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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做什么！”莫可妍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久久才迸发出一股怒气，上前一把推开了顾北辰。
身为一个丈夫，在一个外人面前，这般的殴打自己的妻子，在她看来是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弯身扶起了甄妮，她的余怒未消，愤恨的瞪着面色如常的顾北辰。想不到，从前温柔随和的形象，全都是表象，现在的他，简直阴寒可憎的像是一个地狱的恶魔！
嘴脸，猥琐又狰狞！
“不需要你同情我！打啊，打啊，打死我好了！你不是好奇我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吗？刚刚的，看到了么？满意吗？”
如果说，现在的顾北辰，不像是她认识的顾北辰，那么，毫无疑问的，甄妮，也不再是她熟悉的甄妮。
如果，不是顾北辰当着她的面动手打了甄妮，这婚姻内的家务事，她作为一个不多事儿的人，必然也不会去深究。
可是，事情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发生了，**残忍的剖析在了她的面前。
方才，甄妮也确确实实的将双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想要她的命。
这原以为可以轻轻松松结束的一天，只要熬到瞿耀阳到了晚宴还没出现，她就可以彻底的告别这段日子的想法，到现在想想，好像有点不切实际了。
“甄妮姐。”莫可妍轻声叫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哽住喉咙，让她无法继续说些什么。只能是惋惜又不解的看着甄妮狼狈的样子。
“别以为我会一再纵容你，你最好掂量好你自己的分量，别真的触怒我，我会让你们一家彻底完蛋！”顾北辰阴狠的说着，忽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弯了弯嘴角，“哦，差点忘记了，你的爸妈已经骗了我那笔钱远走高飞了，你现在就是个没人要，没人可怜的蚂蚁，只要我动动手指头，你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所以，不想你干的那些丑事被人知道的话，最好安分守己，别再让我看见你有什么逾越的表现。”
他说着，大手像是魔鬼一般在甄妮苍白的脸颊上抚触着。
而这煎熬的触碰，让甄妮胆战心惊，仿佛那一巴掌，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狠狠的抽在自己的脸上。
当顾北辰把大手拿开的时候，她的额头上已经是冷汗涔涔了。
看着她这个样子，同样身为女人，莫可妍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她恳切的看着顾北辰，“我能和她聊聊吗？”
“有什么好聊的？一个冥顽不灵的女人罢了！”顾北辰当即讽刺的说道，厉色的目光睨着甄妮，再转向莫可妍，看她一脸坚持，最终松口，“我就在外面，要是她再敢懂你一根毫毛，你就叫我，我会狠狠的教训她！”
语毕，他直接走出了门外。
屋子内，变得安静起来。
两位彼此熟识且曾经无话不谈的人，在这一刻，却难耐的有些尴尬。
甄妮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裙摆，一言不发，对于外界也像是没有感知一样，看上去就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莫可妍率先打破了沉默，“甄妮姐，我想，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虽然不知道在你心里我算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我只想说，我不是你该针对的那个坏人。”
甄妮缓缓的抬起头，嘴角冷冷的扬起，“你不是坏人？可他司徒翼和耀阳的仇恨有多深，我可是一清二楚，怎么，难不成，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抵赖说，你从来就没听说过司徒翼这个人吗？”
“我不否认，我认识他。而且，我们很熟，来自于一个地方。”莫可妍停顿了一下，拿出了自己的钱夹，“这个，是我的一家，我叫莫，可妍。莫国凯的二女儿，自从那一天……那，血腥的一天结束之后，我就发誓要惩罚那个为了一己私利毁掉了别人一生的人，所以，我化名可妍，出现在瞿耀阳的视线之中，为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
这一番话，她不知道已经在梦中说了多少遍。
如今，她真的能说出自己和父亲的名字，预想的激动反而没有，语调也平淡得不知是喜是悲。
她想，可能是麻木了。因果循环，仇人得到该有的惩罚，本来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早就有这种心理准备了。
“难怪。”甄妮愣怔了一会儿，凄然一笑，“难怪当初让你接受他的追求，你却一脸痛苦的神色。”
“是呢，面对一个杀父之仇的人的求爱，我想生性再淡泊的人也冷静不下来的。”莫可妍随声附和，跟着做了个深呼吸，“那时候，人人口中的二小姐早已经葬身火海了，她被烧得焦黑，瘫做一团粘连在地板上，让验尸官费了好大的力气，最后获取的却是已经被彻底破坏了的DNA根本就没办法检验出尸体是谁的，当时，我的姐姐被人**，倒在远处的血泊之中，我的父亲从楼下坠落，尸体就在客厅的正中央……据此，他们才推断，莫氏一家被灭门了，想想，我还真得感谢那个没有深究的验尸官，不然，又怎么会有我今天这脱胎换骨前来寻仇的一天呢？”
“你和司徒翼究竟是什么关系？”甄妮的语气有些激动，她难以接受这么冰冷的事实。
“他……是我……一个老朋友而已。”她并没有说出事实的全部，因为那从社会层面上来讲的违和感，她不觉得谁都能接受。
“你们居然会是朋友？”甄妮一语中的，跟着拢了拢散乱的卷发，“司徒翼？莫可妍？你们的年纪相差不大吧？居然联合在一起上演了一幕复仇的戏码，还真是精彩呢！不过，莫可妍，我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她斩钉截铁的话语，不像是在开玩笑。
一脸正经的神情，让莫可妍有了一丝奇怪的感觉，隐约中，她觉得甄妮一定知道些什么，可是，她并不想说出来。
这种挫败感和对自己的怀疑，让她有些惶恐，于是，急切的低吼，“不可能的！我不会后悔！是他先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杀了我的家人的，现在不过是他应该得到的惩罚罢了！比起他的龌蹉，这根本算不得什么！至少他没有付出生命的代价！”
“生命？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比比皆是，生命是最不值钱的一样，因为只有死去的人才能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莫可妍，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那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你难道就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打算给耀阳吗？”甄妮苦笑着睨着她，一脸自信的样子，不太像是故意扰乱她的思维。
“你够了！”不等莫可妍有所回应，在门外的顾北辰已经听不下去了！
“怎么了？恼羞成怒了？我还没说到重点！”甄妮扬起头，目光鄙夷的看着顾北辰。“你们上一次的通话我都听到了，全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和司徒翼联手想要处理掉瞿耀阳，只可惜啊，你们打错了算盘，耀阳是不会自投罗网的！”
“呵呵。”顾北辰不怒反笑，一双桃花眼带着弄弄的鄙夷，瞄了瞄窗外，“是吗？要是刚才，我还真的很相信你说的那些话，只可惜啊，现在怕是一切都晚了，地狱无门，总有那么一些人偏偏想要闯进来。”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甄妮和莫可妍同时怔住了神情。
寒风萧瑟之中，有一道特别熟悉的身影走向了教堂的正厅。
那人一身黑色的西装，笔挺的身材和犹如神明一般洒脱超然的姿容，仅仅一眼便能让寻常的女孩子惊叫出声。
这么多天过去了，大家都以为这个身影从此会在z城彻底的消失，想不到，他却独独信守了这个诺言，来到这个教堂来拯救那个即将被舆论推向风口浪尖的女人。
似乎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瞿耀阳顿下了脚步，朝着休息室的方向看了看，然而，距离却太远了，不足以让他看出屋内藏着的人是谁，只是匆匆的几秒，他就再次迈动了脚步走进了教堂。
黑色的风衣在大雪中纷飞，远远望去，那么的让人生畏。
“真是想不到，直到现在这种时候，他的心中还是惦记着你，担心你独自面对这个缺失了未婚夫的订婚仪式，担心你下不来台，担心那些穷凶极恶一般的媒体记者会让你不胜其烦……”甄妮怅然的叹息，看着消失在窗外的身影，索然无味的摇摇头，“面对这样真诚的他，你还下得去手吗？莫、可、妍。”
“……”她动了动唇，有些什么话想说，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却像是这冰天雪地里的一片雪花，淹没在了浩如烟海的死寂之中。
如果没有之前那些事情，或许，她也和甄妮一样认为，他是个优秀的男人。
可是发生过的事情，不能抹除，现在箭在弦上，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嘟嘟——
莫可妍的电话响起，是瞿耀阳的。
他急切的声音传来，“可妍，你在哪儿？”
“我，刚刚有些不舒服，在休息室。”莫可妍低声说着，尽管极力的挥退着甄妮刚刚给她灌输的那些干扰，但她还是有些不自在。这感觉犹如芒刺在背，让她不能够全身心的去做已经计划好了的事情。
“不舒服？你别动，我这就过去找你。”瞿耀阳说着挂断了电话。
莫可妍甚至都来不及说句‘好’就再一次看见那道黑色的身影急冲冲的跑向了自己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