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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唯和姜糼容陪着高夫人来到花厅外,忽听里面温温婉婉的声音,季唯停下脚步,微微蹙起眉。
那是戚晚意的声音,姜糼容皱眉道:“姨妈,戚晚意来做什么?”
“姨妈也不知道。”高夫人也有些厌烦,往日想着戚晚意是韩夫人喜欢的人,未来的国公世子夫人,又是和韩夫人一起来的,不招待不行,如今韩夫人已摆明不喜戚晚意了,她也懒得搭理。
然,人来了,总得说几句话再送客。
可这头还有季唯这个贵客,季唯显然不想见戚晚意,高夫人左右为难。
姜糼容见机会来了,笑道:“姨妈,戚小姐声名不雅,我不和她来往,你去招待她,我陪季大人到园子里走走,可好?”
当着季唯,高夫人不便说不好,季唯连着帮了李家那么多忙,是大恩人,兼且他虽只是六品官,有吕风的关系,谁敢轻慢他?
高夫人去花厅接待客人,姜糼容高兴地把季唯往后园领:“季大人,我姨妈家的后花园腊月里也有很多鲜花开着……”
“先不忙去后园。”季唯打断姜糼容,“李昂方才出府去了,我猜他是去找李逸。”
“什么?表哥怎么这么糊涂。”姜糼容气恼不已,“姨父最疼李逸了,本来李逸不在还能治治白姨娘,李逸要回来了,又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搞不好,又是他替白氏挨打。”
姜糼容恼怒地叨念,忽地眼睛一亮,问季唯:“季大人,李逸在宫里当值,我表哥只有世子的名份,没有官职进不了宫,见不到李逸的吧?”
“见的到的。”季唯微微放低声音,“李逸极得圣宠,大公子只要和宫门上的人说要找李逸,他们不敢不给通报。”
李逸得到消息,只要想出宫,随时可以出宫的。
姜糼容丧气不已,“这回铁证如山,又牵扯到薄染衣,若还治不了白氏,以后更没指望了。”
“你想怎么治她?”内宅妇人争风吃醋的事季唯极不屑的,不过跟姜糼容有关,在他心中,便是与案件一样重要的事了。
想怎么治白氏呢?姜糼容凝眉苦思。
风地里头站着,有些冷,季唯见她嘴唇冻得失了嫣红,左右看了看,不见避风的地方,问道:“到你院子里去说话如何?”
季唯平素没和姑娘来往过,见李昂出去薄染衣的院子大方的很,只当是无碍的。
姜糼容到古代的时间虽不长,却多少晓得不便让季唯到自己院里去,只是要请教季唯怎么治白氏,还有前世的事,得便还是赶紧说了出来请教他,想了想道:“到我院子那边太远了,咱们到园子里的暖房去。”
李府的暖房极是宽敞,为吸阳光需要,四面没有围墙,拢了珍贵的雪月光华罗挡寒风,阳光和暖照着却没有风霜之虞,里面还烧着地暖,暖融融极是舒服。
暖房里花香叶翠,青藤蔓延,清雅绝仑。
房子一角置了锦榻,榻前小几上红泥炉青瓷杯俱备,四周梅兰竹菊四扇梨花木屏风,若要做机密事,暖房门上了闩,屏风拉开隔开了视线,极是方便。
姜糼容除了治白氏的计,还要和季唯说上一世的冤情,带着季唯进去后随手关上门上了闩,悄声交待:“季大人,你查那边,我查这边,不要给这里面有人。”
两人仔细查了花架藤蔓,确认无人了,又来到锦榻前,姜糼容招手让季唯帮着把屏风拉开,围出了一个四方小空间。
这鬼鬼踪踪的样子,颇似是要偷情,季唯有些脸红,想着要和姜糼容独处,又激动得心口揣了只小兔子似怦怦跳个不停。
姜糼容原本坦坦荡荡的,抬眼见季唯捉着袍子,红着脸紧张无措地看着自己,猛然间意识到孤男寡女这么独处着有些不妥。
姜糼容想拉开屏风免使气氛过于尴尬的,看着季唯秀绝美艳的脸,又起了捉狭之心,歪头看季唯,俏笑着问道:“季大人,你看着我做什么?”
“我……我……”季唯嗫嚅好久,说不出话来,忽想起李昂对薄染衣的呵护,他没有汗巾,便扯了袖子拂拭,将那洁净的铺着桃红妆缎的软榻面扫了又扫,对姜糼容道:“你累了吧,过来坐下。”
姜糼容见他紧张惶恐,心头不由得欢喜无限——季唯容颜过于完美,办起案来洞察一切天神一般,这样的他有血有肉更加真实,高不可攀的睿智和倾城外表下,他也是一个凡人,心地柔软,简单而且多情。
多情!姜糼容在想到这个词时愣住了,心一下子从地面被荡上半空中,她听到了身旁花儿哔一声绽开的声音,五脏六腑千万个经脉也在瞬间舒展开来。
“坐啊糼容。”季唯有些羞涩地小声喊。
姜糼容慢吞吞走到榻前,微微一笑:“我坐了,你呢?”
她坐了,自己难道不能一起坐?软榻那么宽大,季唯低头估量软榻的大小,眼睑下垂,睫毛浓密而秀长,雅致绝伦。
姜糼容越看越心痒,唇干舌躁,脑子里想着,先前见季唯许多回,为何没觉得血液流得很快想扑倒他呢?
不行,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自己就要变成女禽兽了。姜糼容清了清嗓子,道:“季大人,怎么治白姨娘我想不出来,你有法子吗?”
“啊?”季唯一愣之后,迷茫的眼神很快清明冷峻,神情专注而严肃:“依我看,你和你姨妈都拿她没办法,你姨父不可能重责她,因为,她有皇封在身,有个甚得圣宠前途无量的儿子。”
季唯略一停顿,在姜糼容失望无比时,凑近姜糼容悄声道:“也不是没有办法,有个人可以治她,她的儿子李逸。”
“李逸?李逸怎么可能治她?”姜糼容听季唯前面的话还欣喜不已,听得白氏的对头煞星是李逸,霜打一样蔫了,“李逸是她的亲生儿子,从孝道人伦和利益前途来看,李逸都不可能治她,那厮跟孟沛阳一样可狡猾了,要设计让他治白姨娘也不易……”
姜糼容讲李逸上次回家,白氏的禁足令就作废了,还累得李昂跟着他受责一事,对李逸恼火不已:“他嘴里说的好听,挨打的却是我表哥。”
“他也挨了五板子了。”季唯沉吟良久,道:“李昂习武之人身体壮实,挨五板子对他稀疏平常,李逸俊雅文秀,挨五板子可不是小事。”
倒也是,李逸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后来起床时,坐行都有些狼狈。
“听你这么说,李逸和李昂兄弟感情很好?”
“那是,他要有什么祸事,帮他扛的肯定是我表哥,他能对我表哥不好吗?”姜糼容不满地嘀咕。
“过两日就过年了,李逸回来了想必不会再回宫去,会在家呆上好多天,这两天你瞅着机会……”季唯附到姜糼容耳边小声献计。
“这能行吗?他和我表哥再亲也只是异母兄弟,白姨娘可是她亲娘。”姜糼容圆瞪眼。
季唯看她圆圆的脸上配着一对圆圆的乌溜溜的大眼,不由失了神,半晌方道:“你按我说的办,横竖李昂身体好,两粒巴豆还伤不了他。”
姜糼容自己也想不出好计,决定听季唯的,治白氏的事议定了,姜糼容又急忙讲前世的事。
这回她也不说什么做梦了,老实交待她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后来死了又重生了,要讲的是前世发生过的事。
季唯没有多惊悚,聚精会神听着,眉头都不动一下。
“季大人,你就不意外吗?”季唯没把她当妖怪,且一点不讶异,姜糼容好奇不已。
“从接到你的信,我就一直在想你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后来,你的行事。”季唯斟酌着词句,半晌道:“你的行事说话与其他姑娘大是不同,我已有所怀疑。”
啊?姜糼容惊得嘴巴大张,愣了许久,道:“你都有所怀疑,为何我姨妈从没疑惑过?”
“你和她很亲热亲近,纵有反常,那种贴心的感觉没变,她自然不会怀疑。”季唯笑道。
也是,高夫人没怀疑,李昂粗线条的很,更不可能发现。
“我顶替的过程真太容易。”姜糼容舒出口气,“这辈子是有上辈子的记忆,上辈子刚穿越来时碰上命案,便是言语有所失当,也没人怀疑。”
季唯点头表示赞同。
“若不是后来假孕假落胎,我可以生活的很惬意的。”姜糼容恨恨道。
“你把那时发生的事详尽地讲给我听,每一个细小的地方都莫遗漏。”季唯身姿坐得笔直,眸子里闪着睿智的光芒。
那天,自己耳边首先听到一声尖锐的啊地一声,那声音几乎要震穿她的耳膜,把她一下子吓醒过来。
季唯摆手喊了暂停,没让姜糼容讲下去,问道:“你说,那声音很尖锐很大声?”
姜糼容点头,“那么大声,估计大半个李府都听清了。”
“接着说。”
“我睁开眼睛坐起来,看到床前站着一个人,还没说上话,那人跌跌撞撞奔了出去,后来我知道,那个人是粉妆。”
“你听到声音后多久睁开眼睛坐起来的?”季唯紧盯着姜糼容问道。
“那声尖叫把我吓醒了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了,坐起来后我跟着就睁开眼睛了。”姜糼容躺倒软榻着,学着前世的情况坐起睁眼,也不过眨眼的时间。
时间这么短,也就是说,姜糼容刚坐起来,粉妆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就奔了出去。
季唯缓缓攥起拳头。
“接着呢?”
“接着,我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没有生活过的地方,我就四处查看,这一看,发现床里侧躺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孟沛阳……”
前世那时太混乱,根本没觉得害怕,而今讲起来,姜糼容忍不住簌簌发抖。
孟沛阳裤裆部位裤子的布料不见了,男人长棍子那地方都是血,那根物儿不见了,诡异的是,他的脸上表情恬静幸福,唇角高高上挑,即使闭着眼,也能看出他在笑,很开心的微笑。
“别怕。”季唯轻拍姜糼容颤抖的手。
“我这辈子真不想和孟沛阳有所往来。”姜糼容磨牙道,韩夫人是被人蒙弊,杖死她不算皆是错,然活活被打死的噬骨疼痛,仍让人不能释怀。
“凶手就在你身边,若不揪出来,前世的事还会重演。”季唯沉声道。
“你说会是谁呢?”姜糼容愁眉道:“与我有利益冲突的,细数起来,有想嫁给我表哥的薄染衣,有想嫁给孟沛阳的戚晚意,有与我姨妈不睦的白姨娘,这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不知还有谁。”
“这些人是不是帮凶或主谋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从你讲的这些情况来看,就可以确定了。”季唯抓住姜糼容的手,握得很紧:“糼容,粉妆就是凶手,不是主犯,也必是帮凶。”
“怎么可能?”姜糼容讶然,“上辈子我穿越过后至我死去,粉妆对我很好,体贴入微,细致周到。”
季唯摇了摇头,不赞同地道:“你那个时代没有贴身侍婢这样的奴婢吧?作为贴身侍婢,对主子多好都是应当的,那是奴婢的本分。”
是这么着吗?自己因为在现代身边没有侍婢的,固而粉妆殷勤小心自己只以为她对自己很好,让她钻了空子?
可是粉妆跟自己没有利益冲突啊?姜糼容苦思,突然想到粉妆前几日羞红脸的模样,把那日她和粉妆的对话和季唯讲了,问道:“粉妆会不会是爱着孟沛阳却得不到他,因而把他杀了,又嫁祸给我?”
“这个假设不能成立。”季唯摇头,“她若是爱着孟沛阳求而不得报复,孟沛阳死了也便罢了,孟沛阳死后,她还让你有假孕假落胎以致被韩夫人打死,显然还有别的图谋。”
“会不会是我前身虐待过她与她有仇?”姜糼容问道。
“我没见过以前的你,不好推断,但是,你前身那个人,绝不可能是坏心肠的人。”季唯语气肯定:“你也说了,李昂当众说要娶你为妻,证明那时候,李昂很喜欢你的,李昂那个人疾恶如仇,你的前身若是很坏,他不可能喜欢的,你的姨妈高夫人看来亦不是心肠歹毒的人,物以类聚,由此可证明,你前身性情应该也是善良温和的。”
“那粉妆为什么要害我呢?”姜糼容皱眉,叹气连连。
“我回去后再细细推敲,有什么想法再告诉你。”季唯沉思着道。
“粉妆怎么办?“姜糼容苦恼地问道。
知道是粉妆害死她的,她虽然感到愤怒,但却恨不起来。
前世的事不说,这辈子,粉妆对自己真的很好,她的遭遇又那么可怜,长的又太美了,若没有侯府给她栖身,只怕刚离开,就得坠入风尘。
“我想想。”季唯沉吟着,后来,眉头蹙起,抓着姜糼容的手攥得越来越紧。
他抓得太紧,姜糼容手指被夹得疼,不觉叫出声来:“季大人,你抓得我好疼。”
“啊?”季唯从凝思中回神,见姜糼容蛾眉颦起,嘴唇微张又娇又怨,自责不已,歉然道:“是我太粗鲁了。”
季唯语毕,脑子里李昂呵护薄染衣的情景浮上脑海,不假思索就拉了姜糼容的手到唇边呵气。
温热的气息呵上手背手指,姜糼容怔住,季唯神情专注,小心翼翼像呵护着易碎白玉,姜糼容给他呵得身体微微战栗,唇边溢出了一声游丝似的微弱shenyin,轻细得几不可闻。
季唯听到了,身体震了一下,抬头看她,眼里有问询,还有一丝雀跃欣喜。
姜糼容给他看得羞臊了,抽回手,坐直了咳了一声,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季唯隐约知道刚才那声音是快乐的,他自己也是很快乐,什么也不想就抓回姜糼容的手再次凑到唇边呵气,且,青出于蓝胜于蓝,不只是像李昂那样来回呵气,他吻住了姜糼容的手指,开始是嘴唇在上面滚压,后来,福至心灵,伸了舌头出来来回舔-舐,再接着,他把姜糼容的手指一根一根放进嘴里吮-吸。
他的口腔很热,他的嘴唇滚烫,姜糼容沉溺进飘渺的醉酒一样的晕眩里,整个人越来越软,缓缓地软倒在榻上。
“糼容。”季唯眼神迷乱,低喊了一声,伏压到姜糼容身上,热情而冲动,把脸贴靠到她脸上磨蹭。
有硬-硬的一根棍子顶住自己,掠夺的气息扑面而来,像罂粟花迷人而危险,姜糼容咬住嘴唇,连呼吸都不敢。
季唯只是重重地压-着她,却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姜糼容僵僵躺着,心咚咚剧跳,季唯的气息侵占了她的感官,诱-惑着勾-引着她,她想要季唯更进一步,又有些害怕,想要季唯别胡来,赶紧离开。
“糼容。”季唯又喃喃喊了一声,水光粉润的嘴唇,眼波潋滟,陶醉而满足,“糼容,咱们这样就是夫妻了是不是?我明日就和你姨妈提亲,咱们成亲。”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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