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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已经暗潮汹涌,但是表面看来,还依然如故,似风雨欲来之前的宁静,静得有点诡异。
黄琬投到长安来,取得了董卓的信任,被封为司隶校尉,校尉嘛,自然就是领兵的。
他得到曹操的密令,已经集结好他所能调动的兵马,隐伏在皇宫的一个侧门之外,一旦事情有变,他就会率兵从侧门攻杀进去,直接杀进皇宫,把献帝抢走,交与曹操。
不过,领军的可不是他,而是夏侯惇,还有曹洪、曹仁兄弟、李典、乐进等将。他把兵权交给了夏侯惇,当然,还有曹操的军士一起的,加起来,足足有大大几千人马。
可以说,曹操除了留下夏侯渊等大将及一众谋士在兖州镇守、发展之外,他已经把一众主力战将,都秘密的调到了长安潜伏下来,他们等的,就是长安大乱的那一刻。
黄琬本人没有参与率军,而是引几十个亲兵,到了相国府去迎董卓进皇宫。另外,还有李肃,他现是五官中郎将,但被曹操收卖,与黄琬是同鼻孔出气的。
如果,按历史事件的发展,其实,董卓在得到貂蝉之后,他便携美到郿坞享乐,根本就不想再管朝廷的事,如果没有必要,他亦根本不想回长安。
那时候,长安城已经被王允、吕布等掌控,一翻谋密之后,才设法把董卓引回长安伏杀。
在郿坞想杀董卓是不太可能的,强攻不是办法,加上,不管是王允也好,吕布也好,都不敢强行攻击董卓的。如果不能把董卓一击必杀,被董卓醒过神来的话,那么他们就只有被董卓的反扑弄死。
所以,他们一一收卖了黄琬、李肃等人,让他们以一些名目,把董卓骗回长安。
一般的小事,自然骗不了董卓,王允等人,便骗董卓,说献帝愿意惮让帝位给董卓。已经在长安筑好蝉让台,就等董卓回长安接受蝉让,正式登基为帝。
董卓不知是计,才会从郿坞回长安,其实。一路上,有许多迹象。都显示董卓回京不妥。可是,董卓那时,除了玩乐之外,就是一心想登基为帝,什么人的话都听不进去。
其中,在他回到半路。有一方外之士,拦住董卓的座驾,告诉他若回长安,恐有血光之灾。可是,董卓只当是一些江湖术士,骗子之言,不予理会。
他老母亲,亦劝戒他莫要轻信人言,可惜,他亦没能听得进去。
另外,也有一些奇怪的事,就是他的座驾马车,在半路,居然不明原因的损毁,奇怪之极,有亲信言,这及不吉之兆,劝董卓不要轻易回京。但是,董卓还是固执的一心想登基为帝,回到长安送死。
现在,董卓听了李儒之言后,对吕布是否真的还忠诚于他,心有怀疑,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点退缩,不想再上朝,打算返回郿坞去。
现在上朝,其实也没有什么的事,董卓还真的难去朝堂了。他去朝堂,只不过是耀武扬威一翻,威摄威摄一下群臣罢了。
他昨天之所以要说让吕布护卫他上朝,只是想试一试吕布是否一如往昔的那般臣服于他,效忠于他罢了。有了李儒的提醒,他觉得,最好还是不要与吕布单独在一起好一些。
不过,如果真的不去朝堂,他无故取消了行程,又担心吕布会多疑。反正,他若再回郿坞,是不敢让吕布陪护了,甚至还要小心吕布在他出城之后会对他不利,所以,他是想偷偷的回郿坞去的。只有在郿坞,那儿城高墙厚,全是他的人,他才会觉得安全自在。
差不多到了午时,黄琬与李肃先后到了相国府请他上朝。
李肃见到董卓时,拜伏道:“相国,天子有诏。”
董卓不明所以,天子皇帝,是他的傀儡,向来都是他董卓说一不二,他给别人下旨下诏的,献帝何时给他下过皇诏来?
所以,他疑惑的道:“天子有何诏?”
李肃道:“天子深感相国之恩,觉得相国文承武功,朝廷无人能及,他自感年幼,没有能力大汉振兴,所以,欲会文武于未央殿,议将禅位于太师,故有此诏。”
“哦?那朝中文武是何意?”董卓闻言大喜,其实,他若想登基为帝,完全可以迫献帝退位,自行登基。
可是,这样一来,便名不正言不顺,他也不好那样做,再说了,满朝文武,虽然摄于他的威武,可是,说到让他董卓登基为帝,那么肯定会有不少人不服,他董卓也总不能把满朝文武都杀了吧?若全杀了,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自己称王称霸有什么意思?
董卓的潜意识里,自然有称帝之心,可是,他一直都不敢提,他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则却等于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朝廷,最近又耽于逸乐,所以,并不想闹太多的事。
可是,如果是献帝自己欲把帝位惮让给他,文武百官又不反对的话,那么董卓自然会顺势荣登帝位,正式称帝。
他其实也想过了,自从洛阳迁都长安之后,洛阳新汉朝的成立,他这个朝廷的影响力其实并不大,最多就是让一些诸侯利用,为了对抗刘易,而暗里明里承认他这个汉廷的合法性。他与那些诸侯,其实也只是互相利用罢了。董卓利用他们牵制刘易,而天下诸侯,利用董卓这个没有办法约束得到他们的朝廷获得一个他们名正言顺割据一方的名头。
现在,董卓也想通了,指望天下诸侯来牵制或者打败刘易那是痴心妄想,那样,还不如自己直接称帝,号令他们来得爽快一些。这样,就可以逼得他们,在名义上正式投靠自己,如若他们不愿意,那就只能投靠刘易。可是,投靠刘易他们又愿意么?凭着刘易的绝对控制力,他们投了刘易之后,肯定就失去了称霸天下的机会,所以,他们就唯有两不投,又或学他董卓这般,称王称霸,如此一来,天下就乱了。他或许,从中亦有一丝生机。
如此,现在听到李肃说天子诏他进宫去商议惮让之事,董卓就真的待不住了。
李肃答道:“禀相国,满朝文武。谁敢有异议?谁敢不服相国,李某与黄琬大人。便斩谁!”
“哈哈。好好!待某登基为帝,汝当执金吾。”董卓乐道。
不管怎么样,威胁利诱也好,能使众臣失声,不反对他登基为帝便好。李肃的说法,甚得董卓之心。
“臣原为相国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臣亦愿为相国两肋插刀。辅助相国成就伟业!”黄琬亦拜伏称臣。
“哈哈,好!那就摆驾进宫!”
董卓未曾真的登基,便已经有了一种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神采。
五千铁甲亲卫,开始准备护送董卓离府之事。
董卓老母亲。也就是董三妹的老奶奶,已经九十来岁了,在这世道混乱的世代,算是相当的长寿,能够活得到九十来岁,真的相当了不得。
在董卓要进宫之时,她忽感不安,命人传话,让董卓进内堂见她。
董卓对待妻儿不怎么样,可是对待这个老母亲,还是有一丁点孝心的。
听传,便回内堂拜见其母。
董母,早已经满头白发,瘦如枯槁。
不过,她还能走动,并不是那种睡在床上等死的老人,还相当的有精神。
她见到董卓,见董卓的一身盛装打扮,似要出门的样子,便问:“吾儿何往?”
董卓心甘情愿的跪拜道:“儿将往受汉禅,母亲早晚为太后也!”
董母一惊道:“吾近日肉颤心惊,恐非吉兆。”
董卓现在哪里听得进老母亲的话,只道老母亲老眼昏花,老人嘛,特别是九十来岁的老人,有些什么动静都大惊小怪,这个,董卓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安慰其母道:“将为国母,岂不预有惊报!请母亲放心,待来日,儿便接母亲进皇宫去居住,让母亲大人真正的见识到真正的荣华富贵。”
董母欲再说什么,但董卓已经不耐,遂辞母而行。
或者,有些事还真的有些巧合,或者说,冥冥中自有天意。
董卓才坐马车离开相国府,吕布便引一、二十亲兵,前来接护董卓进宫。
吕布向董卓马车跪下之时,突的无风起浪,一阵急风,直接把董卓的大旗给吹杆,啪哗一声,把董卓都吓得心里一跳。
也不知道董卓是否是眼花,他掀开马车帘,看着吕布跪下之时,他看到的,居然不是吕布,而似是一头猛虎要扑向他的样子,加上大旗一断,把他吓得差点失声大叫。
还好,黄琬灵机一动,及时的跪拜道:“相国,此为大喜之兆啊,今天出门,商议惮让之大事,今相国之旗被吹断,就是暗示该改换新旗,此大汉的龙旗,得要绣上董字了。”
“哦?果真如此?”
“臣不敢欺也。”
黄琬把话说得好听,董卓不禁心安,心内亦有一丝暗喜,再定睛看吕布,吕布依然还是吕布,哪里来的猛虎?所以,他亦不禁自窃以为,自己或者真的是天命所归,这个大汉将要姓董。
“奉先,你来得正好,起来吧,衣甲在身,不宜行大礼,给咱家开路吧。”董卓遥对跪地问安的吕布道。
吕布强压自己内心的杀气,三拜之后起身,提戟上马。
不过,没走多远,董卓所乘之车,忽折一轮,座驾摔毁,幸好董卓虽掏空了身子,但是却也能身手矫健的先一步逃出车箱,没被摔伤。
不过,却吓得董卓不轻,他还以为遇到了刺客呢。
军中小乱,但很快便安稳下来,董卓却觉心惊肉跳,问左右的李肃:“此又为何兆头。”
因为董卓担心黄琬只说好话,所以便专问李肃。
李肃亦是一个能言善辩之辈,他想也没想的道:“此乃太师应绍汉禅,弃旧换新,将乘玉辇金鞍之兆也。”
古时候,皇帝的驾称玉辇金鞍。与一般人家的车辆不同,一般人家亦不能乘坐与皇车相同的马车。
董卓闻言,一想,觉得李肃说的的确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心内又一宽,弃车盛马。
幸好,从相国府至皇宫,并不是太远,一路并没有再发生什么的怪异事件。他的战马,没有像历史上那般折腿。亦没有出言一个什么的方士道人拦路胡言。
如果再真的出现那么多怪异的异象,已经被吓得一惊一诧的董卓,怕真的不敢再进宫了,怕他会马上打马回相国府。
一路,连行人都似少了许多。如果留心看,在街认的行人。多是青壮居多。并且,人人都低头垂目,漫不经心,又漫无目的的样子,他们,大多都是准备举事的各个势力的士兵。他们扮作行人在街上,随时准备动手。
董卓是被铁甲亲卫护在阵中的,一路自然没有办法下手。
到了皇宫大门之前,董卓忽道:“今天怎么好像安静了许多?本相进宫。若百官同意咱家登基的话,为何不出宫来迎接?”
“禀主公,现众臣正盛装在殿,等着主公呢。”
随着皇宫大门打开,董卓看到里面校场,一目了然,并没有什么埋伏什么的,他才稍为安心,有些许心神不宁的策马走了进去。
他的几千铁甲亲卫,亦护着董卓进了皇宫内的校场,位列于校场之内。
吕布已经手执方天画戟,一脸冷然的跪在阶级之下,等着董卓从军阵当中出来。
黄琬与李肃,亦跪扶董卓下马。
“恭迎义父上朝!”吕布大声道。
“为何宫里无声?”董卓抬头,顺着阶级望上去,一路,有两列军士分列阶级左右,一直到上面,人人站得笔直,可是,朝堂之内,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让他不确定朝堂内是否真的有文武百官在等着他去接受惮让。
不过,就在这时,宫殿大门,走出了一个白影。
董卓定睛一看,却是王允。
相隔有点远,董卓自然没法一眼看出这个王允的身形是否比原来王允的身形高大了许多。
这个王允,自然是刘易假扮的,刘易冒险上朝,幸好,暂时还没有人能认出这个王允是假扮的。
刘易在阶级之上,朝殿之外,双手举着一卷似是圣旨的卷轴,单膝跪地,高高过头。
董卓慢步走近阶级,对吕布问:“王司徒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说话?”
“王司徒手上,是皇帝所书的惮让书,只是,那天孩儿不小心伤了他咽喉,他说话困难,所以,只是恭请义父上前去接旨。”吕布知道王允现身,是打算助他一臂之力的,所以,为王允不喊话解释一下。
董卓的眼珠骨碌一转,缓缓的点头道:“嗯,好,咱家自己上去便可,奉先你留下等咱家吧。”
惮让圣旨就在眼前,上去拿了,就可以登基为帝,但是,这事马虎不得,这一段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几十级的阶级,若让吕布跟着,万一吕布发难,他可没有把握对付吕布。所以,还是把吕布留下好一些。
不过,上前去接任皇位,却也不能表现得太过胆怯,也不可让铁甲亲卫护自己上去。
董卓在心里想了想,决定还是上去。
董卓是可以带剑上朝的,他暗暗握着剑把,一步一步的踏了上去。
吕布还真的猜对了董卓这一点,不敢轻易与他单独在一起,所以,吕布也没有办法,他虽然决心刺杀董卓,可是,如果现在就动手的话,他单人匹马,未必就可以逃得出这几千铁甲亲卫的围杀。
这个时候,其实许多人都禁不住怦怦的心跳。
不过,在上面的刘易,却没有太过紧张,因为,今天不管如何,也要非杀董卓不可,如果自己曾答应过徐荣,不会亲手刺杀董卓,否则,干脆让董卓上到近前来,再一举暴起杀了他。
反正,不管如何,今天,董卓在劫难逃。
呼的一声,就在董卓一步一步走到阶级中间的地方时候,一阵急风吹过,天空似突的一暗。
刘易知道就是这个时候了,他霍地站了起来,唰的一声,展开了手上的圣旨卷轴。
董卓其实,一直都盯着单膝跪在上面的王允,此刻,王允突然的站起来,他给吓了一惊。
特别是,他看到站起来的王允,似特别的挺直高大。
在董卓一惊之时,刘易大声喝道:“反贼已至,武士何在!”
哗啦一声,刘易的身后,突然冲出了两列军士,立于刘易的身后。
在董卓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时,刘易唰的一声,把手上的圣旨卷轴展开,语速甚快的大声念道:“奸贼董卓,自西凉暗渡,突然进兵占据洛阳开始,持强威逼皇帝、众臣,自持朝政,祸乱朝纲,淫乱宫廷。逼帝退位,自立新帝,扶天子以令诸侯,其间,恶事做尽。迫帝迁都长安,命军士洗掠洛阳百姓,迫迁数以百万计的百姓进入关中,使得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客死异乡。在长安,专政专横,滥征暴敛,胁迫无数百姓为劳役,筑城建殿,死伤无数,弄得天怨人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