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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依旧是吵吵闹闹的,折腾了好一阵子,容离在屋里也觉得烦了,有些不耐烦的摆起手朝着知香吩咐道:“五爷可是在?叫他打发个人来领回去,这般哭哭闹闹的像个什么样子,也不是我送她回去的道理。”
原来今儿也不知道三房那边怎闹的,商辰桓媳妇才回来给容离交钥匙,泫五爷那里就知道儿子想要离开商家的事情。想他泫五爷,怎说也是个将近半百的老头了,身边虽然有着那如花美妾,可是奈何人到了这个年纪,大多的心思都是在儿女身上,那些个风花雪月是没有太多精力去想了,尤其泫五爷才遇了莫五娘这一遭,身边的美妾又都是五娘的姐妹们,心里更是没有了那个心思,反而觉得多少对不起儿子。
这不,瞧着十四登上家主之位也好几日了,却对自己的错事只字不提,依照自己对十四的了解,只怕这事儿他是不打算追究了的。这般也好,虽然是泫五爷心里是落了个愧疚,可是也绝了那念头,以后不在想权力名利什么的,倒不如安安分分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帮扶帮扶儿子罢了。
却不想,商辰桓却是想离开商家去,这哪里能行,离开商家大宅的,要么就是庶出排不上名的,要么就是犯了事情的,而且这离开了,以后只能进商家的外主坟。所以泫五爷这心里能不着急么,当即就去询问儿子的意思,在晓得他是为了他母亲郑氏之后,心里虽然有些小小的嫉妒,可是到底也没敢开口责怪儿子。错都在他这个老子的身上。
一面又联想到自己为了莫五娘这么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伤了那几十年的夫妻感情,把郑氏休了出去,现在想想,却是自己做的不对,实在是太糊涂了。又因看着儿子,不禁想到郑氏的种种好处,一头心热,便起了去接郑氏回来的念头。
不巧的是那会儿莫五娘正是闹腾,一句话不对付,两人又吵闹起来,莫五娘得知了泫五爷的意思,更是又哭又闹,惹得泫五爷更是厌烦,便出了去,叫了车,还真的就上郑家去了。
莫五娘见此,这真等等急了起来,可是泫五爷人也走远了,她也拦不住,去找自己的婆婆三夫人哭诉,反而被三夫人骂了一顿。莫五娘这气得没了法子,顺理成章的就把矛头指在了容离身上,只当是容离背后搞的鬼,也顾不得更衣梳妆,也不看那形象体不体面,就直接往容离这边冲了过来,因此这才有了先前那一出。
此刻知香听到容离的抱怨,这才回禀道:“五爷听说是去了郑家,我估摸着,她大概也是听了这消息,才过来闹腾的吧!”说着,一面隔着窗户瞟了一眼那其实根本瞧不清楚的五娘一眼。
“去了郑家?”容离面色露出些许的诧异,显然她没想到泫五爷能转变得这么快,说弃了五娘就弃了五娘,“去了多久?三夫人跟老祖宗那里可是知会了?”容离又问道。毕竟把郑氏接回来不是小事情,郑氏总不能这么以一个不明不白的身份回来吧!何况她还有儿子媳妇孙女呢!
“三夫人向来是及其不喜欢这位五奶奶的,只怕是五爷叫车出去的时候,她早就打发人禀报老祖宗了。”知香回道,一面朝着容离看去,征求着她的意思道:“可是要去打听打听?”
容离揉着太阳穴思索了片刻,最后只道:“罢了,管她们的,我虽是主母,却也管不得他们三房的房中事情,叫他们自个儿处理就是了。”再者,她也不在是莫家的人,莫五娘何去何从,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闻言,知香明白了她的意思,自然不在这问题上多言,只是外面那莫五娘总不能任由她这么在院子里闹吧!因此便问道:“那五奶奶,怎么打算?”
听着她的哭声,容离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到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是容离对莫五娘的了解并不只是这表面的,因此哪怕这哭声如何凄惨,她也没有多大的动容。见知香问起如何处置,想到了三夫人那边已经打发人去老祖宗那里将五爷接郑氏的事情禀了,便道:“你亲自去老祖宗那边走一趟,也甭问他们三房的半句,就问这五娘打算如何处置。”言下,还是想让老祖宗打发人来接走,或是三夫人那里叫人来喊回去,或者直接休了也好。
知香得了吩咐,便退了下去。约摸过了个把时辰才回来,三夫人那里没来人,倒是老祖宗身边的青莲跟着来了,青莲姐妹俩在莫五娘当家威风的那一阵,没少吃苦头,这会儿莫五娘落在了她手里,也算是莫五娘的报应。
青莲来除了把莫五娘押走,还将老祖宗的意思传达了过来,果然是要将莫五娘休了,一个不贤不德就将她赶了出去,陪嫁过来的丫头婆子们也不得带出去,更别说是收拾寸缕了。
这寒冬腊月的,瞧着莫五娘就这么被赶出去,容离虽然不是说心疼莫五娘,但是对于老祖宗的这冷漠绝情,心里还是微微的有些不舒坦。毕竟现在是由着自己当家,外面的人还不知道然后想的呢!不过幸得是要将郑氏接回来,所以这一切舆论也不会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知香等人也觉得老祖宗这事情做得有些欠考虑了,因没有旁人,便也在屋子里小声的抱怨了几句。
转眼便是夜幕降临,这腊月里的天也黑的十分早,所以比平时早了将近半个时辰就开始上灯,没多大功夫,便处处亮堂堂的,因要过年了,红灯笼也都换上了,倒是觉得多了几分喜庆,甚至是觉得有些暖烘烘的。
商墨羽今日回来的早,陪着容离吃了晚饭,夫妻俩便提起孩子的事情来,心里到底是有些不满几位长老,可是却也没法子,自己的儿女不争气非得黏在那里。不过商墨羽心态倒是平和得很,只安慰着容离道:“你不知道几位长老,素来都是十分吝啬的,别说是从他们那里拿半页武功秘籍,就是多问一句,叫他们回一句,他们也显麻烦,如今倒是好,咱们家慕容会哄,才几日的功夫,就把他们积了大半辈子的武学秘籍骗了过来,咱们何乐不为呢!而且你平日不是嫌慕容太调皮么,这下有人帮你看着了,你怎么反而不高兴起来了?”
容离撇了撇嘴巴,“话虽说如此,可是自己家的孩子,便是在怎么的调皮,也希望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话音才落,人就叫商墨羽一把挽入怀中,顿时只觉得一股温暖的气息拂过耳后,带着那好闻的青草药香味,贯入鼻间,与此同时只听商墨羽温润无比,却又带着别样意思的话在耳边荡漾开来:“夫人若是觉得无聊寂寞了,不如咱们在生个孩子,可好?”
商墨羽这话听着是在询问容离的意思,可是他却没有等容离的意思,就已经开始实行了。
温风软玉香满帐,醉卧红鸾枕梦帘。屋子里烧着火盆,又有着那火山石雕刻的屏风摆着,并也不觉得冷,容离枕在商墨羽的胸前,白玉般的细腻手臂抬起来,有一下每一下的扯着帐顶上垂下来的几缕流苏,有些兴致勃勃的问道:“听说边关吃了败仗,现在宫里一团乱,这可会影响到咱们商家不?”
商墨羽白日已经被这些事情烦透了,这会儿按理已经是他的下班世间,不用在考虑这些事情了,可是见容离感兴趣,便也只好开口,只是这口气里,还是带着几分懒意:“败了便是败了,与咱们有什么关系,便是改朝换代,咱们商家依旧是商家!”即便口气里带着慵懒,可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还是有一种十分强势的感觉,甚至是霸气。
莫离一听,想着商家都有这么多年的根基了,经历过的朝代也不是三两个,所以应该是不会被影响到的,不过容离还是忍不住的担心,毕竟眼下那皇室里头,皇子们七零八落,皇帝也病重着,当政的正是那阴险毒辣的七皇子。尤其他原来用罂粟暗害过商家的子弟,若不是有那内功心法来调息,只怕许多人现在都还没能把这毒瘾戒掉。而且他又给商墨羽下过毒,致使商墨羽昏迷许久。
见容离突然沉默下来,原本兴致勃勃玩弄着流苏的手臂也懒洋洋的垂了下来,商墨羽便有些担心起来,侧过身子将她整个人都完整的搂在怀中,紧紧的贴在一起,温柔的询问着:“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偎在他怀中的容离感受着笼罩在全身上下的温柔气息,心里多了几分暖意,可是那原来的担忧,也增添了几分,“七皇子这个人,我始终是不放心他。”
听到她的话,商墨羽反而松了一口气,一面笑道:“他心计在如何厉害,那也终究是个凡夫俗子,何况与四皇子几人夺那储君之位,他已失了民心,眼下边关连连退败,他又强行增税增兵,使得许多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现在的他可谓已经是到了人尽骂之的地步,这般个过街老鼠,你担心他作甚?”
容离听完他的话,不但没有借口心中的忧愁,反而瞪了商墨羽一眼,埋怨道:“都说男人粗心大意,我现在可谓是明白了,不止是小事情上不上心,便是这大事情还如此。”
“夫人这话如何说起?”商墨羽见她嘟嘴,一时来了兴致,带着笑意认真的看着容离。
却只听容离说道:“他长孙问天若是个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我倒是也不忧愁,偏巧他本性就是那样阴险的人物,有道是狗急了跳墙,他若是到了窘境,难免是要剑走偏锋,而如今能助他改变大秦局势的,除了咱们商家,便无旁人,所以我这才担心,他会不会把手伸进商家来,或者说已经伸进来了,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
商墨羽嗯的应了声,不过脸上并也没有出现什么担忧,反而是笑道:“夫人的担忧也并无道理,不过夫人你还是多忧了。他能将手伸进商家,那皇室便不能有商家的人吗?”
一听他的话,容离就立刻打起精神来,一面目不转睛的看着商墨羽:“你的意思是?”
只听商墨羽回道:“他确实还真的打算利用商家来挽回大秦的局势。”
原来,如今走投无路的长孙问天确实已经打算依靠商家挽回大秦局势了,不过他与商家虽然是亲戚,只是他与商家之间的仇恨,应该多一些才对。不过眼下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也顾不得许多,因此和几个幕僚一合计,便生出了一记,准备负荆请罪,求商家帮忙退兵。好好的唱一出苦情戏,自己堂堂储君,已经为了大秦做到了这一步,若是商家不答应,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最重要的是商墨羽刚刚为商家家主,他应该是不会希望出现这样的负面影响的。
只是早上长孙问天才与幕僚们商议好,商墨羽中午就得了这消息。此刻便也与容离提了起来,容离听完,少不得是骂了几句无耻,一面前思后想的,便朝着商墨羽道:“我看啊,你这本就十分的忙,明儿便不要搭理他,一切有我。”
商墨羽确实没想过明日出面见长孙问天,只是听容离这口气,似乎要与长孙问天见面,便蹙着眉头道:“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何须把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他乐意怎样便怎样,我商家难不成还怕他不成。”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能跟那样的人一般见识,可是容离气不过,然见商墨羽不想她出去与长孙问天那样的人打交道,便也没在继续多说,只含含糊糊的应着他,“是了是了,那咱们不搭理就是了。”一面主动起来吹了灯,拉了帘子。
翌日一早,陪着她用过了早膳,商墨羽依旧去忙着事物了,容离也不埋怨儿女不回来,而是兴致勃勃的把知香等人唤到身边来,说起那长孙问天的事情。主仆几人暖暖和和的在暖阁里笑玩了一会儿,柚子等人便来了。
丫头们几个好些日子没见了,难免是有许多话要说,容离叫人安排了青杏跟着翠仙,见着柚子有话说,这便将知香等人打发了下去,方问道:“怎了?可是青杏那里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千澈那里?不过这最后的话,容离终究是没开口问出。只是静静的看着柚子。
果不其然,只见柚子摇了摇头:“当初夫人您还不是商家主母,他王家就不敢作甚,如今夫人身份地位更高了,连带着咱们这些人也沾光,青杏姐也比不得当初,那王家虽然来找过几次,青杏姐也不曾搭理,我私下叫小丫头们也偷偷瞧过,青杏姐背地里也没怎么难过,看样子是已经想清楚了。”她说完,神情却一下惆怅起来,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昨儿一早,千澈公子走了。”
“走了啊。”容离下意识的说了句,一面慢慢的坐下身来,沉思着,隔了好一阵子,她才又叹了一句,“走了也好!”
容离也并非不知道,千澈对自己是什么情意,他待自己的好绝非不止是因为自己是商墨羽的妻子而已,那份情意,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兄长妻弟之间该有的亲情。所以,容离很多时候,容离不愿意接受他的好,因为那样只会让容离觉得越加的对不起千澈,心里的负担也越大。也正是这样,自从回京城后,即便知道他也在京城,也知道因为他,自己的这些人才能一下安定下来。可是容离却始终没有去谢他一句,不是没有时间,只是无法面对,而且自己无形中欠下千澈的这一切,不是一句谢谢能还得亲的。
而且,有些东西,容离觉得,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淡了吧!比如这一次自己待千澈如此的不客气,兴许他以后对自己,便心灰意冷了。这般的话,以后他才能有真正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夫人,千澈公子&8226;&8226;&8226;&8226;&8226;”柚子先是有些不解容离的意思,但是旋即反应过来,便止住了话。也是啊,这人世间最难理清楚的,便是这感情。只是这一世,可怜了千澈公子这么个多情人。柚子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夫人,千澈公子将他夫人蓝氏休了,甚至于那两个孩子都不是他的骨肉,这些话告诉夫人。心里不断的挣扎着,一面看着夫人的此刻的安稳日子,一面又怜惜千澈公子的一片痴情。
可是,也许这就是命吧!明明千澈公子比十四爷早就遇见夫人,可是十四爷与夫人又是从小订下的亲事,这中间的牵连,还真如同那乱麻一般,解也解不开。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将这下话给压在了心底,既然夫人不愿意去提起千澈公子,千澈公子也是突然离开,只怕他们俩人都心照不宣的,想要错开这段错误的缘分吧!既然是如此,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给夫人徒添烦恼呢?
“夫人可是听说了,昨儿莫五娘被赶出商家,还没到莫府。”柚子转过话题,说起莫五娘被休的事情,不过提到莫家,便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听说莫老爷没等五娘回到家里,就亲自带着莫五娘的姨娘到商家来赔罪,不过却是没能进门,只是后来他紧接着也把五娘的姨娘给休了,连着给赶出了莫家,昨儿母女俩身无分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容离先前还在感慨老祖宗的无情无义,可是这会儿才发现,原来这世间没有几个不无情的,而且一个比一个更甚。“若是咱们的人瞧见了,给她们母女点银子安生吧!”当然容离也不是那种圣母娘娘,所以她便是知道了那母女俩的下场,也没有刻意去叫人找,只是如果真的有天意,叫自己的人遇见了,给些银子罢了。
柚子应了声,主仆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外面就传来知了鸟雀般欢快的声音,“夫人夫人,七皇子来了。”因早些时候,容离就与她们说了七皇子的事情,先前几人还在屋子里取消七皇子呢,所以这会儿得知七皇子真来了,一个个都兴奋得,只觉得这些个平庸日子里头,总算出了件趣事。
柚子不知道原委,见七皇子来知了这般欢快,不由得疑惑的朝着容离看去。只是容离这会儿哪里有功夫给她解释,只是笑道:“一并去看看吧,回头在与你说就是了。”
便是这般,容离领着知香四个丫头,在加一个柚子,身边又有白扇跟着那柚子的相公护法,倒是十二分的风光气派,便是不乘轿子,威仪也只增不减。
转战间便到了门口,眼下家风不似当初莫五娘当家时候,名松暗紧,所以门房们也不敢大意,便是皇亲国戚来了,若是没有帖子或是家中主子们的话,都不敢随意开门,尤其眼下这大秦节节败退,少些人更是生出来那种看不起大秦皇室的心思来,所以这位储君来了,也不曾将人正经放在眼中。
商家大门在没主子的准话前不开,所以倒是可怜了这位*着胳膊,背负着荆条的来的七皇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屈尊降贵,总之在百姓或是官员眼里头,商家的位置绝对是不必皇室的低。不过因为今日七皇子来时无华贵车轿,反而背着这一捆荆条,因此倒是吸引来了许多的百姓围观。
按理说这里是贵族所在的区域,寻常百姓们是很难进来的,可是今日也不晓得怎么回事,竟然凭空来了许多布衣百姓,似乎他们早就知道了七皇子要来商家一般,所以早早在这里等候着。
虽然这几日天空偶然会闪一下太阳,不过这样的天气,便是照出来的光,那也是带着冷意的,地上又都还积累着一尺来深的雪,所以到底是严寒得很,也亏得这长孙问天有毅力,竟然能光着身子来商家门口。
围观的百姓与贵族渐渐的多了起来,这门房的管事们心里难免是有些着急起来,几番打发人去里头瞧,好不容易将这主母奶奶盼来了,总算松了口气。急忙连走带跑的迎了上去叩头请安,将外面的情况给禀了上来。
容离一听外面有人,只冲丫头们会心一笑,“都学着点,瞧瞧七皇子,安排得可是周到得很,这观众都给准备好了。”虽然容离很不愿意说商家是那啥,可这七皇子确实是想赶鸭子上架。
“咱们才不要学他呢。”知香却是冷幽幽的回了一句,看去有些没大没小的,可把这些不熟悉容离性子的丫头婆子们给吓着,深怕容离叫知香惹恼了,拿他们也跟着发脾气,何况外面又有七皇子般胡闹。
可是知香那话才落地,就停下知了这相比比较明亮的声音呵呵的笑起来,一面只听她说道:“就是,谁学他呢,那是脑子叫驴踢了才这般为人做嫁裳。”说罢,与知香相互笑着掐闹着,看去明明是有些不成体统,根本毫无半点仪态可言。可是也不知道是她们那靓丽的容貌,还是因为那鲜亮别致的彩色裙衫,还是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特别气质,竟然叫人感觉不到不分不适,更别说是挑出什么错误来。
她两人嬉闹着,知画看了容离一眼,也浅浅笑道:“可不是嘛,今日七皇子只怕是要败兴而归了。”她说着,一面上前与那管事的传达着容离的意思,美貌静娴的面容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声音也如她的笑容一般的温和。“劳烦各位,开门吧!”
得了这意思,众人也不敢耽搁,急忙上前去合力将门闩打开,悠然一声,两扇大门打开来,入目的便是黑压压的人头,以及那光裸着上身站在雪地里的负荆请罪的七皇子,十分的抢眼。不过到底是皇家作派,那身前身后,都站满了禁卫军,更有宫人在后面已经准备好了袍子氅子等着伺候他呢!
容离扫视了那珍贵的氅子与那蟒袍一眼,嘴角忍不住的翘起来,心道这七皇子虽然是心计颇重,可是他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商家一定能答应他的要求,竟然连一会儿穿的衣裳都准备好了,这戏码也准备得太足了些吧?
话说容离这是第二次出现在商家大门口,不过第一次这里却是没有旁人,大家只是听闻了她去过王家的事情,隔了没多久,便又听闻她成为商家的家主夫人,这可比边关失陷还要令人震惊。而容离随之在一次继当年她嫁入商家之后,成为了京城的热门话题人物。她的命运,可谓是典型的麻雀变凤凰,分明只是一个偏远之地的小姐,却成了天下女人最富贵的女人,真真是羡煞了许多旁人。
而那些曾经跟着容离有过一面之缘的,夫人也好,小姐们也罢,都想趁此机会跟着多来往,不巧的是,这般大的事情,商家竟然也不曾办个什么宴会,只道是要过年了,所以便轻而易举的将那些客人都拒之门外,所以大家就这么把这个大好机会给错过了。
在看到迎出来的竟然是这位年轻的当家主母之时,长孙问天在震惊与她这与寻常女子不一般的清丽绝俗面容之后,更多的庆幸。原本他还担心商墨羽计较当初自己下毒的事情,所以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不想此刻竟然是一个妇道人家来处理此事。想是因为高兴,他只看到了这事儿的利处,却没有注意弊处,也顾不得这寒风凛然,一双阴鸷的目光掩不住欣喜兴奋的朝着容离看了过去。
他原来听说过这容离,算不得什么绝世天仙,不想今日一瞧,除了那容貌出尘绝世之外,她那全身上下,还透露着一种别样的气质,这也难怪了,那商墨羽不愿意多看旁的女人一眼。想想也是,身边有如此美人相伴,其他的便也都是胭脂俗粉,俗不可耐了。
而就在七皇子毫不忌讳的看着容离的时候,众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了过去,显然是她的吸引力已经远远的超过来这位光着身子来负荆请罪的未来储君。
知香几人跟随出来,身后便有小厮抬来了早准备好的椅子,远远的也能看出上面的羽绒垫子是如何的暖和。容离入坐了,又有婆子搬来精巧的小几在她面前,上呈放着热茶,水果或是点心拼盘,角落上又有丫头来摆上了紫色小鼎,上等的香随即被点燃,缭缭的香烟旋即飘然而起。
容离抱着小手炉自然的靠在椅子上,四周站着四个绝美的丫头,又还有一个柚子在旁边伺候,左右更是还着那看去寒若冰霜的白扇与成熟俊魅的兹莫安错,一眼望去,她那里俨然就给布置成了一个临时小厅,脚下又正好垫着先前开门时候婆子们铺上的毯子,这会儿又有婆子摆上了屏风。
什么是奢华,什么是富贵人家的生活,这才真的是。只怕容离这样的待遇,那皇帝出行,也不曾准备得这般的齐全吧!
美人虽然养眼,可是容离的这举动,分明就是在不将这负荆请罪的未来储君放在眼里,尤其这储君现在还光着身子站在雪地里呢!她却是软座温茶伺候着,这实在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便是原本心情豁然开朗的长孙问天,一时间也不满起来,只是究竟为了求人,他现在又是负荆请罪,总不可能摆出皇子的架子吧!所以最后还是将心头的怒火压了下来,有礼有貌的拱手朝着容离行了一礼,且不论现在身份,便是皇室与商家的这层关系,他见着容离,也得唤一声表嫂。只不过今日不是来老关系套近乎的,他是为国为民而来的。所以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就开口坦诚自己曾经对自己的过错。
只不过吧,他自己总结出来的陈词,到底是有些虚假,加上他认定容离也不太清楚其中的事情,因此这言词之间更是闪烁,含含糊糊的。
而对于下毒害商墨羽一事情,更是以一句用人不当,叫人有心人利用,就给轻而易举的将这罪事转嫁到了如今不能言语清白的四皇子身上去,然罂粟花一事情,更是只字不提。
他说完,这话语便转到国家社稷,江山百姓之上,可谓是头头是道,处处为百姓着想,但凡听者,都无不为他的言词而动容,即便是容离,也不得不承认,长孙问天,实在是个天才演讲家。
带他这款款词语完了,又朝着面含笑看着他的容离鞠身拱手道:“从前是问天年少无知,只是此刻但请表嫂不计前嫌,一切以天下百姓为重!”
他一句轻描淡写的以天下百姓为重,就重重的压在了容离的肩膀上,而且没有直接开口要军饷要粮草,可谓是高明的很。
然他从前年少无知,现在就不无知么?容离虽然也是一介妇人,却也不是那般好糊弄的,听到了他的这话,脸上的神情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但见她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暖炉递给了知香,随即又接过知了递上来的温茶,垂眸轻轻的抿了一口气,这才朝着长孙问天瞧去。
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看他背上的荆条。
就在众人都等着容离如何处理这个棘手问题的时候,容离突然正儿八经的朝着长孙问天看去,问道:“你今日来是做什么的?”
人家是做什么的?方才难道说得不清楚么?若非是刚刚看见她当真是仔细的在听长孙问天的话,大家都会以为她先前是打盹儿去了,所以不曾听到。
长孙问天也被他的这话噎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心里又忍不住的生出几分恼怒来,便是他休生养息如何的好,口气里也多出了几分生硬与不悦,“方才我说的话,难不成表嫂一句没有听到?”也不知道怎的,看着那明澄的眸子,他竟然感觉不到先前从她身上感觉到的无暇,反而是觉得自己有种被算计的感觉,那个目光,实在是狡黠得很。
“我听到了啊。”容离含笑回着,可是却没有觉得,她这口气有半分的客气。就在众人好奇她究竟想作甚之时,只听她又朝着长孙问天说道:“你今日既然是来负荆请罪的,那便拿出你的诚意来。”
听到这话,长孙问天的脸就僵硬住了,他早就冷得背脊骨发凉了,本来以后等着把那些话说了,容离这个妇人点头当着这么多百姓的话把粮草跟着军饷的事情承应下来,自己道谢上一两声,就可以穿上袍子回去了。却不想她竟然死咬着负荆请罪不放,所以一时间长孙问天,竟然回不上话来。
就在他哑然之时,容离那双眼睛,已经这上千双眼睛,也都直直的等着他的反应。
身边的幕僚终究是着急起来,一个疾步上前,挡在是长孙问天的面前,可谓是有些出生不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当即就扬起头朝着容离叱声震去:“你个妇人,七皇子屈尊降贵到府门之前,你不但不仪仗相迎,反而将七皇子拒之门外,自己暖茶软座,你这就已经犯下了以下犯上之罪,此刻竟然还试图伤皇脉之身,这更是有意谋害皇室子孙之嫌!”
这幕僚振振有词,咋一听确实句句再理。
然就在他气势汹汹的说完这句话,却见容离那张绝美的面容上,笑容已经开了花儿。身边嗓门生来就大有好听的知了更是咯咯笑道:“这个什么皇子也真真是好笑,是自己要来负荆请罪的,这会儿夫人不过是提了一句,便又说夫人有意谋害,弄得好像是夫人叫他来似的。”
话说容离的这些丫头,也倒是默契得很,得了容离的一个眼神或是动作,便知道容离要作甚说甚,眼下知了的话才完,柚子就接过去笑道:“知了你也真是,竟然还当真七皇子是来负荆请罪的?”
“不是来负荆请罪?那是来作甚?”知了闻言,一脸的天真无辜,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还不解的盯着七皇子背上的荆条。
只听柚子笑了笑,“自然是来作秀的,难不成你们还当真皇子是来负荆请罪的么?”她说完,朝着容离看去,似乎想要容离的肯定,便问道:“夫人,您说是我说的对不对?”
容离这才站起身来,淡淡一笑,与先前的笑不同,此刻显得特别的风轻云淡,但见她目光朝着长孙问天看了过去,“不管你今日是不是来负荆请罪的,我都要告诉你,你对于商家,对于我夫君所犯下的错,绝对不是你背上那几根荆条能抹灭的。”她的声音听着是温柔的,可是这温柔之中,却有一种叫人不能忽略的威慑。
她说着,一面绕过小几,走出了厚厚的绒毯,顺着扫干净了积雪的台阶一步步下来,也不容长孙问天与他的幕僚开口反驳,又继续说道:“你是皇室子孙,应当比寻常人要多些担当才对,可是你如今却将自己以往的错,妄想以这样的方式来化解,莫不是你以为,只要杀了人,在说声对不起就没有关系了?”她说完,顿了顿,嘴角一勾,浮起几丝讥嘲:“方才你口口声声为了天下百姓,那么既然是为了天下百姓,你怎又强行将征兵增税,你这样害了多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眼下你要我商家出粮草军饷,面上说的漂亮,为的是边关士兵,可是依照我看,你分明就是为了你的权欲,为了你这所谓的江山!”
容离的声音,不是特别的大,可是因为她开口,所以大家都频住了呼吸,所以此刻除了她的声音,便只有那风吹树枝上的雪花坠落声音。所以,她的这话,大家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同时也提醒了大家,长孙问天这为国为民的漂亮话之下,最在乎的,到底是这所谓的江山权力。
听着人群里有人唏嘘而起,似乎是赞同了容离的意思,长孙问天终究是着急起来,本身没有穿袍子,人就冷得发抖,如今被容离的这话一气,在哪里索索的抖着,愣了好半天,只直道这四周的质疑声音高起,他才反应过来,急忙朝着幕僚望了过去,可惜那幕僚此刻也乱了方寸,因为此刻发生的事情,都不是在他们先前的意料之中,计划之中。
见着长孙问天朝着自己看过来,才气吁喘喘的朝着容离指着结结巴巴的说道:“你&8226;&8226;&8226;你胡说八道,我们七皇子&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只是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就听见容离冷哼一声,那声音也比原来提高了几分:“罢了,也甭在我商家门口作秀了。”一面瞧着这四周黑压压的百姓们:“往日我商家门口哪里有这般热闹?”又看了看长孙问天:“这其中的原由,只怕你心里最是清楚吧!不过也好,今日趁着这么多百姓见证着,那么我也表示一下我商家的意思。”
她此话一出,不止是这四周的百姓立即竖起了耳朵,便是长孙问天也都有些紧张的朝着她看去,心里有些闷闷的打着鼓。
却只听容离说道:“银子我商家有,不过却不是拿给帮谁杀人的。”
这话不长,却是将长孙问天的那点心思给断了。当即只见长孙问天“砰”的一声,身上的荆条便落在地上,太监见此,急忙送上来暖和的蟒袍,又是急忙将氅子给他披上。整理好了的长孙问天,第一时间便朝着容离仰着头摆出了他皇室子孙的姿态来,“你莫要忘记了,你商家也是我大秦子民,若是大秦不存,你商家也将是亡国奴!”
听到他的这话,容离却是郎朗笑起来,片刻之后,只听她说道:“亡国奴?这般说的话,这天下百姓都是亡国奴,是没有守住越过江山的亡国奴,可是现在我们过得依旧好。”冷冷的扫视了气得脸红脖子粗,没有半点皇室仪态的长孙问天扫视一眼,“我商家与天下百姓一般,不管改朝换代,谁的王朝也与我们无关,只要能让我们安稳过日子,谁的天下谁的皇帝都毫无关系。”
这话,若是有心人来较真,那就是有某朝篡位的动机了,可是容离却一句“我们商家与天下百姓一般”,便将天下的百姓跟自己绑在了一起。有道是无民何来的国?所以若是这要说他某朝篡位,便说不通了。
其实,容离的这话,也还真是说进了百姓们的心中,他们才不管谁的天下谁的王朝,只要能让他们过上安稳日子,就算是隔壁家的傻蛋当皇帝都可以。
想是因为容离的这话起了头,人群中有胆子大的,也不畏惧长孙问天这个未来储君在此,就开始赞同起容离的话来,于是跟着附和赞同的越来越多,舆论声音也越来越大。
事情的发展远远的超过了他们的预想,不止是长孙问天自己那里乱了套,便是他带来的幕僚,也都焦急起来,其中一个见此,更是急忙劝说起长孙问天先回去,然后在从长计议。
长孙问天现在是没了法子,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由不得他控制了,而且他竟然被容离的几句话,就轻而易举的与商家正面撕破了脸皮,所以现在他确实是没有留下来必要了。
走容易,只是这走后,留下的名声却不如他昨日预想的那样伟大,反而是心计毒辣,谋权夺位什么的。
果不其然,待第二日,舆论声更是大,而且还有好事者将大皇子跟着四皇子的事情翻了出来,曾经的过错也都理所当然的转嫁到了七皇子的身上,整个皇宫上下,一片黯然。
七皇子终究是没能顶住这巨大的压力,身边又没有一个十分亲近的人,倒是那红药,对他一片中忠心耿耿,见着主子费尽了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如今却又遇到这般的难处,可谓是心力憔悴,他这个随从,心里也是十分的担忧七皇子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想是人都绝境,总是抱着最后一搏的态度,所以红药便生出一计来,想要剑走偏锋,利用一下商墨玥。
商墨玥这个人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公子,所交之人,从最底层的市井,或是最高层的权贵。最重要的是,商墨玥这个人的性格十分好,而且他们之间曾经也有过一段交情,虽然是这份情意不至于让商墨玥去说服十四爷帮组七皇子,但是将商墨玥约出来,也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这约出来绝非只是喝茶那么简单,而是想要依仗他来让商墨羽心甘情愿的给大秦出力。说白了,便是将商墨玥作为人质。
虽然是这般做,于他同商墨玥是无情无义了,可是红药却只觉得,忠义两难全,自己为眼下为了忠于七皇子,已经顾及不到与商墨玥之间的义了。
七皇子得知红药的意思,自然是赞成了,因为眼下已经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办法,而且与商家决裂,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了。只是此时此刻,七皇子才发现,这么多年来,不管自己落魄或是荣华富贵之时,留在自己身边至始至终不曾背叛的,竟然只有红药。
是啊,只有红药了,那些自诩为智者的幕僚们,都看着这一日不如一日的局势,而一个个的溜之大吉。而身边的美妾宠姬,此刻也难以见到温柔面容,反而是一个个的装病或是欠安,竟然不能得一人解忧愁。
看着红药走出宫门的身影,长孙问天的眼神久久才收回来,很是茫然,可是心里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他是从来不曾想到,最后留在自己身边的,会是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红药,忍不住的叹了一句,“孤有你,堪比知己红颜,足矣足矣!”声音有些沙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日来的落魄,所以使得他的这声音,竟然带着一种沉重的哀伤感,在这空无一个宫人的大殿中,朦朦胧胧的回荡着,又凭空增添了几分孤寂!
眼看着要过年了,家里是越来越忙,过年的气氛也越来越浓郁,郑氏已经叫泫五爷接了回来,听说当时泫五爷去郑家,可是做足了面上的功夫,赔礼道歉一样没有少。又都是老夫老妻,且不乱儿子都成家了,就是二人,也都是还有情意在的,所以泫五爷算是没有费多大的功夫,就把郑氏接了回来。
回来的头一日,那郑氏就带着儿子媳妇来给容离请安,虽然这几年的日子,算不得什么大起大落,但是总叫大家的心里都不是当初那般以利欲为重了,所以这说起话来,也比原来融洽了许多,倒也是和和乐乐的。
因商家逢年过节,都要在东大街设置米蓬什么的,所以今年也照旧,只是家中的女眷们,大多都是那些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不合适抛头露面,所以这米蓬都是由着三管家带着家里的几个年轻小子管,今年那商墨玥好不容易在家里头过年了,便也叫商蓝翎给抓了过去,一起分发粮食。
他本就是个十足的公子爷,这种差事,偶尔接触一下,还是觉得新鲜好玩的,可是世间久了,便觉得无趣,所以这就趁着商蓝翎不注意,自己偷摸着溜了。倒是有几个与他同年纪的小辈看见了,可是无奈这商墨玥算他们的叔叔,也不敢管,只得任由着他去。
这一走,消失就是两天。不过这不算什么事儿,这商墨玥消失是常常有的事情,短的时候三五天,长的时候一年两年都不是事儿。只是他的年纪总是长了,如今长孙亦玉这个挂职母亲是可以完全不用放在眼中的,老祖宗的年纪大了,便是关忧他,那也是力不从心,只是叮嘱着容离跟着二夫人,早些给他说一房亲事,毕竟年纪不小了,指不定这成了亲,人就收了性子,安分的跟着他哥哥管管家。
二夫人到底是婶娘,自己房里也有许多事情,又要照顾着瘸腿的二老爷,自然是不如容离的时间多,所以这任务,最终还是落在容离的身上。也是,有道是长嫂如母,容离这个亲嫂嫂,哪里又不管的道理。
只是容离将这下面递上来的帖都看了个遍儿,却也没什么合适的,帖子上面的姑娘们,倒也都是京城权贵家的姑娘小姐们,绝对的大家闺秀,可是容离却觉得,没有一个与商墨玥那性子合得来的,尤其这种婚姻大事,在容离眼中可不能包办,最重要的还是要当事人满意,所以便打发人去寻商墨玥回来,想着叫他自己看了一眼,在议罢!
眼看着腊月二十四了,两个孩子跟着长老们出去了,还没回来,容离每日就着家里那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过日子,好不容易等到商墨羽回来,便黏在他的怀里,说着些暖言细语,或是抱怨抱怨。
这不,因为寻了一日,也不曾打听到商墨玥的消息,不禁责怪起商墨羽来:“你也真是的,你才是他的亲兄长,却是对他不管不问的,老祖宗说的也对,十七年纪是不小了,该成家立业。”
商墨玥的事情,商墨羽心里只怕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尤其是现在他越来越担心容离的身体,只恨不得一个月来把家中的事情处理好了,等过了年,就带着容离出去寻药。可是他依旧是原来那个性子,心里有个什么打算,也不曾与容离说,可谓是容离不问,他就绝对不多说的,从前也正是这样,弄出了许多误会来。可是他竟然也不长记性,此刻见容离问起商墨玥的事情来,也只是慵懒的回了一句:“最近忙,甭管他,那么个大人了,该做什么,他那心里自然是有数,瞎操心作甚?”
这话咋听,是有些无情无义的味道,容离都忍不住的疑惑,他们俩真的是亲兄弟么?一面嗔着责怪的推了他一下:“哪里有你这样的,说来说去,父亲不在家里,他最亲的人就是你了,你却也都不爱跟他多说话。”
商墨羽闻言,不由得侧头打量起容离来,一面笑问道:“今日怎就突然操心起十七的事情来?莫不是老祖宗今日又给你分派了什么任务?”
“那倒是没有,只是老祖宗的话也对,十七现在这个年纪,是该成家了。”容离说着,一面叹着气。
听见她叹气,商墨羽倒是有些不解,不由得有些好奇的朝着他投递过眼神去:“怎了,好端端的又唉声叹气的?”
容离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一下觉得心烦罢了。”
商墨羽闻言,心里不禁有些担心,是不是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忙着,没好好的陪她,孩子们又不在身边,所以她多想了?正欲试探,这个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柚子的声音:“夫人,您歇下了么?”
柚子如今成了亲,所以跟她相公是单独住在别处的,这个时候也不早了,往日的话也早就歇下来了,所以听她此刻突然来,容离便知道只怕是有什么大事情吧!一面又联想到让安错去跟着打听十七的消息了,因此便担心起来,是不是十七出了什么事情,当即便亲自起身来开了房门,一面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十七爷有消息了?”
此刻柚子是满脸的焦急,容离那话音才落,她就急忙禀报道:“十七爷原是叫那七皇子给抓去了,前日就给往外地送了去,不知道是打个什么主意,眼下安错得知消息,就立马追了过去,路上给留着信儿。”
容离一听这话,当即就愣住了,也不急多问柚子具体事情,就急急忙忙的折身回里屋,正好撞见刚刚走出来的商墨羽,“你可是听到柚子的话了,这长孙问天,果然不是个卑鄙无耻的,只怕这是要用十七来威胁&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容离话没说完,突然又想到自己跟着长老们在外的儿女,心下更是担心起来,紧张的一把揪住商墨羽的袖子:“你说月下跟慕容会不会也?”
月下跟着慕容有长老们陪着,所以是万万不可能的,因此没等她说完,商墨羽便安慰道:“不会的,你放心好了。”一面握着容离的手,温和的安抚着,一面将柚子叫进来问话:“这其中所牵连的人物,都是有哪些?你可是晓得?”
柚子回忆了一下安错匆匆忙忙给自己的话,方回道:“听说是七皇子身边那个叫红药侍卫将十七爷给骗出去的,我记得,十七爷曾经与这红药有过些许的交情!”
“红药!”商墨羽淡淡的重复了一下红药的名字,声音明明是很淡漠,可是容离却从中听出一股压制着的恼怒。他早就叮嘱过了十七,不要什么人都交好,当作朋友来对待,尤其是七皇子身的人,自己早就提醒过他,不要多来往,可是他偏就不愿意听,如今倒是好,成了人家的瓮中之鳖。
商墨羽虽然面色温和,可是容离知道他那心里压抑着的怒意,所以见柚子话说完了,便先吩咐她道:“先不要声张,你去叫白扇找几个人跟着去,另外在叫二管家来见我。”
柚子闻言,一一点头,但是听到容离要见二管家,不由得有些拿不定主意起来,忍不住的瞟了商墨羽一眼,才干咳一声,小心问道:“夫人您是要见咱们的二管家,还是商家的二管家?”
“自然是商琴操!”容离白了她一眼,心道她这是故意问的吧!什么‘我们家的’‘商家的’,在说现在沙玛瑶有了身孕,纳塔得陪在她身边才是。
“哦。”柚子嘿嘿一笑,应了声就急忙下去了。
待她走了,容离这才挽着商墨羽坐下身来,一面反过来安慰着他:“别担心,柚子她小相公对于鸟术是十分擅长的,他现在既然能打听到十七的消息,也能追过去,那定然能找到十七现在的所在地。”
这些,商墨羽都不曾担心,他只是有些恼怒十七不长进,不将自己的话改进罢了,听完容离的话,好半天也才气吁吁的说了句:“看来他果然是该成家了,身边没有个人管着,总是这么叫人操心担忧的。”
容离一听他这话,才晓得感情他不担忧商墨玥,而是气愤啊。不由得冲商墨羽翻了个白眼,“还不都是你,也不叫他在身边跟着。”
争执了几句,就听见外面传来商琴操的声音,商墨羽也在,又是在外间,所以容离并没有什么忌讳,便叫他进来,一面吩咐柚子叫小丫头们准备茶水。
“这么晚了,不知道爷跟夫人有什么吩咐?”商琴操见这夫妻俩都在,倒是诧异了一下。
“十七叫长孙问天给绑了去,只怕意在我商家出军饷一事情吧!”商墨羽简单的说道。
商琴操一听,倒是给愣了一下,不过却也没露出什么担忧的表情,反而是兴致勃勃的自动请缨道:“正巧这些日子在院里闷得慌,这下可总算能活动筋骨了。”一面开始搓拳磨掌的,虽是如此,可是这般动作他做出来,竟然也不觉得粗鲁,反而别有一番风味的俊美风流。果然啊,这天生丽质便是好,就算是苦笑也是楚楚动人的!
商墨羽对于他的反应,似乎很是习惯了,只听他吩咐道:“你一会儿出发,路上安错留了记号。”说罢,顿了一下,神情才颇有些凝重的又加了一句:“一切,以十七安全为主。”
“是。”可以出去,商琴操自然是高兴,但是旋即反应过来,商墨羽这是不打算一起去,莫不是要留下来对付那七皇子,一时间又有些热血沸腾起来,也许留下来,或许更有趣。只是无奈,他已经应了去。却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爷你是打算如何处置七皇子?”
处置这样的词,若是这话是问旁人,只怕是觉得大逆不道,或者是胆大包天,可是当被问的对方是商家的家主,那就显然不一样了。
“杀无赦!”商墨羽轻描淡写的说着,目光里却闪过一抹阴鸷。
柚子亲自送茶进来,那商琴操也只吃了半盏,便告退下去,柚子见没了事情,一切主子又都有打算了的,而且时间也不早,就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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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盘坏了重新补的这个··泪奔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