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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小碧儿。”一声略带些低哑的声音传入阿碧的耳中。阿碧听到这个声音,正在吃奶的嘴巴咧了一个“无齿”的笑容。是她爹来了!阿碧很是开心,她爹爹待她极好,从小就很娇惯她。别看她只是个姨娘生的,但她爹爹把她宠的跟嫡生的没什么两样。
阿碧是姨娘生的庶女,但她生性乖巧可爱,嘴巴又甜。再加上家中只她一个姑娘,她大娘倒也不讨厌她。阿碧的爹爹更是宠爱她,生生把她宠成了嫡女一般。她大娘的肚皮里爬出了大哥二哥,在家中的地位稳固如山。也不担心阿碧会怎样,相反,她大娘反而有些喜欢阿碧。是以她一个庶女才会被养成大小姐的脾气,因为这个脾气阿碧在宫中没少吃亏。
阿碧的爹爹送阿碧进宫前只是个刑部五品的小官,本来若阿碧是个嫡女也能嫁个好人家。可偏偏阿碧是个庶女,为了她的婚事,她爹爹愁白了头。后来还未等她爹爹想出个什么,阿碧就听说了广招宫女的事情。
阿碧看她爹爹如此伤神,抱着为家族分忧的想法说她想进宫当宫女。本来阿碧是信心满满的,心想以她的姿色才华,在宫中岂会无出头之日?谁知时运不济,偏偏冒出来个陆贞。
她大娘在她进宫前给她传授了许多心计。可惜她心高气傲,不当回事,也就没有细听。结果在宫中吃过亏后才知道后悔,早知道她便仔细听讲了,也不至于落得个那般下场。
阿碧想到这些又失了神,一个婴儿的脸上表现出失神的表情,别提有多可爱呆萌了。阿碧的爹看到阿碧这个表情,哈哈大笑的将她抱了起来逗弄道:“小碧儿,想爹没有哇?”
阿碧被他吓了一跳,哀怨的望着她爹笑的有些白痴的老脸,肚中不断吐槽着:你见过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娃娃会说话吗?见过吗见过吗?我说我想了你听的懂吗?
“咦咦呀呀~”阿碧口中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婴儿语,手脚还十分配合的胡乱比划着。
这副模样在外人看来别提多有趣了,直把沈老爷逗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小碧儿想爹了!我就知道小碧儿想爹啦,爹爹带你出去溜达溜达啊!”说着他就笑呵呵的抱着小阿碧出门了。
呃……阿碧无力吐槽了。她爹的脑回路还真是强大,竟然能从她也听不懂的婴儿语中听出她想爹爹了。好吧,想就想吧。说实在的,她也的确想爹爹了。
“老爷!”沈老爷刚抱着阿碧在走廊上溜达了没多远,就遇到了一个端庄的女子。身后跟了几个婢女。原来,这就是阿碧的大娘。沈老爷的正妻,一个很端庄的女子。看起来也比较贤惠,至少她对阿碧很不错。
沈老爷看到了她,停下了脚步道:“唔,你也来啦?”
沈夫人娴淑的弯了弯身子,答道:“是,炽儿快要下学了,我正要去厨房为他煲些汤。前些天他一直吵闹着要喝我做的山药红枣乌鸡汤,我今日便想着为他煲好了好让他下学了喝。”阿碧在沈老爷的怀里听的分明,知道她大娘口中的炽儿指的便是她二哥沈炽天。长大后是个俊朗阳光的少年,对她也比较宠溺。
说完,沈夫人顿了顿。眼睛看到了沈老爷怀里抱着的小阿碧,便道:“想必这个便是莲妹妹生的小碧儿吧?我这几天实在是忙,自从她出生那夜见过之后还未来得及再去看看她呢。如今一见,果然长的眉目清秀,五官像极了老爷。想必长大后定是个绝色佳人,我们沈家该多出一个大美人了。”
这番话说的沈老爷哈哈大笑,抱着阿碧就送到了沈夫人的怀中。道:“你看看小碧儿,有趣的紧呢!”
你才有趣呢!阿碧吐槽模式再次启动,又咦咦呀呀起来。沈夫人冷不防被沈老爷将阿碧塞进了怀里,一时傻了眼。有些呆愣的看着阿碧咦咦呀呀,看着小阿碧可爱的表情,沈夫人被触动了心底的柔软。
阿碧对着沈夫人露出一个大大的“无齿”笑容,想要卖萌。糟糕,口水流出来了!嘤嘤嘤~好丢人呐!阿碧有些欲哭无泪,这下她丢人丢大发啦!
沈夫人看到阿碧的表现,一个没有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忙掏出手绢为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抬头对沈老爷道:“老爷,小碧儿好像很有灵性。”
沈老爷点头赞同道:“是了,我也是一看到她的眼睛就觉得很有灵性的。感觉她跟我很有缘份。”
“是呀,我也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芯儿……”沈夫人想到了自己头胎的女儿,心里有些酸楚。眼圈不禁红了起来。
“唉……”沈老爷听沈夫人这么说,也是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了沈夫人。安慰道:“别哭了,芯儿那次……也不是你的错。好在又有了碧儿。我倒觉的小碧儿长的和芯儿那时一模一样,你说,会不会是芯儿又回来了?”
沈夫人大惊,忙仔细看着阿碧。沈老爷不说她还没有在意,此时仔细一看,还真是越看越像芯儿。她忙对身后一个年龄与她差不多大的妇人打扮的管家婆道:“阿梨,你快来看看!”她的神色很是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说道:“芯儿出生的时候是你接生的,你一定记得她的样貌。你快看看,看碧儿像不像芯儿?是不是长的一模一样?”
芯儿?阿碧想了一下,记了起来。上一世就有仆人无意中说过,她长的很像去世的大小姐芯儿。她那时还小,一时好奇追问了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芯儿是大娘头胎生的女儿,是沈家正宗的嫡出大小姐。听说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只是刚刚过了两岁生日便被人害死了。那时大娘刚刚生下大哥沈轩,身心疲惫一时不查,被坏人钻了空子。
大娘和爹爹得知噩耗后悲痛欲绝,强撑着为她办了场葬礼便昏倒了。两人皆大病了一场,事后才查出是一个姨娘做的坏事。
原来那时爹爹和大娘十分恩爱,那姨娘有几分心机,趁爹爹喝醉爬了床。爹爹醒后便给了个姨娘的身份。那个姨娘不是安分的,也有几分手段。好一段时间都把爹爹拉进了自己的房间,谁知有几次芯儿见不到爹爹哭闹个不停。她爹爹一听当然心疼自己的宝贝闺女,顾不得姨娘的挽留就去哄闺女了。之后爹爹就好似将那个姨娘遗忘了一般,很少再踏足她的屋子。那个姨娘生性小气,暗暗记恨上了芯儿。一直在暗中找机会报仇。
只是大娘将芯儿保护的很好,直到生了大哥沈轩后才有了疏忽。那个姨娘趁机给芯儿下了毒,毒性发作的很快,芯儿不等郎中赶到便毒发身亡了。
事后爹爹将那个姨娘交给了大娘处置,那人的下场也就不得而知了。也是因为这件事,爹爹对大娘很是愧疚。所以之后无论爹爹纳了几个姨娘,无论姨娘多么貌美温柔也及不上大娘在爹爹心中的地位。姨娘们更是没有半分权利,她们的作用就是取悦爹爹。家中所有的事都是爹爹和大娘一起商量的,姨娘若在爹爹面前说上半句大娘的坏话便被爹爹冷落了。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变卖出去,打发了事。而且家中一直只有嫡子,大哥二哥都是大娘所生,连个庶子都没有。大娘在家中的地位可谓是稳如泰山了。
大娘如今的贤惠也和爹爹的态度有关,反正谁都威胁不了她的地位。便是爹爹宠谁,又有什么关系呢?更何况爹爹每天都有关心二哥的功课,是以大娘对爹爹的姨娘也不打压。只要不是多事的人,她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从不出半分差错。
阿碧是沈家第三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孩。她爹爹对她很是宠爱,大娘对她也很亲切。其中有她是个女孩对大哥二哥没有威胁的原因,也有她长的像大娘不幸去世的女儿——芯儿的原因。所以阿碧自小吃喝穿戴都是比照着嫡女来的。奇怪的是她爹爹对她宠爱有加,却对她的生母——莲姨娘不怎么喜爱。到姨娘的院子里也只是关心她的,对莲姨娘并不怎么热切,也很少留宿。不过莲姨娘也是个安分的。虽因着阿碧的原因地位提高了不少,却也不是多事的人。每天都安分的待在屋里做女红,从不争宠。对阿碧更是慈母心肠,整天围着阿碧团团转,生怕她出了什么闪失。阿碧的大小姐脾气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养成的。
阿碧刚回忆完芯儿的事,便被沈夫人的陪嫁丫鬟阿梨抱了过去。那人一看,顿时震惊道:“老爷,夫人,这碧小姐长的竟然和芯小姐刚出生时一模一样!”
“我的芯儿!这一定是我的芯儿!”沈夫人听了阿梨的话,激动至极。不顾形象的流下泪来,伸手就要抱阿碧。
沈老爷初时也是满脸的震惊,片刻便激动起来。紧紧搂住失控的沈夫人,眼睛直盯着阿梨确认道:“你是说碧儿长的和芯儿刚出生时一模一样?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阿梨愣了下,想了想。道:“奴婢记得……芯小姐后背有个红痣,就在颈下两寸的地方。当年夫人生芯小姐的时候是奴婢接生的,后来奴婢一直照顾芯小姐,红痣的位置奴婢记得很清楚。只是不知碧小姐身后是否有红痣……”
“那你快看看啊!”沈老爷激动道。
红痣?!阿碧听完阿梨的话便惊呆了,因为她记得很清楚。她前世的时候后背颈下两寸的地方的确有个红痣!莫非她真的是那个芯儿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