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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景安捏着笔朝信笺上看了一眼,笑道:“是我做的没错。”
罗纱便挨着他坐了,问道:“你既然做了,怎的不和我说声?”
穆景安提笔将最后几个字写完,收好笔后,看着罗纱面上掩不住的喜色,啧啧两声说道:“我也不知他们能不能来,故而只是去信问了一声。左等右等没有消息还以为他们不肯来呢,如今才知道,他们倒好,收了我的信不回信给我,反倒是直接给了你了。”
罗纱嗔他一眼,拿过信笺又看了一遍,越看越欢喜。
这上面写的是允诺了必然会来穆家的几人的名单,写信的人是叶颂青。
自太上皇病重后,左右不会再出大的岔子,叶颂青和穆景霖求知若渴,便收拾行装准备继续去读书。
叶颂青尚在守孝,先前是为了安全才在穆家,如今听长辈们说起基本上已经安宁了,他便去往京城回了叶家。
穆景霖这段时日一直同叶颂青同进同出,便跟着他去了京城。程博文一直与两人一起学习,听说后也赶了过去。
三个少年依然一同读书。
如今和他们一起的,还有白启正。
太上皇身子不好后,云姨娘娘家永乐侯贺家便没那么嚣张了。
原以为他们会就此消停下来,谁知过了没多久,永乐侯便不准白启正再去贺家,理由说来可笑,竟是因为白云裳白启正姐弟俩是罗纱的好友,而罗纱又是穆景安的妻子。
贺家看白启正不顺眼了,冷嘲热讽的话就多了起来。当初他们因着白启正才华极高而拉拢他时说起的那些溢美之词,如今反倒是成了讥讽他的话语。
白启正也是个傲气的,当下就和贺家断了一切关系。
程博文本就极其赏识他的才华,便邀他一起学习。
白启正去了京城,白夫人就也带着白云裳跟着去了,顺便照顾白启正的起居。
罗纱倒是听说过这些消息,只是她好久未与友人相见了,不由感叹了几次。
但她万万没有料到,穆景安竟是将她的这些话全部都收进耳中放在心里,然后想法子弄了这么一出——邀请他们来家里玩。
叶颂青刚离开穆家不久不准备来了,但是其余几人,倒是都要来的。
罗纱望着信后不同字迹的短句,边看边笑。
有叶颂青的,说是必会督促大家都来;有穆景霖的,说是会将大家好好带回来;有程博文,说他能叫几个就叫几个;有白启正和白云裳,说到时一定来……
只是叶颂青在信中随意提起的一句话让罗纱很是疑惑。他说,勇毅侯的一个女儿名唤周宴宴的也在京城,今日来与舅母穆氏接触颇多。
穆氏便是程博文的母亲、罗纱与叶颂青的舅母、安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也是穆青涯的妹妹。
说起周宴宴,罗纱与她也不过只见过一回。
想当初在勇毅侯府举行赏花宴时,勇毅侯的女儿周媛媛因了程博文处处照顾罗纱而对罗纱很是敌视,周媛媛的妹妹周宴宴却与她不同,是个性子极好的,同罗纱相谈甚欢。
罗纱看到周宴宴的名字后也是稍想了下才记起来她是谁,再看叶颂青的话便有些惊讶。
如今程博文在京城,穆氏也在那儿倒也正常,只是罗纱记起穆氏和周宴宴好似并不太亲近,怎的此时却突然……
穆景安见状,凑过来看了几眼,瞬时就明白了罗纱所想,笑道:“姑姑竟是选了她吗?”
罗纱抬眼望他,满是不解。
穆景安就笑:“姑姑本打了你的主意,谁知却被我拦了,她就只得从别家再选人。既然她原先不肯与周家人多接触,如今却忽然与周宴宴亲近,那么姑姑的意思,就比较明显了。”
罗纱经他一提点瞬间明白过来,只不知周媛媛得知了后会怎么想。
她这些年处心积虑想要去夺、去抢的,却是不知不觉间被她妹妹得了去……
罗纱合上信笺,微微叹息了下,就又笑了。
虽不知那姐妹俩到时会是怎样的情形,但是周宴宴这个女孩子倒是当真不错,程博文与她应当是能好好相处的。
既然得知穆景安这次邀请人来府里玩,罗纱便让他多请几人过来,至少让他那些朋友也来玩——如今得了个新王府,这些天修整修整,到时候刚好请大家去新府邸看看。
原本穆景安不肯,只道是罗纱如今在孝期不方便公开出门,他便邀了人来家里看她,哪需要请这许多人来闹腾?
罗纱却是知他这些日子身心俱疲,也该好好放松下,非要他答应不可。
“我有云裳陪我在屋里聊天,你们自去玩就是了。”她这样说道。
两人争论许久,到最后,自然是穆景安妥协。
穆景安虽说答应了,可望着罗纱的时候心里头依然颇不是滋味,怔了怔后挨了她小声说话。
罗纱一时没听清,让他再重复下。
穆景安难得地脸红了红,说道:“上次那样的事情……再不会发生了。”
罗纱本没听明白,但看他这副扭捏样子,再将这些日子来的事情细想了一遍,突地脑中灵光一闪,迟疑着问道:“你说的是上次在宁王府喝醉之事?”
那时候因了皇帝有意要将周媛媛嫁给十一皇子,众少年心中不痛快,一起陪着十一皇子大喝了一通。罗纱刚刚拿到新锁具的图,大急,硬是当众将穆景安从宁王府给揪了回来。
眼见穆景安轻轻点了头,罗纱忍不住噗嗤笑了。
她拍拍穆景安的肩,笑道:“我估摸着到了你想喝酒的时候,他们劝着你不让你喝的可能性更大。”她顿了顿,低声道:“谁叫他们都已经知晓了你‘怕’我呢。”
她那时将穆景安从王府“拎走”时,少年们就哄笑着取笑穆景安。时间过去还不太久,想来那些少年应当是还没忘记。
眼看着罗纱提及此事,穆景安当下就咬着牙将罗纱好好“整治”了一番,直到罗纱连连告饶才罢休。
待到两人终于静默下来的时候,穆景安突然冒出来一句:“可惜少了个人。”
可惜少了个人。
少了个他最要好的朋友,十一皇子。
此人,怕是再不会出现了。
罗纱知他心里必然很是难过,就也不多言,只揽着他的手臂倚靠在了他身上,借此来给他多些温暖。
罗纱果然没猜错,到了那一天,少年们当真拦着穆景安不让他饮酒,而且一个个还很是大义凛然地说道:“没事,喝不了酒没什么,哥哥们陪你喝茶。”
红倚来跟罗纱笑着学了他们的对话的时候,罗纱正同白云裳在一处说话。
新得的定王府本就环境极好,稍稍修整下就有模有样了。四处景色非常不错,两人往王府深处行了许久,在一个亭子里坐下交谈。
白云裳看了看罗纱的面色,笑道:“以前听说你要嫁给穆家世子,我们都还担心你来着,谁知如今一看,倒是白担心了。”
她精通医术,此时看罗纱的样子,便知她的身子比以往要好上不少,而且罗纱的笑丝毫做不得假,显然在这儿过得开心。
罗纱闻言就抿着嘴直乐。
得亏了那时她中毒后没见过白云裳,不然这人眼尖,瞧一瞧就知道她不对劲了,那还不得担心死?
白云裳看她那个样子,微笑了片刻后,突地话锋一转,叹道:“我们的事情,有转机了。”
罗纱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
白云裳环顾了下四周,见没有旁的人了,低声说道:“我和你二哥的事情,我家的人终于松了口。”
罗纱惊讶地张了张口,待到反应过来,惊喜地握了白云裳的手,问道:“可是当真?”
见白云裳笑着答了声“是”,罗纱更是高兴。
她早知白云裳和叶怀书情意不一般,但是由于叶怀书是叶家庶子,而白云裳是白家嫡女,故而这些年来白家一直不肯。偏偏白云裳又是个硬气的,就一直与家里人耗着,一拖就拖了这许多年。
如今这事儿能够顺利解决,罗纱当真是为白云裳高兴,便问她父母为何改了主意。
白云裳面色微微泛红,思索了片刻,简略说道:“贺家那样,自然再也靠不住。如今有叶尚书和穆家,自然……”
她说完就咬紧了唇,显然不愿多说这个问题。
罗纱听了她的话头,再稍稍一想就明白过来。
白夫人本同永乐侯府是远亲,而永乐侯又很赏识白启正,故而先前白家有永乐侯府这个靠山。
谁知如今变了天,永乐侯府翻了脸,白家只得另寻他径。
刚巧此时叶之扬去了户部任尚书,紧接着穆青涯被封了王,这些正好提醒了白家,还有个叶怀书可以利用……
不过白家与叶家水火不容了这许多年,岂是一朝一夕能够瓦解的?至于穆家,全国上下都知道穆家最不好巴结,没见谁求穆家能求得着的。
这两点,白家人自然也知道。
想来他们如今也不过是想攀上这门亲事,给白家添些底气罢了。
眼看着白云裳又紧张又羞涩的模样,罗纱说道:“你不用怕,既然你父母肯答应,那这事儿应当是能成的,只是你得再多等两年。”
白家是箐州大户,白云裳是白家嫡女而叶怀书不过是个庶子,怎么说,这门亲事都是叶怀书高攀了。如今叶家是叶之扬和赵氏做主,他们自然不会拦住这门亲事,故而成事应当是没问题的。
但是孝期没过,这事儿就得搁着,等时候到了才能拿出来谈。
白云裳看罗纱在劝慰自己,便松了口气,继而笑了:“这许多年一丁点儿希望都没有的时候都挺过来了,如今有了苗头了,还怕等不得这点时间吗?”
罗纱就笑着颔首。
两人正这样低声说着话,红倚去而复返。还离得挺远,她就喜滋滋扬声说道:“夫人,夫人,有喜事!”
“什么事那么着急?”罗纱不由得起身问道。
“是二夫人,二夫人有喜了!”红倚笑道:“刚收到的二老爷传来的消息,说是正慢慢地往家里赶呢!”
“二婶?”罗纱惊讶着,欢喜着,跌坐了回去。
她怔了许久,发现自己周身环绕着熟悉的气息,才发现穆景安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揽在了怀里。
看着面露喜色的红倚,看着羞涩微笑的白云裳,思及连日来的诸多事情,罗纱靠在穆景安身上,突然有种满足到想哭的冲动。
真好,大家都好起来了,这真是太好了。
不用害怕,不用担忧,每天都能收到好的消息,然后笑着度过……
她用手遮着眼,望了下天上明晃晃的烈日,缓缓绽开了个微笑。
真希望往后的每一天,都是这样的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