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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戳穿呢,白氏很是费了一番思量。
粉妆若勾引成了名份定下,不拘做了李昂的妾还是妻,都于她无碍。
可依李昂的品性,粉妆肯定勾引不成的,如此,把粉妆的丑陋面目掀开,使李宗权把她赶出李府,便能永绝后患了。
白氏犹豫了一番后,决定还是不动声色引李宗权去揭穿比较好。
李宗权还和戚晚意在房中没有出来,侍候戚晚意的丫鬟在外面廊下守着,听得白氏要见李宗权,连连摇头:“侯爷方才把我们赶出来时火气很大,奴婢不敢禀报。”
戚晚意闹出假落胎失宠了,李宗权最宠的还是自己,在李宗权气头上宽解讨好几句,说不定能更得李宗权欢心呢,白氏想了想,走上前要扣门。
“白姨娘还是不要打扰的好。”丫鬟拉住白氏,轻声道:“侯爷初时骂的狠,后来声气便软了,想是……”
难道戚晚意弄出这样的事来还能继续得宠?白氏又恼又恨心头怒火起,要喊门,却怕真打扰了好事惹李宗权发火,只得怒冲冲转身出院子。
不能引李宗权去后园戳穿j□j,难道就这么放掉不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
不行!决不能放弃,白氏带了丫鬟婆子往后园而去。
粉妆拉着李昂的小厮说完话后便来到白氏居住的院落外面远远守着,一路跟踪白氏,觑得白氏走到暖房外面了,淡笑着转身,她要去宜兰苑寻薄染衣,带薄染衣过来目睹一切,使吕风在亲生女儿面前无地自容。
面前去路被人堵住,粉妆抬头看到堵着自己的人竟是吕风时,惊呆了。
他怎么在这里,暖房里是谁?粉妆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暖房门,接着又惶急地去按自己眉心的芙蓉花钿。
吕风定定看她,伸了手出去,轻轻撕开她眉心的芙蓉花钿。
艳红的胭脂痣灼灼动人,所有的一切无所遁形。
“冉冉,真的是你。”吕风失神地低喃,“我找了你那么多年,终于找到了。”
鲜血淋漓的过往在这瞬间无所遁形,活生生将人撕裂开,粉妆紧攥着手,想哭,面上却挑动一丝笑意。
“吕大人找我有何事,我可没做过犯法的事。”
“我不是想抓你,只是想好好抚养你,弥补你痛失爹娘的苦楚。”吕风痛苦的表白,在粉妆唇角下垂嗤之以鼻时,悲凉地道:“我明白了,你做了那么多,原来是为了报复我。”
是为了报复你,要做的很多,可是还来不及做,粉妆竖起周身的刺,准备迎接吕风的发难,吕风接下来的话,却使她自以为准备好的迎击尽化流水。
他说道:“冉冉,跟我回去吧,我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疼。”
“我不做你的女儿。”粉妆尖叫,朝吕风扑过去拼命撕打:“你还我爹娘,还我清白,还我幸福的家。”
吕风任由她打骂。
自从得知粉妆被卖入青楼,他一直生活在愧疚中,许多年过去,当日那个纯洁美丽的小女孩流着泪问他话的情景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日夜折磨着他。
粉妆使尽吃奶的力气愤怒捶打,像野兽一样肆无忌惮,渐渐地,仇恨在撕打中发泄出来,激愤的情绪不知不觉中漏气一样消逝,到后来,粉妆心中只有懊丧,她在心底希冀吕风反抗,这样,她才能继续保持报仇的信念,才有活下去的勇气。
她知道吕风一直在寻找她,可惜那已是她从孟滔手里逃脱辗转许多男人身`下之后,她已经千疮百孔一身污`秽。
得知吕风在寻找自己,她更加恨,吕风的仁慈,从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她爹是多么的该死,死的是罪有应得。
“你告诉我,你后悔了,你后悔当年逼死我爹娘。”粉妆竭嘶底里喊叫。
“我不后悔。”吕风冷静地看着她,“冉冉,你爹娘的命是命,季唯母亲的命难道不是命?”
“案子扑朔迷离,我爹又不是收受贿赂贪赃枉法故意错判。”粉妆高声哭喊。
“因为朱批一动就是人命,律法才会规定其罪唯钧,你爹身为朝廷命官很清楚,他的死,是咎由自取。”吕风步步紧迫毫不退让,“我有错,我的错就是没有及早妥当安置你,我确实没料到你后来会那么不幸,如果你恨我,那就用我的命来抵你所受的苦。”
“好啊。”粉妆大笑,挑眉看吕风。
吕风蹲下,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
粉妆口角噙笑看着,她不信,吕风会真的因为对她的愧疚而死。
匕首插`进吕风胸膛,狂涌的鲜血染红了吕风的衣袍时,粉妆呆住了。
吕风青松一般挺拔的身体像面条一样软垂下去,缓缓倒到地上。
“别再做傻事了,好好活下去。”他朝粉妆伸出手,无力地虚抓着,因为疼痛,额头瞬间溢满大颗大颗的汗珠,眼皮越拢越近.
像是没看到粉妆应承以后好好活下去不甘心一样,那双眼睁着一条细缝始终没有合拢。
吕风真的因为愧疚愿意为自己而死!
恨了十年的人倒在眼前,粉妆没有感到喜悦,只有无尽的痛苦悔恨,她扑到吕风身上,拼命地按住他冒血的胸膛 ,“你不要死,吕伯伯,是我错了,你没有对不起我。”
“冉冉,好好活着。”吕风虚弱地闭上眼睛。
“吕大人演技真高。”远处拐角廊下,姜糼容和季唯躲在廊柱后目睹着这一切,姜糼容啧啧赞叹不已。
“好像不是在演戏。”季唯觑紧眉,“咱们过去看一下吧。”
“不行,我们不能露脸。”姜糼容摇头,“得让吕大人自己接着演,粉妆虽然会生气受骗,但是经过痛彻心扉的死亡阴影,会幡然大悟的,咱们过去反而适得其反。”
吕风堵截粉妆而后自杀,是姜糼容设计的。
粉妆要去做套诱白氏到暖房来捉`奸时,暖房里吕风也在突然间悟到粉妆的真实身份。
吕风的突悟缘于薄李氏的叹息,他们在花丛中忘我尽情,一瓣花瓣落在吕风眉心,薄李氏轻按住,叹道:“当年你风采正茂时,眉心若染上这么一瓣艳红,比粉妆容色更盛。”
粉妆眉心有妆钿!吕风当时心口突突跳,季唯的疑问不解在迷糊里突然呼之欲出。
“阿芙,我有事先走了。”
吕风急匆匆走了,他要找季唯和姜糼容询问姜糼容口中前世命案的更详细情况,再多地了解粉妆,如果得便,他想与粉妆见面。
亲热到一半被丢下,薄李氏愣住,吕风拉开门走了,薄李氏奔到门边只看到他的背影,不由得悲从中来,把门闩上返身回到花丛中,扑倒方才恩爱的地方失声痛哭。
吕风还未走到园门口便遇上怕他和薄李氏偷`情被抓`奸赶过来的季唯和姜糼容,姜糼容臊着丑媳妇见公爹,吕风从季唯口中听说过她,心中已只觉她熟捻的很,眼下脑子正乱着,也没细看她,拉了季唯的手迫切地道:“慎之,你口中的粉妆,可能是任尤深的女儿任冉冉。”
“是她!”季唯脸色变得凝重。“老师,那命案难道是她嫁祸给薄夫人和薄小姐?或是挑唆着薄夫人薄小姐做下的?目的在使你审案时陷入两难境地?可她怎么知道薄夫人和你的关系?”
“若她真是冉冉,事实也许正是如此。”吕风痛苦地道:“她小时就极聪明颖悟,要探知我和阿芙的事并不难。”
当年吕风和薄李氏私奔,虽没有传得人人皆知,也还是有许多人隐约知道的。
“谁是任尤深?你们说的什么?”姜糼容一头雾水。
季唯简短地说了当年的事。
姜糼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略一愣后道:“我带你们去找粉妆确认一下。”
到问梅居恰好经过灶房,远远看到粉妆拉着李昂的小厮状甚亲热说着话,不远处白氏的丫鬟假装无意地侧耳听着,姜糼容诧道:“粉妆像是要做什么似的。”
“她在计划什么阴谋。”季唯道,他和吕风均是刑名高手,两人相视一眼,一齐道:“捉……”
奸字说不出来,姜糼容了解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我觉得粉妆是心魔作崇,吕大人禀事正直,她不应该恨吕大人,咱们……这样如何?”
姜糼容献计,让吕风诈死,卸了粉妆的仇恨,大彻大悟后不再怨恨吕风。
季唯觉得粉妆没那么容易被打动,吕风却道:“极是妥当。”
吕风查案子经常和凶犯接触,多次遇险,随身带着匕首防身。
姜糼容在粉妆走后,进灶房让厨娘给她杀了一只鸡取鸡血,把鸡血装囊袋。
“吕大人,你把这一袋囊血放衣袍里胸口,匕首扎的时候就对准放这个袋子的地方扎。
安排妥当,姜糼容和季唯远远躲到花廊下,吕风则隐到去暖房的必经之路路侧花丛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我的正宫娘娘的地雷,亲爱的湿吻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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