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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提前了。
轻歌直到入夜之后才知道了这个消息。梦白轻轻推门而入的瞬间,便一颗石子弹向且容,且容身一挺,晕了过去。
轻歌神色复杂的看向且容,当她的狱友,还真是悲催啊。
“伤势如何了?”梦白一如既往的温柔。
轻歌在草垛上慢慢的抱着膝盖,蜷起身子。身上处处是一指长的伤口,衣服也不意外的破烂阑珊。竟有些遮不住身子,露出雪一样的肌肤。
自轻歌再次回到狱中,且容只上下扫了一眼,倒抽一口凉气,便自觉的转头不再看她。果然做到了君子非礼勿视,一直都背向着她,说了一些料理伤口的方法。
如今梦白坦然的站在她面前,目光如春日暖阳一般洒在她身上,毫不避讳。她柔软的耳垂,又红又热起来。
“还好。”轻歌声音细如蚊吟。
“帮你上些药可好?”这话虽然是疑问句,行为却是肯定式。他掏出一个精致的雕花小银盒,白玉指尖挑起羊脂一般的药膏,轻轻抹上她的锁骨。
她身体一滞,顿时紧绷,清凉的触感从锁骨传来,缓解了之前火辣辣的疼痛感。
他的手轻如羽毛掠过,拂过伤口,竟有丝丝的痒。抹完这一处的伤,他又跪下了身子,撅起红润的嘴唇,轻轻的朝着伤口吹气。清凉感更甚,让她胸前舒畅了不少。
淡淡的药香,混合着他呼吸间湿润的兰香,让轻歌坐立不安。
“好了!”轻歌猛推他一把,扯到背上的伤口,又疼得一皱眉。
“受伤了还如此倔强。”梦白轻笑。
“你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轻歌白他一眼。
“我只是个小太监,算不上男人啊。”梦白一脸无辜。
轻歌咬着牙,冷冷的看着他。什么小太监,小太监还极尽所能的挑*逗她。瞥见他一脸笑意的扫过她的耳垂。明明就是在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以此取乐。
轻歌生硬的摊开手掌,道:“药多谢,你可以请回了。”
梦白也不勉强,将药盒交到她的手中。又在她耳边轻轻说:“明日你就可以出去了。”
轻歌没想到真的提前了两日,又惊有又喜:“你真的能让审问提前?”
梦白笑吟吟的看着她,并不否认。
轻歌大脑飞快的转着,她被刺伤后,审讯时间立马提前了,刺她的人明显对她手下留情了,而梦白对她态度——虽然看似宠溺……但看到她伤口的反应,却平静得不正常。
“是你搞的鬼。”轻歌声音平静,心里却万头神马奔过。这个男人是妖孽吗,不对,他本来就不是男人。一边狠狠的刺得她遍体鳞伤,一边又来温柔献媚。丫的人格分裂吧。早知道就在他分裂成小白兔的时候,狠狠的踹上两脚。
介于自己的前途命运还捏在他手里,又望了一眼还在昏迷的且容,轻歌强忍下狰狞的表情,力求做到面无表情。
梦白玩味的看着她小脸上丰富的表情。眉梢轻蹙,小脸鼓鼓的,嘴角抽搐,想怒而不敢怒。实在有趣。又抛了两件东西给她。
轻歌接过抛入怀中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件彩光四溢的衣裙和一颗绿色宝石。
“这是你母亲的信物。千缕衣,你母亲最初见到皇上时便穿上这件神族世代流传下来的衣服。金龟蛊,皇上在自己和婳嫔身上下的母子蛊。这是子蛊,还有一个母蛊,在皇上身边。有了这两件,你便是公主无疑了。”
轻歌心里一阵心慌。抬头问:“如果,如果我不是真正的公主呢?”她的所有身份和故事都是从他口里而出。而他绝不是在助人为乐,为了让她成为公主,不惜在她身上刺了数十刀……心着实是够黑的。
梦白微微一笑,“没有如果。”转身准备离去,衣角却被她脏脏的小手拽住。
“你要得到什么?需要我用什么交换?”轻歌仰着头,舔舔干涸的嘴唇,看着他。
眼前的一张小脸因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眼神却清亮透彻,像一颗小草一般柔韧。
梦白有片刻失神,这样的她与从前大不相同,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伸出手掌,拍拍她的头,像在安抚一只小猫,柔声说到:“我什么也不需要。你好生休息。”
轻歌心里一沉,如果他真的提出要求,她就能更清楚自己的砝码,或许还能凭一己之力,占得先机,和他讨价还价。再不济也能转向另一边——那个从未露面的黑衣人。她一出事,那人便会出现,可见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人眼中,并且那人对她,有情。
见梦白转身就要离去,轻歌呼出声:“等等。”
”我母亲是怎样的人,他们究竟有什么恩怨?”她对婳嫔和过去十多年的生活几乎没有印象,明天一问起来,岂不是露了陷。
梦白一摊手,“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十多年前的事,我又如何清楚呢。”
梦白的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十多年前,他不过也是个小屁孩儿,确实也不能清楚。
见她惴惴不安,他又将唇贴到她耳边,轻声说到:“不用害怕。拿好那两样东西。东西,是关键。”
说罢遁入黑暗的牢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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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在忐忑中一步一步迎来。寒气袭人,轻歌颤抖着换上那件千缕衣。又用入狱以来首次得到的一盆清水清洗了脸和手。将头发随意一绾,发髻间别上那只流光溢彩的金龟蛊,更加增添了几分清丽。
“且容。”轻歌轻唤。
且容转过头来,脸颊上恐怖狰狞的伤口一咧,依稀可见里面白森森的牙齿。轻歌并不害怕,她知道他在朝她微笑,忍着剧痛,朝她微笑。她轻旋一圈,如翩飞的蝴蝶,对他报以自认为最美的微笑。
“我要去了。记得我们说过的话。我们都要活下去。”她深深的看向他墨黑的眼底,说到:“且容,信我,等我。我会把你救出来。”
且容默然点头。
轻歌深吸一口气,准备迈出那未知的命运。刚走出两步,蓦然转身,摇晃着十指,狡黠的说:“你不可以食言哦。”
眼前的且容静静的坐在那里,晨光在他身上披上一件幽蓝的外衣。他面目狰狞,左右脸颊的肌肉已经被彻底划开,如同数张微张的嘴唇,诡密怪异,早已分辨不出原来的清隽模样。尽管如此,他的眼神依旧如一汪秋水,清澈透亮。
这就是且容留给轻歌最后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