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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水卿衣心一沉,不会真的那么蠢,被傅浅荷给迷惑住了?
莫问眸光闪烁,望着水卿衣眼底的厉色,不敢欺瞒,支支吾吾的说道:“傅小姐对主子示爱,说要与你一同伺候主子,主子为了打发她,便喝了她敬的酒,离开的时候,就昏倒了。”
水卿衣隐去眼底的暗芒,心底有些钦佩傅浅荷,若不是觊觎她男人的话。
三番两次,不怕百里玉的拒绝,屡战屡败,爬起来又继续。
“冷言,你说说。”水卿衣没有理会莫问,朝着隐匿在暗中的冷言说道:“观星台上什么情况?”
“主母…”看着水卿衣一点也不心急,莫问心底憋了一团火,难道主母真的打算与主子和离了?
水卿衣恍若未闻,依旧看向冷言。
“主子,傅浅荷说要替大主子解释,梅园那幕是误会,夸你心胸宽阔,会同意答应她进门,虽然大主子什么都没说,但是之前好像替享受的。”冷言眼底闪过幽光,蹙紧眉头,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
莫问恨不得冲上来捂住冷言的嘴,这什么跟什么,主子本来就是误会,再说,主子哪里有享受,明明脸上尽是不耐烦,还能在编一点么?
“享受啊?”水卿衣似笑非笑,看了眼水芊鸢替她染上的指甲,轻吹了口气说道:“先给他享受,等下去接人就是!”
“主母…”莫问急躁,要是主子被那女人给睡了怎么办?
“主子,后来大主子见那女人说你坏话,发了脾气,转身走人,听见那女人喊了一句,就倒下了。”冷言把当时的情景复又细致的说了一遍。
“你知道为何没有把主子给救下来?”莫问一脸黑线,觉得主母的人太不靠谱,看到主子有危险,都不救走。
“你在又为何不救?”冷言冷冷的瞥了一眼莫问。
“我…”莫问脱口而出的解释堵在嘴边,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两人,暗叹一声:好险。
“你什么?”水卿衣目光凉飕飕的射向莫问,直觉他有事欺瞒。
“我打不过那女人。”莫问脸色古怪的说道。
“白痴!”冷言讽刺的一笑,转身走人。
莫问愤怒的瞪着冷言的后背,恨不得一剑把他了解了,可他不能。
顿时心里凄凉,主子怕主母,连带主母的属下也爬到他们的头上来,这日子没法过了。
……
宽阔的宫殿内,香案上点着两支红烛,喷射着青黄色的火焰,冷清的宫殿内,稍稍添了一丝暖意。
紫色纱幔中,一条纤细的身影伫立在床边,杏眼满是痴迷的望着床铺上的人,心里涌出蜜意,想到自己今日即将成为他的人,激动的脸颊绯红。
“百里玉,今日你占了我的身,那这辈子你都将是我的男人,属于我一个人的男人。”傅浅荷眼底闪过狠绝,可话语依旧那样的轻柔:“你把水卿衣那贱人给休了,可好?你们成婚了半年有余,她都不允许你沾她的身,这样的女人要来何用?若是因着她的身份,不要紧的,不用多久,我便是南诏公主。”
傅浅荷眼底闪耀着疯狂,一步一步的走到床边,伸手想要抚摸百里玉那俊美如天神的容颜,吃吃的笑道:“她太没有脑子,如果真的爱你,岂会认不出梅园的男子不是你?你若真的爱她,怎会不向她解释你出去做了什么?呵呵…我很高兴,你心里没有她,即使有,我也会把她连根从你心头拔出。”
如情人间的低语,可傅浅荷精致的容颜忽而狰狞:“可惜了,若是水卿衣亲眼瞧见我们欢好,她会如何?”
心里想着以水卿衣的性子的话,是会愤怒的冲进来,还是如昨日一般,掉头离开?
“恐怕她来不了了,估计现在也已经在大哥身下婉转承欢了,你,可心疼?”傅浅荷阴厉的笑出声,伸手戳着百里玉的胸膛,娇笑道:“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
说着,傅浅荷解开腰帛,一件一件的剥落身上的衣衫,忽而,殿内狂风大作,阴冷的风吹打在傅浅荷身子上,泛起了鸡皮疙瘩。
“呜呜…”风声瘆人,‘哐啷’一声,殿内有东西砸落,吓得傅浅荷瞪大了眼,转身看着入口,紧闭的门扉已然被风吹开,心一沉,缓缓的走去关门,殿内的烛火熄灭,霎时一片漆黑。
“谁?”傅浅荷眼底闪过惊慌,双手护着裸露的身子,四处张望。
‘啪嗒’一声,门扉撞击声。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傅浅荷干咽一口唾沫,四处张望,依旧没有任何人影,只有阴冷的寒风吹袭。
傅浅荷心里直打鼓,这座宫殿当初就是一个后妃冤死,被传冤魂不散,日日夜夜的闹鬼,无人敢靠近,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把百里玉搬到这儿来。
半晌,风小了,傅浅荷紧张的把门关好,顺着回床边的方向飞快的跑过去,膝盖狠狠的撞在床上,疼痛让她倒吸口凉气,可顾不得那么多,利索的跳上床,紧紧的抱着那躺在床上的男人,还未平复下如擂鼓般的心跳,手臂被温热的手掌钳住,吓得放声尖叫。
直到被人压在身下,男性的气息包裹着她,才镇定下来,随之,惊惶的脸上骤然浮现笑容:“玉,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话落,不顾女子的矜持,双手圈着他的脖子,迎合了上去。
不一会儿,晃动的帷帐内,传出喘息声和呻吟。
……
而水卿衣这边,等的差不多了,吩咐莫问去寻人,她则是去了观星台,看着一地狼藉的楼台,眸子里慢慢凝聚着点点寒星。
拾起地上一片碎玉瓷片,放在鼻息间轻嗅,闻出那里面散发的淡淡异香,水卿衣气恼的把瓷片抛掷在地上,暗骂百里玉被傅浅荷勾了魂,以至于这么明显的气味都没有察觉。
算计去,也是活该!
水卿衣哪知道,药粉洒在酒里,浅而淡的香味被浓郁的酒香给覆盖,根本就无法察觉。
清冷的面上覆上寒冰,想起傅恒温润平和的眼底,深处潜藏着的贪欲,和傅浅荷看着百里玉*裸的痴迷,眼底凝聚着怒火。
抬头,看到空中的信号弹,水卿衣冷哼一声,拂袖去了绯月殿。
看着守在绯月殿外冷雾,冷冷的睨了眼半掩的门扉,“傅恒丢进去了?”
冷雾颔首,“主子,扔在这里面妥当么?”
“没有哪儿比这更妥当。”水卿衣唇边挂着邪佞的笑,湛蓝的眸子微微泛着红色,听闻里面传来激烈的作战声,笑容更甚。
看着笑的阴险的主子,冷雾心肝儿一颤,想到里面的女人,嘀咕道:“主子,你真的会把恶人谷发扬光大。”
“这是他们自找的,我们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水卿衣口吻平缓,透着无尽的寒意,想动她?送份这辈子让你们难忘的大礼。“人都找来了?”
冷雾点头,“都找来了。”
“该是时候了。”水卿衣打了个响指,冷雾便出去迎接朝这边走来的人。
水卿衣听到阵阵杂而乱的脚步声,飞身隐匿在屋檐上,解开瓦片,看着里面的情形,啧啧的直摇头,真作孽,做一半就要被喊停了。
想到此,殿门便被踹开,而帐内的人全都沉溺在欢、好中,毫无所觉。
水澈听着里面传来让人而红心跳的声音,如神祗的脸铁青一片,命人掌灯,吩咐侍卫上去把帷帐给掀开。
当看到里面交缠的人时,众人错愕的怔在原地,看着人群中的傅成,神色古怪。
“来人,拖下来。”水澈转身,额角青筋跳动,不是为这两人在此偷情,而是气恼水卿衣,算计人就算计人,何必把他从温柔乡给拉出来?
冷厉的声音在殿内回响,终于惊醒了床上的人,看着昼亮的大殿,和里面的人,傅浅荷大惊失色,连忙扯过一旁的被子遮掩,可这一拉扯,看清在身上的人,吓得两眼差点一抹黑。
“怎么是你?”傅浅荷尖利的嗓音,划破诡秘的大殿。
而幻想着与水卿衣颠鸾倒凤的傅恒,看清了和他欢、好的竟是小妹,吓得跌落在床下,慌乱的扯过地上散乱的衣袍,随意披起,“是你,是你对我下药。”
闻言,傅浅荷被怒火侵蚀,俨然忘了殿内之人,尖叫着抓起床上的枕头丢了下来:“畜牲,你是我亲大哥,我怎么会勾引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在王都,谁人不知道我喜欢百里玉,怎么会勾引一无是处的你?”
心里仿佛有条毒蛇在啃噬,明明不是这样的,之前她看到床上的人是百里玉,怎么眨眼间,变成大哥了?他不是进宫找水卿衣那贱人了么?
想到此,电光火石间,傅浅荷想到了之前殿内的阴风,贱人,贱人,一定是那个贱人!
既然她的清白已毁…神色狰狞的望着傅恒,眼底蓄着浓浓的杀意。
傅恒心底一颤,惶恐的说道:“小妹你冷静,这一定是误会,你让我进宫药倒水卿衣,可是我喝酒的时候昏倒了,怎么到这里也不知道,和你…我还以为是水卿衣。”
话落,大殿内的众人倒吸了口凉气,全都屏息望着散发着煞气的水澈。
“傅爱卿,子不教父之过,家事都治理不好,太傅一职,恐怕你不能胜任。”水澈冷的如冰渣的话语响彻大殿,争执的浑然忘我的两人,惊诧的看过来,一时才想起他们被撞破。
连滚带爬的滚在地上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我们是被冤枉的。”
傅浅荷恨不得把傅恒抽筋拔骨,连那小贱人都对付不了,反倒诬陷了她,不说她未成亲行这苟且之事,足以让她身败名裂,更遑论对象是她的亲大哥,绝对是死路一条!
“皇上,臣教导无方,还请皇上降罪。”傅成眼底满是阴毒,心底暗骂这两个不成器的,关键时刻闯出这一段呃大祸,若不是需要他们,恨不得把他们给灭了。
“念在傅家栽培几代帝王,罚处俸禄一年。”水澈心里想着又节省了一笔银子,可看向傅恒,眼底的杀气骤显,虽然他对水卿衣那丫头心怀不满,可在不济,也是他的女儿,当着他的面说要迷晕,置他威严与何地?
“至于傅恒、傅浅荷,祸乱宫闱,拉出去杖毙。”水澈口气淡漠,仿若谈论今日的天气。
傅浅荷浑身一颤,脸色灰白,梆梆梆的用力磕头,不一会儿额头青紫,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我们是被陷害的,求皇上明察。”
“对,皇上,我们是被陷害的,今日草民进宫,是代小妹给公主赔罪,公主设宴款待,喝酒喝着草民不醒人事,睁开眼便…就是你们看到的一幕。”傅恒一个激灵,想到他才刚刚挤入王都贵族圈内,起了不轨之心,便要丧命,哪里甘心?
何况,上的还不是个稀罕货!
“太医院院使何在?”水澈沉吟,随即说道:“既然你们说是中药,那么朕就给你们申冤的机会。”
闻言,傅浅荷一怔,脸上的血色褪尽,她可没有中药,而她大哥却是中了药的,若是查出来,岂不是变成她不知廉耻的勾引亲生大哥?
会被沉塘的!
不…不要…
看着渐渐走近的太医,傅浅荷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抬眼向傅成求救,可看到傅成眼底的警告,紧紧的咬着唇,难道她就要死了么?
忽而,绝望的呃眼底闪过一道亮光,双手在身上摸索,可光溜溜的身子,哪有毒药?
怔愣间,手腕被握住,吓得傅浅荷猛地跳起身,甩开手腕上的手臂,放声尖叫:“不——”
众人看着反应激烈的傅浅荷,神色各异。
冷静下来,傅浅荷适才发现之前是傅恒握着她的手,斜眼看着众人的表情,心一沉,渐渐的冷却,此时,心底恨毒了水卿衣。
若不是她,自己便不会唆使大哥进宫,也不会*给大哥,沦落到这一步,而这些人的出现,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是那个贱人叫来的。
“傅小姐可是哪里不适?”水澈阴冷的扫过傅浅荷,倒是没料到她想要勾引百里玉,眼底闪过鄙夷,瞬间想到当年傅琴也使用过这勾当,嘴角泛着冷笑,果然是血脉低贱,做的事情也是一样的贱不可挡。
“我…我没事。”傅浅荷无措的摇头,心里快速的盘算着怎样脱身。
“还是先给太医把脉。”
“先给大哥看看。”傅浅荷连忙说道,能拖一刻就拖下去。
陈太医花白的胡须抖动,眼底闪过厌恶,探手给傅恒把脉,确实是中毒的现象,蹙眉说道:“皇上,傅公子确实中了毒,不过已经慢慢的失了效。”
“给傅小姐瞧瞧。”
傅浅荷猛地抬头,看着水澈那洞悉一切的眼眸,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想到明日的大事,父亲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硬着头皮给陈太医把脉,陈太医花白的眉头越蹙越紧,把了几次,摇头说道:“傅小姐脉象虚了点,惊吓过度外,其余正常。”
‘轰’大殿霎时炸开了锅,这就是之前傅公子所说的,他妹妹勾引他!
看着众人讽刺,轻蔑,鄙夷的目光,傅浅荷紧紧的攥紧掌心,尖利的指甲划破掌心,鲜红的血液顺着滴落在地板,都毫无所觉。
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便是她这辈子玩了。
忽而,她看到地上有一点阳光的影子,霍然抬头,便看到屋顶上一袭红衣的水卿衣,眼底露出蚀骨的恨意。
此时,这贱人的心里很得意吧,她身败名裂,甚至性命不保,心里正在嘲笑她吧?
恨,如疯涨的水草,勒的她的心都要窒息,如一块巨大的石块压着胸口,喘不过气来。恍惚间,她听到耳边有父亲的求情声:“犬女、犬子,祸乱宫闱,犯了天大的错事,皇上念在傅家没有功劳有苦劳的份上,饶过他们一命,为傅家留下血脉,微臣愿告老回乡。”
傅成蓄满阴霾的眸子朝大臣中使眼色,众人犹豫一番,随即三三两两的人从队伍中走出,跪在地上求情:“皇上三思。”
水澈眼底掀起暗涌,好一招以进为退。
思虑间,便听到门口的响动声,只见水卿衣眉目冷清的走进来,看着殿内的情况,惊讶的说道:“傅公子不是出宫了么?怎么出现在绯月殿?”
傅恒看着水卿衣眼底滑过黯然,心口一滞,疑惑的想道:真的不是她?
细细的打量水卿衣的神色,见她的模样确实不像作假,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被仇家半道劫持了?还是…精光一闪,难道是百里玉?
越想越觉得如此,床上的人本该是百里玉,可后面却变成了他,一定是百里玉搞的鬼!
“公主,草民也不知怎么回事。”傅恒心里焦急,他可不愿意水卿衣误会他。
傅浅荷见那贱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喉间涌出腥甜,强压下,才没有喷洒而出,可转眼瞧见傅恒急急解释的样子,心中冷笑。
“父皇,虽然他们做了伤风败俗的事,可傅公子是儿臣的客人,还望父皇看在儿臣的面上,饶他们一命。”水卿衣真挚的开口求情,水澈心底的弯弯道道她怎不知?压根没打算处理这两兄妹,若是他要整治,还会让太医把脉?
傅浅荷难以置信,这贱人耍什么花招?
傅恒则心底开心,公主心里一定是有他的。“谢谢公主替草民求情。”
“衣儿,你让父皇…”水澈一脸为难的看着水卿衣,眼底的深意不为外人道也。
水卿衣看着水澈那模样,真想冲上去把他给踩扁了,然后甩手走人,可傅恒既然死不了,对她还有用,这个人情定然要讨要了来。
“父皇,你要多做好事积阴德。”水卿衣咬牙切齿的说道。
水澈脸一黑,抬手正要叫人把这两人拉下去乱棍打死,却听到水卿衣继续道:“父皇要的东西不在儿臣身边,你亲自去和你女婿说说。”话虽说的豪迈,水卿衣心里可在滴血。
水澈略微思索,见水卿衣的模样,显然没有诳他,摆手说道:“既然有公主求情,便饶你们一命。”顿了顿,水澈看着傅恒眼底的精光,继续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傅爱卿,你说如何处置?”
“臣恳求皇上杖责二十。”傅成心知没有受点罪,是出不了宫,这是惩罚他儿子想要染指水卿衣那贱人的罪。
“傅爱卿如此说,朕也不好不罚。”水澈挥手,让人带下去。
傅成气的差点吐血,明明是他说要惩罚,如今,倒成了自己求着惩罚孩子,低头谢了恩,望着水澈一干人等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狰狞。
……
水卿衣回到紫苑殿,便瞧见莫问焦急的来回踱步。
“又有何事?”水卿衣疲倦的揉着太阳穴,躺在软塌上,觉得这几日做戏引他们入局,着实费心神。
“主母,主子是真的中了药,现在人昏迷不醒,浑身跟个火炉似的,您快去救救他。”莫问头一次跪在地上乞求水卿衣,这两口子这几日闹得他心底不安,好不容易太平,主子又犯病。
“你该找太医。”水卿衣不冷不热的说道。
莫问真想把水卿衣敲晕给带走,直想喊祖宗,这几日与主子冷战,是给安插在宫殿内的眼线看,如今,撒下的网已经收了,为何还在闹别扭?
“主母是要属下给主子送个女人去解毒?”莫问哭丧着脸问道,若他真的随便选个女人去,主子醒了,一定会拍死他。
水卿衣心一沉,想到绯月殿并没有看到百里玉的身影,眼眸里的点点亮光逐渐黯淡,那货真的中药了?
“他在哪里?”水卿衣坐直了身子,沉声问道。
“主子在玲珑阁。”莫问松了口气,终于答应了。
水卿衣身影一闪,立即出了宫,到了玲珑阁五楼,看着紧闭的门扉,深吸了口气,她知道,今日不管百里玉有没有中毒,只要她踏进这条门,肯定会被拆吃入肚。
紧了紧手心,推开门,走进黑暗的卧室,伸手不见五指,透着丝丝阴冷。
四周静谧,极为诡异的安静,让人心慌意乱无所适从。
水卿衣浑身一个哆嗦,攥紧了手中的衣襟,缓缓的朝床边摸索去,靠近时,耳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微微一怔,适才想起莫问说百里玉中了药,想到等下会发生什么,心头一阵紧张,周边阴冷的空气,仿佛变得燥热。
还不等她回神,手腕一紧,被床上的人大力一带,便跌落在柔软的床榻上,紧接着身子一重,百里玉炙热的身体仿若一团火,将她给包围住。
“百里玉…”水卿衣心头慌乱,揪住百里玉的衣襟。察觉他微微一顿,随即俯身下来,水卿衣敏锐的发觉他沐浴过,身上的气息很干净,透着淡淡的莲香,极为醉人。
忽而,思维反转,水卿衣把之前脑子里想的话倒转过来,发觉了问题所在,若是百里玉中了药,怎么会沐浴等着她来解毒?
瞬间,一团怒火自心头窜起,没好气的重重把百里玉推开,恼怒的说道:“你中了药?”
百里玉轻笑,带着蛊惑的声线道:“嗯。”
听他无耻的应了,水卿衣忍无可忍,脸上有一瞬的狰狞,低吼道:“胡扯!”
“真的。”百里玉俯身把水卿衣圈住,双手撑在两侧,上身没有贴着水卿衣,低着头轻咬着水卿衣晶亮莹润的唇瓣:“中了你的毒。”
水卿衣一愣,还未回过味来,身子一凉,纱裙已然被百里玉粗暴的撕开,抛洒在地上,火热的唇咬着肚兜绳子,用力一拉,便断裂开来,朝一边下滑。
水卿衣一愣,下意识的伸手护住胸口,却被百里玉快速的抓住,低头轻咬着她的指尖,含糊的说道:“很美。”
‘腾’的一下,水卿衣的脸绯红,像是熟透了的苹果,火烧火燎。
百里玉的吻湿热而灼烫,与他的呼吸一样,带着一种无法控制的渴望,越来越急促。微凉的手掌轻缓有力,所过之处,带起阵阵酥麻,使水卿衣控制不住的颤栗。
火热的吻渐渐下移,烙下专属他的印记,水卿衣抑制不住的低吟,本挣扎的双手软了下来,揽着百里玉精壮的腰。
“浅浅…”暗哑魅惑的嗓音响彻在水卿衣耳畔,细碎的吻在她脸上流连。
灼热的吻,从眉心,鼻尖,到唇瓣,啃咬着完美弧度的下颔,呼吸明显的越发粗重,意乱情迷的水卿衣能感受到百里玉动了情。
微微走神间,微凉的唇覆在她的唇瓣上,舌头轻缓的探入她的牙齿,捣入她的口腔中。
沉沦在百里玉的热吻中的水卿衣慌乱了起来,摇动着脑袋,不断的挣扎。
“别动。”百里玉呼吸絮乱,紧紧的拥住水卿衣,随着她的动作,大掌所在之处摩挲带来如电流的酥麻。
“放开。”水卿衣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侵略,神志渐渐清明,酡红的脸颊怒视着眼底燃烧着犹如地狱之火的百里玉,那熊烈的火焰,似要将她焚尽。
水卿衣干咽口口水,想到昨日自己沐浴更衣,不就是为了勾引他?可真正到了这一步,有那么一丝丝想要退却。
百里玉见水卿衣抗拒,手臂微微一松,腰身忽而一紧,见水卿衣羞赧的说道:“你先宽衣。”终究是见不得他眼底的失落。
百里玉背脊一僵,这是答应了?
黑如点漆的眸子骤然铮亮,抓着水卿衣的手放在胸口,低迷的声线道:“你来。”
水卿衣瞬间想到以往那没有成功的几次,整个人仿佛架在火炉上烧,几乎要熟透了。
百里玉见她小女人的媚态,喉结滚动,幽黯的眸子凝视她微肿的红唇,恶作剧的附上去重重的亲吻一下,见她又羞又恼的模样,某一处一热,险些失控。
水卿衣笨拙的解着玉带,被他猛然偷袭,手一抖,怔怔的看着那如仙的容颜,带着一抹宠溺又无奈的神色,眼神深邃惑人,隐隐深藏着迫切。
“你自己来。”水卿衣嗓音透着魅意,轻叹了口气,等她解开,要等到何年马月?
百里玉轻笑,从容不迫的解开玉带,褪去外袍,露出珠光色莹润的结实胸膛,随着衣裳渐渐剥落,水卿衣的脸越来越红,双眼却贼亮,好似蒙了一层光彩。
看着他宛如雕塑般的完美半身,无法移开眼来,陡然间觉得燥热无比,心跳砰砰砰砰的跳动。
“浅浅…”
百里玉低喃,俯身含住那邀君采撷的红唇,一面引着水卿衣与他共沉沦。
水卿衣在他温柔的攻势下,浑身瘫软,仿若要化成水一般,阵阵酥麻朝四肢百骸扩散,一股从未有过的惶恐不安涌现,下意识的躲闪,被百里玉轻柔的按住:“别怕…”
静谧的室内,一阵粗重的喘息,百里玉额头的汗水不断流淌而下,却不敢进一步惊吓住怀中人儿。
水卿衣如在白云上漂浮,紧紧的抱着百里玉,百里玉低低的轻笑出声,试着一点一点的挤破障碍。
剧烈的刺痛袭来,水卿衣死死的咬住百里玉的肩,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暗叹:这痛比砍她一刀还痛…
百里玉冲破了无影的阻隔,难受的无法抑制,豆大滴的汗珠滴落在水卿衣的胸口,熨烫着她惶恐不安的心房,突然间,竟出奇的安定下来。
见她僵硬紧绷的身子渐渐放开,便不再忍耐,带领着她一次次的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穿越溪涧,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接受着洗礼……
翌日
水卿衣缓缓的睁开眼醒来,看着陌生的床帐,微微一愣,混沌的思绪渐渐归拢,理顺,想到昨夜的疯狂,猛然坐起身子,身上酸软无力,腿上传来阵阵的刺痛。
倒吸了口凉气,缓缓的继续倒在床上,眨巴着眼望着帐顶,嘴角流泻出甜蜜的笑容。
哈哈…心里猥琐的笑出声来,奶奶的,老娘终于把百里玉那厮给占有了,从此,不管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心,都贴上了她的标签,觊觎者死——
伸手摸着滚烫的脸颊,美滋滋的想着百里玉那跟女人有一比的肌肤,伸手还想再摸一把,摸到空荡荡的床铺,脸上的笑容僵滞,适才发现百里玉不在床上,望着乌黑的天空,猜想着他此时去了哪里?
垂眸发现自己身上穿好了衣服,身上一阵清爽,俨然是沐浴了的,若不是身上的酸痛,怕是真的以为春梦一场。
正想着出神,门扉‘吱呀’被推开,水卿衣扭头望去,见百里玉神清气爽的立在门口,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缠绵的画面,‘腾’的脸颊绯红,竟有些尴尬。
虽然昨日是被他算计了去,可她是心甘情愿的被算计,为何吃了后,反而会不好意思见到他呢?
“醒了?”百里玉看着她眉宇间胭脂痣散发着妖异的光芒,如画的容颜透着妩媚,心里头一紧,目光幽深的凝视着那红扑扑,娇羞的脸蛋儿,心里被填的满满的,是他把她从少女蜕变成女人,里里外外都烙上了他的印记,心下一片美好。“可有不适?”
水卿衣感受着他的温柔宠溺,心里还是有些难为情,咬着唇摇头:“无碍。”
“昨夜累着你了,今日多休息。”百里玉揽着水卿衣,顺势一同躺下。
“今日祭神。”水卿衣提醒道,想到还要骑马去猎场,心里一阵哀呼,食色误人啊!
“牡丹城发了洪水,父皇派了蔡瑞去救灾,祭神推延三日。”百里玉看着她脸上的倦色,有些庆幸,不然她身子定然是吃不消的。
“严不严重?”水卿衣皱眉,想到雪临国洪城的那场水灾,心底一阵后怕,三日退洪水都不够,更遑论还要整修,重建堤坝。
“不严重,傅成建议父皇在牡丹城河道里修建父皇的金雕像,镇压河神。”百里玉脸色凝重,不知水澈是否会答应。
“傅成不是个好东西,灾害在即,父皇此刻在河道修建雕像,怕是会引起民愤,更何况,国库也没有那么多的金子给父皇修建雕像,傅成怕是要算盘落空了。”水卿衣不以为意,只要水澈不是昏庸无道之人,决计是不会答应的。
心里隐隐觉得傅浅荷这次对百里玉下药,没那么简单,按理说她是谨慎之人,怎么这么快就对百里玉下手?
“我觉得傅浅荷一定有其他的目地。”水卿衣说出了心底的担忧,傅成一家子人都不是正常人,什么阴损事都做的出来,比傅臻还要没人性。
百里玉一个翻身压在水卿衣身上,调侃道:“你还有精力想其他,看来还没有累着。”说着,双手不安份起来。
水卿衣一惊,按住百里玉的手,求饶道:“不要了,我身子还痛着呢。”就像是被拆掉重组了一番,动一动都酸酸麻麻的痛,哪里还能再次经受他的折腾?
百里玉望着水卿衣眼底的幽怨,心疼的拥着她,清雅道:“莫要提那些个坏气氛的人。”
水卿衣一怔,这闷骚的家伙,原来是在怨怼她提傅浅荷啊,这样想着,心里甜滋滋的冒泡。
“那个,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你是不是要履行承诺了?”恍然间,水卿衣意识到严重的问题,上次他没收银子,是因着她没有履行妻子的职责,这下看他有什么好说的。
“嗯?”百里玉一怔,迷茫的问道:“什么承诺?”
水卿衣强忍着怒火,观察着百里玉,突然心里升腾着挫败感,这货既然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银子!”水卿衣咬紧牙根愤恨的说道,水雾霭霭的眸子里满是威胁,你若不给,休想上老娘的床!
“给父皇了。”百里玉无奈的轻叹,见她有炸毛的趋势,连忙说道:“父皇说是你认同的。”
水卿衣死死的瞪着百里玉,半晌,眼底蕴含着晶莹,猛地拉起被子翻身,把被脚放进嘴里咬,心里已然泪流成河。
尼玛,她命太苦了,赔了夫人又折兵,早知如此,她该迟一点,把银子紧紧的攥在手心,只怪她太信任百里玉了。
不断的在心里默念食色误事……。
百里玉见她那悲恸的模样,滑过几条黑线,欺身过去,抱着她哄道:“只是一点银子…”
“一点银子?”水卿衣猛地转身,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瞪着百里玉,揪心的喊道:“那就是我的命,放在你这儿几日,我就有三日没有吃饭,心都跟着银子飞了,想着好歹在你手中,终归会回到我手上,心里好受些,你竟然转身都给了父皇,不是要我的命么?”
百里玉眼皮子一跳,听闻她几日没有用膳,脸‘刷’的黑了,笼罩着一层乌云,“几日未用膳?嗯?”
百里玉危险的拉长话音,使水卿衣心口一跳,心虚的捂着嘴,挺尸装死的倒在内侧,不再理会百里玉。
百里玉见此,眼底闪过无奈,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一手摸着她的肚子说道:“你若是有了孩子,北苍的两个国库,南诏的国库都给你。”
水卿衣黯淡的眸子骤然一亮,欣喜的转身,如水的眸子闪着两个金钱符号:“真的?”
百里玉眼底闪过精光,就像是个大尾巴狼看着小肥羊,“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被天大的馅饼砸晕头的水卿衣,俨然没有发现这是百里玉的计谋,她都没有来癸水,如何会有孩子?只不过是送入虎口,被啃食的皮毛不剩罢了。
“好,若是这次胆敢欺骗老娘,你等着守活寡。”水卿衣面色狰狞的撂下狠话,见百里玉‘低眉顺眼’的模样,心情大好。
“嗯。”百里玉笑的一脸清爽,夹杂着一点点的阴谋得逞的意味。
就在两人一个沉溺在发财梦,一个每天有肉吃的时候,一只蜂鸟飞了进来,百里玉神色一敛,取下鸟爪上的信纸,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