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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夜,杀人正当时。
从什么时候起,一点情谊也无?
他声音冰冷,言语讥讽,“第一次干绑票的勾当?用一个又老又残的烂货威胁我?呵,难为你们想的出。”挂断电话,笑出了声。最近真是事事顺心,想接管家业,大哥就犯了事被老头子一顿狠批,想结婚,第一名媛安书婷便频频对他示好,想那个让他不痛快的不合格情人消失,他就被绑架了。
再次接到电话时顾朗茳正在女人身上驰骋,声音慵懒,言语闲散,“又有什么事?”
绑匪气急败坏,“你、你再不给赎金我们就撕票!”
顾朗茳笑了,“给呀,谁说我不给呀,一百万成不成?价钱算高了,兄弟去打听打听,一个宠儿,一个男宠儿,还是个过了气的男宠儿,两年都没碰他一回,搁夫妻都算自动离婚了,何况我们这种关系?兄弟不给我打电话过来,我都快忘了曾经上过这么一号人了,您说,一百万是不是倍儿高的友情价?搁您那您舍得么?”
那边绑匪沉默了,顾朗茳撇撇嘴,挂了电话。
身旁的女人刚缠上去,电话又过来了,这回打电话的绑匪有些不同,虽经过变声器的处理,仍可听出语气中的讥讽,“我还是头一次遇着敢挂绑匪电话的主,您真不要这位的命了?”
“要呀”,顾朗茳闲闲扣着衬衫扣子,声音含笑,“怎么会不要呢?要不我们再商量商量?您一开口就十个亿,救了他,我自个儿不得疼死?那是割肉呀——”
绑匪冷笑一声,“顾公子可真是铁石心肠,难怪这位在我们这任打任骂,听说我们要杀他了竟然还道谢,敢情在顾公子那比在我们这群人手里还惨。”
“看吧看吧,我早就说他跟我不是一条心了吧,这不宁愿死也要离开我吗?我还愿出一百万赎他,可算是大仁大义了,您倒说我铁石心肠,不带这样冤枉人的啊。”
绑匪那边短暂地沉默了会儿,顾朗茳不耐烦了,“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顾朗茳你还是不是人!”熟悉的声音终于传过来了,正是顾朗茳他大哥顾浩海,“你他妈良心被狗吃了,季斐跟了你七年,一生都被你毁了,到头来他就值一百万?”
“大哥,果然是你”,顾朗茳冷笑一声,“终于舍得出声了。”
“顾朗茳你他妈的忘了当初怎么跪在老爷子面前,说不让你留着他你就不进顾家的门,一辈子跟着你养父过?”
“我还干过那缺心眼的事?我想想啊,也是,那时候被顾叔宠惯了,从小就没有不如意的,我还没玩够了,你们说不让我再上他我就不上了,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也就是留着他玩,我怎么玩他的,你不知道吗?再说了,你不也说七年了吗?就真是个宝也腻味了,大哥,要是你,你不腻吗?”
“你真不要季斐的命了?”
“什么意思?”
“我不要十个亿了,一个亿,少一分钱,你就等着替季斐收尸吧!”
“好!”
“你答应了?”
“不是”,顾朗茳冷笑,“我是说,我会替季斐收尸。”
“顾朗茳——”
“大哥,你太不专业了,身边的绑匪没提醒你对话是要带变声器的?大哥,我已经将刚刚的对话录音了,你要是愿意,我给你两千万,你爱去哪玩儿去哪儿玩,你要是不愿意,一分钱都没有,我会将录音交给警方,你就是在天涯海角,我也协助警方将你抓回来”,顾朗茳顿了顿,声音低沉,“大哥,你知道我的脾气,我的东西,就是不要了,也不给别人碰。”
挂了电话,面若冰霜。
一旁的女人缠上他,声音又嗲又媚,“顾少,快来呀......”
“滚一边去!”
“顾、顾少!”身旁的女人被他狠厉的样子吓的变了脸色,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心慌地退出去。
顾朗茳想,顾浩海性格懦弱,如今又身无分文,已经答应给他两千万了,应该懂得见好就收,不敢真的要了季斐的命。可若狗急跳墙了?顾朗茳揉揉太阳穴,有些烦闷。他与季斐这两年几乎一面都没见过,早无瓜葛了,两千万,算是人至义尽。
事情很顺利,顾浩海最后还是选择了两千万,顾朗茳再见季斐是在三天后,帝都咖啡馆。
季斐的脸色依旧是一种不健康的黄色,整个人瘦若柴骨,脸上的淤青明显,露出的一截脖颈也是伤痕累累,显然在绑匪那吃了不少苦,习惯性地望着窗外。
顾朗茳皱眉,“他们打你了?”
“还好。”季斐的声音不低不高,有一种茫然的感觉,双眼空洞无神。
顾朗茳突然觉得不耐烦,“你老看着窗外干什么?在家里看,出了门还看,有什么好看的?”
季斐茫茫然转过头,应声“哦”,又低下头,搅着杯子里的咖啡。
顾朗茳皱眉,“我要结婚了,这两三年我也基本没再碰过你,早没什么关系了,今天正式说一声,我们散伙了。”
季斐又“哦”了一声,没有多话。
“妈的,老子当初怎么看上你这么个呆子!”顾朗茳踢了一脚旁边的椅子,季斐恐惧地瑟缩了一下,没吭声。
顾朗茳沉默了会儿,站起来,扔出一张卡,“这是以你的名字开的户,里头有五百万,你住的房子归你,老子已经为你花了两千万,算对的起你了,从此两清,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顾朗茳走出包厢,出了咖啡馆到停车场的时候才想起落了东西,扔卡给季斐的时候连带着钱包一起扔到他脸上,忘了拿回来。
回包厢的时候季斐还坐在那里,呆呆忘着窗外,一动不动。
“你怎么还不走?”
听到顾朗茳的声音季斐身体很明显地一僵,转过头来,空洞的眼中有一种隐隐地恐惧,呆呆地解释,“我没有要逃,没有要逃......”
顾朗茳一震,心头莫名一痛,难受到忍不住按了按胸口,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就觉得恼怒,提高了声音,骂道,“你逃不逃关我屁事,我俩早没关系了。”说着拿了钱包就走。
季斐茫茫然地看着他,身子微微地抖,说不出的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