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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她?那个老妪口中带走万语欣的中年妇女?
正迟疑间,手机猛的暗了下来,四周重归漆黑。我暗道不好,刚要再次将手机按亮,却听到前面传来一阵疾风声,好似有一物以极快的速度向我飞来。我几乎是本能的向右边弯下身,接着双腿用力在地上一蹬,向着那名中年妇女所在的位置扑了过去。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先将这个奇怪的人控制住。哪怕她不是杀害小敏的凶手,也绝对与整起案件脱离不了干系。
鼻子一酸,我的脸先撞到了那妇女的身上。我来不及管我控制不住流出的眼泪,手脚并用的向她身上招呼,向先将她打倒,再找机会控制住她。人命关天,并且关系到我的欢儿,我不管她是男是女,我绝对不会客气。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女人的力气特别大,我根本控制不住他。正扭打间,我忽然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砸到,几乎同时听闻一声巨响,接着脑袋开始发昏,有腥热的液体不知从哪流到了我的头上。在这一走神间,那女人把我掀翻,一边制造着砖瓦的噪音,一边夺路而去。
我喘着粗气,伸手抹了一把脸,此时我的脸上全是带温度的黏糊糊的液体,当我从地上摸找到手机并打开手机照明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胸前已全部沾满了鲜血,我的头部此时也传来剧痛。
这么多的血,让我有些发慌,正不知所措间,听到不远处的废弃房屋中,有低低的呻吟声传出。
“欢儿?”我的话竟然带了哭腔。原本是有拼了性命也要来救欢儿的决心,但此时我却很想快些见到欢儿,因为她是我的主心骨,她是我的精神支柱,尤其在我被自己流出的那么多鲜血惊得发懵的时候,我更想快些见到她。
跌跌撞撞,摇摇晃晃,我只感觉天旋地转,却强撑着身体,挨间屋子找去。我边找边呼唤欢儿的名字,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但我没有放弃,我必须要把欢儿安安全全的带回家。
在一间已经坍塌了屋顶,只能称之为瓦砾的“废弃屋”中,我看到了那件熟悉的外套,也看到了我那可爱的人。我脚下不稳,一个跟头跌倒在了欢儿身边,我用力的摇晃着欢儿的身体,呼唤欢儿的名字,但欢儿始终无法正常看我,正常站起身。
我感觉身体好冷,血已经不再往外流,之前流出的血已经结成了冰晶。此时,寒风刺骨,从瓦砾间带着雪沫扑到我的脸上。但是,我感觉到的寒冷,是由我自己体内发出的,是我很难承受的。
脑袋已经开始有些发晕,我甩了甩头,却迎来了额头处的剧痛,那痛只有一瞬,接着便是脑部皮层的麻痒感。
不行,我必须要坚持下去,在这种地方,如果刚刚那个人还没走,如果我也倒下了,那么欢儿必将遭遇极大的危险。欢儿是我的生命,我要守护住她。
一个趔趄,我以手扶墙,没有跌倒。我努力想扶起欢儿,却被她带倒。是她胖了,还是我没力气了?
“欢儿,快醒醒。”可是欢儿却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伸出食指去探她的鼻息,断断续续,好在还有。只是她的身体此时竟是那么的冰凉,让此时的我也无法承受。
费劲力气,我终于将欢儿拉到我的背上,艰难的扶着墙,一点点站起身,却感觉腰部脊椎仿佛要断掉一般。
“欢儿,坚持一下,会好的。”
一路上,我不停和欢儿说话,但是欢儿只是不理我。一路艰难,终于到了主干路,我整个人濒临虚脱,但仍在坚持。站在路边,等到几辆出租车,不知道为什么,车主停车看到我之后,都对我不理睬,一脚油门就跑开了。
没有办法,我掏出手机,打给彬彬。彬彬是我的好朋友,自大学毕业,进入单位,我俩便认识。和欢儿在一起之前,是我们两个共租一间房的。当初追欢儿,遇到困难,我自暴自弃的时候,也是他每次没有怨言的陪我宿醉。
可笑,最好的朋友,只有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才会想到他,却从未让他得到过任何好处。或许,我是他的超级损友,他是我的真诚挚友吧?真不公平。
“喂?兄弟,我睡觉呢,你有啥事?”
电话接通,彬彬的声音带满睡意,甚至有些含糊不清。
我快速的说出了我在的位置,让他快点来帮我,理由就是“救命”。
这哥们吓了一跳,忙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对于现在的我,说话也是极为消耗体力的,能坚持到现在,我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
我又说了一遍的我地址,接着便什么也不想说,最渴望能有个暖炉烤烤火,然后在干燥的被窝中抱着欢儿好好睡一觉,我好累。
“马上到!”彬彬挂断了电话,我也松了一口气。坐在马路垭上,我抱紧欢儿,不停呼唤她的名字,但她却依然没有回应。我忍不住哭了,我好害怕,好害怕就这么失去她。
欢儿的脸颊和双手都已冰得发红,我捧着欢儿的脸,发现自己现在看什么都已经是双影,即使黯淡的路灯也让我感觉格外的刺眼。不行,我不能让欢儿冻到,会冻坏的。我用双手想去暖欢儿的脸,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僵硬,温度也是极低。我拉开衣服拉链,拽着欢儿的双手插进我的内衣,用我的胸口为她暖手。那冰凉的温度,让我忍不住颤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颤抖成了低频的电机。
以前总觉得夜色撩人,现在,我却感觉这夜色是无尽的恐怖,冰天雪地的寒夜,似乎不止想要撕碎我的身体,还想吞噬我的灵魂。而我残陋的身躯,却仍妄想守护着昏迷在怀中的一生所爱。
“欢儿,你一定不要有事,没你我活不了。”眼泪滚烫,却转瞬冰凉,我的眼泪似乎流不尽,不断的带走我体内的温度。我不要哭,老爷们顶天立地的不能哭,可是,我忍不住。
恍恍惚惚,我听到身边有刹车的尖锐声响起,模模糊糊,我看到面前似乎停着彬彬的那辆名爵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