,头发苍白散乱,双目紧闭,人事不省。
围观的百姓们三三两两地指点议论着,却没哪个人上去帮忙搭手。
铃姑眉头皱了一下,走上前去,刚要伸手搭脉,一个站在旁边的百姓好心劝告她:“军爷,这种事情还是少管罢,当心她是故意晕了诈你的,到时你说不得就得掏些钱财出来与她,这岂不是自找麻烦?”
原来在边城,专有那么一伙泼皮无赖,平日里不事生计,却偏偏以讹诈为生,年轻力壮的靠着力气威胁别人,年纪大些的便多用这种招数行骗。
铃姑摇头道:“看她嘴唇青紫,脉息微弱,应是急病所致,并非真是假装。”
未曾想这话一说出来,围观的百姓齐刷刷向后退了几大步。
边城这个地方,天寒地冻,缺衣少药,普通百姓得了病,少数有银两的倒请得起郎中,其余的多是挺一挺。若是病不重,挺得过去就算命大,若是挺不过去,就只能自认倒霉。
而边城的郎中们医术也多不高明,很多甚至还比不上军中的军医,不过三脚猫的水准,看看普通的小病症还好,一旦遇到来势汹汹的急病或疑难杂症,便只能束手无策了。
正因着这样,边城里的人多是像此时的百姓一样,一听说谁生了病,首先便要远离,再论其他。
铃姑到边城亦有一些时日,自然知道这并非是人心凉薄所致,实是无可奈何之举。她倒不怪这些人,只弯腰抱起那老太太,问道:“可有谁知道她家住何处?”
围观百姓俱都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一个路过的人无意中看到,惊呼了一声:“这不是二丫的娘吗?怎地在这里?”
铃姑等了许久,总算盼到一个识得的,急忙问那路人道:“不知那二丫家住在何处?这老太太得了急症,得回去好生调理才是。”
路人点点头,带着铃姑左弯右绕地去了二丫家。
幸好铃姑现在虽然是丑汉模样,这老太太毕竟亦是上了年岁的人,又是普通贫寒百姓,倒无所谓京城人家里那些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的一套。
几人到了一处破落院子,路人对铃姑道:“这便是她家。”接着上前喊了一声,“二丫,在家吗?你娘又犯病了!”
听这话的意思,二丫娘倒不是第一回这种模样。
话音刚落,一个梳着大辫子的姑娘立时急匆匆从屋里走出来,一脸焦急的神情:“我娘在哪里?”接着目光落到铃姑怀里的老太太身上,“娘,娘,你怎么了?快醒醒!”
铃姑见找到了正主,便把老太太送到屋中火炕之上,二丫急忙抱来一床被子,把老太太盖好,又去炕下角落里翻一个黑乎乎的药罐子。
只是尽管翻了个底朝天,那罐子里依旧是一粒药丸也倒不出来了。
直把二丫急得跺脚。
“我这里有些散碎银子,你去给老太太抓几副药来吧。”铃姑见她这样,心有不忍,便把身上的碎银子掏出来递过去。
此时那路人已然走了,二丫原本还在犹豫,最后目光落到老太太青白的脸上,一咬牙,伸手接过去就冲出了门外。
还好铃姑送来的及时,二丫又很快拿回了药,给老太太灌下去后,没多久,人就醒过来了。
二丫欣喜若狂,和老太太说了半天的话,这才想起来铃姑。她四周看看,却再没看到那丑汉的身影,心里奇怪,走出门才看到门前的木柴已经被劈好放得整整齐齐,恩人正往她院中的水缸中倒水。
原来铃姑看到她家徒四壁,被子也只有一床,除了老妇少女之外更是没有劳力,不由起了恻隐之心,索性好人做到底,帮她干些体力活。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了日更,本以为今天能多码些字,下午跟单位请了假回来的,整理了一些年中要上交的材料,结果就整理到了晚上。吃完晚饭后一直在电脑上上英语课,连听了两节课,等真正结束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脑子里乱得不行,强撑着在后台码了点儿字,大概一千多吧,中间几次差点儿睡着。
这一章先这么放出来吧,其实只有半章,另半章我明天码出来再放上去。主要是答应了尽量日更,如果今天不放出一章的话,就是食言。可是现在趴在键盘上都要睡着了,无奈只好先码到这里。
明天一定会替换掉重复的半章,同时还会更新一章新的内容。真是抱歉,今天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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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内容已经补上,为表歉意,多更了几百字,这样已经买过本章的亲不用再花钱就可以多看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