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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警局之后,顾逸晨以做笔录的名义,将苏暖、康宁、埃莫森三人分别带到了不同的房间里。至于徐思浩和张淑芬是如何处置的,苏暖就不清楚了,她和那两个人乘坐的不是同一辆车,到了警局之后也没见到他们,因此不晓得警方打算如何处理。
审讯室是个不算太大的房间,除了桌椅以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墙上也是光秃秃的,除了监控器以外什么都没有,连个钟都没有。悲催的是,苏暖的手机由于昨晚没冲过电,又打了那么多的电话,现在已经自动关机了。因此,她连现在几点都弄不清楚,也就无法知晓,自己究竟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自从被带过来以后,她就一直被晾在这里,她感觉自己已经等了好久了,却根本没人来跟自己说话。
这到底是闹哪样啊?难道真的是打算把她当成犯罪分子一样关起来么?!不是说带她回来做笔录么?人呢?!
这屋子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她跟四面墙做笔录么?
苏暖越呆越觉得焦躁,终于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走到门口,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可是折腾了足足半分钟之后,她才意识到,门是锁着的,她打不开。
还真把她当犯人了么?!
“喂!干嘛一直关着我啊!”苏暖用力地拍门,希望可以引起别人的注意。
哪怕是有人进来训斥她几句也好啊,至少让她见一见别的活人,再这么关下去,她觉得自己迟早会崩溃掉的。
可是,不管她如何折腾,都没有任何人理会她。没人给她解释,也没有人训斥她,她就像是被彻底遗忘了似的,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这里,绕着墙壁一圈一圈地慢慢走着,孤单焦躁得快要发疯。
为什么会这样呢?是他们人手不足忙不过来,所以暂时顾不上她这边么?如果是的话,那至少过来个人告诉她一声啊,让她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关着,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苏暖又想,是不是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了,所以自己刚才拍门和叫喊的声音外面都没有听到?她又尝试着拍了一遍门,这次几乎把自己全部的力气都用上了,结果还是跟刚才一样,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监控器背后,会有人看着么?
她抱着最后的一点儿侥幸,走到墙角,仰头望着监控器,用夸张而又明显的嘴型一遍遍说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然而……还是徒劳。
所有的努力,全都没有任何效果,苏暖是真的被遗忘在这里了。
苏暖只好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安静地等着,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很快就会有人来了,很快,很快……
如此又熬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可是依然没有人过来。她渐渐地觉得有些饿了,肚子开始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她猜测,可能已经到晚上了,因为她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吃过东西。
饥饿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苏暖再次焦躁起来,而且比上一次更加强烈。她觉得现在说不定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了,或者,也可能是更晚一些。
她就算是再怎么迟钝,也该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正常了。就算警察真的要对所有一切保持怀疑,也不该把她当成犯人一样对待吧?就算是犯人,也不能不让吃东西吧?
这根本就是故意虐待!
苏暖决定趁着自己的体力还没有彻底消失,再闹出点儿动静来。既然一切都那么不正常,她就不能再这么乖乖地坐以待毙了。不管怎么样,她都得弄明白,自己无缘无故受到这种对待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继续拍门、大叫,一段时间之后,改成了用脚踢门。还是没有效果之后,她干脆尝试着抡凳子砸门了!只是可惜,她本来就体力有限,现在又腹内空空,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椅子只抡了三下就再也抡不动了,只能一个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现在可真是后悔,自己为什么就没给手机充点儿电呢,哪怕是一点点也行啊!至少……让她打电话告诉一下冷寂现在的处境,说不定冷寂可以托朋友救她呢。现在倒好,她被关在这里无法自救,又没办法跟外界联络,难道她要活活饿死在这里么?
就在苏暖胡思乱想的时候,审讯室的门终于被从外面打开了。她心中大喜,赶忙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扯着沙哑的嗓子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关着我?我不是犯人!”
顾逸晨慢慢地踱着步子进来,反手把门关上,冷笑着对她说:“你应该庆幸你不是说犯人的,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好好地尝一尝更大的苦头。”
“你……”苏暖气结。
顾逸晨踱到桌子边上坐下,好整以暇地说:“被你跟同伙打伤的那两个人已经醒过来了,根据他们的口供,是你与徐思浩、康宁二人产生了感情纠纷,才会产生这场冲突的。苏暖,你这是故意伤人……”
“你胡说!”苏暖快被他给气死了,冲到桌子边上,用力地拍着,大声叫嚷:“你颠倒黑白,我……我不服!”
“你们把人打伤成那样,还有什么好说的?”顾逸晨似乎是铁了心要冤枉苏暖的。
苏暖喊得嗓子都破了音:“是他们先害我的!徐思浩想侵犯我,康宁才会帮我制服他的!”
“那你被侵犯了么?”顾逸晨冷冰冰地问:“如果你能真的被强了,身体里应该还留着他的液吧?我可以立刻为你安排相关检验,怎么样,你敢接受么?”
苏暖瞬间涨红了脸,喃喃地说:“他……他没成功……”
“是你在撒谎。”顾逸晨似笑非笑地说着。
“我没有!你冤枉我!”苏暖的眼泪都涌上来了,这种百口莫辩的感觉,让她瞬间想起来,自己被好事者团团围住的那一天。同样的冤屈,同样的羞辱,一下子就将她本就脆弱的精神彻底击溃,让她捂着脸哀哀地痛哭起来。
顾逸晨没有再开口,而是静静地坐在对面,冷眼看着她无助地哭泣,心中只觉得畅快无比。
苏暖哭了很久,才慢慢止住眼泪,尝试着服软求饶。她说:“拜托你们再仔细调查一下吧,这真的是误会啊!对了,你之前不是还看过电脑里的那些录像么?那就是他们下药把我迷晕之后,偷偷装的摄像头啊,录像内容也很能说明问题啊!”
对于她绝望之后的冷静,顾逸晨倒是稍稍有些意外,但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而已。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什么录像。”顾逸晨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一字一顿第说出了这句话。
苏暖瞬间怔住,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她定定地看着顾警官的眼睛,脑海里仿佛有白光闪过,刹那间想通了所有的一切。
“你跟苏浅是一伙儿的?”这句话,与其说是一个问句,倒不如说是一种质问。
顾逸晨呵呵轻笑,说:“不,那个女人太蠢了,她还不配成为我的同伙。”
这句话,表明他知道苏浅是谁。
“顾警官,顾……你是顾逸晨!”苏暖瞬间瞪大眼睛,惊骇万分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她早该想到的,在对方刻意向她强调自己的姓氏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的!
冷寂在去美国之前,就千叮万嘱地对她交代,一定要小心顾逸晨这个人,而且绝对不能因为对方的身份,就相信对方说出来的任何一个字。
他还说,这个人是警队败类。
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身份被拆穿之后,顾逸晨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情绪,只是淡淡地扬了扬嘴角,说:“还行,你还不算太蠢,终于猜出来我是谁了。”他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跟我讲讲吧,冷寂都是怎么向你描述我的。”
苏暖沉默,没有说话。
先前的争辩也好,服软也罢,全都是因为她单纯地只把对方当成一个警察,觉得对方至少会有起码的良知和职业道德,但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也就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恐怕都无法逃脱魔掌了。
跟陆鸿哲一样,这个人也是冷寂的死敌,甚至可能比陆鸿哲更加可怕。落到这个人的手里,她可以不用存什么侥幸的心思了,因为绝对没有用。
苏暖的沉默让顾逸晨出离愤怒了,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苏暖身边,死死地揪住她的头发,大声喝问:“说!他是怎么描述我的!”
“警队败类!”苏暖忍着头皮上传来的剧痛,冲着顾逸晨骂了这么一句。
反正都逃不脱了,反正对方怎么都不会放过她,骂与不骂又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过过嘴瘾!
“他真是这么说的?”顾逸晨的神情瞬间变得阴鸷起来,像是一条毒蛇,抓着苏暖头发的手也更加用力了。
苏暖疼的泪花直冒,却还是倔强地说:“你爱信不信!”
顾逸晨用力地甩开她,苏暖一时没有保持住平衡,整个人都从椅子上跌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疼得眼前黑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