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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小沫陪着何老太爷住的三天里,过得洽意悠闲,宛若与世隔绝,连剧本都抛之脑后。
来老宅住,中午那顿都是她掌厨,菜也是她买的。嫩黄色的甲壳虫在第二日她出去买菜回来时就彻底没油了。
这里的住宅区虽然离市区远,有公交车和长途大巴从前面的站点经过。最近天气开始转凉,梅小沫是吃过早饭九点半左右才出的门。
何老太爷越活越像孩子,听着梅小沫要回去,连房门都不出,唠叨着不理她,说她只想着自己出去玩,都不好好陪他多过几日。
梅小沫哄了他好久,再三表示过几日就回来陪他住,甚至都以《贺家记事》的收视率来起誓,他才一脸满足地放她走,还挥了挥手让她下次过来带东西,不许她空手上门打秋风。
祖孙俩玩闹了一通。梅小沫安心地走出大门,对着帮佣挥手告别,闻着东边吹来的微风,拂过吹散的发梢,踏着轻快的步伐,哼着乡间小调儿,直往前走。她学着放学的小学生,时不时停下来看看路边的野花野草,兴致勃勃。
拐角处,梅小沫往右侧一瞥,发现了院子内有一熟悉的身影。她垫着脚往院门里靠,伸长脖子瞅,沈佟正把东西往屋内搬。长期处于娱乐圈工作状态的他对视线和光线很敏感,一抬头,看到了睁着大眼睛满脸好奇的梅小沫。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你怎么在这?”梅小沫抢先问出了他想问的话。
沈佟指了指后面的大宅院,“我亲戚住这里,来这看望。你呢?”
梅小沫答:“和你一样。”还真巧,都有亲戚住这附近。
她退了一步,打量了会子院墙,又瞅着远处的宅子,越看越觉得眼熟,鬼使神差地问:“这院门是不是换过?还有这围墙,围墙是不是以前爬了牵牛花?”
沈佟点头道:“是的,你怎么知道?”
梅小沫抿着嘴儿笑,“猜的。我先回去了。”她挥手先离开,沈佟喊住她,“等会,我马上要回去,正好顺路带你回市区。”
她想说不必了,他转身往车库走去。
小学时她住在外祖家,自己放学回家路过这里,总会在牵牛花盛开的季节看到爬满围墙的牵牛花,她还经常垫着脚尖采下一朵牵牛花别在书里。
到了初中,她在与小伙伴的聊天中得知这家人来了英俊的男孩子,若只是长得英俊倒也不稀罕,重点在于他是个神童。
同样十几岁的年纪,梅小沫是个没长开的小丫头,每天读读背背,为了下降的成绩发愁,生怕班主任叫家长。而他却已经大学毕业,正在争取保送的资格。
据说他是跳级读书。较为富裕的何家,并不会把学习成绩看得太重,梅小沫姓梅不姓何,何老太爷总在外出差十日只待宅子里两日,照理说这样的人家是不会听到关于别人家孩子的故事。
但那家和何家祖上的经历差不多,资产雄厚,据说几代人都在某个领域内是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同样的经济基础,自是要被拿来比较的,因此何家的表哥成绩太难看都要被他们父母唠叨,别人家的孩子这时候就成了教育的范本。
梅小沫不巧听过那么一两耳朵,暗自记在心里。
沈佟开车载着她进了市区,很快到了梅小沫小区下,梅小沫临下车问他要不要上去坐坐,他摇头。
看着她上楼的背影,沈佟开车回了老宅。他喝了口水,从桌上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问过自家堂哥后大概知晓了梅小沫为何出现在那。他记得从梅小沫那个方向走出来的人家只有一户,而且还是一大户人家,他隐隐记得那户人家姓何。
果然他记得没错,何家老太爷早就分了家,据说有几个孙子隔段时间轮流过来陪他住。作为邻居,多少还知道点小八卦。
何老太爷除了两个儿子,最为疼爱的小女儿常年出国,没有结婚,但何家一直住着一小女孩,据说是何老太爷的外孙女。
本来以为那外孙女是他前面几个女儿的孩子,机缘巧合,堂哥跟与小女孩要好的玩伴的哥哥是好友,曾听兄弟说起过,这女孩子是何老太爷小女儿的私生女,姓梅。
梅姓,一下子就对上了,梅小沫也姓梅。
他默默揣测着梅小沫引人侧目的凄苦童年生活。
请了一天假的沈佟又回到了拍摄的岗位上,昨儿他是被自己的祖父给诓骗回老宅,说是身体不舒服。堂哥招待重要客户谈一笔大生意,伯父伯母在外地巡视公司,父亲往别市里出差,母亲上班不能临时请假,他只好赶回去。
紧赶慢赶回家才发现祖父好好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正播着他喜欢的京剧《游园惊梦》。见他回来还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他一瞬间被祖父给打败了,只能摸了摸脑袋,捏了捏鼻子坐下,陪着他看电视。
送梅小沫回家又转头回来,祖父围着他转了许久,还凑上去闻他衣裳的味道,一丝脂粉味都没有,蹙眉道:“小子,你这手段骗小姑娘可不行。以后会娶不到媳妇,打光棍的。”
沈佟当时差点翻个白眼给他,你不知道我不用追,女孩子都在排队追我么?你不知道我稍微挥挥手她们就在底下嗷嗷叫着要扑上来么?
他自是不敢说心里话气他,只能一脸虚心地求教祖父如何追女孩子,却被祖父骂道:“连女孩子都不会追还好意思问我,上楼好好反省去。”
说完自个就走进书房去了。沈佟哭笑不得。
沈佟知道,祖父这么折腾他十有□□是因为父亲忙过了头,这周忘记回来看他了。
他低头沉思,走过片场拦截线附近,却被一女子拦住了,她闪着激动的目光,双手差点摸了上来,嚷着:“佟哥,我是你的粉丝,你能抱抱我么?”
沈佟跳着退了一步,像在躲避洪水猛兽,眉头皱得像条虫子,眼中尽是排斥的情绪难以掩盖,“你退后一点,我还有工作。不签名。”吕律不在场他一律不签名,在剧组外拦住他的粉丝他也不签名,这是他出道的规矩,他的纯粉都知道。
迷妹伸出手想拉住他的手,被他快速地躲了过去。沈佟黑脸,这是什么粉丝?
他想起吕律前几天在他耳边唠叨说最近一些明星里粉丝成分复杂,还有一些私生饭,行为举止夸张,上来就扑倒,或者穿着婚纱求婚,甚至还有穿着浴巾求爱的。
他前几日才庆幸自己的粉丝都比较冷静、单纯,不料今儿就出现了私生饭。
再退了两步的沈佟瞥了眼对方,年纪不大,满脸青涩,双眼灵动,估摸才上大学。她从包里掏出录音笔,“佟哥能跟我说几句话么?”
沈佟沉默不语,想着怎么逃脱比较好。
此时一男子扣住女子的手臂,沈佟对来人扫了一眼,是梅文的助理。
两人的眼神很有默契地短暂交流了一番后,沈佟提脚进了片场。
梅文蹙眉看着面前的女孩子,“梅雅,你怎么来了?就你一个?逃课?”今天是工作日,哪有刚上大学的新生第一周就逃课?那学校还是小叔腆着老脸,拿着梅家的声誉求人,人才收了她。
梅雅吐了吐舌头,不在意地笑了下,上前要挽住梅文的手,梅文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厉声道:“站好,少嬉皮笑脸。”梅文见她穿搭一点都不像学生样,还喷上了价值不菲的香水。小叔疼孩子也该有个度了。
20.
梅小沫刚刚从被窝里睡醒,擦了擦糊这一点眼屎的眼角,眯着眼倒了杯温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醒神。
她拿起仍在桌角的发带,双手微微拢了下头发,随意一抓,转几个圈,绑上发带后,身子慢慢倾斜,她又一把趴在了沙发上,朦朦胧胧的,好似睡着了。
睡梦中隐隐传来音乐声,好熟悉,她捂住耳朵,在睡觉时候放音乐,简直不能忍。她扣到沙发上放着的背垫,正要扔向声源时想起,好像有人要来她家。
她逼迫自己睁开眼睛,看着边震动边响铃的手机,屏幕上跳跃着沈佟的备注,她软着脚,拖着步伐,开了门。
沈佟进来见她一副梦游的样儿,撸了一把她前额的毛发,动手动脚起来越发自然,一点都没有后遗症。
带来的粥是鱼片粥,乳白色的粥上面点缀着翠绿的葱花,粥上滴了几滴麻油,一下子就吊起了梅小沫的胃口。
粥有点烫,沈佟从厨房中拿出两个碗,倒了一半在一只碗中,再从碗中的一半再倒三分之一到另一只碗里,拿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