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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紫茵看着半空之中的虚影,目光已经没有了焦距。
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大椿树上听着低下书声琅琅。
那个时候,她尚年幼青涩,只觉得那书生特别的有气质,举手投足,都那么的有文化。
她顽皮,抖动着自己的身体,洒下许多紫藤花瓣,惹得他抬头查探。
那一瞬,她看到了那张清秀俊逸的脸。
眉目清澈,心思纯净,仿佛藏于世间未被污染的璞玉,光华而美好。
渐渐的,紫藤花瓣越来越少,灵光慢慢消失。
当最后一片紫藤花瓣落下的时候,沁紫茵的身体彻底的消散了。
杀戒天的怀中,空空如也,他看着满屋子的紫藤花瓣,双目赤红。
“啊…”
他大喊一声,嚎啕大哭,哭得像是一个找不到方向的孩子。
“紫茵…你回来好不好?”
“紫茵,我们才刚刚重新开始,怎么能够轻易就结束…”
“紫茵,你独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叫我怎么活…”
“啊…”
杀戒天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响彻了整个九世灵洲的上空。
九世灵洲之内,所有的草木花灵彻底的死绝了。
就连碧水灵湖之上也失去了所有的灵光,死寂一片,再无生机。
大荒云海之巅,碧水灵湖边上,止兮猛然站了起来,目光紧紧的盯着九世灵洲的小屋。
“沁紫茵,她,她怎么了?”
止兮浑身颤抖着,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苍凌。
只见苍凌缓缓的站起身来,他的目光悠远而凄楚。
那是止兮头一次在他那冰蓝色的眼眸之中看到了哀伤和无奈。
“她陨落了。”
止兮其实已经猜到了,但是真正听到,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三年之前,她就不该丢下沁紫茵一个人在东陵。
沁紫茵于她,只有恩,没有过。
“为什么?为什么好人不长命,祸害却可以遗千年?”
止兮喉头哽咽,她转过身,手指紧紧的揪着苍凌的衣袖。
“为什么?明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明明整件事情里,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就因为她爱的人是第四殿主,就因为她维护的人是我吗?那关她什么事呢?为什么最后我们都活着,她却死了呢?”
面对止兮一连串的发问,苍凌一语不发。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九世灵洲的小屋之上。
止兮的问题,他没有办法回答。
谁说不是呢?最无辜的,却死得最早。
恶贯满盈,占满鲜血的,却还安然无恙。
止兮一个没忍住,痛哭了出来,她的脑海里,还一直记着沁紫茵虚弱的模样,记着她喊她离开的模样。
“为什么…”
苍凌伸手,将止兮揽入了他的怀中,紧紧的抱着她。
“生命好脆弱,说走,就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连个商量的机会都没有…”
止兮趴在苍凌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天边夕阳如血,仿佛在低声的哭泣着。
最后一丝余晖在九世灵洲上消失。
九世灵洲陷入了冷寂之中,再无一点生机,彻底成了一片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