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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特制的菜单,一面是免费菜色,无一点荤腥,一面玉盘珍馐,价值千金。
水卿衣看的眼花缭乱,她觉得不是来商谈大事用膳的,而是来此割肉!
随便一盘沾上肉字的,最低不少于一千两银子,其余稍稍名贵的菜色,都是金子标价。
“赫连寻,这里的菜色果真不错,你也心知我的口味,适才相约再此商谈,既然本宫是客,便不可喧宾夺主,按照惯例,客随主便!”说罢,水卿衣脸上堆满笑意,把菜单推到赫连寻手边。
开玩笑,这是他外祖父家,坑他也是自家的。
慕海搓着手,笑的如弥勒佛一般,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呵呵的说道:“长乐公主,小寻儿身无分文,既然给他点餐,那就上一份翡翠宴。”
水卿衣点头,这里相同的菜色比酒楼贵十倍,想要捞回本没指望,别倒掏出去就好,随便吃点就行了。
赫连寻望着离去的外祖父,无奈的扯开嘴角,开口道:“公主别介意,外祖父小时候家里生活不好,贫苦过来,所以才会变得如此性子。”
水卿衣摆手,她能理解,因为她也是爱敛财之人,可慕海太过了。拜访他就好似参加大观园一般收取门票,且银两不菲,下次哪还敢再来?
“你如何识得冠赋?”水卿衣转移话题,冠赋为人似海,深沉莫测。他与令贵妃交情甚好,与父皇也是以友人身份相交,摸不准他有何目地。
“覆盆子老人座下嫡传弟子,尽得真传,算起来,与皇后娘娘是师兄妹。”赫连寻摆弄着石桌上的棋盘,淡漠的说道:“无涯老人与覆盆子虽说是同出师门,关系不大要好,每年都会摆弄擂台让徒儿比试,直到皇后娘娘昏睡过去,适才终止。”
水卿衣微微诧异,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联?
“既然是母后的师兄,那又为何要提防他?”水卿衣弄不懂那个‘关系不大好’究竟有多不好,是一争高低,还是见面恨不得杀红眼的恶劣关系。
“他守在南诏实则为了你,听闻当年皇后娘娘从他手中不知夺得什么东西,才会让折损大半修为为皇后娘娘续命,如今,皇后娘娘醒来,他没有任何动作,怕是以为东西在你身上。”赫连寻目光悠扬的望着远山云雾,兀自沉浸在思绪中,天下庄虽然已经退出江湖,但是他庞大的信息网还在,从南诏皇宫内传来的消息,他与十五年前水芊鸢的所作所为叠合,觉着很怪异,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水卿衣脑子里闪过几个字‘守株待兔’,难不成他预算到自己会到南诏?
“据我所知,母后当年是服食血凝果续命。”水卿衣愈发觉得冠赋神秘,若他能掐会算,当年就能找到她,偏生在南诏停驻十五年?
赫连寻摇头,血凝果根本救治水芊鸢,若不是他有线人在宫中,也会听信谣传。
“冠赋一心想要修道成仙,极为珍惜修为,断不能为了救皇后娘娘折损一半修为,所以,在皇后娘娘手中的东西必定很重要,若真的在你手中,你倒可以要挟他为你所用,得到他的支持,你要登上女帝宝座,更近一步。”赫连寻提议道。
水卿衣被他那句修道成仙给煞住,这世间怎会有神仙一说?
“嗯,你的建议不错。”水卿衣眼底闪过狡黠,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有这个神棍在,以他的威望,确实对她有极好的用处。只要她咬定有,谁敢说没有?
看着几个奴仆端着托盘而来,一一摆在石桌上,即使是素食,也做的极为精致,看着就有食欲。
水卿衣砸吧着嘴,望着桌上的五菜一汤,执筷夹起一片白玉萝卜,放在嘴里甜丝丝的味儿蔓延,水卿衣嚼碎,‘噗’一声,喷了一地。
“水——”水卿衣如画容颜皱成一团,张着嘴喊水。
赫连寻不动声色的放下筷子夹着的方形萝卜,端着茶水递给水卿衣,却被慕海拦截住,递上一张菜单,笑眯眯的说道:“公主,请问你要什么茶水?碧螺春,还是雨前龙井,云雾毛尖…”
水卿衣只觉得她的舌头泡在盐罐里,咸的她嘴巴发干,喉咙发紧,半天没等来一碗水,听着慕海巴拉巴拉念一大堆,举着手示意他停下来说道:“白开水。”
慕海眼底闪过精光,二话不说示意奴才端水。
水卿衣喝了半壶茶,适才好了些,蹙紧眉头看着麻婆豆腐,红油油一片,嘴里泛着清口水,咬了咬牙,夹着一块鲜嫩的豆腐含在嘴里,嫩滑的仿若入口即化,想到萝卜咬下去的盐巴,水卿衣直接都咽下去,‘轰’感觉有一股火自胃里蹿起,灼烧着胃部,喉咙,舌头,殷红的唇瓣外红了一圈,辣的她张口都能喷出烟气来。
“水…”水卿衣辣的泪水刷的滚落,含糊不清的要水喝。
“公主,这是新品种,魔法辣椒,入口不辣,下肚就满满的辣起来,一般人都受不了,只尝一点点,没想到公主这么能吃,几个辣椒一口咽下。”说着,慕海执筷跳开白嫩的豆腐,中间包着几个火红的辣椒。
水卿衣想哭死去,他这是*裸的报复,泪眼迷蒙的说道:“慕员外,水…”
“公主,这次的水就要秘制的黄金酿才能解辣,你要?”慕海眼底晶亮,看着水卿衣就像看着金子。
水卿衣辣的她想抓狂,管她什么酿,能解辣就好,连忙点头,接过黄金酿喝下一碗,胃里一阵清凉果真不辣了。
“公主,您继续。”慕海恭敬的站在水卿衣身后,示意继续用膳。
水卿衣看着桌上的菜,头皮发麻,手一挥,玩味的说道:“慕员外做这一桌酸甜苦辣咸,颇有用心,提醒着本宫人生就是如此,想要舒坦,就要花银子。”
“公主慧眼,未尝其他,便知其味。”慕海赔笑。
水卿衣觉得她这次栽了个大跟头,坐在这看着慕海就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膈应得慌,有些坐不住。“既然无事,本宫先回宫。”
赫连寻唇畔流淌着写意般的笑,微微颔首:“在下就不远送。”
水卿衣点头,转身打算离开,却被叫住:“公主,您看,膳食虽然免费,但是这些茶水可要付费。”
水卿衣蹙眉,想到喝的那杯白开水,掏出一两碎银扔在慕海手中。
慕海眼都不抬,掂量着碎银说道:“公主喝的是雪山清泉,看在是熟识之人,打个折扣一百两,黄金酿,嘿嘿…这个嘛…就要一千两黄金,外加小厮的跑腿费,厨娘的辛苦费,场地费,总共一千五白亮黄金。”
水卿衣捂着狂跳的心,差点眼一白就闭过气去,黄金酿果真是…黄金。
“慕员外,黄金酿…本宫用金子熔一碗水给你抵消。”水卿衣暗骂着奸商,恨不得抓烂慕海笑的如一朵盛开的黄菊脸,她即使融五百两黄金也有那一碗吧,也可以节省一半。
慕海小眼一眯,拉长着脸说道:“莫非公主想赖账?”睨了一眼赫连寻,顿了顿说道:“草民每一刻钟都在赚银子,公主若是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银子,草民不介意抽空去皇宫讨要,至于这误工费,跑腿费,租马费可不便宜。”
“你这是讹诈。”冷雾冷着脸说道。
慕海眉一挑,笑了笑说道:“怪了,你情我愿怎成了讹诈?草民每次都有问公主的意愿,别以为是皇室贵族,就可用强权欺压我们小老百姓。”说到最后,冷哼一声,仿佛再说:你们不付银子可以,日后走着瞧。
水卿衣额角突突的跳动,心知这是挖了坑等她去跳,俨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冷雾,给银子。”说完,头也不会的离开。
慕海拿到银子,笑的下巴叠着的几层肉一颤一颤,洪亮的朝水卿衣的背影喊道:“公主日后得闲,多多来串门子啊!”
闻言,水卿衣走的更快了,生怕她走的这条道也要收银子,奶奶的,她下次再来,会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直奔出慕府数米远,水卿衣才停了下来,泪眼汪汪的望着慕府,哽咽的说道:“祖宗们,先好好在这呆着,我马上就接你们回家。”
冷雾满头黑线,想了想,开口问道:“主子,我们打算怎么把金子抢回来?”
“哼!去玲珑阁,让绿依拍卖青衣初次!”水卿衣冷哼一声,坑她?老娘就坑的你哭爹喊娘去!
“啊?”冷雾有些回不过神来,这…慕员外坑主子,主子想让青衣赚回来么?
“冷雾啊,你说青衣得谁青睐?”水卿衣贼兮兮的问道,拢在眉宇间的阴霾散去,眼底闪过算计,笑的极为瘆人。
冷雾一提点,就忆起上次在玲珑阁的慕云,眼睛一亮,快速的朝玲珑阁而去。
……
玲珑阁门庭若市,百姓们全都闻讯而来,想见一见琴师青衣的风姿。
青衣不知从何处来,只知三月前出现在玲珑阁,双目失明,清隽秀逸,弹得一手好琴。千金难求一面,若是投缘,分文不取。
今日,突然传出要拍卖初次,引起众人轰动,特别是有特殊喜好的王亲贵胄,早早的汇聚在玲珑阁。
水卿衣看着空前盛状,极为满意的点头,没料到青衣这么有价值,对着兴奋的绿依说道:“去,日后我们玲珑阁有什么活动,就去收取门票,价高者进。”
绿依两眼放光,激动的拉着水卿衣的手说道:“主子,这次怎么做?”
“先进三百个人,你去把人都召集在门口,进来的不管是谁都赶出去,安排贵宾座,普通的雅座,大众坐来收费。”水卿衣望着下面不断涌入的人,湛蓝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金色。
绿依沉吟,拍着手说道:“主子,门口进来三百个人要买票,进来后选择座位也要再次付费?”
“孺子可教也!”水卿衣抚摸着绿依的头顶,望着门口穿着金色罗裙的女人,侧头说道:“上次的寡小姐进来后,你给她安排个特等座,离青衣最近的位置,收个两千两黄金。”
“主子,她不会愿意的。”绿依震惊的瞪大双眸,主子这叫杀人不刃血啊!
“她会的。”水卿衣意味深长的说道,心痛的摸着干瘪的荷包,她爹才帮她从自己这坑去一千五两黄金,心里正得瑟呢,一心想着要把青衣弄到手,五千两黄金,怕是也愿意,但是…做人要厚道啊!
绿依皱了皱眉,忧虑的问道:“主子,真的要拍掉青衣的初次?当初他来的时候,只说要个容身处,在这卖艺,我们这样做…太不厚道!”
水卿衣嘴角抽搐,伸手敲打着绿依的额头,狡诈的说道:“整天胡思乱想,谁说初次就是那啥破处?青衣来此只是给客人弹弹琴吧?那么这次等金子收回来了,让青衣陪他们喝茶。”
“这样?”绿依傻眼了,花那么多银子就是喝杯茶?
“不然呢?”说完,水卿衣心情愉悦的上了五楼,她还等着数慕云的金子呢!
而绿依下楼,按照水卿衣的方法,把人如数赶出去,那些贵公子有些不满,但是听闻这玲珑阁是当朝长乐公主的产业,心底的怒气忍耐不发,乖乖的交了银子,选择座位。
等一切就绪后,绿依看着怔怔的站在角落里的慕云,想到主子的叮嘱,上前招呼道:“小姐,您是要拍卖,还是观戏?”
慕云心里牵挂着青衣,心里对这场拍卖会很满意,她家里有的是银子,苦追三月,终于可以到手了,激动的忘了去找位置,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只剩下最后面的观众坐,且是在最后面,她的青衣怎么看得见她?
“肯定是拍卖,本小姐等着把青衣取回府呢。”慕云伸长脖子,看着空无一人的擂台,望眼欲穿的等着那一袭青衣男子。
“小姐,您在这个位置,肯定不好见青衣,我们楼里还有一个为主子准备的座位,看在小姐一番诚意,就卖给小姐好了。”绿依脸上堆满了笑容,眼底深藏着暗芒,她可没有忘了上次是这人在闹事。
“真的?”慕云激动的看着绿依,生怕她反悔,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说道:“本小姐要了。”
绿依鄙夷的翻了翻银票,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座位是我们主子专用的,刚才有个公子要花两千二百两黄金,我都没答应,看到您同为女子,自是明白你的心思,才会打算让给你,如今…”绿依撇了撇嘴,把银票塞进慕云手中。
慕云愣了愣神,转过弯来,看到绿依转身走开,生怕她会把座位卖给她口中的男人,急急的说道:“我出两千五百两黄金,比他多出三百两,你把座位给我。”
看着她眼底的殷切,绿依乐了,果然还是主子料事如神,抓着一大把的银票,乐呵的跑到五楼。“主子,赚了,赚了,她出手真够大方,居然两千五百两黄金啊,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为何我的命那么苦,要是有她那么有钱,就不必看着一个一个出色的男子,自我眼前飘过。”
水卿衣看着不着调的绿依,不经意的说道:“你看上了青衣?”
绿依想着那傲雪青松一般的男子,怔了怔,随即摇头。
“呵…看在你是我属下,想要青衣,把你的小库房留下,人可以给你带走。”水卿衣透过窗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喊价。
“主子,绿依虽然喜欢美男,但是没有银子来的实在,所以,还是算了。”绿依忧伤的望着晕黄的烛火,觉得男人太不可靠,否则她也不会出生就被扔了,肯定是娘养不起她。
水卿衣看着绿依那摸样,俨然是在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等你成了寡小姐,到时候一郑万金也不眨眼。”
“为何?”
“太寂寞饥渴!”水卿衣恍然间,想到百里玉那货出浴图,鼻孔一热,连忙甩头挥去画面。
“……”绿依觉得是她主子太饥渴才是,留着大主子那仙人一般的男子,都没有下手。“主子,你什么时候把大主子给玷污了去?”
水卿衣手一顿,黑着脸问道:“玷污?”
绿依捂着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闪着晶光,干笑道:“那主子,你什么时候到大主子那里沾点仙气?”
水卿衣囧了,她就有那么俗,那么色?
“绿依啊,你这么纯善的人,主子实在不忍把你放在这烟柳之地,可你对这情有独钟,那就去扫一月茅厕,沾点污秽之气吧!”水卿衣鼻孔哼哼,摸着精美毫无瑕疵的脸儿,她难道就没有仙气么?
绿依欲哭无泪,正要开口求情,可下面传来铜锣声,便听到主子说道:“你大主子仙气太重,我凡尘气息浓郁,想要和你大主子双修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急不得。”
“主子,那你就是觊觎大主子美色很久了?”
“是呀是呀,你们是不能理解我的忧伤。”水卿衣扬着明媚的脸,满目悲伤,谁能理解一个老色女的痛?成天和一个天仙的人睡在一起,只能看不能吃,都吃到嘴了,就差下腹,可谁知还是飞了。
“正好,我也觊觎你许久!”邪肆的声线带着浓浓的调侃,一袭黑色跃入水卿衣眼中,附耳说道:“我的红尘气息也强烈,今日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全了,不如,咱两双修?”
水卿衣咬牙切齿的对偷笑的绿依说道:“半年茅厕都归你扫!”这丫的,没事净会消遣她,不整整不知天高地厚。
“主子…”绿依苦着脸求饶,可话未出口,便被水卿衣打断:“再不走,一年!”
心知主子动了真格,绿依再不敢逗留,跑的比兔子还快,不一会儿,便到了楼下。
“水冥赫,你怎就阴魂不散?”水卿衣没好气的瞪了水冥赫一眼,走哪都能碰上他。
“公主可还欠着本王一顿饭,不吃,心里憋得慌,自然到处寻你。”水冥赫眸光潋滟,泛着丝丝水波,仿若专注的盯着情人。
水卿衣被他的目光看的手上泛起鸡皮疙瘩,听到下面慕云喊价到五千两黄金,已经没人抬价,摸着下巴说道:“你把价格抬到一万两黄金被慕云拍走,今儿个请你去翠竹楼用膳。”
“好!”水冥赫眼底闪耀着精光,掀开窗子,用上内劲喊道:“八千两黄金。”
水卿衣脸皮子一抽,不悦的看着水冥赫,不知他是捣蛋搅她好事,还是帮她?一下子抬这么高,慕云再爱慕青衣,也会犹豫。
“本王一两一两给她抬?”似是看出水卿衣的心思,脸上露出本王有的是银子的模样,掉头对着消声的楼下说道:“啧啧,不知我把这美人送给长乐公主,她可会笑纳?”
果然,犹豫着要不要放弃的慕云,一听青衣要送给羞辱她的水卿衣,脸色铁青的喊道:“本小姐出一万两黄金。”随后,扬着下巴,挑衅的看着水冥赫。
“哎呀呀,本王真是糊涂了,这玲珑阁不就是长乐的么?她若要青衣,岂要本王自作多情?”水冥赫自言自语,拍着脑门说道,可下面的人,全都听的一清二楚,含笑的看着脸色阵青阵白的暮云说道:“长乐最缺银子,多谢小姐慷慨解囊。”
慕云喉间涌出腥甜,紧紧的攥着锦帕,想到上次那个女人是自称玲珑阁的主人,当时她没有在意,没料到是真的,那爹爹从她那里讹来的钱财都翻倍还给她了,眼底闪过不甘,可看到擂台之上,脊梁挺直,不卑不亢的青衣,心一横的说道:“买个美人倒也值,到时候慕云与青衣成婚,还请公主要到场喝杯喜酒。”
水卿衣眉一挑,探头说道:“慕小姐,去你府上讨杯喜酒,怕这一万两黄金不够用啊,你若多敬我几杯酒水,怕是没个几百万两金子脱不了身。”
众人哗然,纷纷看向慕云,而有些打过交道,可是深深的体验过,所以对水卿衣的话很是赞同。
慕云有些下不了台,看着众人的望向她的神色,好似她慕府是洪水猛兽。
“公主说笑了,慕府怎敢收取公主的银两?”慕云讪讪的打着圆场,她还等着成婚时,从食客身上把这一万两黄金给补上。
水卿衣从怀里掏出一张账单,扔到楼下,似笑非笑的说道:“慕员外的字迹,相信大家都见识过。”
有个商户拾起地上的账单,看到上面罗列的账单,倒吸口凉气,纷纷传递下去,众人齐齐倒退几步,生怕不小心磕着碰着慕云,到时候赔个倾家荡产。
慕云气的脸色涨红,看着传递到自己手中的单子,如霜打的茄子,又黑有紫。这是刻意坑水卿衣,才会价格太高,平素也就几两银子,她又不能反驳,不然以水卿衣的身份,定能给她治罪,只能吃下哑巴亏。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本小姐也没逼你们。”
“对,慕小姐说的有礼,不用避如蛇蝎。”水卿衣摆了摆手,顺势让慕云下台,若是僵持下去,慕云甩手走人,她岂不是亏大了。“慕小姐还是付了钱财,下去与青衣公子共度良辰。”
慕云本打算离开,可转念听到青衣的名字,想到人儿是她的了,心中被喜气充盈,那点不悦抛掷脑后,示意身边的丫鬟付银子,矜持的走到擂台上,伸手要牵青衣的手,却被避开。
正要恼,却听见他甘冽如雪山清泉的声线道:“慕小姐,去绿依安排的雅间。”
慕云心里喜滋滋的,连忙点头,随即意识他看不见,不自在的说道:“青衣,我…牵你上去可好?”
“无碍。”说罢,青衣径自越过慕云,朝四楼而去。
慕云看着他避开障碍物,熟稔的上楼,有些恍惚,若不是看到他的瞳孔空洞没有焦距,真的以为他看得见。
连忙跟着上楼,便看见雅间里只有软塌与八仙桌,架着一架焦尾琴,并没有让人暧昧的床铺。
“青衣…”
“坐。”青衣沏茶,推到慕云那端,疏离道:“慕小姐日后别来打扰青衣。”
慕云一滞,慌乱的说道:“你今后是我的人。”
“绿依只是拍卖青衣初次与你喝茶对饮,并无其他。”青衣微微蹙眉,若不是感念绿依收留,他并不会答应,何况,他也想借此断了慕云的念想。
喝茶?
慕云傻眼了,呆滞的问道:“喝茶…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嘭!”慕云恼羞成怒的掀翻桌子,低吼道:“喝一杯茶要本小姐一万两黄金?不如去抢来得快!”
青衣云淡风轻,端茶浅啜。
慕云气急,面部狰狞的冲着青衣吼道:“不管你愿是不愿,都是本小姐的人,我可是花了银子买的。”见青衣依旧恍若未闻,慕云眼圈通红,带着鼻音说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我花费心思讨你欢心,你看不见么?你是不是嫌弃我老?”
“青衣本就是眼盲之人,慕小姐请回吧。”青衣起身,朝门口而去。
慕云被他的行为激怒,心底的怜惜消散,抓着摆饰的瓷瓶扔在青衣脚下,厉声说道:“好,你走,只要你把银子如数还我,至此再不纠缠与你!”
青衣无奈,转头便听见清丽的嗓音响起,如他谱出最美谱曲的声线。“慕小姐也说愿者上钩,在座的任何人都没有逼迫你拍卖,逼你追求青衣,甚至你所谓的追求还造成青衣的困扰,要学你父亲罗列的那什么精神损失费赔偿。”
“你…你们,本小姐不会放过你们。”慕云死死的瞪了一眼水卿衣,手一挥,数名黑衣人出现在房间内。
“啧啧,慕小姐人要创新,别每次都说这一句,你该换成‘本小姐还会回来的’!”水卿衣想到灰太狼每次离开时的口头语,捏着嗓子说道。
“噗呲!”
众人被水卿衣逗笑,就连始终没有表情的青衣,薄唇微勾,藕白的脸上拢上一层淡淡的光华,如绽放的雪莲,洁白纯净。
慕云被刺激的失去理智,尖锐的喊道:“给本小姐全都抓起来。”
话落,见身后毫无动静,水芊鸢脸上挂着淡淡的讥讽,紧紧的攥着拳头,扭头说道:“你们耳聋了,给本小姐全都抓…”话音戛然而止,看着自己的人,如数被后面出现的人用刀架着脖子,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腿一哆嗦,跌坐在地上。
“慕小姐,看在赫连寻的面子上,这次就放了,若是下次,谁也救不了你!”水卿衣眼底蓄着寒冰,脸色阴沉的说道,幸而她说的是绑起来,若是说杀…这颗脑袋就离家!
“爹爹不会放过你的!”慕云想到被水卿衣骗了银子,加上之前的旧恨,恨不得把她杀了,可她的身份摆在那儿,她不能,不能连累了爹爹。
水卿衣眉头舒展,笑靥如花,眼底的寒冰融化,蕴含着一波柔水,邪佞的说道:“差点忘了,送封书信给慕员外,慕小姐欲刺杀长乐公主,若想私了,备上一万两黄金,若明了,那就三万两黄金。”顿了顿,含笑道:“唔,记得问慕员外是他自己来接,还是我们送过去,送过去,要加跑腿费,租马费,误工费。若是他自己来接,就加上场地费,误工费。”
慕云闻言,怒火攻心,气血上涌,‘噗呲’喷出一口血来,爹爹视财如命,这次恐怕会气得不轻!
水卿衣看了一眼,问道:“慕小姐可要漱口?哪种锦帕净面?”
慕云脸色煞白,后悔招惹了水卿衣,惊慌的摇着头,生怕她下一刻会多加些什么银子。
水卿衣眼底闪过光芒,睨了一眼地上斑驳的血迹,沉吟道:“脏了地板,打砸了桌椅,看在是熟识的份上,那个白玉瓷瓶就打折扣不用赔了。”
“嘭!”慕云眼一翻,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水卿衣斜眼瞅着慕云,嘴角泛着浅笑,坑她?冷笑一声,扭头哼着曲调大摇大摆的离去。
……
水卿衣出了玲珑阁,看着天空繁星点缀,闪着微弱的星辉,伸了个懒腰,看着跟在身后的水冥赫,口气不善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贵人多忘事,之前不是许诺本王,去翠竹楼用膳?”水冥赫嘴里吊着支珠钗,抛着个媚眼儿说道。
水卿衣嫌弃的收回眼神,清冷的说道:“夜色太浓,下次再说。”
“你若反悔呢?”水冥赫质疑的撇了一眼水卿衣,再拖下去,别说翠竹楼,就是路边的米线也不舍请他吃一碗。
水卿衣微眯着眼,犀利的看向水冥赫,似要将他看穿,冷冽的说道:“你到底有何目地?”
水冥赫眸光微暗,随即,恢复如常态,不正经的说道:“我能把你怎样?莫不是还想着与我双修?”
“呸!少做白日梦!”水卿衣放慢了脚步,抬头望星辰,惆怅的说道:“你若是想从我这预谋什么东西,我奉劝你打消念头,不要浪费时辰。”
水冥赫脸上不羁的笑容顿收,桃花眼蒙上一层诡谲迷雾,是水卿衣从未看过的神色,只听他森寒如冰的说道:“水卿衣,若本王想从你那里得到好处,你觉得本王要如此缠着你?你信不信,只要本王一句话,不管父皇如何疼你,他定当把你嫁给本王。”
水卿衣一怔,对他的话始料未及。
“水卿衣,你永远不知道你欠了本王什么。”说完,水冥赫冷冷的转身离开。
水卿衣注视着渐行渐远,融入夜色中的水冥赫,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她笃定从未见过他,为何会欠他?
“嘭——”忽而,一道黑影冲撞而来,水卿衣躲闪不及,被撞的打了踉跄,稳住身形,摸着腰间,金钗不见了!
提脚冲着黑衣人追去,一直跃过东街,绕到西塘府,水卿衣看着消失不见的黑影,觉得透着古怪,俨然是黑衣人刻意引她前来,可想到金钗是从娘亲头上摘下来的,咬了咬牙,跳入荒废的宅院内。
顺着深浅不一的脚印,一路寻到后院,不似前院,杂草丛生,只有中间半人高的野草被踩踏掉,水卿衣跟着一直走到破败不堪的院落,‘吱呀’推开半掩的门,里面漆黑一片,水卿衣掏着夜明珠出来,银白的光洒满一室。
水卿衣脚下踩到东西,低头一瞧,赫然是娘亲的玫瑰金钗,拾起来看着没有动手脚,便揣进怀里,随意的扫过屋子,目光一顿,角落里露出一只手来,水卿衣面色凝重的走上去,掀开褴褛的纱幔,露出一张疤痕交错的脸,赫然是被毁容的甄倩,吓得水卿衣朝后一跳,扔掉手中的纱幔,却发觉手上沾染了鲜血。
水卿衣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这俨然是个局,掉头打算离开,可转念一想,水卿衣留了下来,观察着甄倩的尸体,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心脏被挖出放在右胸口,还在微弱的跳动,这证明刚挖出来没多久。
蹲在地上,细致的查看,看凶手是否遗留下证据,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俨然来的人不少。
“老爷,就是在这里。”随着家丁的话落,院门口的栅栏被踹掉,橘黄的火把照亮整个室内,掩盖住水卿衣手上夜明珠散发出的清冷光辉。
“倩儿!”冯荣贵望着倒在地上,死状凄惨的甄倩,悲恸的喊道,脚步趔趄的走来,跪倒在地上,抱起了逐渐冷去的尸骸。
水卿衣见此,退让了几步,蓦然看着梁上的眸子闪耀着暗绿幽光的黑影,一股熟悉感垄上心头,看着他离开,立即去追。
“抓起来!”冯荣贵眼底闪烁着血光,紧紧的揽着甄倩,蚀骨的恨意似要将水卿衣撕碎,脑海里充斥着的全是杀女之仇,顾不上水卿衣的身份,一心想杀了她替女儿报仇。
水卿衣心一沉,停住步伐,冷冷的望着冯荣贵,讥诮道:“丞相莫要忘了身份。”
“只要能替倩儿报仇,丢了这条老命又如何?”冯荣贵想到爱女有着大好的前程,却因为她,不仅毁了容,甚至惨死,若他还顾忌身份,绕过水卿衣苟且活着,百年归寿后,如何见爱妻?
“丞相当真是糊涂,若本宫是杀害甄倩的凶手,为何不直接走人,反而留在这里等你?”水卿衣冷笑,眼底的讽刺如一柄利剑,插进冯荣贵的心头。
冯荣贵被仇恨侵蚀的神经有一瞬的清明,略微思索着水卿衣的话,心里有些迟疑,唯恐凶手另有他人,可看到女儿手心握着的东西,阴毒的笑了声:“长乐公主,幸而你提醒了老臣,否则,老臣逾越杀害凶手报仇,还要赔上老命!”说着,扳开甄倩紧攥的东西,扔在水卿衣脚底。
水卿衣望着地上的东西,瞳孔紧缩,不可置信的倒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