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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的然后,简妍就恨不能时光倒流,回到她开口答应的这一刹那,劈头就给自己扇一个重重的耳刮子下去。
他是如他所承诺的那般,并没有做到最后那一步,可是头先的那么多步他可都是做了啊。
简妍一张脸滚烫的就要烧起来一般,拿了被子,紧紧的盖着自己的脸。
她觉得自己快要没脸见人了。
而这时徐仲宣的笑声透过厚厚的棉被传到了她的耳中。
“不要这样闷着,小心捂到了自己。”
简妍只觉得面上越发的滚烫了起来。
她又是气,又是羞,由不得的就开口低喝了一声:“滚。”
又有轻笑声传了过来。紧接着简妍又听得那道可恶的声音在问着:“我打了水来给你擦洗?”
“我不要擦洗。我要洗澡,洗澡!!!”简妍掀开被子,恶狠狠的说着。
光擦洗怎么够?她可是哪里都被他亲过了,而且双腿之间......
耳中似是又听到了他急促不稳的呼吸。他动的那样的快,腿侧的肌肤现下都是灼热滚烫的,只怕都是擦破了皮......
简妍只要一想到这里,由不得的就又转头,狠狠的瞪了某人一眼。
某人却是面上笑意满满,对上她杀气腾腾的目光也没有退却,反倒是柔声的说着:“好,那我去让齐桑齐晖烧水。”
简妍的一张脸红的都能滴下血来一般。
这样的深夜,叫了齐桑齐晖去烧水,人家心里怎么想?
“回来,”她喊住了他。
徐仲宣闻声回头,笑着问着:“怎么了?”
简妍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只说着:“我不要齐桑齐晖烧水。”
徐仲宣是何等玲珑剔透的人?他立时也就明白了简妍的意思。于是他便笑道:“害羞了?”
察觉到简妍瞪着他的目光又开始泛起了杀气,他便忙道:“那我去烧水,好不好?”
简妍望了望外面,清冷月光下屋顶的积雪越发的晶莹了,这样冷的深夜,而他的风寒还没有好......
于是简妍也就只有认命的叹了一口气,说着:“算了,我还是不洗澡了。你过来在床上躺着,我自己去打水吧。”
说着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起身。
但徐仲宣三两步赶了过来,又将她抱回了温暖的被窝中坐好,用被子给她裹好了全身,而后倾身过去,在她红润的双唇上轻啄了一口,随即直起身来笑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风寒。但我的风寒已经好了。简妍,你就是我的药,有了你陪伴在我身边,我什么病都好了。”
在外人面看着那么清隽淡雅的人,不想背地里竟然是这样油腔滑调,一张嘴抹了蜂蜜似的,惯会说甜言蜜语,哄人开心的。
简妍心中一面甜滋滋的想着,一面又觑到徐仲宣的目光变的有些幽深了起来,于是她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
然后她就滚烫了一张脸,随手捞过一旁放着的枕头过来,劈头盖脸的对着徐仲宣就砸了过去,同时涨红着一张脸,怒道:“禽、兽。”
方才他们说话之间,裹在她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落了下去。而她现下身上可是一根丝都没有的啊。所以说刚刚徐仲宣在看的其实是......
徐禽、兽接过了简妍砸过来的枕头,顺手放到了桌上,眼见得简妍拿了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得如同一只蚕蛹一般,他笑了一笑,随即便起身自一旁的衣架上拿了鹤氅披了,开门出去提水去了。
待到提了水来,倾到了盆里,徐仲宣又拿了一条干净的手巾过来撇到了盆里。
简妍原待起身自己去擦洗,但徐仲宣已经是拧干了手巾过来坐在了床沿上,笑着伸手按住了她,又道:“乖,你在床上不要下来,我来服侍你。”
对简妍而言,这样的服侍其实是一种煎熬啊。特别是在某人幽深不明的目光中。
只是她又拧不过徐仲宣。无论她如何的说要自己擦洗,他总是不答应,最后她也只能闭了双眼,眼不见为净,由着徐仲宣给她慢慢的擦洗着身子。
因着害羞,她的面上通红一片,身上也是笼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娇香软玉,于徐仲宣而言,只能看不能动,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但是她毕竟还未及笄,现下行那样的事毕竟是有些过早,对她的身子不好。所以即便是心中再如何的躁动,那也只能是拼命的忍着。
片刻之后,他终于是将简妍全身都给擦洗了一遍。随后便又仔细温柔的将她按到了床上去,用被子将她全身都遮盖了起来。
简妍却是睁开了眼望着他,固执的说着:“我要去同四月睡。”
她明显是对刚才的事感到后怕不已。
方才那样的情形,真的是只差临门一脚就进球了啊。要是再来一次,谁晓得会是怎么样的呢?
徐仲宣晓得她心里的惧怕,便倾身下去轻轻的吻了她一下,随即笑道:“就在这里睡,哪里都不要去。我发誓我今晚不会再碰你一下,好不好?”
简妍用特不信任的目光望着他,清脆的说着:“骗人。”
“没有骗你。”徐仲宣笑着说道,目光里有了细碎温暖的笑意,“不过你现下最好是趁着我去擦洗身子的时候将里衣穿上,不然待会我抱着这样的你可真的说不定会忍不住的。”
然后在简妍如刀的目光中,他笑着去了屏风后面。
红木座底的插屏,上面白色的绢纱上并没有任何刺绣,不过是素白的一片而已。
简妍可以看到他颀长的身影映在屏风上面,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清晰。
她红了一张脸,收回了目光来,快速的穿好了里衣。想了想,又去旁边的箱柜里翻了翻,另外找了一床锦被铺好。
于是等到徐仲宣擦洗好,穿了里衣过来之后,见到的就是床上已经铺好了两床被子。简妍正坐在里侧的被筒里,笑盈盈的望着他。
她头上的发簪拿了下来,乌黑的秀发倾泻在肩头,唇角的笑意清丽狡黠。
徐仲宣觉得,但凡是他和简妍在一块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的就想抱她亲她。仿似怎么抱怎么亲都不够似的。可是刚刚他又答应了她今晚不会再碰她......
所以他瞥了一眼那两个被筒,想着这样分开睡也是好的,不然他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了。
于是他便上了床,在外侧的一个被筒里躺了下来,又催促着简妍也躺下去,不要着凉了。
方才徐仲宣上床的时候已是将烛火吹熄了。但今夜正是十六,外面月色如银似水,透过纸窗斜斜的洒到了屋里的青砖地上,澄澈透明。
虽然并没有共枕,但毕竟是同床,特别是这般的静谧下来之后,简妍心中还是咚咚的跳个不住。
老天作证。虽然说起来她也是看过小、文,看过岛国爱情动作片的人,但其实如今夜这样的经历真的还是第一次啊。更何况现下两个人还这样的躺在一张床上......
交叉在胸前的双手越握越紧,越握越紧。她觉得不然她还是去和四月一起睡算了。
于是她便轻咳了一声,正想委婉的开口提这事,但徐仲宣却早有察觉般的比她早一步开口,说着:“我很好奇你的那个时代是什么样的。你同我说一说你在那个时代的事情,好不好?”
简妍一怔。
她上辈子的那个时代啊。太多太多的事了,该从哪一件先说起呢?而且想起来竟是觉得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一场梦了,竟是觉得有些不真实起来。
她默然了片刻,而后方才轻声的问着:“你想听什么呢?关于那个时代的。”
徐仲宣伸了手过来,覆盖在她交握着的双手上,低声的说道:“有关你的所有一切。”
那个时代于他而言是想象都想象不到的。其实若真心说起来他也不是很想知道,他是一个注重活在当下的人。可是有关简妍的一切他却都是想知道的。
简妍定了定神,而后慢慢方才慢慢的说着:“在那个时代里,我生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若按现下这个时代来说,我爸爸也是个当官的。至于官职,应当是类似于你们现下所说的巡抚。我妈妈因着身子不好,已经是退休在家里了。我还有一个大我十岁的哥哥,没有从政,从了商,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嗯,就是你们说的商人了。只不过我们那个时代商人的地位可不像你们这样的低,反倒还是蛮高的。我自己则是在读大学,穿过来之前正在读大二。”
“大学?”徐仲宣在枕头上侧过头去望着他,沉声的问着,“那是什么?女子也可以出外读书的么?”
“是呢。”简妍也同样侧头过来望着他,笑道,“我们那个时代,女子和男子一样都是可以出外读书的,而且都是在一起读书的。一般都是三岁上幼儿园,六岁上小学,小学要读六年,后面是三年的初中,三年的高中,再是根据你的高考成绩决定你可以上哪一座大学。大学是四年,等毕业了之后就可以出来自己找工作上班了。”
徐仲宣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然后就问着:“那你穿过来的那一年你20岁?“
简妍点头:“是啊。”
又笑着问他:“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很大?”
徐仲宣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问了自己最关注的一个问题:“你们那里的姑娘20岁还没有成亲?还要读书?”
简妍失笑,侧了身,面对着他的方向笑道:“20岁算什么?等大学毕业都要22岁了。这还不算读研、读博的呢。然后还要先工作几年,怎么可能会那么早的就结婚?结婚就是成亲的意思。在我们那里,女孩子结婚的年纪是不能早于20岁的,否则会被罚款的哦。所以城里30岁还没结婚的男女多的很。你看我哥,都30岁了,照样还是光棍一个,一点要成亲的意思都没有。”
徐仲宣闻言,脸就黑了黑。片刻之后他方才低声的说着:“可是简妍,我想早些和你成亲。”
简妍伸了手来拧他的鼻子,调笑着:“我现下还这么小,搁上辈子还在读初中呢。你个禽、兽,上初中的小孩子你都要打她的主意啊。”
徐仲宣捉住了她调皮捣蛋的手,想了想,认认真真的说着:“上次你见过的那位赵大人的妻子就是15岁与他成亲的。简妍,我们这里,女子都是在及笄左右成亲的。有的还会更早一些。”
顿了顿,他又说着:“前几日郑国公给我下了帖子,邀我明日去他家赴宴。我已是让齐桑打探过了,郑国公不单单是请了我一人,还有朝中的其他许多官员,且他们的家眷也会过去。我想明日带了你和锦儿一同过去,只说你是我的远房表妹。届时即便是郑国公夫人的身子骨再不好,不能出来待客,可你也能借着要拜访她的名义去看望她一番。母女毕竟连心,你又是和她的表姐梅娘生的是那般的相像,她心中定然是会起疑的。到时你便随机应变,尽量说的含糊些,让她心中起了疑心,这样过后她自然是会遣人去调查你的底细。简太太那边,珍珠已是在为我做事了,我明日自会遣人去嘱咐她这件事。至于说沈妈妈,如你所说,既然赵妈妈已死,那现下除却简太太,也就沈妈妈知道这事了。简太太现下只怕是并不愿意说清你的身世的,毕竟她已是将你许给周元正为妾,而周元正又许给了她那样多的好处。若是承认你并非她亲生,那她以往所做的一切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她势必不会甘心。不过你放心,我自会通过珍珠去说服沈妈妈的,让她到时对着郑国公夫人实话实说就是。”
“可是这些年我冷眼瞧下来,沈妈妈只怕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搞得定的一个人呢。”
徐仲宣执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里,而后说着:“但凡是人,酒色财气、权势名利这些世俗的东西总是会有在乎的一样。只要知道她想要什么,然后给了她,她自然就会为我所用。”
“那你呢?”简妍忽然兴致勃勃的问着他,“这些世俗的东西,你在乎哪一样?或者是哪几样?”
徐仲宣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你说呢?”
简妍只觉她这是在搓火的节奏,于是忙转移了话题,又问着:“见了郑国公夫人,然后我该怎么办呢?”
徐仲宣沉吟了下,随后说道:“那只银锁你明日贴身戴着,找了个机会出示给郑国公夫人看看。至于那块乌木腰牌,我会让齐晖明日启程,快马加鞭的赶到隆兴府重新交给静远师太。——若是沈妈妈实话实说了,国公府定然是会遣人去隆兴府请了静远师太过来求证的。我会让齐晖一直在暗中护送着静远师太直至进京,看着她进了国公府。——至于你,等明日从国公府出来之后我会送你回通州。届时若是有人问起你碧云和崔妈妈的下落,你只说上元夜京城里的人太多,你们被冲散了,你并不晓得她们两个的下落。而其他所有的事,自然就会有我来办,你只需安心的在通州等待着被郑国公府接回去就好了。而后等周元正的事一了,我就会上门提亲。然后等到你今年七月及笄的时候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简妍斜了他一眼,脆生生的答道:“不好。我不想这么早就成亲。至少要等到我20岁的时候再考虑这事。”
20岁,那也就是说还有5年......
徐仲宣凑近了过去一些,漆黑的双眸中似是有水波在缓缓的荡漾:“可是我会等不及的。我想日日的如现下这般,握着你的手入睡,早间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你不想要这样吗?”
说罢,执了她白皙柔嫩的手放在唇边,逐根的舔舐着。
他温热的唇舌这样包裹着她的指尖,有时又故意的轻咬一口,简妍只觉得自指尖那里窜起一股电流,迅速的传至全身各处,让她胸腔里的一颗心砰砰的乱跳个不住。
她忙抽回了自己的手,塞到了被窝里。红着一张脸,目光发飘,望着旁侧的青色纱帐,就是不敢看徐仲宣。
徐仲宣却仿似还没有逗够她,又倾身凑近了些,离着她的脸颊只有半指的距离,而后方才轻声的笑道:“你后背上,靠近右肩的那里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色胎记,难得的竟然是梅花形状的。雪肤红梅,你晓得那是一种怎样的美么?用惊心动魄来形容都不为过。我恨不能沿着你的肩......”
一语未了,就见简妍已是背过了身去,掀起被子盖住了头脸,同时粗声粗气的声音传了过来:“睡觉。”
徐仲宣知道她这是害羞了。低低的笑,可到底也是没有再逗她,只是寻了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紧紧的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中,随后也闭起了双眼。
他想着,若是人真的有来生,那不单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他都要这样一直握着简妍的手,直至天荒地老都不会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