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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的马车停在了县学外,不一会儿县学内外便站满了人, 都像是来瞧热闹的一般。
不待马车里的人走下来, 县学里便当先走出了一个作先生打扮的男子,男子满面严厉之色, 他扫视一圈周围的学生, 当即毫不客气地斥责出声:“都作什么?将自己的本职都忘了?”
他们的本职自然是读书, 众学生面上泛红, 脚下扭捏, 却是不肯就这样离去。县学里头的学生们大都年轻, 正是对万事都好奇心十足的时候, 哪里是靠着斥责一番,便能轻易将他们驱走的。
一群少年心性的人扎堆在一处,自然是要看够了热闹才肯离去的。何况这燕王府的热闹, 可不是谁都能见到的。
一阵喧闹声过后, 那马车的车帘也被外头的小厮掀了起来。
路人和县学里头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瞧,这会儿谁都顾不上这般有多毁形象了。
倒也没让他们失望,他们看着马车之上走下来的俊美男子, 又是激动, 却又忍不住低下了头。
谁敢直视燕王呢?不仅因为对方乃是天潢贵胄, 更因为燕王常年与蒙古兵打交道,那一身凌厉气势,岂是寻常人能够消受的?
陆长亭先是在马车里打量了一眼外头的景象,然后才跟着下了马车。
这县学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场面可着实够乱的。原本还微微悬起的心,登时就落了地。
这大概也就跟来到新高中一样吧……这群少年也实在难以看出点儿神童又或是青年才俊的味道。
陆长亭顿时便觉得毫无所惧了。
……
众人都是听过陆长亭名头的,但还是有些人并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此时小心地用目光探来,下一刻便结结实实地呆愣在了那里。
这便是那个风水师?
任谁也想不到,哪个风水师是长这般模样的。
五官精致,气质高华。
若是风水师都能有这般气质,那岂不是人人都乐意去当这风水师了!
哪怕他们已经再三确认这人便是陆长亭了,但众人心底都仍旧飘荡着一股不敢相信的滋味儿。
“燕王殿下。”还是那为首的男子出声打破了四周的静寂。
众人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地屏息屏了这样久。
“我将人送到此地便离开了,之后便劳烦刘先生了。”
谁敢当得起朱棣一声劳烦?
那刘先生面上严肃之色退去,转而换上了惶恐之色,他忙躬身道:“不敢不敢,此乃分内之事。”
朱棣拍了拍陆长亭的肩:“进去吧。”
陆长亭点点头,这会儿觉得一身轻松。
朱棣亲自将他送来,自然就避免了日后有不长眼的人找他的晦气。
到县学读书之事,到此就算是办得妥妥帖帖,再难有半点错处了。
“四哥快些去军营吧。”陆长亭说完,便带着马三保并一名侍卫跨进了县学的大门。
众人再看陆长亭这般架势,顿时又是好一阵吃惊。
能不吃惊吗?燕王连自己的贴身侍卫都派给了这陆长亭……这,这谁能享受到这般殊荣啊?
陆长亭淡定地顶着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往里走去。因为他身后跟了个太监,又跟了个侍卫的缘故,两边的人连凑也不敢凑上来,竟是不知不觉间主动给陆长亭让出了一条道来。
陆长亭嘴角微抽,也着实没想到自己竟然轻易镇住了这些人。
不过这样也是好事……他又不必体会什么年少同窗时光,他们能自动避开他,倒也省却了日后的麻烦。
陆长亭一边走,一边转头低声问那刘先生:“童试是何时?”
刘先生微微一怔,随即道:“陆公子可是要参加童试?”
“这是自然……”
刘先生微微拧眉,为难道:“陆公子已在县学,按理说这县试市不必参加了,但陆公子若是非要参加,倒也并非不行……”
“等等,我已经不必参加了?”陆长亭说着微微一挑眉。
刘先生点头:“正是。”
陆长亭无语。
原来这办妥,是真真的办妥啊!连考试都给他免了……
能免去一道麻烦,自然是免去更好,陆长亭也不会不识相地嚷嚷着,要来展示自己的真才实学。
毕竟这日后展示的日子还长着呢……
“既如此,那便不必了。”陆长亭低声道。
刘先生点点头,陪着陆长亭进了院子。身后的学生们赶紧各自进了屋,县学的先生们也都纷纷走了过来。
刘先生并没有将他交给其他人,而是亲自领着他进了一间屋子,一走进去,便能见到下面已经坐得端正的学生们。
刘先生点了个极好的位置给他落座,其他人看在眼中,却是半点嫉妒之心也升不起。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位乃是燕王极为亲近之人,如今这些也都是他该得的。
只是他们忍不住多看了陆长亭两眼。
这燕王他们不敢看,这燕王身边的人,他们可是敢看的……
其中有些目光还尤为放肆。
陆长亭暗暗皱了皱眉,缓缓落了座。
很快,刘先生出声示意开始上课……陆长亭便也不再理会那些打量自己的目光,转而认真地听起了这刘先生说话。
不过只短短一会儿的功夫,陆长亭便有些失望。他虽然学识不算如何高深,但他却是被邹筑墨养刁了胃口。跟着邹筑墨学一段时日,此时再来看这刘先生,陆长亭不得不说,他是失望的。
县学的教学水平,似乎并比不上邹筑墨……
陆长亭甚至低下头隐隐思考起了,还有没有必要到县学来。
不知府学又是个何等水平呢?
陆长亭匆匆结束了这一天,然后又带着他那两个极为拉风的“书童”,跨出了县学,身后的人又是好一顿放肆的打量。
一天下来,这些人的神经或许是松弛些了,陆长亭隐隐听见背后有人低声嗤道:“有些人平日搞些歪门邪道的玩意儿,如今竟然也能跨入县学的大门……”
那人话说完,周围却是没一个敢附和的,大家都假笑三声,用笑声将方才的话给盖过去了。
陆长亭当然不会白白遭了别人的背后议论,他回头扫了一眼。
目光微冷。
那人似有所觉,转过头来,和陆长亭正好对上。
陆长亭眸光一冷,陡然间变得极为锐利。那人立即便打了个哆嗦,当场就软倒在了地上。
陆长亭毫不留情地嗤笑了一声,这才带着马三保和侍卫大步跨了出去。
那人面上青红交加,他揪住身旁人的衣袖,勉强站了起来,他上前一步,低声道:“陆、陆长亭!”
陆长亭站定脚步,回转身来:“怎么?”
陆长亭的面上覆着一层寒霜,众人看着他这般模样,竟是齐齐吓得愣了神,连嘴都张不开了。
毕竟站在这里的多是少年,他们虽然与陆长亭年纪相仿,但心性却差得远了,哪里能经得起这般气势外放?
而出声叫出陆长亭的那人,此时也怂了。
“怎么在门内耗了这样久?”还不待那人重新拾起方才嘲讽陆长亭的勇气,众人便听县学外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他们齐齐看去。
这……这不是燕王吗?
怎的又来了?
他们在一日之内见了燕王两次,两次啊 !如此想着,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唯有那人此时更怂了。
“燕、燕王?”那人双腿打着颤,又一次给跪了下去。
陆长亭觉得实在好笑,便拽了朱棣的袖子一把:“没事了,走吧。”
朱棣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吓得直接躺倒了下去。
若是从前,他们倒也未必会如此畏惧燕王,可如今……谁还敢得罪燕王?
他们从县学一同往外走的时候,后头愣是没一个人敢挪动步子。
陆长亭和朱棣一块儿,将他们吓唬了个够呛。
待上了马车后,朱棣才问起了方才那人。
“他说了什么话?”朱棣低声问。若非如此,那人不可能触怒到长亭。
陆长亭淡淡地将那话复述了一遍。
朱棣这会儿也和陆长亭一样,又想到了应天府那段不愉快的记忆,朱棣的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程二,你去把刚才那人带到王府去。”
“这就不必了。”陆长亭按住了朱棣的手背:“让他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那岂不是更为有意思?”
其实说白了,陆长亭是懒得为这么个人大动干戈。
反正他在县学也指不准能留多久呢……
陆长亭为了避免朱棣再提此事,便迅速进入了下一个话题。
“四哥,我想去府学。”平燕府都是朱棣的地盘,要去府学应当也不难吧……
朱棣却是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不成。”
“为何?”
“太远。”
太远?陆长亭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北平的地图……那府学,好像是有些远……
正想着呢,陆长亭便突然觉得身上一重,朱棣欺身上来,将他压在了马车壁上,极为快速地吻过了陆长亭的唇。
随后他便听朱棣在他耳畔低声道:“那样远……长亭叫我如何忍耐?”
陆长亭:……
他已经清晰感受到朱棣腿间抵住他的硬度了。
此时陆长亭很想提醒他,就算他日日身在王府,朱棣也没能开荤啊。
所以……有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