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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莫离携着月酌白扇二人,便往梧州城外的华清道观去了。
时下正值仲秋,一路的红叶斑斓,山色甚至是好看,而且这天气又十分的凉爽,月酌与莫离在马车里,一面吃着这梧州的招牌点心,一面将帘子掀开了,任由这秋风拂过。
与她们俩的舒适相比,白扇却成了马夫,虽然这车棚当着日光,不过他到底是不喜欢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招摇着。一般,他都是暗中行事的,所以眼下突然被拉到明面来了,十分的不自在,最重要是这样隼便不能跟着自己。
“还有多久到?”月酌拉开车帘,目光朝着前面的眺望而去。
“约摸半个时辰吧。”白扇回着,一面瞟了她一眼,提醒道:“后面有辆马车,似林家的。”
月酌闻言,不禁好奇的扭头朝后面看去,果然见他们的马车后不远处,跟着一辆马车,只是白扇哪只眼睛看出那是林家的,不由得嘟了嘟嘴巴,“兴许是上山的香客呢!何况既然是她们请的,怎么不早去做准备,反而还落在我们的后头呢。”
她说的也是个道理,不过那确实是林家的马车,瞧见前面的路被堵住了,白扇“吁”的一声,扯住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一面朝着月酌提醒道:“好生保护夫人,待我去瞧瞧怎么回事?”
马车突然停下来,车窗外的风景也不在变换了,莫离不禁朝月酌问道:“怎么停下不走了?”
“前面的路堵住了,不知为何,白扇已经去瞧了,奶奶放心。”月酌说着,目光防备的朝着四周眺望而去,尤其是后面的那辆马车。
果然,随着后面那辆马车的靠近,月酌也瞧出来了,果真是林间马车,只是不知道上面坐着的是林家的哪位了。马车也在莫离他们后面停了下来,不过他们带了随从,因此那驭夫并未下车,只是差遣了一个随从上前去。月酌也很是好奇,忍不住的朝着前面多看了几眼。
好一会儿,那白扇才回来,不等他开口,月酌已经问道:“前面怎了?堵了那么多人。”目光中,满是好奇的神采。
白扇却是没有回她的话,而是对着马车里的莫离开口道:“夫人,十七爷跟着十八娘在前面。”
他的这话音一落,不止是月酌,连同车里的莫离都挑了挑眉头,忍不住的小声责斥着:“胡闹,不是让他接到了纤纤,就直接会商家的么,怎绕到此地来了?”一面朝着白扇吩咐道:“去把他叫过来问话。”
白扇却是露出一脸的为难来,月酌见此,不由得拍了他一下,“怎的?难不成那还畏惧十七爷那个纸老虎不是?”
莫离听到月酌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这十七爷在商家可是个正经的老虎,说一不二,要杀人的话绝对不留活口,可是到了月酌嘴巴里,竟然是纸老虎一只。一面向白扇问道:“为何?”问完,那心里不禁担心起来,莫不是他路上惹了祸事,前面就因他才堵的路?
果然,莫离那里才猜想到,就听白扇说道:“十七爷怕是来不了,他遇上了月沉国的赌王韩萧。”说到此处,有些吞吞吐吐道:“而且十七爷已经把十八小姐输了······”
“啊?”攀附在马车前栏的月酌惊得差点从马车上掉下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白扇一眼,似乎对他的话不是很信,当即回头朝莫离禀了一声:“奶奶,小的去瞧瞧。”说着,滴溜溜的跳下马车,一溜烟便朝前面冲去了。
“夫人····”白扇虽然身为男儿,要打要杀的事情,叫他去做可以眼睛皮不用眨一下的,可是这赌的事情他却是一窍不通的,所以他是没法帮那十七爷的,而夫人是主子,所以他现在只能仰仗主子了。
“混账东西,他这是故意要将南宫姨娘气死吧!”莫离怒骂一句,掀起帘子朝前面瞟了一眼,“去将他请过来,连着那月沉赌王,就说本夫人与他赌。”
此话一出,那白扇却满脸的骇异,他知道夫人绝非像是表面看到的这样老实温驯,也晓得妇人是有些才华与谋略的,可是这赌······绝对不是夫人这样的妇人所能接触得到的,别到时候把夫人也一并输了去,那爷还会饶得了自己吗?因此吓得只赶紧与她鞠身道:“夫人您别冲动,若不然属下传信给爷吧!”
“等不得他来了。”莫离也不愿意,而且她也不知道对方赌的是什么,而且对方是赌神。可是当初因为庆嬷嬷的事情,她欠了南宫姨娘些人情,如今岂能坐视十七胡闹,把纤纤给输了呢!且不说纤纤现在是要与三贤王家结亲,便是不与谁家结亲,可这都是有伤姑娘家闺誉的,她不能坐视不管。
在说老祖宗那里,明显待南宫姨娘是不一样的,三夫人虽然不如二夫人善良,可是从她对商纤纤的婚事来看,她对南宫姨娘也是不差的,所以不管是于哪里,莫离都必须得站出来,若是侥幸赢了,兴许还能赢得她们的一份人情呢!
白扇见她态度如此坚决,看了一眼后面的林家马车,想着这四周都是有护卫在暗中的,也不怕个什么,因此他便朝着前面去了。
且说这路上,那商纤纤杏眸怒睁,恨恨的瞪着十七爷。而他们的四周,怎是这上华清道观的香客,有庶民也有权贵,而几乎每一个人都紧紧的盯着自己,她恼怒的看着还在跟这赌王打赌的商墨玥,恨得牙痒痒,突然瞧见那挤进来的小个儿,一下就认出来了,这正是十四哥身边的小厮。
白扇方才上来并未惊动商墨玥,而商纤纤也不认得白扇,所以这会儿见着月酌来了,只朝着商墨玥喊道:“十七。”
商墨玥的现在输得只剩下自己了,焦头烂额的,而且正在以自己作为赌注,想要把商纤纤赢过来。自从他开始赌,就没少叫商纤纤骂,这会儿听见她又喊自己,不由得露出些不耐烦来,“你别吵,在吵我也输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做奴隶去。”
那月沉国的赌王韩萧闻言,却是郎朗一笑,“十七爷言重了,像是你这样的公子爷,去做奴隶实在是可惜了,我大可将你兄妹二人带到商家去,换些我想要的东西,或者你们商家也可以继续跟我赌。”说到此,他得眉目间的笑意又浓了几分,可是明显的却带着几分不屑的意思:“听说你们商家的公子里头,最出众的有十爷跟着现在身处朝堂的十四爷了。”
商墨玥正要开口,却叫人朝着身后敲了一下,回头一瞧,来人竟然是月酌,一时间大喜过望,满脸高兴的拉着她的手,一面朝着她的身后看去:“十四哥也来了?在哪里呢?快叫他来杀杀这月沉人的微风。”
众人听到他的话,也都朝着小厮的身后看去,却没有个像样的公子爷,只听这小厮笑道:“十四爷京城呢,此番小的是陪着我们奶奶出游的。”她说着,笑得有些贼兮兮的,一面上下的打量着商墨玥,又看了商纤纤一眼,方回过头来朝着商墨玥笑道:“十七爷你死定了,我们奶奶最近脾气很暴躁啊!”
商纤纤听到商墨羽没有来,不禁有些失望起来。正欲开口说个什么,但见那人群中挤进来一位翩翩少年,朝着商墨玥一拘:“我们夫人请您过去说话。”一面又朝着那月沉国的赌王韩萧请道:“我们夫人要与你赌,你敢应约么?”他不这么说,这韩萧怕是不会过去的。
商纤纤闻言,才晓得这白衣少年竟然是十四嫂子的护卫,可是她对这个十四嫂子却是不抱什么希望的,若是十四哥来还差不多。
那韩萧一愣,似乎没有明白他们之间这复杂的关系,只是看这白扇衣冠楚楚,身形稳重,也不似那等胡闹之人,因此便问道:“你们家夫人什么来头,有什么资格来邀赌么?”
“我们夫人奶商家十四奶奶。”白扇回道。他话音才落,紧接着那月酌便朝韩萧笑问道:“你莫不是不敢与我们奶奶赌吧?”一个激将法,当即就凑效了。
“哼,一介妇人,我还怕了不成。”挺直了微胖的腰杆,这韩萧振声回道,不过一面又道:“不过这凡是先来后到,等我赢了你们家十七爷在说。”
“呵呵,我看你就是怕了,这才推三阻四的吧?”月酌瞟了他一眼,环手抱胸说道。看了看十七爷,又道:“我们十四奶奶是十七爷的亲嫂嫂,她来接着与你赌,有什么不可的?还是你根本就是怕我们奶奶了?”
旁边那几个被十七爷被韩萧赢过去的随从也跟着起哄,他们虽然不知道月酌凭什么那么对十四奶奶充满希望,不过还是都抱着一丝侥幸的态度。
如此,那韩萧果然是被激起来了,当即朝着自己的人大手一挥,冲白扇道:“你们家夫人哪里,本赌王去回回。”他一生大大小小赌,虽然不是逢赌必赢,可是却也能坐到十赌九赢,何况那只是个妇道人家,他更没有怕她的道理。反而回头朝着商纤纤笑道:“等着一会儿我把你嫂子赢过来,一起与你做伴可是好?”说着,哄然大笑。
“话可不要说的太圆了,一会儿下不了台可怎么办?”月酌的态度一直都很是积极向上,听见韩萧如此大言不惭的,便将他得意的笑声打断。
坐在马车里的莫离扶着额头,听到前面传来的阵阵笑声,不禁掀起那帘子一角,朝着前面望去,果然见大队人群朝自己这里拥簇而来。
白扇先夺步到前,后到马车旁侧去,月酌也只赶紧过来。
见此阵势,那韩萧便晓得了,里面坐着的人何人,只是可惜隔着帘子,瞧不见里头,因此便张口朝莫离问起来。
一个洪亮的男子声音传了进来:“你便是商家的十四奶奶?你要与我赌?”
隔着帘子,莫离能看到这外面重重叠叠的人影,听到这人的话,已经猜到他便是月沉国的赌王了,见他一连问了两个问题,莫不是不信自己?怕自己耍了他么?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容来,从容自若的声音如清风一般淡淡而起:“有何不可?”
寻常人家的妇人,哪里敢这么约战赌王,这也罢了,她竟然面对这个把自己妹妹赢了去的赌王,没有丝毫的恐惧与紧张,这说话的口气,跟着与那阿猫阿狗说话没个两样。
商纤纤与莫离算不得熟,若非还记得她的声音,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这马车里如此气定闲情说着话的人是莫离,一时间不由得诧异的抬起头朝着马车看去。
与她相比,那商墨玥却是显得激动了几分,只向对着马车口鞠身行了一礼:“见过嫂嫂!”商家十七爷外号小满堂,不管是江湖朋友还是权贵皇亲,他的朋友一抓一大把,既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又是个正经的江湖少侠,因此他的这名号其实快要与十爷齐名了。
当然了,商家的十四奶奶大家也不陌生,因为她在商家的所有媳妇之中,出生是最不堪的一个吧!尤其现在的十四爷是个正经的人中之龙,大多人都觉得,她是配不上十四爷的。而现在十七爷对着她的这尊敬,却叫在场的人不得不高看这马车之中的妇人一眼。
那韩萧也怔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十七爷的这个礼,还是因为莫离的那口气,回过神来,只抬头挺胸,眼中闪烁着别人羡慕的得意之色,“你可是知道我是谁?”
马车里传了一声清澈的笑声,可似乎又像是带着些不屑,可是总人却又觉得,她没有看不起月沉国赌王的资本,因此都没当一回事儿,可却她淡雅温和,却又不能叫人忽视的声音隔着帘子淙淙的传了出来:“你若不是那赌王,我还没有这闲情与你赌呢!”她的口气里,还带着笑意。
显然她是知道了他赌王身份的。可是,她凭什么不畏惧?一时间众人都不由得对她刮目相待起来。
“哼!”韩萧显然没有将她放在眼中,看了那商纤纤这个战利品一眼,“你这妇人,如此口出狂言,若是有真本事,倒是先把你这个妹妹赢过去啊!”他这一说,便有人跟着附和起来。
莫离闻言,淡淡一笑,问道:“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个什么赌法呢?”
听到她的这问话,原本对她还是抱有希望的众人不由得沮丧起来,她连赌发都不知道,还敢大言不惭的来邀赌,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胆子。
这时,莫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左右大家都是出来游玩的,寻的便是乐子,既然都围在了这里,定然是因为这里好玩,既然如此,左右也不差这点时间了,大家容我先问问这个赌法,可是行?”她的声音带着妇人家该有的温婉,可是却没有那种闺中妇人家的软弱,反而有一种叫人不能忽略去的雍容大气。
众人都想看这莫离一个妇道人家,到底想怎么赢了这月沉国的赌王,要知道这韩萧可不是度有虚名啊!毕竟像是十七爷这样的男子都输在了他的手中。莫离一个妇人,如何扳回这局面呢?所以大都是应允的。
见此,莫离与大家道谢道:“如此,那么就谢谢各位体谅。”说着,这才向商墨玥问道:“你们都是赌什么,如何赌的,你又都输了些什么?”
她话音才落,那韩萧就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你应该问他还剩下什么?”
人群里有人哄然笑开来,那商纤纤一脸的窘迫,跺着小脚只朝十七爷瞪去。
十七爷却是有些讨好的朝着莫离笑着回道:“一辆马车六匹骏马,以及所有的盘缠跟着随从。”顿了顿,有些歉意的看了商纤纤一眼:“咳咳,还有十八妹!”
他说完,等莫离训话,不过等了片刻,却没有听到莫离的责问。一面与莫离简单的说了怎么输的,这才朝莫离笑道:“不如这最后一局,嫂嫂帮我赢了,在跟他赌也是一样的。”
莫离没有应声,人群里已经有人等不住,起哄了,“既然十七爷如此信任十四奶奶,那十四奶奶就帮十七爷扳回一局,想来赌王是没有意见的吧!”
韩萧当然没有意见了,而且他也很好奇,这个妇人到底有什么能耐,当即点头应了,便朝莫离道:“这一局我问他,人怎么才能从一个车轱辘底下压过,而保持完好无缺。”说着,他又强调道:“中间不许有遮挡物。”
莫离闻言,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怎么跟那陈元赢是一个调调呢?只将月酌唤进来,拿起一本书,从上面寻了一个人字,撕下来递给月酌:“放到车轱辘下去,让白扇赶车。”
月酌拿着纸上的那个人字,眼睛顿时一亮,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当即点了头,下了马车便朝着白扇低语了几句,便见白扇跳下马车,抓起缰绳来。
月酌则才马车前的人挥着手道:“大家让开些,我马上就要给大家演示‘人’如何在马车轱辘的下能保证完好无缺。”她说着,一面推开人,自己则向那马车轱辘下走去,众人便都以为她是要以身犯险。便有人站出来劝说:“瞧你小身子骨头,这车轱辘一压,别说能完好无缺,便是小命也没了。”
“是啊,我看你们也就认输吧,何必这么拼命呢!”
那韩萧一脸的得意,也朝着马车里的莫离喊道:“十四奶奶可别与在下赌气,把自家小厮的性命不当一回事儿。”
商墨玥跟着商纤纤也着急起来,尤其是那商纤纤,虽然也常常听她娘说江湖上的事情,可是这样马车轱辘压人的血腥场面,她哪里看过。当即也吓得缩了缩脖子,朝着马车里的莫离喊了一声:“嫂嫂,输了便输了吧!我们不恼你。”
然她这才说话,但见月酌并没有躺到马车下去,而是慢条斯理的从袖口里拿出一张小纸片来,往马车下面放去,大伙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她已经朝着白扇打着哨子喊道:“走起!”
白扇应声,甘蔗马车朝前走了一步,却又突然停下来,众人正是不解之时,只见月酌又蹲下身子,将那小纸片捡起来,走过来递给韩萧:“赌王瞧好了,这‘人’是不是完好无缺的。”她的口气里,眉眼间,无不带着得意的笑意。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看着那沾了些尘土的小纸片上的人字,一时间都恍然大悟。
尤其是那商墨玥先是激动的一笑,随之拍着自己的脑袋,一面去将商纤纤拉过来,“我怎如此糊涂,竟然没有想到。”当然他也不忘朝着莫离恭维着,“还是嫂嫂有主意!”
那商纤纤听到他的欢呼声,这也才反应过来。是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们竟然拼死也没想出来。
韩萧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只将那张小纸片捏碎了,朝着马车里的莫离看去:“算你运气好,蒙对了一次。”
而人群中,又惊叹莫离这个法子的,也有跟那韩萧一个心思,觉得莫离是碰运气的。
“可还要赌么?”莫离的口气与先前一样,温柔而优雅,没有半分的欣喜与骄傲。
“赌!”韩萧正在兴头上,当即便指着商墨玥输给自己的随从骏马还有马车盘缠,“咱们赌大一些,我的赌注便在这里,你以什么为赌注?”
说来,莫离还真没有什么值钱的事物,她又不能像是十七爷那样,把自己的人当作赌注,沉默了一下,只笑道:“我作为赌注,你觉得如何?”莫离虽然把自己当赌注,可是却觉得那韩萧的赌注却不值自己的,所以便又笑道:“当然了,这般的话,你那些赌注当是不够的,你还要添些个什么吧!”
她说的也没错,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跟着奴才罢了,确实比不得她这个当家主母,因此便将自己身后的随从指道:“那么在加我的车马盘缠随从,你觉得可够。”
马车里的人似乎在沉思,好一会儿才听到她有些勉强的声音道:“将就着吧!那些东西我虽然还瞧不上,可是你没了的话,回要回月沉去,到底是有些麻烦了,所以还算是公平的。”
好大的口气!不过韩萧却有十足的把握赢,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马车里的莫离却开口了:“这一次唤作我来出题吧!”
韩萧愣了一下,心道你一个妇人我堂堂月沉赌王还怕你不是,考都没考虑一下,便张口应道:“成!”
“阁下果然是个爽快的。那么我可就出题了。”莫离笑着说道,从她的口气里可以听出来,她那不亚于韩萧的自信。
“说吧!”韩萧也有些好奇,她会出什么样的题。
众人的目光也都齐刷刷的朝着莫离的马车看去,一噪杂的大路上一下安静下来,除了鸣虫鸟叫,还有这马匹时不时的嘶鸣,便无其他的声音。
莫离的声音响起来来,依旧优雅从容,“世间有几种人?”一面又强调道:“阁下只有三次机会,若是答错了,那么就不好意思了。”
听到她的这个问题,大家不由得有些失望,那韩萧更是得意一笑,看了四周站着的人群一眼:“除了你们大秦人,便是燕国人,还有我们月沉人,再就是青国人跟着东翼国人了。”
莫离却是摇着头,“不对。”
韩萧一愣,突然也觉得,她问的是这世间的人,因此又沉思起来,片刻之后,又道:“有好跟坏人。”
他话音一落,月酌在一旁咯咯的笑起来:“还有那种不好不坏的人,还有墙头草呢!”
所以,这个答案也是错的。与此同时,莫离的声音也响起来了,好心的提醒着韩萧道:“阁下还是谨慎些,只有一次机会了,多想想罢。”
那韩萧连错两次,已经很是着急了,此刻听见莫离的提醒,反而更加的紧张起来,一时间额头上竟然都渗满了汗水,想他走遍几个国家,输的几次屈指可数,可是却没有像是这一次这么着急过。难道只是因为跟他赌的是个寻常妇人,所以这脸面丢不起么?
这一次,韩萧果然深思熟略了,整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许多人都坐到了路边的树荫下乘凉。
他朝着莫离的马车看去,有些不确定的开了口,“这世间有三种人。”
“那三种?”莫离的口气依旧如先前一般。
“老人大人,小孩。”他说着,眼睛直直的盯着马车,等着莫离承认输了。
可是马车里却传了一阵清灵的笑声:“不好意思,阁下又输了。”
他应当没有说错啊,大部分的人也只想到了这个答案。那韩萧更是有些不服气起来:“你既然说不是,那么你以为有几种人?”
“两种。”莫离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那两种?”韩萧有些不悦的问着,因为他实在是没有把这个答案的数字锁定得这么低,因为世间的人远远不止两种,所以他那个答案是最贴近的。
却只听莫离淡雅的声音说道:“自然是男人跟女人!”
听到她的答案,众人顿时膛目结舌的朝着韩萧看去。
不必多说,他输了!因为没有在比莫离这个答案更精确的了。
商墨羽一瞬间有了翻身作主的得意来,招呼着自己输了的那些随从,除了他的马车物品之外,还将那韩萧的一切搬过来,当然除了韩萧。
莫离打了个哈欠,看着车外站着不动的雄壮身形,“不知道阁下打算如何回月沉?”她真心想说要不要借他点金子。
不想那韩萧却道:“在赌一次。”
“你什么都没有了,莫不是要那你自己来做赌注么?”莫离其实已经不想玩下去了,但凡点到为止,而且经过今日之事,自己一定会被世人传开的,所谓树大招风,她可想清净些。
“对,就是拿我自己做赌注。”他斩钉截铁的说道,似乎只要莫离不跟他赌,他就赖着不走似的。
原本要散了的众人听到这话,便又聚集了过来,一个个的劝着莫离跟他赌。
那商墨玥也跟着道:“赌就赌吧,嫂子你难不成还怕了他么,到时候把他赢过来,一辈子也不叫他回月沉去,终老他乡!”看来这商墨玥对韩萧的态度很是不善啊,想来是先前被他欺压得太严重了吧!
“奶奶您就在赌一局呗,免得他不死心,整日缠着像个什么话儿。”月酌也道。
也是,自己若是不应了他,他怕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倒不如断了他的这念头。因此便应道:“如此,那我便与你在赌一局,你的随从跟物品做赌注,你以为如何?”
“好。”韩萧痛快的应着,一面道:“不过这一次我来出题。”
“可以。”莫离颔首应声。
只听韩萧说道:“你说一个赌博不会输的法子,就算是你赢了。”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一阵唏嘘,月酌先跳出来了,“你这分明是刁难人,世间哪里会有赌博不输的。”
“是啊,这也太刁难人了。”人群中也有人赞同道。
也有人说他卑鄙的,可是那韩萧却都不动容,反而得意的笑道:“哼,只要能赢,谁又在乎过程了,要的只是答案。”
此刻连着白扇都担心起来,毕竟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永远不输的法子。
莫离又笑了,她今日是第三次笑,前两次笑是因为她赢了,韩萧输了她才笑的,莫不是她真有那逢赌不输的法子?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紧张的朝着马车那里齐齐集中过去。
韩萧却是自信满满的,得意道:“这世间根本没有那样的法子,便是我这赌王,还有输了的时候呢!”
“谁说没有。”莫离的声音不大,可是众人一听,一个个的都呼吸紧张起来,毕竟这是逢赌不输的办法啊,若是知道了,那以后就只管去赌博,也能成个万户侯了。
韩萧依旧是不信,只觉得莫离不过是垂死挣扎,想争些颜面罢了。
却听莫离说道:“我的法子是。”到这最紧张的一刻,她却顿了一下,叫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她后面的话。她的声音又想起来了,只听那淡雅雍容的声音轻轻的说出四个字来:“永不再赌!”
“这算什么法子?”人群中有人失望起来。
可却也有人哈哈的拍手叫好:“好一个好法子,妙,甚妙!”
“是呢,永不再赌,这都不赌了,哪里还可能会输呢?”人群有人跟着说道。
月酌一阵欢呼,冲进马车搂着莫离笑道:“还是奶奶厉害,赌王这下真的回不了老家去了。”
莫离自知道她是女儿身,因此也不顾及,可是那帘子被风轻轻的吹出一个缝隙来,正好叫商墨玥看见,顿时一张脸黑了起来,朝着月酌吼道:“你个小子,还不赶紧滚出来!”
商纤纤还沉浸在莫离不声不响就把这赌王一并给赢过来的意外中,却见十七哥突然朝月酌发火,不由得朝着那马车里头瞧了一眼。
莫离只得把月酌扯开,“下去瞧瞧那赌王吧!”
月酌一面跳下马车,一面却笑道:“如今该唤奶奶您为赌王了。”她话还没有说完,却叫那商墨玥一把揪住。
“你个死小子,十四哥竟然把你留在身边,真真是养虎为患啊!”他刚刚亲眼瞧见了这小子竟然敢占嫂嫂的便宜,只是这话才说出口,又想到现在是大庭广众之下,这种事情不宜声张,等着回去在与他算账也是一样的,因此便将他放开。
月酌瞥了他一眼,满脸的大惑不解,小声的嘀咕着:“发什么疯!”一面朝着此刻沮丧无比的韩萧问道:“韩先生,我们奶奶问你有何打算呢?”
那韩萧还喃喃的念叨着永不再赌这四个字,听到月酌的话,不禁抬起头来朝着马车里的莫离看去,“大丈夫一言既出,自当不会失言,以后定然就留在十四奶奶的身边,做牛做马!”后面四个字,说得颇有些凄惨。
也是,想他堂堂的一国赌王,在异乡输了也就罢了,却还把自己输给了一个女人,他不止是给月沉国的人丢脸了,也不可能有脸在回去了,所以他现在除了跟在莫离是身后,别无出路,而且今日的事情这么多人看着,想来不过多久,便传开了,他也无脸在赌了。想到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其实莫离还真不想留他在身边,毕竟这也算个累赘,而且这是月沉国的人,眼下虽然月沉与大秦是交好的,可是不知道哪一日会突然开战起来,到时候她岂不是留个零零七在自己的身边么!这样的蠢事她怎能做,何况现在商墨羽的处境本来就那样,也是最该防着人的时候。一时间看着这赌王,莫不是这一切早就设计好的,他故意到自己的身边来做探子?
可是莫离也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而且觉得自己有些想的太远了,只向商墨玥看去吩咐道:“你先跟着十七爷吧,我一个妇人身边,总是不方便带着你。”
她这是实话,所以那韩萧没有拒绝的余地,虽然他很不愿意跟着这个记仇的十七爷,可也只好认了。
道路畅通了,四周的人也都散开了,白扇便问道:“夫人,咱们这还去华清道观么?”
莫离看着此刻,其实也不过待了两个时辰罢了,因此便笑道:“去,为何不去,总不能叫林二姑娘白等了不是。”一面又朝着白扇吩咐道:“你去与十七爷说,让他先带着十八小姐回去,下午我回来,自然会打发人请他的。”莫离知道,商墨羽的院落是隐秘准备的,所以莫离并不想太多的人知道,所以她的意思,是让十七爷去商家在梧州的别苑里头。
那商纤纤却是凑了过来,眼中多了些崇拜之意,“嫂嫂,我也想去。”
这个·····莫离有些为难,毕竟她不是去做好事的,而且有些场面吧,她这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不方便去。
莫离还没允商纤纤,商墨玥便也说要去。
莫离没法儿,只得由着他们俩,一面让人把那韩萧以及他的人都送到商家去,那商纤纤同莫离挤在马车里头,商墨玥也没有留个随从,就骑着马跟在他们的旁边。
马车里有了商纤纤的加入,月酌就不能那么肆意而行了,反而得跟白扇一起坐在外面的车栏上,脸拉得长长的。又见林家那辆马车一直跟在后面,而且刚才她也主意了一下,却始终没有见到那马车上坐的人究竟是谁,一时间更是好奇起来,频频回头去看。
此举动引得那商墨玥十分不满,又想起刚刚她占了莫离的便宜,便朝月酌道:“你个死小子,给我下来。”
“小的下来作甚?”月酌不明白今日这十七爷是哪根筋打错了,竟是找自己的麻烦。
见他还敢顶嘴,那商墨玥更是气恼,靠近马车一手将她从马车上扯下来:“你既不赶车,又不伺候茶水,乘马车作甚?给我走路!”
月酌见他这阵势,不像是唬自己的,只是却是不解。也幸得自己有些功夫,被商墨玥这么蛮横的一扯,不至于摔倒在车轱辘底下去。
那白扇见她被商墨玥扯下去,淡淡的瞟了一眼,根本没有把马车停下来的意思,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继续赶着马车朝前去。
月酌站在路上愣愣的看着那越走越远的马车,恶狠狠朝着商墨玥的背影骂了几句,便听见身后传来轱辘声音,急忙让开,退到路边去,正巧那秋风拂过,车帘微微的飘起来,这下月酌总算是看到了里面坐着的人,竟然是个男人,而且脸色苍白得很,只是看他衣裳华贵,绝非是林家的寻常人,因此便猜想起他的身份来,莫不是林家的嫡子。
不过林家的嫡子似乎很是健康啊,方才那位病得脸色比爷当初还要惨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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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容貌绝美的母亲,因拒改嫁为他人妾,被祖父祖母逼死在大雪之中。
她的那些至亲,逼死了母亲,一句她们是野种的话,就轻易将她们赶出府邸,强占了父亲留下的财产。
姐妹俩失去了栖身之所,十三岁的姐姐一两银子被县丞强买三日,换得薄棺一副葬母,年仅十岁的她为姐姐讨公道,被衙役一脚踢下石阶。
再度的醒过来,她还是她,只是却瞬息间看透了世间的生存规则,变得异常聪慧敏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