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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就是那个画面,原来,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她们就是以这样的态度相处的,这样的画面几乎要灼伤他的眼睛,黑亮的瞳仁急剧地收缩,心头的怒意一点点地被心中的伤痛点燃,最终引爆,他扣住了她手臂。
刻意压低的声音怒焰高涨。
“给我过来。”拉扯着她拔开人群,向一处僻静的地方走去……
“放开我。”静知被她拖到了一株树荫下,愤怒地甩开了他的手,驰们都已经离婚了,他还来管她的闲事干什么,江萧站在她面前,他的个子比她高,足足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看她白皙的面容上沾了泥屑,连眼皮上也有,一头亮丽的黑发被剪得参差不齐,乱七八糟地披散在脑后,微风一吹,一绺逢乱的头发缠在嘴角,看起来十分狼狈,但,丝毫无损她的美丽,水汪汪清澈的眸光里映着男性俊美阳刚的轮廓,眉宇间纠结的刻痕有些深。
她甩开了他的手,他并没再有任何动作,盯凝她片刻,这才冷哼一声:“林静知,瞧你,都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不仅外形狼狈不堪,心里更是尴尬的要死,她只是奉了荣子禄的命令前来探寻出土文物,为公司购得奇珍异宝,没想到却看到了那具从棺格里出土的千年汉代女湿尸,她本来想去探寻汉代女湿尸真实的庐山面貌,没想到裴书颖出来搅局,还拿剪刀把自己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那难堪的一幕居然被江萧看到了,她与江萧离婚后,这还是第一次与他正式见面,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她想用事实告诉他,她过得很好,离开他江萧她过得风生水起,现在的她过得比以往更惬意,然而,偏偏事与愿违。
“我从没想要管你的事,只是,你不觉得把自己搅进别人的婚姻,破坏着别人的幸福,是一件最不道德的事情吗?”是的,看到报纸上登得那则新闻,他气得恨不能将自己那张办公桌砸了,他与她离婚,真正的原因不是香雪欣,同意让她离开江家,只是因为他们之间夹着一个莫川,她的初恋情人,她等了五年,爱了十年将她抛弃的男人,她心里一直就爱着那个男从,从来都没有将他江萧放在眼里,尽管知道她与莫川又走到了一起,可是,当真正看到报纸上描述以及报社登出的那些她与江萧在雪地里的翻滚的照片时,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地发怒了。
“不道德?江萧。最没权利说这句话的就是你。”静知冷笑两声,这个男人在把所有的事情做绝后,居然还理直气壮地告诉她,破坏别人的婚姻是最不道德的一件事情。
“我为什么没有权利这样说?”江萧心中本以渐渐熄灭的怒火又因她这句话而如星星之火开始燎原。
“是你背叛了我们的婚姻,是你杀死了那个孩子,你说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不道德?更何况,我与莫川至始至终都清清白白,我不象你烂桃花一朵。”
以前有一个沈雨蓉一直针对她,在她参选‘香港小姐’时,处处设计谋陷害她,现在又多出来一个香雪欣,他的初断情人,还带着一个四岁大的儿子回来与他再续前缘。
她说他是烂桃花一朵,可是,这一辈子,他除了有她这个女人外,基本上,他从没有真正拥有过哪个女人,烂桃花,这名词很好,唇角牵出一朵冷涩的笑痕,修长的指节按压在了她尖尖的下巴上,使劲地一用力,下巴上圆润的肌肤便深深地陷了下去。
他盯望着她的眼睛,那对水汪汪如一湾清泉般的黑瞳,里面有他阴霾布满的面容。
“你从来未真正听过我的解释,我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遍了,我从没碰过香雪欣,那个孩子的存在是五年前,那时候,我并没有遇到你,而且,那个孩子是试管婴儿,她只是卑鄙地利用能接近我身的关系,偷走我的精口子,所以,才有了江浩浩,那个孩子不是你与我之间最大的障碍,如果你但凡有一点爱我,就会接纳那个孩子,而且,我的态度也很明了,我可以不要江浩浩,因为,我对他没有半丝感情,这辈子,我江萧只想要拥有最心爱女人为我生下的孩子,三翻五次,你与江萧偷偷见面,我忍了,林静知,在你私会情人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尽管你躺在我身边,可是,心里永远想着别的男人,那份感觉你没法儿体会,这段婚姻,是你自手毁了,所以,不要把过错推到我的头上,孩子的死与我并无半点关系,你与莫川才是真正的凶手。”
所以,他恨她,更恨莫川,恨那个姓莫的男人十年前与她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恨她与姓莫的男人经历的十年漫长的情感,更恨她能够花费五年的青春与岁月痴痴地等着那个姓莫的男人。
听了这翻话话,女人的面容上写满了惊愕与讶异,原来,他以为那个孩子是她与莫川去偷偷约会流掉的,因为,他一直误会她还忘不掉莫川,所以,才愤怒地在离婚协议上签的字。
原来,他不够了解她,她也不够了解他,他们之间除了夹隔着一个香雪欣,一个莫川,还有那个私生子江浩浩,还有最大的敌人,那就是夫妻之间彼此的信任。
他不信任她,她也从来没信任过他,回望着他,渐渐地,两湾清澈的泉水涌起了丝丝缕缕的猩红。
“杀害那个孩子的凶手不是莫川,而是你。”
红唇一字一句清晰吐出,这字眼几乎化成了一把利刃笔直地刺向了江萧刚硬的心脏。
“不是,你骗人。”猛地,男人胸膛起伏,呼吸不稳,他绝不相信这样的事实,他没有那么残忍要夺走自己孩子的命,虎毒还不食子呢?更何况,没有谁能够知道,他是多么地期待那个孩子的出生?
“你凭什么认为是莫川?”她嫣然一笑,然而,笑不达眼底,其实,事过境迁,再来追究这件事又有什么意义?
“我妈说是莫川把你送进医院的,林静知,那么晚了,你说,你出去干什么?难道不是姓莫的约你出去,然后,发生意外,所以,孩子才会没有的吗?”
哈哈哈,原来他一直都这样认为,她与莫川深夜去约会,静知再次笑了,笑得云淡风清虚无飘涉渺。
“你知道那个孩子在渐渐从我身体里流掉的时候,你在哪里?”静知幽幽问出,眸光如碎了毒的利箭直刺到他的英俊脸孔上。
那个孩子失去的那个晚上,他在哪里?蓦地,他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一个片段,不,不可能,他猛烈地摇了摇头,不是这样,心里顿时升起一缕冷妄。
“我倒在血泊里与死亡挣扎,在孩子一点一滴地离开我身体的那一刻,江萧,你却正在与你的旧情人,你孩子的妈香雪欣在酒店里私会。”‘啪’的一声,她恼怒地打去了他紧压在自己下巴上的指节,下巴肌肤红痕一片。
“不。”他狂烈地伸手按压着她的双肩,面容上顿时掠过千万种表情,有愤怒,有不信,惊疑,但最多的还是悲伤与绝望,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原来,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我亲眼看到那个女人抱着你,亲着你,吻着你,心如槁灰的我只能凝站在黑暗中,什么也不能做,感觉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轻微的痛苦,你可知道,当孩子快要离开我身体最后一刻,我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江萧,宝宝也在叫着,爸爸,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当我奄奄一息之际,是我拔通了莫川的电话,他赶来拯救了我。”
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就在那一夜,她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她恨,她怨,但是,什么也不能挽回?
“我……”喉结上下滑动,喉头辛辣一片,锐利的痛拼命地下咽,原来,那个孩子是这样流掉的?原来,他与香雪欣才是谋杀孩子罪亏祸首。
“不。”黑眸瞠得奇大,眼里闪烁着不信与痛苦。“林静知,你为了能与莫川在一起,还什么事都能编出来。”
是的,他不信,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事实,他记得自己那天晚上回来的很晚,而且,她已经睡着了,还睡得那么沉,香雪欣打电话来恐吓他,说要自杀,让他去为她收尸,然后他去了,凌晨五点,就是在那一夜,香雪欣告诉了他,早在四年前,她就偷了他的精口子,为他生了一个江浩浩,纠结之时,他就接到了老妈打来的电话,说静知肚子里的孩子掉了,当时,他也很纳闷,也不明白静知明明在家里睡着,为什么会与莫川在一起?
那一夜,真的改变了好多事,知道了江浩浩的存在,他与静知的孩子流掉了,从此后,那个流掉的孩子就一直横隔在了他们之间,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就处在了冷战中。
静知别开脸,不想再与他深谈下去,其实,孩子都已经不存在了,他们之间也已经离婚了,再说这么些早就失去了意义。
“江萧,也许,我们之间有缘无份吧!孩子走了,也把我所有的希望抹杀,我们两个还是回归到原位最好。”
抬腕看了一下手表,都已经下午四点了,她是出来收购的文物的,如今,文物收购的事情还没影儿,她必须去办公事了,她还想去看一看那个震惊世界的千年汉代女湿尸呢!这么大半天了,恐怕样子都变了,真是遗憾,被裴书颖与江萧这样一搅和,她想见识汉代女湿尸真正容貌的意愿又这样泡汤了。
瞟了一眼如石泥雕像的男人,那石化的表情就犹如一具男干尸,如今再来后悔恐怕迟了吧!谋杀自己亲生孩子这样的事实很让人不好受吧!
她抬腿沿着来时路而返,江萧站在原地,看着前面那个纤瘦的身影渐行渐远,就快消失在了自己视野的尽头,他有一种感觉,如果她就这样走出自己的生命,那么,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了。
孩子是因为香雪欣与他才流掉的,那天晚上,他回家的时候,她并没有睡熟,在他刚走出家门,她就一直尾随在后,所以,她才能躲在暗处窥视,才能看得见香雪欣吻他,亲他,可是,当时他拒绝香雪欣了呀!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丧子之痛犹如附骨之蛆,他是凶手,是他谋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什么那天晚上,她要跟在他身后出去?为什么香雪欣偏偏要在那天晚上打电话给他?当时,不过是一时心软,却让自己失去了他与静知之间最期待的孩子,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
望着那抹白色身影就快在他的视野里变成小白圆点,江萧提步追了上去,男人身高腿长,几大步就追到了她的身边,猿臂一伸,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狂野的吻就已经袭上了她的嫩唇,撬开了她的牙关,灵活的龙舌拼命地搅绊,象是狠不得将她搅碎。
五指捏握成拳,小小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到了他壮硕的胸膛上,那力道不痛也不痒。
“放……开我。”‘唔、唔’,“你这个流氓。”火热的唇舌灼烈的温度似要烫痛她的心,她一把推开他,狠命地用手背擦着自己的唇,好似他就是一个传染病的带菌者,也或者是瘟疫。
“不要脸。”苍白的五官扭曲,愤怒地尖声怒骂,她与他之间不是夫妻了,她们已经离婚了,他再没权利这样对她了。
看着她无数次用手背擦红唇的动作,那粉嫩的唇瓣几乎要被她擦破,血浸浸的,看起来十分吓人。
可是,他也被她的动作刺伤,心头因知道失去孩子的事实而涌起的内疚正在一点一滴地逝去。
“林静知,你以为我会相信,才刚与我离婚,你就与莫川缠到了一起,人家老婆都找上门来了,你与莫川相好的新闻可在E市满天飞舞,如果你忠于我们的婚姻,你就不会与莫川走的那么近,更不会在那个晚上后,与他直接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是的,他还无法相信,他总觉得是静知编出来欺骗他的,她想让他痛苦,想让他内疚,放她自由,而她好与莫川双栖双飞。
“我没你那么卑鄙,我不象你,还没离婚,旧情人香雪欣就登堂入室了,而且,我都还没有搬出江家,江浩浩,你那个私生子不是就堂而皇之地住进来了吗?你妈还要让他认祖归宗。”
他总是指责着她,而事实上,她那天晚上冲出那间夜总会后,连夜她回到了E市,并没有回娘家,而是去了子旋那里,子旋建议她出去散散心,她去了奥地利亚,她是在无意间碰到莫川的,莫川陪着她赏雪,陪着她走过那一片白雪覆盖的森林,陪着她一起欣赏奥地利亚瑞雪风光,因为,早在十年前,她就与莫川约好,想要莫川陪着她去奥地利亚欣赏雪景,当时的莫川曾承诺过,没想到,那个承诺却在十年后,她已为人妻,他已为人夫的情况下况现。
在一片古老的原始森林里,她凝望着满天飞降的白雪花,她幽幽向他吐出自己的决定。
“莫川,我想与江萧离婚。”
莫川却对她说:“知知,暂时忘记自己的身份吧!是我对不起你,我与江萧都不是好男人,都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只是,在做任何决定以前,都要顺应着自己的心。”
莫川虽然爱她,但是,不想让她后悔,对她说了这番话,劝说着她试着再给江萧与自己一个机会。
可是,江萧并不爱她,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在身边,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所以,在一个大清晨,她刚打开了那扇小轩窗户,望着漫天飞卷轻坠的雪花,她打了一个电话回去,平心静气地向江萧提出了离婚。
“那是我妈做出的决定,还有,不是你让我要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吗?”是的,要不是当初她说了那句:“够了,江萧,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如果江浩浩真的是你的种,你就应该负起养育他的责任。因为,孩子是无辜的。”
对,孩子是无辜的,就是这句话,让江萧默许了老妈将江浩浩留在了江家。
她让他留下江浩浩?“你还真是听话。”静知冷冷讥诮地笑语:“我让你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这个男人,她对他彻底无语了,说得再多也是枉然。
不想再与他继续讨论下去,她拔开腿象一阵旋风般卷走了,江萧凝站在原地,看着她跑远的身影,这一次,他没有追,心中不断上涌着说不出来的惆怅与苦楚。
*
碰了他江萧的女人都该下十八层地狱,这就是江萧霸道独断地想法,他亲眼看到了裴书颖将静知强压在泥土里,挥舞着手中的剪刀,把知知一头亮丽的黑发剪得不成样子,昨天晚上,他连做梦都是那样的画面,裴书颖收押了,他知道裴书颖的身份与背景,可是,即然她胆敢碰他江萧的女人,就要承担所有的后果。
“江检。”内线电话打了进来,是宋助理报备的声音。“裴局长亲自来找您了。”
果然如他所料,知道把裴书颖收押,交通局局长裴毅坤就会找上门来,不过,这动作还真是兵贵神速,昨天才发生的事儿,今天一大早就亲自上门来了。
“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紧闭的门扉便被人用力推开了,来人连叩门都直接免了,因为,心头积聚了滔天的怒意,门口出现高大冷沉的身影笔直地向他的靠了过来。
“江检察官,真是一个大忙人,见你一面不容易啊!”
裴毅坤在E市同样也是一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仗着他老爹的关系,裴书颖一向骄纵跋扈,天生高高在上的公主样,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心里,所以,才会做出昨天的那番行为。
平时,他与江萧是井水不犯河水,就连是女儿与莫川结婚的时候,他都向江萧送上了一份大红请贴,可是,现在,江萧不看他的颜面将女儿收押,他心里添堵,便直接找上了门,昨天晚上他出差未归,今天一大早刚出差归来,就听到了老婆泪眼汪汪的诉说,他气得狠不能将江萧整个宰了,袭击莫川绞上的那个女人,这么芝麻大点儿事也要将他女儿收押进警察局。
抬起头,江萧的眸光凝定在了裴毅坤眼角起了好几条皱褶的面孔上,这张脸已经累积了太多人世的风霜,人老,是不太适合再呆在现今这个位置上了。
“裴局,真是幸会,好久不见,快请坐。”他合上了手中的案卷,与裴局长一阵寒喧,还亲自动手为老人家泡了一杯龙井荼。
“裴局,大驾观临有何贵事啊?”他一边将荼奉到了裴局长面前,一边笑语轻问。
“江检察官,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直话直说了,我女儿裴书颖听说被你收押了,昨天一个晚上都没回家啊!”
“如果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江大人,还望你能高抬贵手。”
“噢!是那件事啊!”江萧轻呷了一口龙井,唇齿间即刻弥留芳香。“老兄,不是我不放人,而是,昨天在考古千年汉代女湿尸出土现场,裴小姐拿着剪刀把我老婆头发全剪光了,还用那把剪刀袭刺她,裴局长,你不是不知道这已经构成了刑事案件了吧!”
裴局长低垂眼眉,嘴角蓄着浅浅的笑意。“江检,据我所知,林小姐已经与你离婚了,而且,她还是勾引莫川的那个小三,是破坏我女儿幸福的罪亏祸首,你这样包庇林小姐,有一点儿不妥当吧!”
江萧公然在他面前承认书颖袭刺的他老婆,这摆明了向他示威,谁敢动他老婆,他就绝对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你让我高抬贵手弄你女儿出狱不是包庇?”江萧放下手中的荼杯,慢条斯理地低问。
“江检,我女儿是有错,她情绪太过于激动,因为她受了一些刺激,所以,才会有那样的过激行为,再说,收押犯人的事情并不是你江检的职责所在。更何况林静知已经与你离婚了,而且,她还勾引我女婿,江检,如果你够聪明,就不会去淌这赶洪水。”
裴局长言下之意是想说,收押犯人的事是公安局的事儿,与检察院沾不上边,林静知已经与你江萧离婚了,还给了戴了那么大顶绿帽子,如果你江萧够聪明,就不该去管这种事儿,让众人都嘲笑你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我江萧天生智商就不高,这趟洪水我还淌定了。”狭长的眼睛微眯,里头瞬间闪耀着危险的讯息,裴毅坤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儿说出这番话,完全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我虽然没有收押犯人的权利,但是,我有向法院申诉的权利,这把剪刀。”江萧打开自己面前的抽屈,从里拿出一把小剪刀,上面还沾了些许的泥土,是他从出事现场捡回来的。“它就是你女儿行凶的罪证。裴局长,你好歹也是一位E市高层管理者,应当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放心吧!裴书颖并没有伤害静知的身体,所以,就算是拘留也不会太久时间的。”
见江萧不给自己一丁点面子,裴毅坤的嘴角开始不停地抽搐,刹那间,面孔铁青,他咬着牙迸出一句:“江萧,不要欺人太甚,不过是一个离掉的老婆,还是一个不把你放在眼里的老婆,有必要这样维护她吗?”
是的,他就是想不通了,明明那个婆娘不要他了,还与别的男人绞到了一起,让他江萧在政界颜面无存,如果是他,早就狠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了,而且,基本上大多的夫妻,如果闹到了离婚的一步,关系都僵化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连大家相互摩肩而过也不会打一声招呼,形同陌落,可是,这个江萧还真的太特别了。
真是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裴毅坤在心底里一阵冷讽暗嘲。
笑意从江萧眼底里一点一滴地敛去,削薄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牙齿磨得格格作响,俊颜罩上三千尽寒霜。
“到底是不是静知勾引姓莫的,你最好是去给我调查清楚?裴毅坤,我们夫妻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滚。”薄唇轻掀,吐出一个冷骇的字,这个字让裴毅坤的一张老脸黑得似锅底。
“你等着。”裴毅坤咬牙切齿,他还从没受到过样的待遇,江萧太张狂了,他居然敢叫他滚出去。
“随时奉陪。”
江萧冲着裴毅坤消失在门口的高大身形,冷妄地吐出这四个字,那声音冰冷的程度犹如来自于地狱索命的撒旦。
……
林静知被人袭刺,裴书颖入狱一事,经媒体添油加醋一说,莫川与静知的绯闻事件闹得满城风雨,对于这件事情,莫川态度很明郎,他立刻照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会上,他强调自己已经是裴书颖的丈夫,不可能做出对不起裴书颖的事情出来,另外,他也坦然了静知是他的初恋的情人,表示,两人已经决定做不成夫妻,做朋友。
裴毅坤向他施压,让他想办法捞出裴书颖,要不然,将不再帮助他的华丽集团。
暗夜,莫川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手指上捏握着一个银光闪闪的光盘,光盘光滑的碟面上倒映着他意气风发的脸孔,凝望着自己面容的眼神变得幽深,稍后,薄唇轻扯,嘴角勾出一抹冷涩的笑花。
“将这张光碟的某些画面拍出来,然后,想办法送进去。”
话是对着站在他对面的男人说的,看不到男人的面孔,因为,他身处黑暗之中,只隐约能看到他的一个笔挺的背影。
“是。”男人恭敬地答了一声,然后,缓缓转过身体,接过了他手上的那盘光碟,几步绕到了窗台边纵身而下,男人大有飞檐走壁的本领瞬间消失在了偌大的房间里。
两天后的暗夜
监狱里
淡淡的月光从破旧的窗棂照射进来,在墙角拖出一道长长的光影,月光落到了靠窗前的那张铁床上,泛起一层冷黄的色彩。
屋子里大约睡了十来个女囚犯,每一张床上都是绿色的军用被,夜深人静,静谧的空间里弥漫着轻微的酣声。
蓦地,靠窗前那张铁床上有一个女人突然跃起,背心冷汗岑岑,睁着一对又圆又大的眼睛望了望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是做了一个恶梦,梦里她做到自己被人那个了,那是一个纠缠着身与心,灵与魂的一个梦境。
甩了甩头,平静了自己狂燥的心情,她重新躺下,脑子里一阵胡思乱想,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睡,猛地,感觉背心有什么东西蛰了自己一下,伸手一摸,才感觉是一叠厚厚重重的东西,她拿起了那叠东西。
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淡淡月光,她看清楚了,原来是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是谁把这个东西放到枕头下面的?真是纳闷儿。
纤纤玉指掏出那叠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张又一张清晰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女人全裸的身体,被人蒙住了眼睛,嘴里还强塞了一团破布,男人光着肩膀子,压在女人的身体上,姿势有些暖昧,倏地,她瞠大了眼睛,接着,一张又一张地翻看,大约有二十来张,当她翻看完所有的照片时,心,莫名地被什么东西揪紧,喉头也弥漫了绝世的痛苦,象是堵了一千万吨的铅块。
猛然间,照片从她的手指上滑落到地,她的五官渐渐地变得扭曲,伸手狠狠地掐住了自己脖子,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第二天,监狱里就传来了裴书颖精神失常的消息,裴毅坤惊若寒蝉,立刻上警局申请了保外就医,把女儿送去了医院鉴定,经过专家们一番会诊,一致得出结论,裴书颖有轻微的间歇性精神病,换句话说,她疯了。
裴局长夫妻伤心之余,把女儿赶紧送去了本市最好的精神病院治疗。
……
裴书颖剪了静知一头黑发后,静知只得把头发剪成了齐肩式,并烫卷了,这样头式的静知看起来更有几分女强的人干炼与强势,从此后,她始终与莫川保持着一段距离,这天,她刚去一批农民的手中购了两件宝贝,一件清代青花瓷藏品,一件清代康熙年间生产的鼻烟壶,她把两件藏品放到了盒子里,提着盒子打车赶回了E市,一路上,莫川几次打电话给她,她都没有接,因为,现在的她因裴书颖的事件被媒体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她如今是E市最敏感的人物,大家都说裴书颖的疯与她存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莫川与她把那女人逼疯的,然而,他是何其无辜,她与莫川是有一段往事,不过早已经是过往烟云了,谁没有过去呢?
裴书颖的精神失常,只能说明她个人承受力太差,把自己固定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钻了死牛角尖转出那个圈来。
她提着两件新购置的古玩,付了车钱,刚从车上走下来,没想到一群记者就向她飞奔了过来,将她整个团团围住。
“林小姐,裴小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据说是真的患了精神分裂症,对此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一记者手里拿着一支笔,推了推鼻梁上垮掉的眼镜,飞快岂专业地询问着。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静知最近最烦这些记者了,芝麻大小的事情被她们胡写一通,然后,浪高三丈,搅得当事人不得安宁,这都过去快十天了,还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讨厌死了。
“华丽集团的莫总裁是你的初恋情人吗?还有,你与江检察官离婚是不是因为初恋的归来?裴书颖的疯与你们真的没有半点关系吗?据说,她是在一夜间就精神失常的。”
一个又一个直接而毫不避讳的问题,让静知的头几乎快要爆炸了,这些记者问的问题直白的让她难以招架。
“对不起,这属于个人*,无可奉告。”她只能重复着这句话,然后,她拔开围绕着自己的一群烂记者,提着古玩向公司金碧辉煌的门口走去,恰在这时,有一辆大红色的迈巴赫飞驰电掣般驶来,迈巴赫速度很快,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出现,而且,目标好像是锁定在了静知的身上。
静知发现不对劲,急忙退开身体,钻入记者群,那红色的迈巴赫失去了目标,开始在原地绕着圈儿,最后,车主抬脚踩了油门,车子向一大群记者直驶了过来,顿时,一群记者个个像极了惊弓之鸟,满面惊惶地弹跳开。
车子驶了过来,车主不再转绕方向盘,迅速熄了火,打开车门,从车厢里跨步而出,在众人惊诧的眸光中,有一抹火红色的身影,那火红与身后的车身相互映衬,刺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女人的肌肤白得似雪,与身上的大红形成了强烈的鲜明对比,看起来美人心魂,但是,眼睛中露出的凶悍精光,面部静情有些颠狂,她凶悍颠狂的眼神在记者群中狠狠地狂扫了一圈,最后,视线凝聚在了正欲跑出记者群那抹纤美身影,她疯了似追过去。
“林静知,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一把抓住了静知的衣袖,凶猛一扯,静知左边的衣袖整个被她撕扯掉,狠狠地丢掉自己手上那截灰败的粉色布料。
她象一只得了狂犬疯狗,死死地咬住了静知不放。“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让那让那个男人强暴我的?”
她咬牙切齿地怒声质问,眼里闪耀着想要与敌人一起同归于尽的绝然与愤恨。
“我没有。”静知平静地回答,裴书颖在说什么?她几时让哪个男人强口暴她的?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
“是你,就是你,你勾引了我老公还不算,还要找人来强了我,你这个心肝歹毒的女人,今天,我就是要与你同归于尽。”
她坐了十来天的监狱,莫川没来看过她一次,父亲说要捞她出来,让她等着,可是,她哭得连声音都哑了,还是没能把她捞出来,不知道是谁还弄了那么一叠照片给她?她想过来想过去,感觉最有可能的就是林静知,因为,十天前,她曾拿了一把剪刀剪了她的头发,还差一点儿弄伤了她。
她是要报仇,所以,才会弄了那么一叠照片在她的枕头下面,那是她一生的恶梦,纠缠着她已经快半年了。
“裴小姐,你冷静一点。”静知吞咽了一口口水,知道女人此刻的情绪快要濒临崩溃。明哲保身,发也也不敢惹她,她瞟了一下四周,那群记者握着摄像机,大家站得老远,没有一个人见义勇为,只是不停地举着照像机把这千年难得一遇的画面拍摄下来。
车胎徐徐翻滚几下,只听空气里传来了一记清脆的“嘎止”声,一辆华贵的劳斯莱斯车辆近在眼前,车门火速打开,男人笔挺的身形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男人迈开步伐向纠缠的两个女人狂奔而来。
裴书颖瞟了一眼向她们跑过来的男人,大手在腰上一摸,倾刻间,手里就多出了一支手枪。
“不准跑过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正欲跑过来的那个高大峻硕的身形,食指一勾,子弹上了堂,清脆的声音让男人陡地停驻在了步伐,满脸僵凝,片刻后,气急败坏,面容掠过数朵乌云,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静知没想到那种画面又将重演,看着裴书颖手上那把枪支,背心陡地升起了一缕冷妄!还有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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