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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黑色的大床上,两具火热的躯体交缠着,尽情抛洒着汗水,把羞人的呻-吟声流放入清冷的月光之中。夜风轻轻吹着,透过玻璃窗的缝隙,微微吹拂起米白色的窗帘,微微遮挡着一室外泄的春光。
屋外的月亮已不是饱受诗人赞颂的那一个,它由人工制造,冰凉,无言,却悬挂在每一颗有人类到访的星球之上,照耀着企图遥望它来寥解思绪的人们。
一缕凉风钻进了屋子,吹在宁夭光滑的附着薄汗的脊背上,让他忍不住一个激灵。寻求热度的本能让他不由往楚朔身上靠了靠,两人的身体更加贴紧,契合的更加深,身体上的愉悦让他微微仰起脖子,眼睛里氤氲着水光,一阵迷离。
迷离之中,窗外高悬的月亮仿佛也变得愈发朦胧起来,大脑在清醒与沉沦之间反复交替,往事不可追,所以他只想抓住现在。
楚朔没有回来的时候,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全身慢慢的变得冰冷,却找不到热源可以抚慰。心里隐隐的有一种害怕铺陈开来,楚朔会不会也像那些人一样,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也许他不回来正好,以后自己就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一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忽然之间,那样的生活宁夭有点儿无法想象了。好像只是这短短的大半个月,楚朔就在他身上留下了太深的烙印,如此轻而易举,恨得宁夭直牙痒痒。
一晌贪欢,激烈的性-事过后,宁夭动都懒得动一下,任楚朔把他抱去浴室清洗。楚朔也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微妙转变,只是宁夭别过脸像是睡了,一句话都不说,楚朔便也不强问,只是在睡前轻声在他耳畔说了一句:放心,我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第二天下午,楚朔就走了。因为是秘密行动,需要向外隐瞒夏亚军部的动向,所以他走得很隐秘,军舰悄无声息的驶出空港时,谁都没有去送行。
楚朔一走,宁夭能感觉到楚家的人对他愈发好了,毕竟他们新婚才半个月,而楚朔一走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原本宁夭是个男人,还有军籍在身,大不了就跟着一起去了。可是宁夭本身是个暗地工作者,而且他明面上的身份并不适合他现在就进军队。
至于更深层的原因,宁夭清楚——为了孩子。虽然还没有定论,但是怀上的几率很大,楚家当然要小心着。宁夭也能理解,所以就算楚朔离开了,也没要求出去出任务,而是一头扎进了武器研究所,准备机甲的最后组装。
二月二十三号,夏亚新一代的机甲终于最后定型,在那个白色的核心研究室里被组装完成。这是一款高大的人形机甲,整体呈黑白两色,胸膛上喷绘着夏亚的红色军旗。它的造型看起来更接近人体,流畅的线条无处不透着美感,然而它所展现出来的各项数据以及关节处隐约可见的尖角,却赋予了这种美感以无穷的力度。
面对这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折腾出来的宝贝,研究所的人都欣慰不已,鉴于上次出过一次问题,所以面对这一次的机甲实验,他们是慎而又慎,各项数据监测了一遍又一遍,才把机甲拉到监测大厅亮相。
这一次实验来的人很多,除了上次见过的几位军官,还有包括楚琛在内的几个政府高官也在。因为机甲是高杀伤性武器,所以试验场四周由透明的罩子罩着,以免能量波动伤到围观者。几十号人就站在罩子外边,期待的看着那个机甲操作员钻进座舱,启动了机甲。
罩子外面有一块巨大的显示板,用来记录机甲实验中的各种数据。宁夭负责监督操作员身体机能这一块,如果数据有异,立刻叫停。
“这款机甲叫什么名字?”楚琛站在宁夭旁边,略微惊叹的看着机甲表现出的惊人攻击力,问道。
“天刃,少将取的。”宁夭抬头看了看那处处透着暴力美学的机甲,眼带笑意。他也算参与了天刃的研究,那种亲手打磨一样东西的成就感,只有亲身经历了的人才会懂。
“天刃?好名字啊!”旁边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忍不住赞叹。宁夭认得他,这是夏亚的财政部长阿道夫。此刻他眼里光彩连连,显然也是对这几家向往不已,“不枉我们前期投入了那么多资金。”
“现在不心疼钱了?”楚琛笑着打趣。
阿道夫大方的笑着,“你也不用在小辈面前拆我台吧,还不是因为你儿子三天两头问我要军费?我这不是得省着花嘛。”
“两位聊什么那么开心呢?”袁亦看这边热闹,凑过来说话。宁夭真心觉得这家伙真有交际花的潜质,跟谁都能来上几句。
这时,机甲实验已经到了尾声,宁夭再度瞄了几眼数据,全无异常。向戚言他们看过去,那边已经提前开始庆祝了,一方面是因为上次的失败这次终于一雪前耻,另一方面是……我们终于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戚言泪牛满面,花花世界我终于要回来了!唯一的精神寄托也送给了宁夭,最近真的过得好苦。
宁夭自是不去与那些疯魔了的研究员们为伍,一袭白袍静静的托着电子文件夹,低头记录着各项数据,宁静而美好,与那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干军政大佬们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不由都心有感触:看看,科学家就该像那样这样嘛。于是他们看着楚琛的目光,都不由羡慕了起来。
“楚议长你儿子眼光真不错啊。”某个议员不禁奉承了一句,楚琛倒是挺受用的,只是一群人忍不住将目光再次投向宁夭的时候,却发觉——宁夭忽然捂着嘴,脸色有些微白,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怎么了?不舒服吗?”楚琛关心道。
宁夭摇摇头,想要抑制住自己想呕吐的*,可是徒劳无功。只好说声抱歉,捂着嘴就转身往厕所跑。一群大老爷们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面面相觑,良久,袁亦才拍拍楚琛的肩,“楚老弟,这是怀孕了吧?”
听到这句有很大歧义的话,楚琛的嘴角牵了牵,但最终还是化为一抹笑意,“呵呵。”
这宛如人生赢家的笑声,涵盖了很多重意思,但那最直接的意思,让那些还没有孙子孙女的人忍不住咽下祝福,翻他一个白眼。老楚家一直是人生赢家啊有没有,看看楚家的媳妇,当初杜月蘅谁都看不上就看上楚琛,伤了多少青年俊杰的心啊。到楚朔这一代,好吧,独苗,而且一直不结婚,结果刚结婚,人就怀上了。
另一边,宁夭趴在洗手池上,捧起冷水在脸上拍了拍。刚刚吐过的身体有些微的不适,不过缓了过来就不怎么难受了。他长抒一口气,忍不住抚上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终究还是……怀上了啊。
他是个医生,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再清楚不过。但也许是可以逃避孩子的问题,他一直没有在意这方面的事情,直到今天……吐了,自己一搭脉,果然怀孕了,感觉真新鲜。
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宁夭才悠悠从厕所里出来。士官波特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了,见他出来立刻给他敬礼,告诉他车子在外面等着。宁夭笑笑,没说什么,本来机甲的工作就告一段落,他也该回去了。
但是上车之后,飞行车没往楚家去。杜月蘅给宁夭来了电话,让他先去医院,她随后就到。虽然宁夭自己也是医生,但毕竟不是妇产科的,还是尽早去医院检查一下。毕竟男人怀孕会比女人辛苦,早期的不适反应也会比较多。
宁夭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去医院。杜月蘅定的是军区医院,宁夭到了没多久她就到了。给宁夭检查的那个女医生是杜月蘅的闺中密友,对待宁夭也就特亲切,特地推了其他的病人,给宁夭走了个后门。
检测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宁夭和杜月蘅便坐在诊室里等。不过就在杜月蘅温和的给宁夭灌输各种孕期知识的时候,两个妇人走了进来。宁夭看着其中一个挺着的大肚子,不由多看了几眼,好像看到了几个月后的自己。
就在宁夭一个人感慨的时候,杜月蘅却和那怀孕女人旁边的,大概是婆婆的人说起了话。宁夭听到那不怎么和谐的语气,暗忖:原来还是熟人,但看起来不怎么对盘就是了。
贵妇圈的八卦宁夭不想管,他可不想因为给楚朔怀了孩子,就一脚踏进这个泥潭无法脱身。所以他很明哲保身的在旁边低头看‘孕夫守则’,丝毫没有要上前助阵的念头。倒是那个孕妇一直很好奇的打量着宁夭,宁夭被她盯得久了,才举目笑着点了点头。
杜月蘅不是一般的家庭主妇,但也逃不脱那个贵妇的圈子。一群人聚在一起喝喝下午茶,聊聊天,其实就是变相的比老公、比儿子、比孙子,宁夭相信杜月蘅总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和胜利者,不过也有不顺的时候不是,比如眼前这孕妇也许就是对方一直炫耀的点。
宁夭很庆幸,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被要求参加过此类聚会。
很快,宁夭的检查报告拿回来了。那贵妇也保有了相当大的兴趣,凑到医生那里去看,一看,傻眼了,不信邪似的盯着又看了两眼。
杜月蘅优雅端庄的轻轻把那张报告单一抽,回身交到宁夭手里,“一切正常,就是有个小小的意外,你怀的是双胞胎。”
宁夭嘴唇微张,也傻眼了,这是打折促销买一送一吗?居然是双胞胎?宁夭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那孕妇的肚子,一个篮球变两个篮球了,这是不是说他以后的肚子比这个还大?
杜月蘅拍拍宁夭的手,温和笑道:“瞧你这孩子,这有什么好惊呆的。来,我们回家吧,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归根究底,还是他儿子比较厉害。杜月蘅笑而不语,礼貌的跟贵妇打了个招呼,拉着宁夭走了。
回到家,杜月蘅转身就去厨房忙。而宁夭怀孕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家里上上下下就没一个不知道的。宁夭觉得自己瞬间就变成了什么珍惜动物,走到哪儿都是视线的交点。他不过就是想倒杯水润润嗓子,又不是往桌角上撞,就有人急急忙忙的过来给他倒好了,再恭恭敬敬的递到他手里。
宁夭站在原地,接过水杯,真是哭笑不得。
这时,杜月蘅端着小点心出来了,“傻站着干什么,沙发上坐会儿吧,要么回房去休息会儿。朔儿还不知道你怀孕了呢,自己给他打个电话吧,他听了,肯定很开心。”
宁夭最后回了房,还是一个人待着舒服点儿。可是摸出终端机准备给楚朔打电话的时候,却觉得手里的机器像在发烫一样,怎么都打不出去。
楚朔走之后他们每天是有通话的,但大都是楚朔打回来。两个人也不会在电话里腻歪什么,有的时候聊着聊着就谈起了正事,一点儿都看不出是新婚夫夫。要宁夭主动打电话过去报告怀孕什么的,他有点小忐忑。
楚朔此时已经安全抵达了河洛星系,军舰降落在星系最外围的南录星。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来来往往的参谋官和通讯兵交织出一派繁忙景象,楚朔笔挺地站在指挥台前,推动着手里的推杆正在做战前推演。
副官索明就在参谋台前跟几位参谋官商谈着什么,旁边正是通讯台。电话响了响,索明就顺手接了,一听,是宁夭,就赶紧转给了楚朔。
“少将,是夫人打来的。”
宁夭他打来的?楚朔略微诧异,他家的这位别扭着呢,哪会那么轻易主动给他打电话?虽然狐疑,楚朔还是很快让人把电话切过来,“我是楚朔。”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楚朔也不着急,电话里还有轻微的呼吸声,那就证明人还在。大约过了十几秒,那端的人终于开口了。
“楚朔,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