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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泊疼得眼泪直流,却也不敢反抗,只得委屈地辩解道:“夫人冤枉啊!我邢泊心中只有你一个人,哪里敢找什么野女人!”
贾氏一脚就踹到了邢泊肥嘟嘟的屁股上,不依不饶地骂道:“好啊邢泊!你有出息了,是吧!不但敢把野女人带回来,还学会说谎了!我明明看到一个青影子窜了出去,不是那个**,难不成还是鬼吗?”向两边的婢女道:“给我搜!我就不信找不出那个妖精!”言毕一把推开邢泊,冲着宴客厅的方向便冲了过去。〈〔? (〈[〈
项重华和陈俊杰正聊在兴头上,忽闻屋外一阵骚乱,正要起身探看,不料大门却砰地一声洞开两边。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贵族女子正掐腰站在门前,傲慢地扫视着屋里的客人。
邢泊则躬身哈腰地在一边苦苦哀求。
项重华心里自然已经猜出眼前这个彪悍丑陋,且又放肆粗鲁的泼妇正是邢泊的妻子贾氏。他立即站起身子,向贾氏彬彬有礼地行了一个礼,然后才转身向邢泊,微笑道:“这位就是嫂夫人吧?嫂夫人的风姿在下早就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贾氏蔑视地睨着项重华,冷冷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目中充满讥讽之色,道:“嫂夫人?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叫我嫂夫人?”
邢泊忙道:“夫人不可无礼,他们可是陈将军的……”
贾氏冷冷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不过是陈俊杰那小子的朋友,怪不得隔了一道院就闻得一股的穷酸味。”
陈俊杰气得脸都白了,瞪着贾氏,一句话也说不出。
邢泊头皮麻,连声哀求道:“我的好夫人啊,咱们出去好不好?”
贾氏瞪眼道:“看你急成这个样子,一定有鬼!”
左右环顾道:“来人啊!给我搜!”
项重华还未反应过来,面前的桌子已经被掀翻,菜肴汤酒洒了一地。
若邪恰好也进了屋子,与贾氏面面相对。若邪下意识地退了几步,随即躲向项重华的身后。
贾氏敏锐地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香,随即注意到了若邪的青衣和隐约在黑下的耳钉,顿时火冒三丈,冲上去揪住若邪的衣领,骂道:“原来是你这个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邢泊大惊失色,上前拉开贾氏,道:“你这是干什么!人家好端端地来咱们家里做客,怎么得罪你了?”
贾氏以为邢泊是有意回护若邪,怒气更胜,照着他的脸,一个巴掌便盖了上去。邢泊的半边脸立即就肿了起来。
贾氏依然不够解气,反复扇了邢泊四五个耳光,又要去捉若邪。陈俊杰实在看不下去,往前一站,挡住若邪,道:“邢夫人,您是大家闺秀,理应知书达理,究竟为了什么事情要闹到这步田地?”
贾氏掐腰瞪目,道:“这是我家,我爱怎么闹就怎么闹!你算是什么东西,管得着吗!”
项重华向邢泊行礼道:“在下还有要事,就不叨扰邢兄了,改日再会。”拉着若邪就要出门。
贾氏挡住门口,指着若邪骂道:“要走就把她留下!”
邢泊道:“人家项小兄弟没招你没惹你,你为什么偏偏和人家过不去!”
贾氏怒道:“兄弟!她明明就是一个女人!你说,你们刚才在厢房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邢泊和陈俊杰闻言大惊,均看向若邪。
若邪满脸通红,道:“我,我……”
项重华道:“邢夫人说得不错。她的确是女子,而且是我的贴身侍婢。”
若邪上前行了一礼,道:“奴家刚才只是请邢大哥鉴定戒指,绝未做出对不起夫人的事。”
贾氏本就善妒气狭,见到若邪如此娇羞绝色,气不打一处来,叫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吗!贱人,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说着张牙舞爪地便向若邪冲去,拼命撕扯她的头和衣服。
邢泊终于忍不住,一把扯开贾氏,怒道:“你有完没完!又是撒泼又是骂街的,真当我死了吗?”
贾氏又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骂道:“邢泊!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吗?你也不想想,你能有今天,是托了谁的福?要不是我爹,你不过是一只丧家犬!我告诉你!你若是惹火了我,我动动手指就能把你打回原型!”
陈俊杰霍然将若邪拉到项重华的怀里,大步走向门口,道:“邢兄保重,我们要回去了。”
贾氏怒道:“这是我家,焉能任由你们说走就走!”
陈俊杰沉着脸,道:“腿长在我身上,焉能任由你说留就留!”
贾氏怒道:“放肆!”
陈俊杰不动声色,待贾氏就要扑将过来,只是轻轻一个侧身闪过,胳膊肘自她腰间的京门穴一撞。贾氏一声尖叫,扑向一边,撞翻了架子,被落下的花瓶器皿砸了满头满身,一时动弹不得。
陈俊杰向邢泊拱手道:“俊杰告辞!邢兄好自为之!”
贾氏这才知道这瘦弱的男子就是陈俊杰,不由愣住,叫道:“你,你是陈俊杰……”
陈俊杰置若罔闻,带着项重华等人,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贾氏见他如此无视自己,怒气又冲上了头顶,指着陈俊杰的背影便骂起来,道:“好你个陈俊杰,不过是当了个小小的将军,有什么好得意的!要不是我贾家,你什么也不是!”
陈俊杰整整两日都未出房门,饭菜军务全由兵卫直接送到屋里,即使是孙哲,也只能在门口和他说上几句话。邢泊那边更是闹得不可开交,连贾仁也被惊动。贾仁虽护短,但毕竟不想失去陈俊杰,只得连连派人送去点心以示好。陈俊杰却只是令人收下东西,根本不出去相见。直到邢泊鼻青脸肿地找到了他府上,好说歹说才劝动他去赴贾氏姐妹的赔罪宴。
宴会安排在贾仁的宅邸里。贾仁一开始也陪着女儿待了一会儿,但很快便因公务离席而去。贾氏坐在西面,黑青着脸,一点道歉的意思也没有。贾兰风则坐在南面,虽没有像其姐一样绷着脸,却毫无笑容,偶尔打量陈俊杰一眼,也是一脸的鄙夷。
陈俊杰本来就气不顺,看到她姐妹如此态度,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正要辞席而去,忽见窗外有一个绝色佳人正冲自己连连招手,定神一看,才认出是女装的“项非”。陈俊杰心中虽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借口离开席位,在宴厅后的花园里找到了若邪,道:“项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若邪笑道:“我家主子特地让我给您送样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又将一块令牌递给陈俊杰,道:“为了能进来见您,奴家特地向刘副将借了令牌。您看要不要先放在您这里?”
陈俊杰疑心尽释,笑道:“你自己还给他就行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指着小盒子,道:“这是什么东西?”
若邪道:“我家主子说,这里太偏远,买不到什么好送给女孩子的东西,所以特意叫奴家把这盒胭脂送来。您将它送给贾小姐,她一定会很开心。”
陈俊杰动容道:“秦兄真是体贴入微。”叹了一口气,道:“心意我领了,这东西还是请项姑娘自己用吧。”
若邪道:“为什么?”
陈俊杰冷笑道:“人家正眼都不想瞧我,我又何必自找无趣?我陈俊杰虽出身寒门,但还不至于下贱到这个地步。”
若邪叹了一口气,道:“奴家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俊杰道:“项姑娘不必拘束。”
若邪走到围栏出,手抚着青竹,柔声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贾姑娘虽不是佳侣,却是您仕途的助力。”
陈俊杰道:“不瞒你说,以前我也一直都这样劝勉自己。可当我看到邢泊所受的屈辱时,我才知道我曾经的想法是多么荒唐。人喜爱功名利禄,不过是为了能让自己开心而已。可若娶了那样的妻子,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快乐。纵然位高权重又有什么意义?”洒然一笑,道:“好了,我得回去陪那一对母老虎了。你路上小心。”
若邪待他回头,迅取出一根竹筒,抽开木塞,放出了一对蜜蜂,大声叫道:“陈大哥救我!”
陈俊杰回头一看,只见一对蜜蜂正绕着若邪的髻转个不停,唯恐她被蜜蜂蜇上几口,连忙上前,抬手挥袖地为她驱赶蜜蜂。
若邪不住地低声尖叫,干脆顺势一下子投入了陈俊杰的怀中,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直到蜜蜂飞走了依然不肯松手。陈俊杰从未接触过女子的身体,乍然香玉满怀,不由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贾氏姐妹的宴厅的后窗正对着花园,但因为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完全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只看到陈俊杰先是和一个紫衣的女子窃窃私语,然后动手抚摸她的头,最后两人干脆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