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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医生。”瞿浩轩礼貌的笑笑。
“可妍，你的脸色不太好，昨天发生那么多事情，不如回去先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儿的，我在这里守着他就可以了，还是你先回去休息下吧！”莫可妍客套的说着，然而刚站起身，一阵眩晕却袭来，让她险些跌倒，一下子瘫软在了瞿浩轩的怀里。
“怎么这么烫？”瞿浩轩伸出手在莫可妍的头上摸了下，这体温高到让人乍舌。“不行，你需要马上去看医生。”
“我没事……”
“弱柳扶风的干嘛？耀阳为了救你遭了那么大的罪，你现在还病病歪歪的装可怜给谁看啊？”一直沉默着的徐美娟出生喝斥。
“妈，可妍是真的病了，何况受了那么大的惊吓，神经到现在还在紧绷着，你总不希望才康复一个，又病倒一个吧？”瞿浩轩搀扶着莫可妍坐在长椅上，“听我的，去好好休息吧。”
“我就说是丧门星转世吧？哎我拜托你哎，看在我儿子救了你的份上，你能不能放过他，自己走人？不要再有下一次让我们担惊受怕的事情发生了，钱你要多少，支票任你填！”徐美娟气恼的翻着包包，寻找支票本。
莫可妍默不作声的看着总会找麻烦的徐美娟，她全身的力气早就用光了，实在懒得再费唇舌说些什么。
“妈，在我们还没从美国回来之前，那一次宴会的枪击案……可妍为耀阳挡了一枪，我想，可能是疏于调理，她的身体才会这么虚弱，他们之间的事情，您就别管了，耀阳那么优秀，会自己处理的！”瞿浩轩难得的强硬态度，让徐美娟噤声。
她诧异的睁大眼睛打量着脸色苍白的莫可妍，难以置信的重复自己的‘幻听’，“你说她为了耀阳挡枪？”
这怎么可能，自己阅人无数，来找上他们瞿家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为钱的，但都不会去豁出命去，难道这女人会例外吗？
“……那只是，那只是……苦肉计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故作姿态的说着风凉话，徐美娟却明显的底气不足。
“好了，我先送可妍回去，再来接您。”瞿浩轩笑笑，一如往常的温柔表现任谁都无法挑剔，就连徐美娟也没再做声。
车子一路疾行，不知不觉已经驶入了瞿家大宅。
简单的交代了佣人该如何照顾之后，瞿浩轩再次折返医院。而莫可妍则是回到了房间休息。
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她双眸紧闭，但辗转反侧，都无法睡着。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闭上眼睛，那抹带着痛苦的笑总会浮现在她的脑海。
瞿耀阳是个杀人恶魔，受伤沾着莫家人的血，她不需要怀疑，看看在他名下的莫家产业便一目了然。
只是嗜血的人居然会牺牲自己，去救另一个人的生命，她不论如何都想不通。
一定，一定是有什么环节出了问题，才会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可是，她怎么都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
仇恨和感激，这种词汇从不曾有一刻在她的心底有过这样的焦急……
只是现在，她需要花点时间，证明自己的想法一直都是对的。
日子在平凡中过去，冬日的来临，比往常好像早了许多。
这天清晨，阳光白炽猛烈依旧，天空却飘起了星星点点的雪花。
莫可妍漫步在院子中，看着雪花从天边落到自己的手心再融化，恬静的面容上勾起了浅浅的笑容。
她的一身白色驼绒大衣，是宽大的a字形，远处看上去，像极了堕入凡间的天使。
司徒翼走上前，轻轻的捏住了她的手心，刚刚落下的雪花霎时化成了水，“听说瞿耀阳出院了。”
表情难掩怅然，莫可妍微微颔首，“嗯，他出院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头上的伤已经痊愈了，脚上的伤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痊愈。”
司徒翼琥珀色的眸子陡然眯在一起，大手捧起了莫可妍的小脸，“妍妍，你有心事？”
“是的翼，那次唐心怡想要把我从楼上推下去，瞿耀阳奋不顾身的救了我，我发誓我没有被感动，只是……只是，正如我们所想的那样，他那么坏，那么冷血，为什么不看着我死去，而是要拼命救下我呢？”说出心中的疑虑，莫可妍有些后悔的抱住了司徒翼的身体，仿佛担心他会生气的转身走开一样。
困惑么？
锐利的眸子划过一丝鄙夷，将心底泛起嘲讽生生压制住，司徒翼握住莫可妍的双肩，将她推离开一段距离，“你在怀疑自己吗妍妍？你父亲和姐姐死在你的眼前，这些都是事实，如果他不是个坏人，那么为什么就不能给莫氏一个融资的机会呢？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
想到了父亲和姐姐的死，莫可妍的心骤然被揪痛了一下，“是我想太多了。”
“人，总会有那么一些特定的时刻被感动，而作为商人的瞿耀阳不可能不知道这一时刻的重要性，他希望得到你，来填补心里的空缺，代替唐宁的位置，让自己摆脱寂寞，这并不是善良的表现，而是他自私的行为，这掩饰不了他曾经犯下的罪行，当然，也擦不干净他染血的双手！”司徒翼冷冷的说着，摇晃了下莫可妍的肩膀，“妍妍，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莫可妍点点头，为了自己刚才像个畏手畏脚的懦夫而感到羞愧。
“我只是很困扰，为什么他可以表现得那么从容淡定，在每一次踏入莫氏大楼的时候，在每一次支配莫氏的资金的时候……那些都是沾满了鲜血的东西，他居然可以那么坦然的面对……为什么？”
“魔鬼向来都有很多化身，但都是用来迷惑人的。”司徒翼言简意赅，却说重了问题的关键。
人说撒旦相貌英俊，完全不像是个来自地狱的恶魔，只有死在了他手上的人，才会了解到被表象蒙蔽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晚上想不想去外面转转？”司徒翼突然开口询问。
莫可妍微微怔住，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主动邀约，跟着用力的点头，“想。”
这样的恩赐，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
她还以为，他那么谨慎的个性，不会和她像普通人那样去逛街，去闲玩，因为一旦被发现，都将会是一场前途未卜的冒险。
“我知道有家新开的西餐店的牛排还不错，可以去吃吃看。”说着，司徒翼揉了揉莫可妍的头发，勾起了笑，转身走向了车库。
莫可妍站在原地，脸上绽放出少有的开心笑容，甜滋滋的，像是被爱包围的少女。
同样的情形她在梦中已经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想不到，却真的来临了。
忘却了舅甥的关系，也忘记了那么多的不愉快，他们就像是普通情侣一般，在圣诞节的前夕约会。
那个自己心中的司徒翼终于回来了，她就知道冷酷残忍的一面都是他的表象。
他从来都没变，还是那个最疼她的小舅舅……
“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我脸上有东西吗？”司徒翼放下手中的餐具，发现对面的女人正一脸花痴样子的盯着自己。
“没、没什么。”羞窘的收回视线，无措的刀叉并用的胡乱切着配菜，笨拙的样子引人发笑。
“我只是觉得这一刻，太不真实了，好怕要不了多久，就醒了。”
就像美人鱼的故事一样，她为了爱勇敢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意，有了短暂的幸福，却又为了成全爱人，化成了泡沫消失在了大海之中……
“不要那么伤感，我的妍妍。”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司徒翼俊美的脸容上隐隐浮现出一抹柔和，“你需要明白，有些时候之所以选择对你残忍，只不过是希望你能更专心的去完成复仇的事情，不要想太多了。”
“嗯。”果然是她太容易患得患失了，明明知道这机会难得，却还有的没的通通塞进脑袋中破坏掉了好心情。
自嘲的摇摇头，莫可妍扬起了浅笑，“翼，你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吗？不知道哎，从你长大了之后，就很少有人会给我送那种很幼稚的东西了。”司徒翼耸耸肩，好像对于礼物有着什么不好的回忆。
“那么，就由我来选好了。”莫可妍扬起笑脸，心中一惊思忖好了，该给他怎样一份惊喜了。
餐厅的门开了又合上。
一阵冷风吹来，莫可妍和司徒翼同时看向了走进来的一男一女。
在这家高档餐厅，能够进入的，毫无疑问的都是非富即贵的角色，这戴着黑超的女人，一身黑色的裘皮还有价值数十万的香包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侍者殷勤的上前接过女人脱下的外套，跟着谦卑的带领着这一男一女走向自己预订的位置。
那男人和女人，莫可妍并不陌生。
是杜倩亚和文森。
上次宴会的时候，杜倩亚毫不遮掩着自己对文森才华的欣赏，将移情别恋说得振振有词。
这些莫可妍一直都没有敢和司徒翼核实。
万一，他很爱她，万一，他还不知道这些，万一，他会冲动着做些什么事情……所造成的结果，都不是她可以揣测到的。
沉默间，莫可妍将身子向着外侧挪了挪，想试图挡住司徒翼的视线。
但，那太晚了，凌厉的琥珀色已经牢牢锁定了那一对坐在了自己斜前方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