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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侍书,你究竟在找什么?”太监见聂不凡从起床开始就在寝宫到处折腾,现在竟然连床底都爬,终于忍不住问。
聂不凡没有回答,站起身,在寝宫中来回踱步,表情纠结。
这时,门外传来一连串问安声,朙皇阔步而入。
聂不凡一见到他就扑过去,双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哈,小宝,今天何以如此热情?”朙皇将他揽入怀中,脸上满是笑意。
聂不凡盯着他看了半晌,严肃地问:“我的牌牌呢?”
“什么牌牌?”朙皇挑眉。
“诏御令。”聂不凡怀疑道,“昨天明明还在,一觉醒来就不见了。”
“哦?”朙皇沉声道,“谁如此大胆,连你的诏御令也敢偷!”
聂不凡暗自鄙视:你就装吧!在你的地盘,谁敢动你的东西?
退开几步,聂不凡幽幽道:“皇上,赏出去的东西又偷偷收回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
“小宝说什么呢?朕怎会做这种事情?”朙皇抵死不认,“若不是被偷了,就一定是你不小心掉在哪里了。回头朕帮你找,找到就给你。”
聂不凡道:“如果一直找不到呢?”
“会找到的。”朙皇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那我现在想出宫怎么办?”他又问。
“才刚回来又想出宫?”朙皇不动声色地问,“宫外有那么好玩吗?”
“当然。”聂不凡肯定地点头。
朙皇顿了顿,说道:“行,过几天,朕亲自带你出宫游玩。”
听他的意思,显然是不想再将诏御令还给他了,但是他不给,他自己不会拿吗?
想到这里,聂不凡淡定了。
他搭住朙皇的肩膀,正色道:“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千万不要因为小宝耽误了国事。出宫的事,我自己办就行了。”
朙皇没想到聂不凡所谓的“自己办”,就是直接落跑。
他没有意识到某人的战斗鸡有多么的神通广大,别说偷一块令牌,就是守备森严的国库都阻止不了它们祸祸的脚步。在不久之后,皇帝或许真的会发现国库神奇地丢失了不少宝贝……
第二天,聂不凡顺利拿到了悟空从御书房偷来的诏御令,他立刻让大器给张君实送了封信,信上画了一辆扭曲的马车,并附上时间和汇合地点,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张君实在这之前将马车准备好。这回聂不凡真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了。
很快,张君实回信了,他在信上画了一艘船,船上有明确标记,时间不变,约定的地点改在了城外的水埠。
聂不凡感觉时机成熟,便趁着朙皇早朝时,手执诏御令,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皇宫。
离开后,他并没有立刻赶往约定地点,而是先绕道钻进了一个隐秘的小巷,不过一会,小巷中传来一声惨叫,随即是各种翅膀的扑腾声。
待一切平静,聂不凡换了一身衣服,戴着一顶斗笠,从容地走出巷道,朝水埠走去。
巷道深处,一名暗卫趴在地上,衣服残破,身上满是惨遭蹂躏的痕迹……
水埠边停靠着数十艘商船货船,商人旅客往来穿梭,买卖之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聂不凡仔细辨认标记,不多时便确定了目标。那是一艘小型货船,船首形似鸟嘴,船身以黑为漆,内部以红黄为主,从外型看,与其他船只并无不同。
聂不凡跟着搬运工一起上了船,四下张望,却没有发现熟悉的人影。他暗自纳闷,以张君实的性格,就算不能亲自来接应,也会派人联系他,不可能一点交代都没有,就让他自己待在船上。
他钻进船舱,一间间查看。此时,船上大部分都在甲板上忙碌着,没人留意他这个外来者的动向。
聂不凡搜索无果,干脆把心一放,随便找了间船舱猫着,反正已经上船,接下来只要等张三的人来找他就行了。
不过多时,外面传来一阵吆喝,随即船身轻微震动,似乎要开船了。
聂不凡透过小窗口往外看去,船只渐行渐远,岸边的人影也变得模糊。这条河道并非主河道,只有小型船只能够通行,但是进入主河道之后,视线便开阔了。
聂不凡将小猴子往空中抛了几下,满脸兴奋——终于要回村!
他却不知道,这艘船根本不是张君实为他准备的船只,两者只是标识相似,目的地却完全不同。
另一边,张君实一直在船上耐心地等着,但是直到午后都不见人影。他心知不妙,派人去查探消息,却得知皇帝派出了大量侍卫出宫寻人,可见某人确实已经离开了皇宫,就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难道迷路了?
张君实抬头看了看,没有发现大器的鸟影,其他鸡也好像集体失踪了,连根鸡毛都找不到,真是鸡到用时方恨少!
等到傍晚,他终于放弃,并无比痛心地确认——某人又出妖蛾子了。是不是非得拿根绳子拴住他才能确保天下太平?
几名苦逼的攻君再次聚首,相顾泪流。
朙皇得知聂不凡落跑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樊落,谁知派出去传召的人却回来告之,国师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朙皇黑着脸,暗自思忖:难道他们私奔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不由得暴怒!
那家伙先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诏御令,然后撺掇着樊落与他私奔?而樊落为了他居然也愿意放弃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朙皇绷着脸,拳头握得死紧,极力否认自己的猜想。
他派出大量侍卫开始全城搜捕,敢在他眼皮底下堂而皇之地逃跑,就得有被终身j□j的觉悟!
事实上,樊落的离开只是偶然。他原本正在陪同几名使者参观晏舜城,一路走到水埠,不经意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戴着斗笠,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眼见他上了船,樊落想也没想,找了个借口脱身,迅速朝那艘船走去。
这是一艘私人货船,并不允许外人进入。但是樊落一看船身上的标识就知道这艘船的主人是谁,他拿出身份印鉴,小费了一番周折就顺利上了船。
此时,聂不凡正躺在床上用手指和悟空玩拔河,周围还有一群鸡围观,以飞鸡和水鸡为主,其他陆地鸡则另外找路回村。
悟空拽着绳子死命往后拔,聂不凡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缠着绳子,屹然不动。
最后,悟空累趴下了。
“哈哈哈。”聂不凡仰头大笑三声,得意道,“小样,多练几年再来和本村张比吧!”
你丫拔河赢了一只不过巴掌大的小猴子,有什么可骄傲的!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不待聂不凡招呼,外面的人已经开门而入。
“咦?国师?”聂不凡睁大眼睛,指着他道,“你怎么在这?”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樊落随手带上门,缓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想去哪?”
“当然是回家。”聂不凡毫不犹豫地回答?
“回家?”樊落挑眉道,“你认识岐屿岛的人?”
“岐屿岛?”聂不凡一脸茫然,这个地名似乎有点耳熟。
樊落奇怪道:“你不知道岐屿岛?那为何会上他们的船?”
“咦?”聂不凡惊奇了,“这艘船是岐屿岛的?”
他想起来了,泰白曾说过他是岐屿岛的少岛主。难道张三和泰白合谋了?
樊落点头,又问:“你家乡在何处?岐屿岛吗?”
虽然如此问,但他一点都不相信聂不凡是岐屿人。岐屿人很好辨认,肤色偏黑,服饰颇具异域色彩,水性极佳,身上还带着海水的藻气。
聂不凡摇了摇头,笑着回道:“我住在东南边一座小城。”
“东南边?”樊落平静道,“这艘船正向着西南方行驶,进入主河道之后,会与主船汇合,然后顺流而下,直入大海。”
“直入大海?”聂不凡猛地坐起来,将正往他身上爬的小猴子摔了四脚朝天。
“你事先不知道?”樊落背手凝视他。
聂不凡望天,沉思片刻,随即一把抱住樊落的腰,腆笑道:“国师,陪我去岛上玩几天如何?”
樊落不为所动,淡淡道:“你从宫里偷跑出来,皇上一定会震怒,你让我如何向他交代?”
“还交代什么?”聂不凡笑得阳光灿烂,“我们不久前才宣称相爱,现在又一起失踪,以皇上的智商,怎么会猜不到我们有j□j?过段时间再给他送一张我们私定终身的喜帖,让他知道大局已定无力回天,就此死了这条捉基的心。我们就皆大欢喜了。”
你确定你不是在火上浇油,将他往死里整吗?
樊落无语。
“反正我是不会回宫了。”聂不凡嘿嘿道,“你要是不同意,或者悄悄给他通风报信,我就将你抓回去做压寨夫人,造成既定事实,让你痛哭失‘身’,叫屈无门。”
樊落默然地望着他,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聂不凡扒上他的肩膀,继续道:“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合作,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而且还保证最后让你功成身退,永垂不朽。”
后面那个词就不用了,谢谢。
樊落眼中光芒微闪,伸手扶住他的腰,低声道:“其实,我倒是想看看你如何让我痛哭失‘身’,‘攻’成身退。”
自从那日离宫后,他就无法制止心底勃发的渴望,甚至还做了一场chun梦,梦中的他媚色无双,妖娆动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脑中自动浮现曾经在合欢图上看到的画面,每一个姿势,每一个表情都令人沉迷。
樊落明白,他确实对他动了心。但他是皇上的人,深居宫中,奢望不得。
如今却是不同,他逃出皇宫,又恰巧被他遇到,这不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吗?
樊落并不担心皇上迁怒于他的家族,以他对皇上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因为小情而误大事。
他只能对皇上说声抱歉了,这只祸害,他要接收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竟然也黄牌,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