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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死,否则,这辈子你都休想嫁给别的男人,也或者是我死。”
嘶吼出的话带着滔天的狂怒与绝烈,还有几分的不可理喻,男人发起疯了,是完全失去理智,让人毫无招架之力的。
这声音钻入林姑娘耳膜,似要割破她的耳神经,让她从心到肺无一不疼。
凝睇着他发红的黑瞳,眉宇间紧拧的刻痕,纠结的表情,她才惊觉这男人根本早成了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她不想死,而他更不会死,那么,这辈子是否就标志着她无法再回到过去平静的生活?
冗长的沉默让人郁闷,更让人这窒息,这个时候,她们两个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就这样彼此僵凝着,她就这样坐在地板上,而他双手揣在裤兜里,表情阴霾,姿势阴霾地站在她的旁边。
一阵刺耳的手机玲声打破了屋子里这份室息的沉默,手机响了好久,掏出手机一看,眼眸触到了手机上的字符,修长的指节毫不犹豫就落到了那个结束键上,不过,空间恢复宁静不过片刻,玲声再次响起,尽管他想漠视,可是,手机玲声很顽固,如此三翻,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了电话。
“江萧啊!你在哪儿?”电话里传来了江夫人苏利焦急无比的声音,也许是急坏了,声音中带着微颤。“儿子,你在哪儿啊?是不是你把林静知那个女人带走了?说话啊?”见这边没有一点儿声音,她的问题连珠带炮,江萧的些番行为简直把她吓傻了,就算是六年以前,她的宝贝儿子也没有这样失去理智过,现在,他为了林静知那个女人,什么事都做出来了,这简直会要她们夫妻的老命啊!他公然去抢婚,还绑走了姚君辰的新婚老婆,如果姚家一状告上去,她的宝贝儿子吃不完会兜着走啊!
“说话啊!江萧,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与你爸才甘心?”苏利见儿子迟迟不因答,早受百般煎熬的心颤抖之际,扬声就骂了出来。
“没有。”他果断地撒了谎。“人家人说说亲自看到你将那女人抱上车,江萧,把那女人放回来吧!这样做不值得,她到底有那一点吸引你?她比不上雪欣与雨蓉的千万分之一,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前途全毁了,你要想一想我们啊!你爸又气又急,火冒三丈,姚家那边也是早掀翻了天,姚君辰扬言要告你,他们已经报警了,江萧,你爸在军区的职位是低,是比姚利宣高,可是,你这样子闹,他也没办法保你啊!儿子,放她回来吧!现在,趁事情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一切都还来得及。”
苏利压低声音劝说,她不想儿子为了那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把自己的前途全毁了,大儿子已经没有希望了,她不希望小儿子也因为一个女人而把自己弄废了,那样,真的不值得,而且,让她们老俩口情何以堪呀!
听着母亲在电话里哀求,就象六年前一样,他也是这样违忤她们,孤身独闯香港世界,只是那时是有意的违逆,是不满意自己的婚姻被他们掌控在手中,成为政治牺牲品,如今,却再也不因为想气她们,而是真真正正想与身边的这个女人在一起,母亲后来又说了一些什么,他没听多少进去,然后,他掐断了电话,收了线,就这样笔直地站在那儿,抬头凝望向窗外,窗外,满天的雪花还在飞舞,飘坠,一片又一片的雪花,落到斜对面无数繁华的街头,密如层林的摩天建筑全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能入眼的全是一片雪白的世界。
这是一片宁静、谐和的世界,他可以想象得到,姚家举办的盛大婚宴上,正准备举行婚礼之际,忽然发现新娘子不见了,可见现场的混乱,以及姚君辰那张神魂俱裂扭曲脸孔,还有姚利宣夫妇,不气得中风是不可能的,还有姚庭轩,他是自己这辈子最好的铁哥们儿,他也会被他此番举动气得吐血,只是,目前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静知虽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的电话,不过,从他沉默的态度,整张俊颜黑得似锅底的面情就可以猜测出对方的身份,不是苏利,就是江政勋,因为,他没有反驳一句,明知道自己是做错了,还偏偏要这样做。
“放了我吧!”婚礼的时间应该还没有过去,如果她及时现身,姚家的颜面还可以挽回,想到姚君辰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十分焦急,虽然,她对姚君辰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可是,她也总不能仗着人家喜欢自己,就这样子利用他,还把他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让他在千千万万粉丝面前,让他在所有富商名流的面前丢尽了脸,想到这个,她还是有些伤心。但是,更为江萧这样自毁的行为痛心。
“这雪下得真大!”他仍然望着窗外,对她的话似乎充耳不闻,出口的话与她的根本沾不上边。
“江萧。”静知尖着声音怒斥,她不知道要怎么说服这个顽固的男人放了自己。“在大家心目中,你是最优秀出色的检察官,明知道这样做不对,是犯法的,你偏偏要这么做,你是一个多么热爱工作的男人,难道你想让曾经所有付出的心血全都白费么?”在她的印象里,他是一个把工作始终放在第一的人,她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他是经常早出晚归,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总觉得男人把工作看得比较重。
她不想他的一切就这样被毁了,所以,尝试着说服他放了自己。
男人没有回答她,整个轮廓沐浴在窗外透射进来的那一片雪白的光亮中,半晌,他缓缓在转过身,阴戾的眼瞳渐渐交替出一抹柔亮光芒。他蹲下身,握着她青葱玉指,食指一勾,挑起她修长的食指,静静地看着她晶莹的批尖,如果他不阻此,这根指头上就会戴上另一个男人的戒指,不,他无法接受,他不想看到那样一幕,所以,他迅速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那枚从雪地里捡回来的戒指,沿着那晶莹的指尖缓缓地套入,静知见状,神情一凛,望着那枚缓缓套入自己食指的戒指,她有些恍惚,记得,自己把这东西已经丢掉了,还是狠狠地砸到了雪地上,当时把雪地都划出一道小刀口,只是,他是什么时候把它捡回来的?
戒指的边缘刮痛了她指节上的肌肤,微微的疼感让她卷曲了食指,拒绝再接受这枚戒指,拒绝在接受他的东西,她已经不可能再戴上它了,本是曾经想好好珍惜的东西,可是,真的再也不可能了。
她的拒绝,让他的心再一次受伤,他粗鲁地扳开了她的弯曲的手指,拇指与食指狠狠一个贯穿,那戒指便稳稳地套在了她白嫩的玉手指上。
“林静知,这辈子,你只能戴的戒指只有这么一枚。”语调不似先前充满了火药味,而是心平气和地幽幽吐出,在他温柔的眸光里,她的心猛烈地一个激灵,然后,半天,她没有反驳出来一个字。
江萧,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准确地说,不是因为某个女人,长久以来,她都觉得自己不适合生活在豪门富贵之家,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她有压迫感,而且,要不是因为江萧,她的父亲不会死,对,父亲与弟弟,两条命就是横隔在她与他之间今生最难跨越的鸿沟。
“江萧,我们回不去了。”想到父亲与弟弟惨死的模样,静知突然就感到有人在拿着什么东西死死卡在了自己的脖子,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窒息感,就像是溺水的人即将就灭顶之时,有人伸出手来拉住了她的一支胳膊,将她带离危险的深水世界,而这个人就是姚君辰,她本想以嫁给姚君辰为幌子,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然后,再与姚君辰离婚,带着孩子过一份独属于自己平静世外桃源生活,没想到,这疯子男人居然做出了这么多的事,将她所有的计划作盘打乱。
心,同时也乱极了,算是成了一团成麻,不知道该如何去理清?
“回得去。”听了她的话,他死灰复烯的一颗心又燃起了新的希望,他紧紧地捏握住她纤纤玉指,把它们放在唇边不停亲吻。“知知,只要我们彼此愿意就回得去。”
他当然不明白她的这句:“江萧,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真正的含义。
静知摇了摇头,抽出了自己被他紧紧握住的手,别开了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毅然湿掉的眼眶,她努力地瞠大了眼瞳,硬是将眼眶的泪水逼散,早在父亲与弟弟入殡的当天,她就告诉过自己,她不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因为,从此后,她会与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她是母亲的精神支柱,她不能哭,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哪怕是在自己最爱的男人面前,是的,她爱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里,脑子里就满满都是他的身影,他的笑容,喜悦的,发怒的,痛苦的,总之,她真的爱上了他,到现在,她才渐渐明白,曾经,她对莫川那种痴痴傻傻的等待并不是一种爱,也许,她不是在等待莫川,而是在期盼着一种童稚的岁月,她不是忘不掉莫川,而是忘不掉那一段青涩年少无知的岁月,莫川结婚时,她虽痛苦,可是,并没有那种痛彻心肺的感觉,但是,她挺得大肚子,站在那漆黑的世界里,看着江萧与香雪欣搂抱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犹如一把利刃在一刀一刀地切割着,用撕心裂肺也形容不出那种痛感,只是,现在的林静知早已不是从前的林静知,她也要学着成大,也慢慢地认识了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她与江萧真的不合适,相爱的人并不一定要相守,祝福相爱的人能够得到人生最大的幸福,这才是男女情爱的最高境界,只是,她们的观点不同,她不知,他的幸福就是人生有她参与,彼此相爱的人能够携手走完一生,那才是人生最难能可贵的幸福。
“我知道,你始终忘不掉那个孩子的离开,其实,我也忘不掉,曾经,我是那么期盼着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可是,他就是与我们没有缘份。”幽幽地说着,痴情的眸子落在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那里已经孕育了又一个孩子,可是,不是他的孩子,是姚君辰的。
提起那个流逝的骨肉,静知更是心伤,强忍着心头的那份悲伤,清了清嗓子,轻缓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不,知知,是我对不起你,你妈说,要不是因为那个孩子你也不会想与我离开,我真恨那一段年少轻狂的岁月。”因为,那一段抹不掉的过去让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只是,他不是神仙,而有血有肉的平凡人,他无法把曾经的历史全部改写,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去招惹上香雪欣,让他与静知的这段得来不易的婚姻就这样断送。
曾经,他是多么想悉心经营她们之间这段感情。
“我只恨自己在最初时没能遇上你,上苍就爱这样捉弄人。”
“不要说了,江萧,有些缘份是早就注定的。”她估固执自己的想法,因为,她怕自己被他的话语打动,她不能再与他有半点儿纠缠,爸爸始终在天堂俯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不能让他与弟弟就这样白白死去。
有短信息发了过来,江萧抬指按下收件箱,信息迎入眼帘:“江萧,你快放了那女人吧!你爸脑溢血住院了,这一次,江家恐怕是到了末日了,孩子,不想毁了江家,毁了自己,就赶快回来吧!”
父亲脑溢血?这是老妈骗他,还是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心里惊滔骇浪,但是,让他就这样放了静知,他不会甘心,他不会就这样成全了姚家老二,什么也不做。
“知知,其实,我一直都一个强烈的愿望,那就是我们一起去拉斯威加斯欣赏堵城的夜景,一同观看那里的海上日出。”原本,他以为静知与自己会这样一辈子走下去,所以,不着急这事儿,谁曾想她们的缘份居然是这样的短暂,其实,他长久以来的愿望是:带着她们两人的孩子,去日本的富士山观赏最美丽的烟花,欣赏那里的海上奇观,去拉斯威加斯观看堵城夜景。“
虽然,现在,她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心也不在他这儿了,那也没有关系,在他放她之前,如果她能给他最后的美好三天,那么,他也觉得知足。
”陪我最后的三天。“闻言,她抬起头,视线缓缓飘移到他脸上,见他说得一本正经,并没有半丝玩笑的味儿。
她不知道这男人又在耍什么把戏?
”满足我的愿望,然后,我会放了你。“彻底与你成为陌路,他不想说出这句话,但是,从目前的状况看来,如果父亲真因为他的疯狂举止而倒下,那么,他与江家真的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刻了。
”你说的是真的?“她反问,只怕这男人又会再一次骗她,只是,三天后放了她与现在放了她又有何区别?
*
‘荣华’酒店,宾客早已散去,全场寂静无声,唯一雪风呼呼地灌进来,一桌又一桌的酒席全数原封不动地摆放着,没有一桌动过,姚君辰站在主席台上,望着下面空无一人的桌席,双眸空洞无彩,面情呆滞,一张绝世魅惑的容颜俊帅无比,却满心满肺弥漫的都是哀伤,枝枝被人绑架了,据说那个人是江家那小子,可是,他们没有证据,没有一点儿线索,仅凭猜测,再说现在还未过二十四小时,警方不授理还未过二十四小时失踪的人口案件。
他身上那套纯白色西服沾了好多的雪花,他出去找了好几时辰,无功而返,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凄惨的新郎官,他万千粉丝因新娘失踪而聚集在这里闹事,被一干警察强行驱散了。
姚利宣站在儿子身边,一张老脸如霜打的茄子,白得不正常,这脸他姚家丢不起,这婚礼是他主张办的,然而,却搞成这样的局面,姚夫人李培苏一边嘤嘤哭着,一边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她们夫妻几十年,一向相敬如宾,还从没这样闹腾过,只为今天发生这种事情,江家人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爸,我打了电话,那小子根本不接。“姚庭轩忽匆匆从外面走进来,衣服上,肩膀上也全是还未融掉的雪花,剑眉拧紧,他是姚家的长子,姚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不可能坐得住。
沉吟片刻,姚利宣开了金口:”老大,你跟我听着,江家这一次欺人太甚,我们不可能永远居于下风。“
”是啊!上一次,我们被江政勋夫妻逼婚,这一次,江家那小子不仅闯进了我们家,强奸了君辰的女人,还用枪伤了他的腿,不能再忍了。“
忍字头上一把刀,还真是讲对了,她们不可能一直就这样委屈求全下去。
江萧太张狂了,完全不把姚家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拿枪把君辰的腿伤了,姚庭轩虽然与他是从小长大的哥们儿,可是,姚君辰毕竟与他喝一个女人奶长大的,他们的身体里可是流着相同的血液。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世的亲人,姚庭轩眉宇掠过一缕阴戾之光,他扯唇幽幽道:”听说江政勋脑溢血住院了。“
姚利宣面情闪过一抹惊喜色彩,连出口的话都难掩喜悦:”当真。“
”真的,爸,如果想要扳倒江家,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错过这一次机会,想要把江家踩在脚底,恐怕就难如登天了。
他们姚家受江家委屈好多年了,每一次,姚夫人受了江夫人的气,都只能忍气吞声,回来给老公姚利宣掉起,还会遭到老公一顿训斥,不论什么事,他江家就远都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并不是人天生就想居于某人之下,他姚利宣忍气吞声已经好多年了,他直都在想,他不可能这辈子就永远被江政勋踩得死死的,咸鱼还有翻身的机会呢!
”老大,去联系你敖家……“
听了父亲的交待,姚庭轩高大的身形迅速消失在寂静的酒店门边。
……
日本,富士山
此时,说也奇怪,她们坐飞机过去的时候,纷纷扬扬的雪花不知为何渐渐停歇了,二月份的樱花已经起了许多的花骨朵,只是还没有完全绽放,挂在枝条,为数不多的几朵在风中摇曳,自是别有一番风味,樱花分很多种类,有白樱花,红樱花,粉樱花,最漂亮的要属白樱花了,花朵是白色,将整个世界衬成了雪白一片异样的世界,由于不是樱花开放的正季,前来观光旅游的游客寥寥无己,江萧牵着她的手,并肩漫步前行,她们之间亲密无比,完全看不出俩人正在闹着别扭,也许并不是别扭吧!是他说让她最后再他三天,日落日出,三天很快就会过去,然后,他放她自由,从此,各自回到生活轨道相忘江湖。
也许是想到了三天将成陌路,静知对身边的这个男人自然多了几分依恋,他带着她欣赏遍了日本所有的樱花之地,带着她游遍了日本最出名的地方,最后,落脚点是箱根,他掏出身份证,与她一起住进了富士山山脚下的箱根一家酒店里,酒店里的客人路绎不绝,登记了住宿,他带着她去吃日本最出名的海鲜。
吃晚饭的时候,坐在她们对面的是一对年轻的日本男女,女人穿着白底红碎花的和服,肌肤雪嫩,眉清目秀,男人穿着灰色的小西装,两人正在用着餐,男人把一只鱼眼放到了女人碗里,叽哩咕噜说了一阵,女人含羞带怯,笑得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静知听不懂日语,不知道男人与女人讲了什么,不过,从她们的神态看,男人说的应该是情人之间私密的话语,要不然,也不会让女人开心成那样。
江萧瞟了那对男女一眼,收回眸光,停留在了女人猜疑的玉容上,女人的皮肤很白,五官也很绝美,就算不化妆,向来都是他心中最完美的女人,唇凑入她耳边,悄声道:”那男人说,鱼眼是她最明亮的眼睛,如果有一天,她没有眼睛了,他会成为她的独一无二的双眼,带领着她一起走完未走完的人生。“
听了他翻译,静知面色一怔,多么美丽朴实的语言!不是誓言,却比誓言要美百倍,千倍,万倍,如果没有眼睛了,他会成为她的眼睛,带领着她走完未完的人生。
江萧拿起筷子,从菜盘里挑了一个鱼头,三下五除二将鱼头剔除干净,两只又大又圆的鱼眼就显露出来,他把鱼眼夹到了她面前干净盘子里,温柔地笑说:”吃吧!“
不吃,恶心,女人刚想这样回答,脑子里又划过他刚才翻译的话语,视线不经意间再次落到了对面的那对男女身上,男人与女人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菜,两人也不知正在谈论着什么,倏不知,身后有一对中国男女正用好奇的目光研究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鱼眼能养眼,男人一辈子只能为一个女人搛鱼眼,如果可以,我也愿意成为你的一双雪亮眼睛,带着你过完下半辈子。“
这誓言比刚才对面那个日本男人的话还要动听,词藻还有华丽,只是,甜言蜜语终是穿肠毒药,在第一个孩子离开她的那天晚上,她深刻地体到了,所以,她绝对不可能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不知不觉,她又想到了她们之间难堪的境地,其实,即然都决定了要放手,又何必要给自己多余的三天,三天能改变什么?什么也不能改变,她断言。
见她满脸不自然,猛地,江萧才后知后觉自己轻碰了那不该碰触的东西,收回深情凝视的眸光,他又将鱼眼夹回放到自己的碗里。”对不起。“轻声道完歉,把鱼眼送往嘴里,鱼眼苦涩的滋味在唇齿间弥漫开,他从来都没想到过,鱼眼的味道会是这般的苦涩。
感觉比黄梁还要苦上几分。
用完晚餐,他们上了富士山,去欣赏富士山的美丽夜景,上去的时候,樱花树上,四处都挂着彩色有灯笼,还有五颜六色的汽球,此时,正有十来个人在一片樱花林中跳起了舞蹈,身边围着太多观望的人群,女的穿着和服,乌黑的秀发高高整起,五官漂亮美艳,化了浓装,是日本出了名的艺妓,男的也穿着和服,打着赤脚,理着平头,一群男女舞姿独特,嘻笑声,唱歌声不绝于耳,静知听不懂她们唱得是什么,但是,也听得懂节拍,那节拍轻盈飞快,正如她们的舞姿……
她正看得起劲,男人拉了她一把,将她拉离了热闹的人潮,二月的海上奇观并不算十分独特,但是有什么办法,这不是选定的日子,这是命运安排的日子,江萧跑到一株樱花树下,双臂抱住了树杆,拼了命摇晃,无数樱花瓣从树枝上飘落,眼前,犹如下起了一阵樱花雨,静知情不自禁地抬起了双手,摊开的掌心,有几片花瓣落在了掌心,还有许多的花瓣从她肌肤上划过飘落到脚边,与她是无缘吧!擦肩而过也没有任何的交集。
浪漫樱花雨一阵紧似一阵,让静知心旷神怡,她捧着樱花樱,正在独自欣赏它们的美丽时,男人悄无声息走至她的身后,张开双臂,从身后拥抱住了她,将头靠在了她细软的肩头,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颈窝处,静知突感一阵骚痒难耐,她剥开了那双霸道镶嵌在腰围间的大掌,推开他的身体,迈开腿拼命地向前面跑去。
”追我吧!如果能追上我,有奖励哦!“声音诱惑致极,回头还向他抛了一个媚眼,此刻的江萧心情澎拜,怎么能受得住这样的挑逗,迈开两条长腿追上去。”有什么奖励?“
女人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就仗着自己身高腿长的关系,三两步就追到了女人,并一把将女人紧紧搂在了怀里,女人挣扎,他顺势与她倒在了如荫的草地上,草地上散发着樱花独有的气息香味,他知道她怀着孕,怕压着她的肚子,所以,他急忙撑起身,气喘吁吁之际,他灼热的呼息喷吐在她的唇瓣间,彼此的呼吸几可交闻,她雪亮的水眸里倒映着俊美容颜,出色的五官,还有他身后雪白樱花世界,他深情地凝望着她,那眸光炙烈的似乎是想要将她整个焚烧,幽深的两湾黑潭是那么想要吸进她的整个灵魂。
静知望着这个男人,心里的悸动无法用笔墨来描述,形容,她拉着他大掌,将他轻轻地搁在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她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这感觉很甜蜜,也很幸福,江萧,你感受到他的存在了吗?
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为你孕育的孩子!心中有一种奇异的电流划过,忍住想哭的冲动,察觉到她别样的情绪,此刻的江萧无法思考到更多,他只能缓缓地俯下头,嘴唇覆上了香香软软的红唇,四唇相触的刹那间,勾出了天雷地动的火花,几百伏特电流在两具年轻的身躯里流窜,两个年轻的身体在草地上翻滚,以蓝天为被,绿茵的草地为席,在那一大片樱花林的遮掩下,筑起了一番爱的天地,樱花树下,女人罗衫半褪,香肩微露,发丝散落到雪肩上,黑与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星眸半闭,面颊飞掠上朵朵红云,绝世魅惑的容颜比古代帝王的妖姬更能蛊惑男人之心,终于,他再难把持,薄唇在她雪嫩的肌肤上印下数不清缠绵的吻,薄唇移至她微张的唇瓣边,贴在她颤抖的红唇上,轻咬了一口,又离开数寸。”我、要、你。“最后一次要你,最后一次与你缠绵,哪怕是彼此分开了,我也会爱你一生一世,知知,我今生今世最爱的女人。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一双细嫩的莲臂缠上了他的脖了,象挥不开的藤蔓,这等于是给了他无穷无尽想要爱她的力量,尽管她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可是,他也怕伤着她,这一次是小心冀冀地徘徊……颗颗热汗从他光滑的额角流淌而下,滴落到她黑发缠绕的雪颈间,汗湿的感觉让空气里充满了昧气的*味道,她娇喘着与他十指交扣,知道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缠绵,她很放得开,然而,她大胆的动作虽让他吃惊,也令他惊喜万分……
颠凤倒鸾之际,几番轮回……乌润润的秀发散落到他的胸膛上,玉手抚摸自己的脸孔,大胆,妖冶,此刻,她就象是一个性感的女神迷晕了他的眼瞳,让他深深陶醉在这一份迷情中不能自拔……
”江萧。“情到最浓时,她忍不住身体里那股热潮,颤着声喊了他的名,她到了,这么多次……她哭了,因为,浓情绮绻后就是离别。
她凄楚的表情,美丽的容颜,深深地揪了他一颗赤子之心,心口一阵抽痛,他抬指拭掉她眼角滑落的晶莹泪花,将指头塞入嘴里,她的泪居然是甜的。
”知知。“他大呼出口,他真的好想说,知知,不要离开我,回到我身边,让我们就一直这样幸福恩爱下去,可是,想到家里已经成了一团乱麻,他终是没有说出来,如果父亲真出了事,他也再劫难逃,如果真到了那步田地,这个时候,他没办法给她任何的承诺,他也再给不起她想要的幸福。
望着身下这个满脸迷醉表情的女人,他或多或少也能感觉出来她对他的心意,只是,这一切真的太迟了,真的太迟了。”江萧,你能受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吗?“吐气如兰之时,她幽幽问出口。
黑亮的瞳仁倏地一阵收缩,稍后,大掌狠狠地搂着她比往日丰腴的身子,低下头,额角的头发散落下来,刷过她的肌肤,心头泛起酥酥痒痒的感觉,灵活龙舌与他一起刻骨缠绵,大掌从她的腰上滑下,狠狠地掐住了她两瓣不知何时染上红晕的臀……
倾刻间,她仰起头,面容上掠过千万种的表情,最多的是喜悦。”我是恶魔,你最好逃开我,如果不逃开,定会在你这儿。“男人在那那颗红痣的地儿摸了一把,表情不见了邪恶,但是漫上了一缕玩世不恭。
”穿一朵刻有我名字的铁环,让它生生世世只属于我一个人。“你是我的,知知,我也是你的,只是,时至今日,他还敢给她这样的承诺吗?
听着如此邪恶的话语,静知笑了,那笑比山上盛开的鲜花还要浪漫,满眼樱花飘渺着浪漫的色彩,身后,一望
无际的海岸地平线,白色晨雾之中,有一轮红红色的旭日正在冉冉升起,就在那个时候,她累极沉沉睡去,男人望着怀着女人汗湿的容颜。”女人,我多么希望他是我们的孩子。“他的手指搁置在了她那微隆起的腹部处。
天亮了,梦也该醒了……
静知醒来的时候,看到了那明晃晃的玻璃墙,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那间密封的房间,那镶印在脑海里那樱花树下的缠绵就好似一场春梦,屋子里再也没有了那一抹令她心痛心碎的冷峻身形,另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少奶奶,少爷让我带你离开。“
吕辰仍是毕恭毕敬,只是,他的眉宇间多了一些忧愁,静知没有去细察他担忧的表情,她没有去追问江萧的去处,因为,她知道,一切都过去了,真的过去了。
她跟随着吕辰的步子离开那座牢笼,他囚禁她的铁笼子,上了车,吕辰问她要去哪儿,她让吕辰把她送回了E市,她没有回姚家,也没有去找姚君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已没有脸去见姚君辰,她与姚君辰之间虽然是名份上的夫妻,可是,她让他丢尽了脸,让他成了世人的一个笑柄,在心里,她是内疚自责的。
见她满面忧悒归来,姚家婚礼大出状况,早已在两天前见了报,黄佩珊早已看到了,因为,肥舅妈与大姨妈两天前,大清早就上门来追问她,报纸上刊登是不是真的?咋静知离婚又再婚了呢?报上姚家的媳妇是静知么?
黄佩珊用沉默代替了回答,事实摆在眼前,她狡辩不了,肥舅妈与大姨妈连连叹息几声:”你家静知的命就是好,离了江萧那个风云人物,又傍上了姚家的这明星大款,啧啧啧!“
这些话有多少的讥讽之意地里面,黄佩珊不想去细说,焦急等待了两天,终于看到女儿回来了,她很想追问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女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硬是咽下了喉间即将要出口的话。
第二天,静知去荣氏上班,同事们议论纷纷,见到她都象是见到了鬼,个个退避三舍,眸光里说着说不清的暖昧与异样,她刚转过身,身后有一个声音就飘了过来。
”这江家垮台了,我看八成是因为她。“
声音虽小,但是,却成了翅膀飞进了她的耳朵,什么?江家垮台了,什么意思?她急忙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让荼水间的小妹找来了一份早报,报上的内容让她的双眼一下子瞠大。
”某某江氏官员因收授某房地产商数千万巨额财富,经查属实而被上级正式双规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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