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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无岁月,自从易苒闭关,一眨眼便已近半年,先是沉浸于修炼,后是因为昏迷养伤,易苒对此自是毫无自觉,但却是急坏了在原先的承丹观、如今的清炽宗内主持大事的赛研。
门派初立,要处理的杂事本就多的很,可偏偏易苒这个宗主竟是在买下山门后就干脆闭了关,从头到尾连个面都没露,只有赛研一个不明不白的炼气期管事主持大局,对刚入宗的清炽宗众门人来说心头自然都有那么几分不安。
这倒绝不是因为赛研水平有限,服不了众,俗话说得好,有本事的人最不怕的就是有事,相反事大了才好!要不然怎么能显出自个的能耐来呢?赛研是个有本事的人,也不怕事,但有时候,身份地位、与她所处的位置,都决定了无论有再大本事,有些事却都是无法越俎代庖的。
比如眼下,赛研满是无奈的看着手上再次送来的请帖,终是又一次来到了易苒闭关的木屋门前,满面犹豫着不知自己到底要不要上前叨扰。同为修行之人,她自然也明白闭关之时的忌讳,只是打断了修炼还好,若是正处于升阶或是顿悟的关键时刻被人惊扰了,那可实在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事!
可是川封派那边……也确实是拖不得了啊!原本就打着趁承丹观势弱连山门带传承都一并巧取豪夺下来的主意,自己却引着宗主突然出现打破了他们这如意算盘,若非自己虚张声势、架子做的足,让他们不敢轻易动手,这麻烦怕是早已上了门了,可试探了这么多次,宗主却一直面都未露,任谁也是要怀疑的吧!罢了,顾不得那么许多,现在去叫,总比等得川封派打上门来再叫得好一点。
既然下定了决定,赛研也不再多想,干脆的上前就打算出手打破了易苒闭关前设下的低阶护阵,只是还未来得及伸手,土黄的阵法光圈就忽的一阵扭曲,瞬间消散,接着破旧的屋门吱呀呀的打开,出现一身着掐着金边白色道袍、怀抱着一白玉细颈瓶的人,自然正是清炽宗久违了宗主易苒!
“宗主你可算出关了!这日子川封派可是……”赛研长长出了一口气,惊喜之下丝毫没发现白玉瓶中的正是自己福缘阁卖出的白菊,只是面带焦急的疾步上了前,张口正想立即说明宗门此刻面临的危难,却被猛然袭来的威压惊得脚步一顿,愣了一瞬后有些不敢置信般,声音都结巴了起来:“您,您已,结丹了?”
易苒眯着眼睛看了看屋外久违的日光,神情倒未见什么喜色,闻言看着赛研,只是点点头应了一声:“恩。”
也不怪赛研这么惊诧了,说实话,连易苒自己都有点莫名,她昏迷中醒来已经一月有余,直到修为稳定了神识又探到赛姐在外面这才出来的,虽然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却清楚的记得之前小白花那最猛烈的一道灵力她该是勉强接下,却也因此将丹田冲垮了,元气大伤以致昏迷了的,在那种情景下,是就算运气爆表能成功结丹,也会因为无力归拢体内乱窜的灵力而身受重伤,起码也得养个一年半载。可是现在……只随便凝神感受一番也能明白,结丹是成功了的。但奇怪的是醒来之后为什么竟丝毫为觉着有受伤的痕迹,反而精神饱满的宛若新生一般?易苒低头看着瓶中蔫耷耷、灵气已几乎微弱到不可察觉的小白花,眼中依然有些迷惑但也带着些恍然,怕又是小白花帮了自己吧!不过这次还真是凶险的很,若不是……
掩下心头这时才浮起的后怕,易苒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听到面前的赛研正满面笑意的说着恭喜话:“这么快就能结丹,宗主果然是天赋惊人,可您怎的也不先与属下知会一声呢,奇怪的是也未察觉到您结丹时的灵力波动,这般大事,竟是毫无准备,,这万一有个……”
我的天赋却是着实不怎么样,至于灵力波动……这次能结丹本就全是靠着小白花提供灵力,没从天地之间吸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灵气异变了。易苒听着这话暗自摇头,想起了先前赛研的未尽之语,打断她的话头问起了正事:“凑巧罢了,不说这个,对了,你先前说川封派怎么了?”
赛研一顿,接着却是丝毫不见方才的焦急,只是不以为的笑着:“原先是关乎宗门安危的要紧事,不过现在宗主既已结丹,就算不得什么了!”虽是这么说,赛研之后还是又详细的对易苒解释如今的现状,将手中请帖递了上去。
大致翻了翻,川封派的措辞倒还很是客气,只说想欢迎清炽宗宗主莅临指导,进行一次友好的会谈磋商,希望最好能就两派的日后和谐相处与合作交流达成初步意向与一致意见。当然,要是再结合赛研所说的川封派不止一次的明探暗探,这份友好热情就一下子变味成了不怀好意。
从天羽宗离开后,易苒已是越来越见识到了与从前的天下第一宗天羽相比起来,剩下的门派是何等弱势,就若冰儿所在的,对曾不凡束手无策、只得小心退让的灵兽门,看似不怎么样,但其实因为能有一名金丹门主,在南华界已经算是除天羽外不错的宗门了,起码在南华界西这一亩三分地上,是隐隐为众派之首的门派,剩下更多的,还都是像承丹啊、川封派一类,只靠筑基修士主事的小势力。
因此确实和赛研之前所说的一样,在之前有两名筑基“高手”的川封派对清炽宗还算是个不小的威胁的话,如今易苒已经结丹,一个川封就实在不够看了。
因此易苒也不在意,随手合了请柬开口说道:“门内各处的修缮还有多久才好?若是差不多了就请连这川封派一起,将各宗的人都请来聚一趟吧,清炽宗既都立了山门,也总该露露面,见见其余各宗的掌门管事。”
提起这事赛研实在是忍不住的白了易苒一眼:“宗主不问世事都快半年了,若是还连个山门大堂都修不起来,属下岂不是也太废物了些!”
“哦,原来都这么久了啊!赛姐真是辛苦了。”易苒闻言有些郝然的笑笑,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声,便动步转了话题:“已赛姐的本事,我们的清炽宗定是已焕然一新了,不如我这便去看看吧!”
赛研也确实存了一分展现自己这半年间成果的心思,答应着刚想跟上,却似又想到了什么般忽的叫住了易苒,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宗主,您是打算……就现在这般吗?”
易苒一愣,诧异过后顺着赛研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恍然,原来自己此刻还依然穿着从不倒道人乾坤袋中得来的道袍,自然也依然是“刘公子”的身形外貌。这件事她虽然并没有对赛研详细说明过,但因为近些日子的日日接触却也从没再继续小心伪装掩饰,凭赛研的眼光能看出易苒并非原先表现出的跋扈无能,甚至并非男人倒也不奇怪,之前赛研一直故意不去提及应是觉着易苒这么做自有缘故,心有顾忌,但现在这情形,即便还只是刚刚开始,清炽也已经开门立宗,易苒若此刻就已“刘公子”的面貌来面对众人了,那以后再想恢复本来面目就麻烦的很了。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易苒瞬间也有些犹豫,张口问道:“这次请宴灵兽门可会来……”只是话未说完,却又闭上了嘴,就算这次灵兽门的来人不会认识她,但清炽宗若想发展下去,自己日后总会和百里门主与百里冰遇到,自己除非一直穿着这身衣服,否则,天羽原内门弟子易苒的身份迟早是会被人发现的。
只是,就算发现了又如何?不说灵兽门是否会多事,天羽如今自顾不暇,就算对她生了敌意怕是也没那心力千里迢迢跑到界北来找她麻烦了,更别说有清炽宗这熟悉的名头在,只要听说了,天羽宗就绝不会生出什么善意了。
刚刚结丹,因着境界实力的不同,易苒本就正是意气满满的激昂之时,自然不愿日后就一直这样遮遮掩掩,再加上这般将日后利害想的清楚了,便也干脆转身回房,从储物袋中翻出了一套寻常青衣换□上的拉风道袍,恢复了本来的身形面貌,想想又拿出了两枚玉简,出门看着赛研,这才重新叫了一声“赛姐。”
赛研张大了嘴看着看着易苒,愣怔半晌,终是长长吐出了一口气,面上复杂,摇头轻笑的自嘲道:“虽早知您是年少有为,却没想到竟至于此,若非这股威压,属下简直真要应您一句‘妹妹’了,这般年纪就已是金丹前辈,比起来属下还真是白白多活了这几十年。”
易苒闻言笑笑,顺势将手中玉简递给了她:“只是可惜未遇到好时候,又没有好功法罢了,否则已赛姐的五系灵根定是会强过我的。”
上古时五行俱全才是上等灵根的说法赛研倒是也听说过,但传言而已赛研也只是听过便罢,因此这时也只是低头看了看手中玉简,开口问道:“这是?”
“上面的是本基础功法,比市面上《清元》《归元》一类要强得多,日后若是招了新弟子,便练这个吧。”易苒先不甚在意的解释完又拿出在下的玉简,看着赛研仔细解释道:“这枚是《五行诀》,只有五系灵根才能练得了,便是在上古的清炽宗里,也算上等功法了,赛姐趁着还未筑基,弃了原来的功法改练吧,这样等着筑基了便方便许多。”
“您是说?”赛研面色一震,神情激动。
“是啊,赛姐可是我清炽唯一的大管事了,只是练气期可如何服众呢?”时机成熟,易苒带着笑意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三枚筑基丹与润养经脉的高阶灵药:“本就是早已答应的事,不知觉间竟拖了这么久,赛姐莫要在意才是,事不宜迟,等着《五行诀》差不多了,赛姐便立即筑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