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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珂……会觉得我心太狠吗?”颐林庄回转的走廊外,徐锦超轻声问。
会不会觉得他做得太毒,太不近人情?
走在徐锦超身边的叶清珂一挑眉,当即跳起来赏徐锦超一个可响可响的脑崩,她说的很不客气:“什么心狠啊,你爱屋及乌护着宝姐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徐锦超一怔,显而易见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露出长久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意:“真的?”
“当然啦,你别想太多呀。”叶清珂张开手抱了抱徐锦超,哄小孩儿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背,“好好回去睡一觉,咱们明天要回家了,养好精神陪我去看榜呗。”
“嗯。”徐锦超亲了亲叶清珂的发顶,整颗心都暖暖的。
第二天的回程,叶清珂、徐锦超等一行人夹在浩浩荡荡的护卫、护院之中的。一开始觉得有羞耻感——她们曾经有过的阵仗是比这个大过,但那是带着丫环婆子小厮的,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护卫……和别人一对比,显得她们很怕死的样子呢。
不过很快的,叶清珂就不这样想了。因为来来往往的姑娘郎君都是这样的阵仗哩,她们压根不算夸张。
“一会儿直接在飞鹤楼下马车如何?”叶清珂提议“飞鹤楼离太学放榜的地方近,坐在二楼可以直接看到,下人跑腿也容易些。”
今天就是放榜的日子了,她们到飞鹤楼,刚好可以刚上太学张榜。
“好。”徐锦超点头。
路凝凝一拍掌,道:“太好了,我也正有这个想法,想着要怎么跟你们说呢。”
得了所有人的同意,马车入了城门以后便改了行驶的方向,直接去了飞鹤楼。
“哟,东家姑娘好,各位郎君、姑娘们安好,快快请上二楼雅间,老爷和夫人已经在上面等候多时了。”掌柜的一看到叶家的马车便主动热情地迎了上去,拱手恭敬地领着叶清珂一行人上楼。“各位只管在楼上坐着喝茶,叶家已经有人在榜下候着了,红榜一出来,立刻就能知道名次了。”
“多谢了。”徐华蕊微笑着道谢,她很相信叶家的办事能力,掌柜的说了,便依言留下了准备看榜的丫环。
其他人对视一眼,也道:“劳请叶家了。”
“小的先告退了……”掌柜的只说完话,没来得及退出去,便有小厮兴高采烈地跑进来。
那小厮满脸的红光,喜不自禁地道:“老爷、夫人、姑娘是第一名呐!!红榜上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姑娘的!!!”
说完,他方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自家中了头名的姑娘也在:“小的恭贺姑娘,姑娘大喜啊。”
小厮没忘记还有其他人,兴奋劲过掉之后,便恢复了严谨的模样:“表姑娘是第五名。徐家姑娘是第二名,路家姑娘是第四名,李家姑娘是第十二名,均上了太学。”
“好,下去领赏吧。”叶承恩和叶夫人笑得牙不见眼,叶清琭当年考了第一名也没有见他们如此激动过。叶承恩看向叶清珂,道:“你们小孩子在这里玩,想吃什么就点,都记我账上。”
他激动,料想孩子们更激动,庆祝不急于一时,待回了家再说。现在,他得把这个消息带回去告诉叶老夫人才好。
叶清珂点点头,再无暇理会别的,她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实现了多年来奋斗的目标的兴奋感,握着徐锦超的手蹦蹦跳跳,一点儿也没有大姑娘该有的庄重感。
徐锦超宠溺地看着她,并不阻止她的行为,只是扶着她的腰,谨防她身形不稳。半晌,叶清珂冷静下来之后,他从袖袋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递给叶清珂。
叶清珂不明所以地接过,瞧清楚徐锦超给的纸张其实是地契后,顿时眉开眼笑,地契被渡了一层柏油,摸着软软的,又十分硬|挺,上边写有房屋面积和土地使用面积。
叶清珂盯着徐锦超,在那薄薄的纸上亲了一下,就像是亲在徐锦超嘴上。不怪她那么兴奋啊,她娘亲说过,当一个男人送你房产田地、店铺一类的东西时,就说明他把你当媳妇儿了。虽然徐锦超早就把她当媳妇儿了,但是、但是,意义完全不一样嘛。
而且,她看得可明白了,这个地契就是她家旁边的那个屋子,以后她嫁给徐锦超,不好太常回娘家的,但有了这个屋子,想回去看看的时候,她就可以说是去别庄散心了。
去自家的别庄,别人可不能说什么。
徐锦超看着叶清珂宝贝似的把地契收了,满屋子转悠着找匣子想把地契藏起来,顿时就被逗笑了:“珂珂,放在袖袋里就好,回去再放匣子里吧?”
闻言叶清珂总算是停下了满屋子转的脚步,坐回徐锦超身边,咳了一声,“超超啊,我这不是担心弄不见了吗?”这可是徐锦超送给她的第一个地契呢。
按照她娘亲和爹爹的罗曼史,她爹提亲之前,就送的地契给她娘亲。
说是这样说,叶清珂还是听了徐锦超建议,仔细叠好放到袖袋里了。
徐锦超再次摸了摸袖袋,取出一张图纸摊在桌上,旁若无人地和叶清珂商量要去杭州的那几个景点玩,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叶清珂有反应,只好摇了摇叶清珂的肩膀,把她的神思从右边装了地契的袖子上唤回来,道“我让人画了大概的俯视图,你看看有喜欢的地方吗?”
叶清珂回神了还愣了愣,然后才去看徐锦超铺在桌子上的牛皮纸,“我看看啊。”
徐锦超还很贴心地在各个景点用蝇头小字做了注解,写明每个景点可玩可看的地方。叶清珂看得仔细,徐锦超在旁边陪着她,偶尔跟她提两句注解里没有写完的景点特色。
徐锦超身家很厚,预算自然也是预算最好的,不过他现在在皇帝的安排下逐渐接触朝廷上的事物了,游玩时间初定了三个月。
图册上有好些地方叶清珂都没有去过,翻了一会也没选好。
“都去看一看怎么样”叶清珂从没跟徐锦超一起出过远门,挑了其中一个画了圈的问他,“从这里开始,我们一个个看过去,能看多少看多少。”
“可以,只是这个地方没什么名气,”徐锦超略微犹豫了一下,“不过它离得近,正好沿途看过去。”
叶清珂笑了,“我也瞧着它最近,这样沿途玩过去比较省时间,不然大半时间浪费在路上了,多亏呢,是不是?”
徐华蕊在旁边听了一路,心里痒痒的,最终没有忍住探头过来,说:“我也去怎么样?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去过江南了呢。”
“这回不行,下回我们再一起去。”徐锦超拒绝了徐华蕊的提议,这一回远游,他只想要有他和叶清珂两个人。
徐华蕊被拒绝了也没有很在意,点头道:“成吧,那你们记得多带点儿特产给我啊。”
“好”徐锦超应道。
徐锦超和叶清珂轻车简行,饶是这样,也有三辆马车的东西,加上坐人的,统共五辆车。
他们一路上看了不少风景,两人时刻记着徐华蕊的要求,每到一个地方,就买大量的特产从驿站寄回去,以至于京里的徐华蕊差不多每天都能收到好几箱东西。
叶清珂也没有忘了叶府的人,每次寄东西也会给叶府寄上一堆差不多的东西。也就是这样了,不然叶承恩和叶夫人肯定得找过去。虽然派了好几个身边的丫环婆子照看着叶清珂,住的是自家的酒楼,但这是叶清珂和外男出去游玩,她怎么也放心不下呀。
叶夫人接到东西之后就会写一封信寄过去,每每都是再三嘱咐,有嘱咐叶清珂的,也有嘱咐徐锦超的。
叶清珂乐得不行,把叶夫人嘱咐徐锦超的那一段给年了出来,“徐郎君啊,你看,珠姐儿平时没出过远门,去江南路途遥远,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肯定多有不便,请你多照看着她。”
信里写的当然不是大白话,叶清珂调皮,模仿着叶夫人的语气念出来的。惟妙惟俏的,担心和思念各占一半。
徐锦超笑着摸了摸叶清珂的头,调皮心起,把叶清珂当成叶夫人来对话,安慰道:“叶姨,我一定会好好看珂珂的,珂珂很孝顺,还特意买了礼物给您和叶叔。”
“这个好,可以写到信里里。”叶清珂拍着手掌道。
叶夫人总觉得这两个还是孩子,回信说不用带东西回来了,只要叶清珂和徐锦超两个别在外边吃苦就好,路上要注意安全,在外边不要跟陌生人多接触,有事可以找商行,会有人帮忙解决的。然后说了好些家常,说京城里已经下了第一场雪了,可惜他们没有看到。
叶夫人的信写的很长,大概母亲总是容易担忧地多一些,与叶承恩的信件相比,叶夫人的信要长上许多。
徐锦超好脾气的看完冗长的信件,没有丝毫不耐烦给叶夫人回信,旁边的叶清珂已经趴在马车垫子上睡着了,他们白天去爬了山,玩的很尽兴。
于是,一路上,两人除了游山玩水,还和叶夫人来回通信。
徐华蕊在家等徐锦超等的心急如焚,半大的姑娘很忧郁,她独自在家的日子实在是无聊且难熬。思来想去,徐华蕊决定在她哥回来那天她亲自去接人,也好早些儿见到她哥。
徐华蕊她爹在府里找了辆非常大的马车给徐华蕊,给她接人用的。
徐华蕊一大早就起来穿戴好了,一个劲儿催促着徐大人快点。到了城门口,翘首盼望,这个时辰出入城门的人不是很多,徐华蕊很容易就看见了远处驶来的马车。停在近前的马车上面下来两个人,一个十□□岁的模样,高个子,郎君,身姿挺拔,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下车。
徐华蕊一眼就能看出来徐锦超是微笑着的,另外一个叶清珂也是笑的,然而那位睡眼朦胧的还在打哈欠,模样特别精致可人。
徐华蕊顾不上别的,连忙跑上去,“哥!珂珂!”
徐锦超听见了她的呼唤声,侧过头来跟她打了招呼,“蕊姐儿,不是说不用特意来接吗?”想必他的心情挺好,和徐华蕊打招呼时脸上还是带着明显的笑意的,“我们自己回去就好。”
徐大人是和气的人,虽然和儿子算不得十分亲近,但也没有隔阂,笑道,“不麻烦,不麻烦,爹来接儿子,也是个天经地义的事情。哈哈!而且,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了。蕊姐儿那么想你,我看着,不如和她一道儿来接你回去。”
徐华蕊当着徐锦超的面有点不好意思了,拉着徐大人的衣角往后扯了扯,“爹!说好了出门以后不许乱说啊……”
叶清珂这会儿清醒过来了,她趴在车上睡了半天,一见着徐华蕊便朝她露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搭腔道:“徐大人没乱说啊,这不实话嘛!”
徐华蕊的脸顿时红的透透的,小声道:“实话也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说……”
叶清珂可狭促了,抬手挡了刺眼的阳光,故作张望,“其他人?小蕊儿你说的其他人在哪儿呢?奇怪,我怎么没看见呀?”
说完,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莫非你说的其他人是我?小蕊儿你也太没有良心了,我跟你可是手帕交啊。”
徐华蕊嗔了眼叶清珂,羞得背过身子,走在前面带路。
叶清珂跟在后面,不依不挠地问:“小蕊儿,你还没有说你想不想我呢。不能只想超超啊。”
徐锦超瞧了叶清珂一眼,也笑了,“是啊,蕊姐儿快说一说,珂珂回来的路上念了你一路,还给你带了西湖全景图。”
徐华蕊轻轻“哼”了一声,心里头有气,就不太想理会别人,率先上了马车。
马车里头,徐华蕊听着徐大人和徐锦超、叶清珂三人说话,叶清珂总能蹦出一句让人发笑的远游经历,徐锦超还在旁边附和,甚至也笑出了声,久着久着,她也忍不住笑意了。
徐华蕊瞧着叶清珂,挪挪位子坐到叶清珂旁边,“珂珂,我其实也挺想你的。不过,你下回出远门玩,可一定要带上我。再跟我哥两个人跑了,我要不理你了。”
“好好,小蕊儿别生气,下回肯定有有你啊。”叶清珂笑道,“我唱曲儿给你听好不好?听完就不要生我气啦”
假期总是过得快,叶清珂和徐锦超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过年了,京城各家都张贴上了年画,挂上了红灯笼。叶清珂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叶老夫人送去了自己画的画儿,全是各地具有特色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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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成亲之后的事情了。
某日清晨,叶清珂刚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徐锦超深情热切的眼神。迷迷糊糊的,她没想明白徐锦超为什么这么热切地盯着她看。
他半侧着身,手臂支撑着身体,眼睛眨也不眨,长久凝视着她,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叶清珂才从睡梦中醒来,意识还没完全回笼,不过这不妨碍她回视徐锦超:“唔……超超,怎么了?你干嘛呀?怎么不睡觉盯着我?”
问题有点多,徐锦超也没打算一一回答。他只是笑了一笑,轻轻撩起她额头的一绺长发,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一个虔诚的吻。
叶清珂有些莫名其妙,用手摸了摸被他吻过的地方,轻声嘟囔:“大清早的,你这又是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吻你一下。”徐锦超换了个姿势,把玩着她的一绺秀发。
叶清珂扁了扁嘴:“你可不许乱来,我现在身上还酸着呢。”
天知道她昨晚被折腾了几回了!到后头,她晕了又醒,醒了又晕的,所有的记忆都是徐锦超压在她身上。
被徐锦超这么一闹,她的困意消散了不少。她也不打算就此起身,干脆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也学着他的样子,拿了他的头发在手中,试图结发。
想着容易,做起来却有点难度。她试了好一会儿,才成功。她得意地展示给他看。
徐锦超笑了,那笑声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闷闷的。他伸手将妻子拥入了怀中。
“你还没告诉我,一直偷看我干什么呢,是不是在打什么坏……唔……”叶清珂可没忘了这一点,可惜她的话被吞没了。
一吻结束,徐锦超紧紧抱着妻子。他没有告诉她,他方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嗯,是的,没有她的人生,是个噩梦。
幸好,那只是个梦。幸好,她就在他身边,她是他的妻子。
在往后的日子里,他和她会牵着彼此的手,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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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叶清珂和徐锦超去了河畔的画楼,她看见了摆在最边上的小泥人。
叶清珂心血来潮,想为徐锦超捏个泥像。不过,想到自己的手艺委实算不得顶好,她又犹豫了。
她皱眉思索的样子,看得徐锦超又心疼,又好笑。他索性直接问她:“怎么了?”
叶清珂就说了自己的打算:“我想给你捏个泥人,再上上色,然后和这个泥人配成对儿……可是……”
“可是什么?”
叶清珂鼓起勇气:“我怕我捏的太好,跟这个不搭哩。”按照她的手艺,远远做不到想好就好,想坏就坏的境界。
“捏泥人?”徐锦超敲了敲叶清珂的脑袋,自家媳妇儿做什么都该支持。捏泥人算什么?不过……“你就不许我的泥人比你的帅气好看?”
“什么呀,重点是太好看了就凑不成一对儿了。”说到这里,叶清珂又有了点信心,“你看,你把我捏的这么丑,我也想……”
这话勾起了徐锦超不少的回忆,他点头:“好了,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呢,我们……”顿了一顿,他又道:“我们再重新捏一对儿不就成了?捏一个现在的,至于这一个……你小时候不是有捏一个光头红嘴儿的和尚么?把那个当成我,放到一起不久成了?”
叶清珂想了想,觉得似乎是这么回事儿。于是郑重地点头:“好吧。不过,新的泥人,你得一动不动保持一个姿势,这样我才能捏得更好,更传神嘛。”
事实上,说这话时,她心里有点打鼓。她应该能捏好的吧?说起来,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捏过泥人了,得有……十多年了吧?
一切准备妥当,叶清珂又指挥徐锦超换了一个姿势。——这样的话,他能更舒服些吧。
徐锦超全程微笑着任她摆弄,毫无怨言,他这一辈子的所有宠爱,估计都要用到叶清珂身上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徐锦超肩膀都有些僵硬了,胳膊也隐隐发酸。他能听到自己肚子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响。
一直一动不动也不发声的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珂珂,怎么样了?”
“啊?这就好了,这就好了。”叶清珂应着,却在徐锦超走过来时,将手,连同手上的泥人儿背到了身后。
徐锦超好奇,她究竟能捏成什么样?或者说她眼中的他是什么样?他有她为他画的画像,泥像还是头一次。
“给我看看?”
“不给。”叶清珂果断摇头,绝对不能给。
徐锦超更好奇了,拉着她的手臂,轻而易举拿到了所谓的“泥人”。
叶清珂也没办法,知道抢不过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到了他的手中,看着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她的成果,勉强可以称之为“人像”,至少四肢是健全的。
其余的,不敢恭维。
徐锦超憋着笑,努力夸赞:“嗯,很好,基本特征都很符合……”说着,忍不住要笑起来。他背过了身,肩膀抖动得厉害。
“笑吧,你就笑吧。这已经不错了,好吗?”
叶清珂小声说着:“虽然我捏不出来,可你确确实实就在我心里啊。”
徐锦超止住了笑,回身抱住了她:“我知道。”
最后是徐锦超自己捏了叶清珂的画像,又对着镜子,捏了自己的。两人一起上了色,将一对泥像,放在了一起,长长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