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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王的嫡亲侄儿,进营的时候就没见过,这次作战的时候也一直没有露面,却原来是被派去监视解州等地援军的动向去了。当然,基于此时大明官场上见死不救的陋习,自然是一根毛也没有等到。
混合了杨成斌部之后,队伍再次摆开阵势,向着来时的路程急行而去。
当晚因为来不及赶回去,便在虞乡城西找了个山谷处扎营歇了下来。怕夜晚俘虏炸营或者逃跑,于是便干脆用麻绳串了起来,跟葫芦串一样,把一队人手脚一起绑住了,又加派人手四周看紧了。李天王极看重这些俘虏,可不愿意他们跑了。
许正则已经无心关心李天王他们是不是把俘虏当牲口一样对待了,他们一群人里的那三个重伤员,被马撞了狠的,有两个没撑住,已经去了。剩下的一个倒是看着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也得歇几个月,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但是有几个被官军刀枪划出了大伤口的,当时还算能撑住,到了这儿,失血过多,已经倒下了,如今反而是这几个人的情况最危险了。
军中规矩很严,大声喧哗是严厉禁止的,更何况有伤士气的痛苦呻吟、惨嚎之类的。士卒们各自伤重,也只能苦捱着,并不敢痛呼出声。
李天王也派了医生给包扎了,之后就不再管,军中伤患太多,医生太少,实在顾不过来,李天王能叫医生过来看一下,绝对是仁慈了。搁古代战场上的小兵受了伤,哪里有人管你,自生自灭去吧。
只是简单的敷药包扎之后,能不能挺过去,那就听天由命吧,在这个世界,伤口感染,可是要人命的大问题。
许正则对此也束手无策,他不懂医术,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大家一起,把受伤的人照顾好。有人用心照顾,他们活下来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这一夜好歹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想来李天王他们几个也定是花了极大的功夫去安抚镇压的。第二天天一蒙蒙亮,便早早的出发了,到了早上九十点的时候,已经到了地头,却是正好避开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想想前两天大中午的也得行军打仗,热的跟狗一样,许正则若有所思。他虽然不愿意上场打仗,但不代表他不愿意指挥别人去打仗——反正不是他送死就行。所以一些打仗的窍门,他也注意仔细琢磨推敲,如今这个世道,多学点东西总是没错的。
安顿好了部众,所有人都被放去了休息,许正则野地里睡了两晚,累的半死,只是身上还沾着血,脏乎乎的实在难受,他只好先去外面找了个清净的地界,跳水池里狠搓了一回,这才穿着洗好的湿衣服往回走,一回到自己的屋里,就躺床板上呼呼大睡起来。
等他慢慢醒转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了,刚睡醒的许正则禁不住舒服的打了几个哈欠,又闭着眼睛在床板上拱来拱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眯着眼。
有过这种经历的人都知道,这种刚睡醒时半醒半睡的状态,眯着眼睛躺了好一会,许正则突然自迷蒙中一下子清醒过来。他霍的躺起身来,看着一身劲装坐在他屋子里的杨大小姐,以及杨大小姐身后的裴蓓小丫头,有些发傻。
“你进我屋子里干什么?”许正则瞪大了眼睛说道,不是说古时候的女子都是三贞九烈的吗?五岁的小女娃娃敢接男子的东西就是失节,就得饿死,这女人怎么就往男人屋里闯呢?
你闯也就闯了,许正则是二十一世纪的开明人士,又不是道貌岸然,男盗女娼的士大夫,不计较这些,但你趁别人睡觉的时候坐别人屋里,然后一脸阴测测的握着腰间的长刀,是个什么意思?
“许大英雄睡醒了啊,要不要我跟您老人家端水洗脸?”看见许正则一脸不爽的样子,杨婉心里就觉得更加气闷,她可都等了有半个小时了,说话也是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
“既然你这么客气,那我也就却之不恭了。”许正则自然看的见杨大小姐满脸的郁气,不过他也不可能因此就吓得不敢说话。难道这小娘们敢杀了自己?当然不敢,顶多挨一顿打,许正则怕个屁。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表现的太软弱,他可不想丢了面子,还老是受人欺。
杨婉自然气的够呛,许正则眼见着对面那个横竖看他不顺眼的女人,平平的飞机场不断上下起伏,显然是极力压制心中的火气。
“许正则!”
“小姐,我听着呢。”听见杨大小姐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叫着自己的名字,许正则依旧满不在乎的回敬道,这一次他们的人死了这么多,弄得他睡觉都睡不好。偏偏的这些人受到的待遇让他心寒且恐惧,受伤较重的士卒尽数被集中了起来,单独安置,也没有派谁去照料,就是让人听天由命,等死而已。他心里岂没有怨气。
杨婉拉住了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然后想自己出去给端水的裴蓓小姑娘,横眉竖眼的训斥道:“小蓓别去,咱别惯他的臭毛病。”一席话说的小姑娘不知所措,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许正则懒懒的爬起床,理了理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自往外面走去,他刚才说让杨大小姐给他端水,也不过是顺着她的话头呛她,气话而已。刚起床,气自然不很顺,更何况还有几个熟人已经走了,心情也不会好。这会静了下来,自然不愿意跟杨大小姐顶牛。再怎么说,这也是人家杨家开的堂口,他不想混了,敢一直跟堂主的宝贝女儿杠着?
“你干什么去?我爹找你有急事呢。”杨婉见许正则一言不发,转身又往外跑,她赶紧便叫了出来,若非她爹吩咐的,她才懒得理会许正则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呢。
“洗脸啊。”许正则懒洋洋的回答道。他已经不愿意跟杨大小姐争执了,所以说话也没那么大的火气了。
“洗什么脸,我爹跟各位叔伯都等了半个时辰了吧,我们赶紧过去。”杨大小姐可恶至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正则微张着嘴巴转过身来。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许正则无奈的说道,让李天王他们等半个时辰,我的天啊,他哪有那胆啊,被别人误会他不懂礼数可就不好了。
“看你睡得实在太香,所以没忍心打搅你啊。”杨婉笑着说道,有种幸灾乐祸的意思。其实她是想起许正则这几日的可恶行径,心里不爽,所以懒得理他,再说,迟到了吃挂落的肯定不会是她,她可是李天王的女儿,疏不间亲那。
“那我更得洗洗了,反正都等了一个小时了,再等等怕什么?”许正则无奈的说道,他有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有病,你不叫我,坐我屋子里那么长时间干什么?孤男寡女,授受不亲啊大姐,坏了我的清白怎么说?当然这些话也就肚子里说说。
“洗个屁,给老娘走。”杨大小姐的牛脾气上来,也是没谁了,她窜上来一把扯着许正则的胳膊,拉着他就往门外走。可怜许正则堂堂一米八的男子汉大丈夫,被一个矮了半头的女人拉的踉踉跄跄,身不由己。他连番挣扎,却死活也甩不脱,又不好动武,只能憋屈快步的跟上。
一路之上,奇模怪样,拉拉扯扯的两人惹得看见的人无不眼神怪怪的不断窃窃私语,害的许正则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被一个女人这么欺负,他也觉得好委屈啊。
一路走到门口,许正则才甩脱了这女人,看着一脸云淡风轻模样看着他的杨大小姐,许正则就气不打一处来,看什么看,老子眼瞎了也能感觉到你有多得意。他斜着眼睛问杨大小姐:“大小姐,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不过,我最想说的是,你的手真软,身子也真香呢。”
口花花了一句的许正则不待杨大小姐发飙,蹭的一下赶紧跳进了院子里,这里的屋子里,就是李天王他们聚会议事的地方,姓杨的小娘们再牛皮,也不至于在这里给他难堪。回头看了一眼又羞又怒的杨婉,许正则整了整衣裳,往屋子里走去。
“其实这小丫头还真是挺漂亮的。”许正则恶狠狠的想着,“妈的,就是老是跟我过不去,小心有朝一日落到我手里,老子他娘的干不死你个小娘们才怪。”
屋子里其实没有多少人,李天王正在和赵世成以及一个年轻人说话,一见许正则进来,众人都转头看了过来,李天王一见是他,便笑着招手道:“正则啊,快过来坐下,我们正在商量事情呢。你小子主意多,也来给参考参考。”
正好这时杨婉也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几人坐在一起说着话。许正则听了几句,就知道天王有意扩大军队了。说起来,也确实该如此了,军队再精锐,不上一定的规模,很多事情也根本做不成,而且起事的部队武备差朝廷太远,这时候,数量上就更应该加强了。
更何况,这时候地里的麦子也到熟的时候了,这几年山西一直不太平,有粮食,有人,有环境,此时不扩军,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