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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简直如同一道惊雷,劈得阎王外焦里嫩。
他怔怔地看着冥司,一双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或许他的做事方式过于强势,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是爱冥司的,今天他会来,也是因为心疼冥司的遭遇和处境。
冥司的回应令我震惊。
我以为,他会沉默着离开,可他的回应让我觉得,他至今还对他母亲的死耿耿于怀。
两千多年了啊!
该过去的是不是该过去了?
原本是我挽着冥司的胳膊,强行拽着他离开。
可他话说完,反手抓住我的手腕,几乎是用拖的,拽着我快速走出卫生间。
我觉得他做的不妥,忍不住对他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跟你父亲说话?”我并不是要责备他,语气也很平静。
然而,他却凝着眉,脚步不停。
田枫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出了茶楼,冥司直奔路边停着的车子,将副驾的车门打开,一把将我推上去,顺手帮我系上了安全带。
“冥司,你有听我说话吗?你刚刚的态度真的不太好,你不应该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他毕竟是你父亲啊!”
对于我的话,他置若罔闻,自顾自地上了车,发动车子。
车子在街道上飞驰,车速几乎开到了二百迈。
要知道,这里是市区。
他的双手并不在方向盘上,而是按揉着太阳穴,他甚至眼睛都是闭着的。
车子在狂奔。
我的心跳巨烈加速,这时,时间尚早,街道上的车辆不少,车窗外的景物疾速倒退,冥司在超车,我们的车如同一条灵活的蛇避开了所有的障碍物,不断地向前冲刺。
“冥司,能不能放慢车速……”我跟他商量,整颗心都快要炸开了。
我并不习惯坐快车,尤其是眼下我怀有身孕,我担心自己精神过于紧张,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
如果胎儿是正常的,那么第一个月到第三个月是最敏感,也最容易出事儿的初期阶段。
“冥司,别这样。”
我怕极了。
他现在很不理智,我很少看到他这么不冷静的一面。
“冥司,为了我们的孩子,能不能把车速放慢,求你了。”我紧紧握住他的手,他的眉头皱了下,眼睛缓缓睁开。
像是忽然之间醒悟过来,他一手扶住方向盘,趁机将车子移到路边,车速放慢后,便踩了刹车。
车子在路边停下五六分钟,狂跳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我叹息一声,简直快要被吓死了。
冥司目视前方,眼神空洞无神,不知在想什么。
我看着他,想安慰,可不晓得该怎么开口。
如果我劝他原谅他父亲,或许他会牵怒于我,要知道,在他内心深处,其实是憎恨着阎王的。
没有哪个人,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掐死自己的母亲后,还能够叫出一声‘父亲’。
这是一个很难的决择,而冥司又是那么爱恨分明的一个人。
他的心可能正承受着煎熬,我知道他很为难……
“这是他第几次对你动手?”忽然,他默然开口。
我迟疑再三,权衡利弊后,回答说:“没有了,今天他可能是太生气了,因为,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那你说说,你哪里错了?”
“我……我不该……”
事实上,我脑中顿时有些空白,根本说不出什么。
雷雨是突然现身的,当时是躲避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应战,否则,我只剩死路一条,而圣殇教的事情,是必须要解决的,要么,上万人的财富和性命都得不到保障,连商立麒都会因此而送命。
这些,我都不觉得是错的。
“说不出来?”冥司转过脸来看着我,墨眸眯缝起来。
“我……”
“说不出来就是没有错,既然没有错,你何必偏袒那个老家伙?”
“我没有偏袒他。”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希望你能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他毕竟是你父亲……”
“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冥司……”
“够了,从现在开始,不许提起他。”他神情笃定,没再多言,重新发动车子。
回到家的时候,临近十点。
一进门,他就直奔二楼,进入书房许久没有出来。
我站在书房门口,想敲门,可又提不起勇气。
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让他一个人静一静?还是,我应该作为一个妻子陪在他身边,给予他一些安慰?
与冥司在一起这么久,不说心灵相通,可是他母亲的死对他打击有多重,我是能够感同深受的。
一个人,如果两千年的时间都没有从一段过去中走出来,那么他心里该有多么痛恨啊!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父亲,他其实是为难的,在阎王身边这么久,我相信他在担任冥王期间一定有能力与阎王抗衡,甚至那个时候他一旦爆发,说不定阎王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是那么强大,可他并没有报复阎王,他只是一味地沉浸在悲痛中,久而久知,整个人都被一层冰冷的外衣包裹。
天知道冥司有多善良……
想到这里,眼前已不知不觉蒙上一层雾气。
对他,我真的觉得心疼。
我抬起头来,将眼泪硬生生地逼退回去,调整好了心态,终是鼓起勇气拧动门把手,推开走进了书房。
主灯没开,只有书桌上的一盏台灯亮着炽白的光。
冥司坐在桌后的老板椅上,面色沉冷。
抬眸看我一眼,他的眉头皱起来,淡淡地说:“我想静静。”
我站着没动,轻轻将门掩上,慢慢走到他面前。
他无奈扶额,视线有些闪躲。
“能不能出去?”他又说。
没料到他会让我出去,若是换作以前,他想静静,我可能真的不会打扰他,可是这一次,我迫切地想跟陪在他身边,哪怕我只能帮他分担一点点痛苦,我还是要留在这里。
我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可抬起的胳膊僵了下,终是轻轻将他的头揽进怀里。
我以为他会将我推开,亦或者是从我怀里挣脱出来,但他没有,而是将脸整个埋进我怀中,双臂也紧紧地环住我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