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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糼容昨晚落后几句和高夫人说悄悄话,来到外面时,季唯已被薄李氏喊去问话,她想着下午去问梅居时粉妆还昏睡着,不知醒来了没,便往问梅居而去。
“表小姐,你来的正好……”服侍粉妆的丫环从里面冲出来,与姜糼容撞个正着:“表小姐,你快进去看看要不要请大夫。”
粉妆紧闭着眼,手足大张着僵直生硬,明明没被捆着,却像被外力强按或捆住似不动,整个腰部不停扭动着,幅度之大令人看着胆寒,而她口里则一声接一声发着凄厉悲苦的不似人声的惨叫,像是有尖锐的利刃正在一刀刀剜割着她的皮肉似的。
姜糼容呆怔住,心里想过要远离这个上辈子害死自己的人,却不由自主走过去在床沿坐下,按住粉妆的肩膀轻声道:“粉妆,醒一醒。”
粉妆停了叫唤,攒眉低喃了一声糼容,忽然箭矢弹出去一样,迅猛无比地坐起来扑进姜糼容怀里,整个人蜷缩着,拼命要掩盖自己的身体不给人发现似的,哭叫着道:“糼容,糼容你救我,救救我……”
她这是做恶梦了,是不是梦到以前的那些悲惨遭遇了?姜糼容难过地安抚道:“别怕,只有我在这里,没有别的人。”
“真的吗?糼容,你别离开我。”粉妆嘶声哀求,忽而狼嚎一样的尖叫起来:“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双手乱舞乱挥,仿佛想摆脱可怖的东西似的。
粉妆有时也会流露出脆弱,然而,五岁给卖进青楼里能坚强地活下来,她已是坚硬如山岩锋锐似利剑,看着她崩溃错乱,苦苦哀求挣扎,姜糼容忽感满嘴满喉的苦,悲哀席卷心头。
“粉妆,你为何要害死我?”她低低问,有些失神的声音耳语一般。
“我不可能害你的?”粉妆听到了,眼睛没有睁开,还陷在迷梦里,不挣扎了,只不停摇头,“你是爹娘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我怎么可能害你,我不会害你的。”
“我已经被你害死了。”此时也许是套话的机会,姜糼容小声道:“你把孟沛阳害死在我房中。”
“那也不会害了你啊,大公子对你那么好,你正好可以嫁给他,摆脱孟沛阳的纠缠啊!”粉妆低喃。
“可是你还给我下药害我假有喜,我被逼嫁给孟沛阳成冥婚。”姜糼容见粉妆有问必答,忙紧接着套问。
“下药害你假有喜,不可能,我不会害你假有喜嫁孟沛阳的。”粉妆摇头,蹙着眉头苦思,半晌后道:“还能下药假有喜吗?我怎么不知道。”
她不会是清醒着假迷糊吧?姜糼容定睛看,粉妆眉头攒得更紧,自言自语道:“孟沛阳也没那么容易害死啊!他那人鬼精的很,能怎么害死他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幽冷,说着孟沛阳名字时,流露着刻骨的仇恨,姜糼容打了个寒颤,忽地想,粉妆不爱孟沛阳。
她为何要在自己面前假装喜欢孟沛阳进而接近孟沛阳呢?
粉妆喃喃自语片刻,睫毛眨动,姜糼容以为她要醒过来了,她却没了动静,渐渐地气息平稳,看样子是沉睡了过去。
姜糼容把粉妆放躺回床上,出门后急唤侍女去二门外使人请大夫。
她需得确认,粉妆方才是真的迷梦里还是假装的。
姜糼容还想把刚听到的话告诉季唯,寻到高夫人安排给季唯住的客院时,却听小厮说季唯和薄李氏一起乘马车出府去了。
怎么才进李府就和薄李氏混一起去了?薄李氏不会是看中季唯想要季唯做女婿吧?
便是她看中了,你也要严辞拒绝才是,姜糼容胸中烧起醋火,恼得很想追了出去,把季唯拖拽回来。
姜糼容恹恹地回问梅居,大夫已经来了。
“无大碍,开两贴安神药便好了。”大夫听侍女说粉妆失心疯似的狂叫,只说无碍,姜糼容送大夫出门,避着人时悄悄问道:“大夫,病人喝的这昏睡药,中途能清醒过来吗?”
“不可能,药量甚重。”大夫肯定地摇头。
粉妆不可能醒来,那方才是发自内心的说话?
姜糼容觉得更糊涂了。
粉妆不爱孟沛阳,没有因爱成恨一说,怎么会想夺孟沛阳的命呢?
姜糼容一夜辗转,天亮时刚迷糊睡过去,便被高夫人的贴身侍女唤醒。
“表小姐,你快去看看,帮帮夫人……”
白氏伤心李宗权在新人面前不给她面子自缢,被服侍的丫鬟发现没死成,李宗权夹在旧爱新欢中左右为难,两个都不舍得责骂,把气撒到高夫人身上,怨高夫人没管好家宅没关心白氏,竟是发了话,要高夫人去祠堂里跪一整天向祖宗请罪。
“岂有此理!”姜糼容气得头晕脑胀,下了床洗漱了,让丫鬟随意梳好发髻便急往外奔。
这么冷的天,祠堂更是寒气凛凛,高夫人哪受得了。
姜糼容怒冲冲走着,也忘了去想自己是晚辈,怎么向李宗权讨公道。
平地起风波,飞过来一粒石子,姜糼容一脚踩上,身体一歪,整个人朝路面扑倒。
“糼容表妹小心。”一声咋呼,一只大手握住姜糼容的手一带一转,姜糼容避免了来个狗啃屎。
“糼容表妹,我来得及时吧?”孟沛阳嘻笑着半倾身,姜糼容整个人给他半压到路边的花枝上。
及时什么?那粒石子定是他踢过来的,还装什么救美英雄?
整个上半身后倾,花枝半点儿承受力都没有,要么攀住孟沛阳,要么跌倒花丛上,姜糼容气得面皮紫胀,抓紧孟沛阳双臂,反正双腿支撑不住身体的,也不撑了,一个旋风腿朝孟沛阳命`根子部位狠踢过去。
“啊!”孟沛阳惨叫一声,双手松了姜糼容捂住下物痛苦地蹲地上。
他一松手,姜糼容也跌倒花丛上,霎时髻松发乱,衣裙上沾满杂草花叶。
“糼容表妹……你好狠,你竟然想让我断子绝孙……”孟沛阳悲切地控诉,哎哎哟哟眉头紧皱身体抖索,唱作俱佳。
姜糼容从花丛上爬起来,狠啐了一声,急着要去给高夫人解围,没时间和孟沛阳磨嘴皮子,不理他了,往回走,要去梳髻换衣裙。
“糼容表妹,我刚从前厅来的,我觉得,你这样子就去比较好。”孟沛阳高叫,嘻嘻一笑道:“你过去时提一提粉妆,会更好。”
这么个样子到前厅去哪能行?姜糼容想反驳,后面听得他说粉妆,脑子里一激凌,明白孟沛阳话里的含意了,么了他一眼,哼道:“多谢了。”
前厅里戚晚意和白氏听得李宗权把火撒到高夫人身上,虽有些不甘,却难免暗喜,一齐作壁上观,高夫人心里又悲又苦,想不出言辩,眼角瞥得自己的贴身丫鬟偷偷离开了,心知她去搬请姜糼容来帮忙,便假作痴愣拿了帕子拭泪低泣,站着不动不去祠堂。
“姨妈。”姜糼容远远就哭喊起来,狼狈不堪冲进厅堂,拉起高夫人要往外走,一边对李宗权道:“姨父,粉妆不停说胡话,你帮我差人去请大夫。”
李宗权愣了一下,忆起还未得手的粉妆,关切地问道:“粉妆怎么啦?”
“也不知怎么的了,姨妈最会疼做小辈的,由姨妈哄劝她一下,兴许能好起来。”姜糼容哭道。
“琴心,那你快去吧。”李宗权急道。
“那这……跪祠堂?”高夫人迟疑道。
“算了算了,你家事多,顾不过来也是有的。”李宗权很烦躁,想起粉妆是为讨好自己才服了药受了那么多罪,心疼起佳人来。
身边这两个都得到身体了,和粉妆相比姿容又逊色许多,自然粉妆重要起来。
没有高夫人受责,白氏和戚晚意看对方不顺眼了,白氏想着自己辛辛苦苦上吊一回,不能什么收获没有,抚着脖子上白绫勒出来的红痕,楚楚可怜道:“老爷,妾受不得新人敬一杯茶吗?”
“当得当得。”不管是真上吊还是做样子,李宗权不想寒儿子李逸的心,忙不迭应承,喝道:“晚意,向你白姐姐奉茶。”
昨晚当众牺牲色`相,想不到最后还逃不过向白氏下跪敬茶,戚晚意牙龈咬出了血。
“晚意妹妹别伤心,等你生了儿子,儿子有出息了,给你请来皇封,后面进门的妹妹也要向你奉茶的。”白氏争回面子,心情大好,温柔柔摆起谱儿。
厅里白氏和戚晚意争风吃醋斗起来,姜糼容拉了高夫人急走了一段路后慢了下来,皱眉骂道:“死孟沛阳还说什么咱们可以坐山观虎斗呢,没想到第一日就差点大火烧着自己。”
“也不一定。”高夫人若有所思,摇了摇头道:“若一开始我便置身其外了,她们反不能轻易斗起来。”
需得如此么?
真是复杂,姜糼容按住额角长叹。
“孟沛阳方才去找你了是吧?糼容,姨妈去看看粉妆,你别回去了,省得半路上遇上孟沛阳,先去姨妈院里歇着。”韩夫人那么偏激固执张狂,高夫人不想姜糼容和孟沛阳牵扯太多。
姜糼容也是一万个不想遇上孟沛阳,忙应了声好,心中有主意,不去高夫人上房歇息,要去找季唯。
季唯在院子里傻站着,嘴里含嚼着一瓣树叶,神情极是苦恼,姜糼容进院子他竟是浑然不觉。
姜糼容站了片刻,看他那呆样,怒火略消,又好气又好笑,走过去一个响指弹上他额头,问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李逸说和姑娘的亲热要等到成亲以后,可是我老师没和薄夫人成亲啊,他们怎么就可以亲热了。”季唯直愣愣道,眼神是空的,也没看姜糼容。
他在说些什么?薄李氏和吕风亲热?姜糼容吓了一跳,四处看,还好,没有其他人,急忙去把院门关上,把季唯拉进屋里,摇了摇他双臂,小声问道:“你昨晚和姑妈出去是去找你老师了?你看到他们亲热了?”
季唯给摇得略有点清醒过来,眼神慢慢聚拢,不回答姜糼容的问话,大张开双臂抱住姜糼容,嘴唇凑了过去。
姜糼容眼睛睁圆,不敢相信季唯又是一见面就直接来上这一招。
亦不过片刻的羞恼,姜糼容很快陷入意乱情迷中。
季唯嘴里带着树叶的清新气息,桃瓣似的嘴唇在她的唇上轻轻地来回辗`压着,待她饥`渴得启唇索讨时,他很配合地热烈起来,舌`头抵`进她口中探入搅动,嘴唇咂xi着,把她调`弄得狂乱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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