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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朗茳微微皱着眉,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季斐,似乎在思考什么。
季斐被他看的发毛,抿了抿唇,下意识地往后退几步,道,“你把门开了,我还要去跑五千米。”
顾朗茳手敲着桌子,显得心不在焉,“还早呢,下午去了。”
季斐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不安的很,等了半天见顾朗茳就站那儿敲桌子,忍不住了,“我们去帮班上同学加油吧,好吗?”
顾朗茳看他一眼,“等一下吧。”
季斐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那眼神时不时地飘过来,说不出的怪异,等了半晌,见顾朗茳还没反应,他看他一眼,抿了抿唇,声音突然低了下去,“顾朗茳,我们去外边透透气吧,我觉得......不舒服。”
顾朗茳一下子回了神,三两步走到他身边,“哪里不舒服?操场上人多,是不是被人撞到了没跟我说?”
季斐有些心虚,“没、没啊,就觉得宿舍里窗子跟门都关着,空气不流通,太闷了。”
顾朗茳一看他眼神闪烁就知道是在撒谎,一手捏着他下巴将他脑袋转过来,“现在真是长本事了呀。”一对上季斐那双因为紧张而快速扑闪的眼睛,顾朗茳的心猛然跳了跳,他看着他,温柔地道,“季斐,刚刚我在想以后可怎么办,你这么不开窍,但是我打不得你,骂不得你,就是话说重了都舍不得,你说该怎么办?”
“没、没不开窍”,季斐马上道,“我懂的,我就是觉得好玩,下次不......”
“季斐,咱们再亲一下好不好?”说完唇就覆了上去,这次不似在操场上诸多避讳,他来势汹汹,直接又吸又吮。
季斐有些不知所措,“顾......”一开口,顾朗茳就将舌头探进去,在里头翻搅探索,侵占掠夺。
季斐的脑子有些发蒙,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紧张,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垂着眼睛,揪着顾朗茳的校服,显得特别可怜。
“让我亲一下,就亲一下”,顾朗茳不住地吻他,在他口腔里探索,手轻轻顺着他的背,安抚道,“别怕,没事,我就亲一下,真的就亲一下,不干其它的,嗯?”
季斐的手紧了紧,没有反抗,乖乖点了点头。
顾朗茳瞧着他微微颤抖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他知道他怕,知道他跟自己的感觉不一样,他不喜欢,不喜欢这样的碰触,却没有拒绝。直到这一刻顾朗茳才知道季非有多努力,多努力地想忘掉过去,与自己开始新的人生。
顾朗茳狠狠吻着季斐,封死了他的唇,季斐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忍不住轻轻咬了咬顾朗茳的舌头,顾朗茳这才稍稍放开他,去亲他有些潮红的脸,亲他带着些湿气的眼睛。
季斐不谙情.事,吻的久了,脑中渐渐变得一片空白,身体也有些发软,不自觉地倚着顾朗茳。顾朗茳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开始剥他的校服,啃他颈项的肌肤,咬他的锁骨。季斐紧紧咬着唇,整个人抖的更厉害了。
顾朗茳越吻越往下,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顺手就脱了他里面的T恤,季斐觉得像是陷进了无边的深渊里,说不出的恐惧,无措地喊着,“顾朗茳......”
顾朗茳却没有停,仍旧吻着他,手抚过他光滑的背脊,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淡淡的欲.望,“季斐,我想要你。”
季斐的声音终于带了哭腔,脸有些发白,闭上眼睛,“你骗我。”
“我不骗你,季斐”,顾朗茳忽然停了下来,他眼中淡淡的情.欲被浓郁的心疼掩盖,“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想要你,可是我更爱你,只要你不愿意,我再想要你,也忍的住。”他将他抱起来,帮他把T恤穿回去,把校服拉链拉好,抱进怀里轻轻地拍他的背,“你别怕,我不会......不会像以前一样的,你别怕。”
季斐任他抱着,身子仍旧不停地抖,许久才稍稍平复,声音有些哑,“你骗我......”
顾朗茳轻轻亲他的眼睛,“没骗,你看,就亲了一下,什么都没干,没骗。”
季斐被他抱在怀里,乖乖地不动,顾朗茳又亲一下他的眼睛,道,“你看,没骗你,是不是?”季斐看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觉得说不出的委屈与伤心,在他怀里小声啜泣着,那声音里不知含了什么情绪,听的顾朗茳心都绞了起来。他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我不会再欺负你了,季斐,你别伤心。”季斐微微点了点头,紧紧抱着他,眼泪却如何也停不下来,泅湿了他肩上的衣服。
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季斐猛然僵了僵,顾朗茳轻轻拍他的背,“别怕,没事。”朝门外的人说话时就显得不耐烦了,“谁啊?”
门外的人顿了顿,道,“是我,郑宇。季斐,等下就是跨栏比赛了,你不是说你以前的学校没跨栏这项吗?要看就快点。”说完响起脚步声,走了。
顾朗茳放了心,去洗手间绞了条冷帕子帮季斐擦眼睛,季斐默默坐在那儿,不说话。顾朗茳把帕子放回去,又将他抱进怀里,叹了口气,一下一下地亲他的眼睛。季斐微微有些哽咽,推开他,“你怎么......没完了。”抿着嘴,三分生气,七分委屈,顾朗茳却放了心,一下一下揉他的脑袋,“下次还敢不敢不听话?”
季斐这下真委屈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哪里不听话。他默默站起来,自己又走到洗手间去洗脸。
顾朗茳就跟在他身后,“水壶里还有热水,你别用冷的。”
季斐停了停,才道,“没事,都快夏天了。”声音小小的,有点哑。
顾朗茳见他动作有点急,问他,“想去看跨栏?”
“嗯。”
顾朗茳帮他把帕子晾了,将人转过来,瞧着他,“还生气呢?”
季斐摇了摇头,眼睛有点红,鼻尖也是红的,说,“一起去。”
顾朗茳瞧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心想,可真是变乖了。帮他又整了整校服,往背包里塞了瓶水,这才带着他一起出去。门外天高云阔,四方晴好,真真是四月好时节,顾朗茳突然觉得说不出的轻松,他心里头一直担心的以为过不去的坎,似乎在不经意间消弥。他没想到季斐这样擅于疗伤,更没想到他这样努力地想原谅自己。
季斐因为下午要跑五千米,没敢耗费太多体力,看完跨栏就乖了,没再满场跑,他跟顾朗茳坐在最上头铁网旁边的石阶上,两个人看着底下热闹的操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顾朗茳道,“季斐,你想什么去了,又没听我说话?”
“没”,季斐连忙回过头来,手一指,“你看,是琳达。”
顾朗茳顺着季斐的手看过去,果然看到了琳达,正与梁阳走一起,不知在说什么。
“我就知道,今天那一出就是梁阳干的好事,没人唆使,琳达不会这样。”上次在会馆的时候他毫不客气地发了脾气,琳达早该知道他不喜欢她组织的啦啦队。
季斐歪着头看了会儿渐渐走远的两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呵呵笑起来。
“你笑什么?”
“顾朗茳,我现在终于知道两包料的方便面跟三包料的方便面最大的区别在哪了。”
顾朗茳脸色黑了黑,瞧着季斐笑眯眯的样子恨的牙痒痒,刚刚就不该手下留情,分明就是欠教训!可是看着他还有些发红的鼻头,又觉得说不出的可怜。
“上次咱们去食堂的小卖部买吃的,老板正给人推荐一种新口味的方便面,好像说是卖的最好的,是三料冠军,可是一见到你就改说其它的了,我当时还奇怪,现在想想,他是不是在拿你当方便面的代表呀?顾朗茳,你可真厉害。”
“季、斐!”
“我是夸你!”季斐往边上挪了挪,离顾朗茳远点,他觉得今天顾朗茳一点不好说话,“君子动口不动手!”
顾朗茳似笑非笑看着他,“我本来就是动口不动手,要不咱以后都这样?”
季斐愣了愣,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脸有些红,别开目光,说,“你那三料是哪三料呀?我就想问问,别人好像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季斐歪着脑袋把琳达的口号想了一遍,下意识地就念了出来,“方便面,三包料,一拳......”
“季斐!”顾朗茳一听那口号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别念了,我告诉你就是了。刚来那会儿我不是想快点出成绩,找到你的时候好告诉你我已经脱胎换骨了吗?所以特努力,没事都要找事干,有什么比赛我都参加,刚好那会儿数学、物理、化学都有竞赛,我三门都参加了,一不小心就都得了冠军,然后就被老师注意到了。”
季斐咽了咽口水,“三科都是冠军,全国的?”见顾朗茳点头,他有些懵了,这也太厉害了吧。
“后来市里头不是有个什么全国中学生跆拳道比赛吗?我也参加了,碰巧在市里头排第一,不过到省赛我就弃权不干了。”
“为什么弃权呀?”季斐觉得挺可惜的。
顾朗茳显得不太在意,“那时候你一直不回来,我忍不住了,准备出去找你,哪还有功夫理这种闲事后来你回来了,日子多美呀,我就更懒得理了,反正本来就是做给你看的,现在估计全国赛都完了。”
季斐一时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只是看着他,良久,认真地道,“顾朗茳,你别什么事都想着我,你喜欢什么想干什么尽管去做,我会支持你的,你跟我们不一样,只要你愿意,今后可以比我们大家都走的远站的高,你的世界会有很多人,会有我们想不到的精彩,你别总看着我,这样不好。”
“说什么呢”,顾朗茳向后仰躺到石阶上,神情懒懒的,“我就是喜欢只看着你,怎么样?这个世界有人喜欢钱,有人喜欢名,我喜欢你......钱多臭呀,名利多虚浮?都不能跟你相提并论。你看,这样一比,分明是我的档次高,你别降低我的追求啊。哎,现在多好呀,咱俩天天在一起,上上课,吃吃饭,聊聊天,日子多美而且我多能干呀,现在都快十项全能了,上次我给你下的面好吃吧?季斐,要不以后你主外我主内算了,你赚钱养家,我都听你的。”
季斐想像了一下顾朗茳围着个围裙成天窝在家里的样子,觉得实在难以想像,却笑道,“成呀,那从现在起我多照顾你点”,说着把校服脱下来递给他,“你用来垫脑袋吧。”
顾朗茳瞬间感动了,他坐起来接过校服,拿在手里看了看,心想,他家季斐真是越来越贴心了。却不舍得真放到石阶子上垫脑袋,那石阶子多脏呀,这可是季斐的校服。他笑着抬起头,眼神却突然变了变,把校服递回去,“季斐,你还是穿起来吧。”
“干嘛?别客气呀”,季斐手一挥,大方地道,“反正是你洗嘛。”说完就呵呵笑起来,好像占了便宜似的。
顾朗茳看他一眼,又把校服递过去,“还是穿起来吧。”
季斐愣了愣,“怎么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T恤,没问题呀。
顾朗茳干咳了两声,“我刚不是亲你了吗?你脖子下面。。。有印子。”
季斐表情僵了僵,一下子把校服抢了过来。
顾朗茳瞧着他的样子心猿意马起来,又仰面躺了下去,感叹道,“真期待呀!”
季斐没顺着他的话问期待什么,也学着他躺了下去,顾朗茳把旁边的背包递过去,“放脑袋下。”
季斐接过来,“还没问完呢,那个扣帽是什么意思?你不会参加什么篮球比赛也得了冠军吧?”
“没,你真当我什么都会啊?就是打着玩,有一次盖了校队主力一个帽,其实也是凑巧,大家又配合的好,真比球我不一定比的过他。不过他这人挺没水平的,估计平时得罪的人挺多,因此丢了丑,大家都四处宣扬,幸灾乐祸。”
“说起来琳达可真了解你,概括的还挺全面。”
顾朗茳转过头来,“你终于肯吃醋呢?”季斐刚要说话,他又道,“你别辩解,哎,就让我安慰安慰自己吧。”
季斐被他自怨自艾的样子逗乐了,“就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根本不知道大家多羡慕你,学校里大概从来没有哪个男的,被女生这样表白过,长的漂亮,舞跳的也好,最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一个中文不好的女孩子编出一首押韵的打油诗有多么不容易!”
“季斐!”顾朗茳终于忍不住了,坐起来,“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女的表白的对像是谁?是我!我可是你的,你一点点不高兴都没有?”
“没有呀”,季斐懒懒地道,“好东西大家都想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顾朗茳挑了挑眉,这是在夸奖他?
“而且,我相信你呀”,他转过头去望着天空 ,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睛,声音低低的,“有些事情一旦确定了,想改都不容易。”
“你这么相信我?”顾朗茳有丝动容,他觉得今天的收获太多,“季斐,你不觉得我变了吗?不觉得我跟过去大不相同?这种变化在有些人看来甚至根本不可能。”顾时殷甚至已经派人查过他,可季斐却接受了,接受的那样平静。他们两个在一个学校,季斐比其它人更清楚他是怎样一个人,就算性情可以突变,但知识呢?那是需要长年的积累的,一个年年吊车尾毫无基础甚至根本不觉得读书重要的学生,不可能在短短一两个月就能得全国竞赛大奖,不可能一个学期就从年级倒数一下冲到年级前几。可是季斐从来没问过他,这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你不觉得我变化太大,很奇怪?”
“是挺奇怪的”,季斐笑了笑,“你现在想告诉我你变了的原因?”
顾朗茳一时语塞,说是重活了一次吗?这话说出去太过匪夷所思,连他自己都不信,何况季斐。
季斐道,“其实没有关系的,你为什么变了,没有关系,我有自己的想法。”
顾朗茳怔了怔,“你怎么想的?”
季斐笑了,别过头去,顾朗茳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他道,“以后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