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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寒风吹拂着我的长发,也吹冷了屋子里的空气。霎那间我仿佛回到了死城,感受着怨灵和死灵身体的冰凉。
最让我心凉的是,他身边的安娜梅尼那小鸟依人的姿态。
“再不关门,茶可要凉了。”我添了两只杯子,满上一壶茶说。
茶是雪茶,取四千米以上海拔的山峰中最白的那一株,一峰取一株,一株取一叶。这是李安然最喜好的茶,因为雪茶不能人工养殖,他一年也不能喝上一两次。
世人都说他爱喝咖啡、爱喝红酒。却不知他最爱雪茶,咖啡、红酒只不过是雪茶的替代品而已。
但是我知道,托人从华国取了一些过来。
李安然反手将门关上,闻着那泡出后微苦却又清香的气味说,“是丽江雪茶?还是西藏雪茶?”
“丽江雪茶和西藏雪茶虽然闻名于世,可惜名声越大,破了一峰取一株,一株取一叶的老规矩。能记下这条规矩的人,十不存一。这是我从华国四川其他地方托人专门采来的。”我将茶杯端在他们面前说。
安娜梅尼皱着眉头看手中的茶杯说,“这是什么东西?一点都不像茶叶。”
李安然还是那么喜欢喝它,一口喝尽了杯中的茶,让苦香味在口中回荡之后说,“雪茶,又被成为太白茶,华国明朝时期曾是木氏土司专贡的贡品。
《本草纲目拾遗》一书中记载,雪茶,出滇南,色白,久则色微黄,以盏烹瀹,清香迥胜。形似莲心,但作玉芽色耳。按雪茶出云南永善县,其地山高积雪,入夏不消,雪中生者,本非茶类,乃天生一种草芽。土人采得炒焙,以其似茶,故名,其色白,故曰雪茶。茶片皆作筒子,如蜜筒菊蕊瓣样。此茶大能暖胃。若患痨损及失血过多之人,腹胃必寒,最忌食茶,惟此茶不忌。烹瀹食之,入腹温暖,味亦苦例秀美,较他茶更厚。
这么说你可能不明白,我简单的说一下,雪茶,一般出现在四千米以上的雪域高山上,需要等待雪化后立马采摘。
而一座山峰之中只摘最白的那一丛,那一丛之中只采最白的那一支。这样采下的雪茶才有资格作为贡品上贡。
雪茶的好处也很多,有降血脂、胆固醇,清心开窍,补血养心等功效,对高血压、冠心病、肥胖症、神衰体弱等有明显作用。最重要的是劳损失血的人,一般不能饮用茶叶,但雪茶不再这一行列之中,反而能够暖胃,这对我们死城一行有很好的帮助。”
随后李安然向我问道,“你应该知道我要来找你,所以提前准备好了雪茶,要前往死城?”
“……”
我摇了摇头说,“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怀念某个人而已,他最爱喝雪茶。”
“他……?”
“一个善良的笨蛋而已。”我喝了一口雪茶,舌尖品味着这微苦的感觉说,“他啊!被人吊在天花板上,刮下一块块血肉吃掉。我去给他收尸的时候,只能看见那残存的尸体。”
“……你有没有吃过他的肉?”李安然警惕的看着我说。
“如果我真的吃了他的肉,就不会等着被被你从死城里救出来。”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后说。
我不想谈论他,不想讨论和他有关的一切。我仿佛是一个外人,脱离他的生活。
他的敌人没有邀请我参加‘盛典’,他的朋友将我遗忘,最后留给我的,只有一具慢慢腐朽的枯骨。
李安然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说,“真的很抱歉。”
“习惯了。”我放下了茶杯说。
再次满上一杯茶,我看着李安然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庞问,“我猜测,你想去死城是为了龙王谷中的那五条巨龙?”
“是的,没错。”李安然直言不讳的说道,“只要我接近它们,就有机会让他们复活。”
他的言语中充满了自信,一如既往的耀眼,深深刺痛我的眼睛。
“死城的存在,是因为五条龙尸的镇压,如果龙尸消失,死城将不复存在。那死城中千千万万的怨灵、死灵,你该如何处置?”
李安然瞬间默然,呵,他竟然没有想过如何处理那些跟随着他厮杀战场,最后陪着死城一同腐朽的战士们。真替死灵叔叔和长老感到悲哀,一直被他们视为希望的家伙,从头到尾竟然没有想过他们。
“何时想好了怎么处置死城的死灵之后,再来和我说。”我有些心灰意冷的下了逐客令。
李安然的脸色忽青忽白,转身离开了屋子,只留下安娜梅尼一个人还待在这里。
“你为什么还不走?”
“因为罗嫣然妹妹你,需要有人陪。”安娜梅尼微笑的看着我。“安然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没有想到死城的居民也是可以原谅的事情。这次前往死城,必然要和潜伏在这个世界中的堕落者和超脱者大战一场,而以特殊后勤局现在的战斗能力来说,还差的太远。他呀,每天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安娜梅尼拥有知晓未来的能力,她知道我是谁,一点都不奇怪。但是李安然的苦与乐,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苦逼也好,那又怎么样!我喝了一口雪茶说,“我是死城的女儿,我唯一的牵挂就在那里。想要我带路,可以!安抚死城千千万万的灵魂,我就答应。”
“可是,嫣然……”
“上辈子你拥有李安然,这辈子你也拥有他,我争不过你。但死城的问题上,你劝不了我。门在你身后,请离开吧。”
安娜梅尼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屋子。整个屋子瞬间安静极了,只有挂钟还在嘀嗒嘀嗒行走的声音。
……
凯利是超脱者,是李安然一直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她没有超脱者的躁动和堕落者的疯狂,除去在死城中偶尔透露出的情绪的波动之外,她太过于冷静却又如此低调,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她像是一个游荡在世界外围的精灵,有着自己的准则和待人处事之道,绝不会退让和妥协。
李安然走到大街上,看着从天空中降下来的雪花喃喃自语道,“死城的居民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