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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陆章 风雨多,明媚少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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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有许久都未见着酹月了,现下听到她这样唤他,阮元孟的心里不是不高兴的,这个寿辰,有她肯回来,那就比什么都还来得珍贵了。残璨睵伤他一笑,余光看到了宋衍希。先前修良已经跟他说过酹月感情上的一些事情,而且博思那边,他也说得很清楚。

    对于宋衍希,阮元孟一向来是很欣赏的,但是欣赏归欣赏,涉及到了酹月的事情,那就得另当别论。

    “伯父!”宋衍希对阮元孟甚是的目光毫不避讳。

    阮元孟点了点头。

    “对了,为了你的生日,月月还特地挑了一样礼物给你呢,爸,你要不要先看看?”修良急于找话题打破眼前这样对峙的画面,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的人生挺无趣的,在家里总是夹在母亲和月月中间难做,而在法庭上,又要夹在原告被告之间,总之,他一直都在做一个平衡者的角色柘。

    这话,却让酹月面露尴尬。

    她本来满心欢喜选了那方端砚做礼物的,可是来之前,衍希说什么也不让她带那份礼物,说是不适合,酹月被他说得自信心全无,也就真的没有再带过来。如今她两手空空,拿什么礼物来送给父亲啊?

    “是吗?还是我的月月孝顺!熬”

    “那个……”酹月的话被接了过去。

    “伯父,这份礼物酹月的确选了很久,就是想让您高兴高兴!”

    酹月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见宋衍希跟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份礼物,用长方形的礼盒装着,看起来很是精致。可是,衍希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她他也准备了礼物!

    宋衍希将礼盒递到了阮元孟手中。

    阮元孟倒是很想知道酹月选了什么礼物,不过只要是酹月选的,无论什么,他都是喜欢的。他将礼盒打开了,是一副卷轴。这么多年阮元孟虽然一直都待在部队里头,但是他确实偏爱书法字画的,所以很多时候一回来就一头扎进了书房研习。酹月原来还记得他的爱好!将卷轴摊开,除了宋衍希,所有的人都是意外的!

    酹月睁大了一双眼睛,觉得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她惊讶地转头,衍希怎么会买到了肇源先生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才对的,可是竟然会……

    “肇源先生的字,果然就是不一般!”阮元孟仔细地看着宣纸上的龙飞凤舞,甚至连每一个笔锋都不放过。这副字画阮元孟是心仪已久,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今儿个没想到酹月竟然把它当作生日礼物送了给他,说实话,阮元孟不是不惊喜的,想必,其实也有衍希的功劳。他哈哈笑了起来,却并不点破,只说道:“你们有心了!”

    修良虽然意外,但是想一想,仿佛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们那天遇见了宋氏的人。但宋衍希能有这份心,也算是难能可贵!

    或许,他真的该找个时间,同宋衍希好好地聊一聊!

    阮元孟亲自将那幅字拿了上楼,说是要挂在他的书房里天天看着,顺道叫了修良去帮忙。

    待客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酹月也顾不得什么,立刻蹭到了宋衍希身边,笑得殷情,“宋先生想要什么奖励,宋太太都可以满足的!”

    宋衍希微眯着双眼,上扬的嘴角中,已经有了主意。

    “那就先记账了!”

    半个小时后,时间不过是五点多钟,但一家人已经围在了饭桌前。没有宾客云集,只有家里的人围在一起吃顿饭,这样的生日却也是温馨无比的,阮元孟不喜欢那些讲排场的事情,所以像现在这样就是最好不过的了。杜云霞虽然不待见酹月,但终究也没有再像上次一样摔碗大骂,今天这个日子,她还是知道分寸的。

    修良本来的意思是让酹月坐在他和父亲中间,但是酹月没听,偏偏坐在了宋衍希和杜云霞身边。席间,她主动伸筷子,去帮杜云霞夹菜。

    “妈,你吃菜!”这三年,因着她心中的怨恨,再加上衍希的事情,她一个人躲在S市不敢回来,要是说期间,她说自己没有恨过杜云霞,那是不可能的。酹月恨过她,恨过父亲,可是现在她看开了许多,很多事情,其实真的不能用对和错来衡量,她既然想要弥补这一段亲情,那么,酹月就必须要先解开和杜云霞之间的心结。毕竟,杜云霞是她自从有记忆以来就认定的母亲啊!

    杜云霞看着碗里的菜,顿时皱了眉头。

    见到她的表情,酹月便觉得自己像是多此一举了。她讪讪地收回筷子,低头吃自己的菜,但余光却看到杜云霞最终还是将她夹的菜给吃了,这一个瞬间,她鼻头蓦地就酸了,眼睛里也泛起了湿意。不管怎样,杜云霞始终都给她留了个面子,这就足够了!

    晚餐过后,众人便在沙发上坐下了,电视机正开着,正好是《新闻联播》,父亲看的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跟衍希讨论几句。酹月这样望着,只觉得无比地满足。

    只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她觉得腹部一阵绞痛,一股恶心欲呕的感觉袭上了心头。酹月伸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或许是最近的作息不太正常。

    张姨端了水果上来,酹月竟一时也没了胃口。

    “怎么不吃西瓜?”一旁的修良问道,以前吃水果的时候,她永远都是最雀跃的那一个。

    酹月笑了笑,“我刚刚,吃很饱!”她硬撑着,不想让修良察觉到她的不舒服。

    衍希盯着她看了几秒,并没有开口。

    又坐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宋衍希便说要走,酹月求之不得。

    阮元孟点点头,只嘱咐他们路上小心,至于杜云霞在一边,亦是没有挽留,只是冷冷地瞧着。

    修良自然不舍,于是将他们送了出门。

    酹月越走越慢,她只觉得腹痛更加明显,而脑子慢慢地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恐惧,勉强走到了院子里,她终于是再也支持不住。她双手紧紧地拽住宋衍希,“衍希……”

    宋衍希早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是以才这么早就说要走,这会子他真正细瞧她的脸,已经是苍白如纸。他不明白酹月为什么会突然不舒服,但是他知道的是,这个时候,应该带酹月去医院。

    “月月?”修良显然也察觉了,正要去扶,只见宋衍希已经躬身将酹月横抱了起来,他的手落了空,悬在那里,好像一颗心也被人悬在了空中,有点落寞。

    宋衍希轻轻地抱着她进了后座,那边修良也没空再理会自己的失意,他躬身,对着宋衍希说:“你在后座扶着她,把钥匙给我,我来开车!”

    宋衍希没有犹豫,立刻将汽车钥匙抛给了修良。

    汽车驶出阮家,急切地奔出了军区大院。

    酹月横躺在后座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她的额上已经渗出了冷汗,意识也混混沌沌起来,她嘴唇蠕动,很想唤衍希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力气叫出声来。她心里急得厉害,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难受,那股恶心欲呕的感觉强烈地侵袭着她所有的感官神经,一会儿过后,剧烈的腹痛又再次来袭。酹月咬着牙,她前几天一直猜测着自己是怀孕了,难道,现在的这种状况,就是怀孕的兆头么?

    “告诉我,哪里不舒服?”宋衍希轻柔地拭去了她额上的汗珠,他的脸色阴沉,看起来并不比酹月好多少。

    “衍……希……我……难受……”她艰难地说出了几个字。

    “别怕,你放心,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他的力道又大了几分,将酹月紧拥进怀里。

    驾驶座上的修良眉头早已深锁,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酹月的痛苦,也看到了酹月对于宋衍希的依赖,这种依赖,跟对她这个哥哥是完全不同的。

    终于赶到了医院,那边宋衍希抱着酹月已经赶紧下了车,修良虽然急,可也不得不先把车停好,而后才急忙赶过去。酹月被送进了急诊室,他的心又被揪了起来,这种感觉,让他想到了三年前,那是在S市的医院里,他也是这样站着,站在手术室门口,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自己就是个医生,这样就可以帮到月月,可惜他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傻傻地站着。

    大约半个小时候以后,急诊室的门就开了。

    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开口便问:“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