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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昊这句话说的,也绝不是漫无目的。他之所以突然就把吴艳丽跟河湾县的渊源说出来,绝对不能排除他有意对原小生进行探底的嫌疑。如果原小生也知道吴艳丽的事情,说到这里就必须要打住,不能再往下说了。毕竟原小生是从河湾县过来的,万一跟下面所要说的人有点什么关系,那局面恐怕就尴尬了。
经过原小生的再次肯定后,陈昊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既然是河湾县的,对吴艳丽的事情,难道就一点都不知情?”
原小生只好再次摇了摇头否定道:“吴艳丽的事情,我确实没有听说过。”苦笑了一下,对陈昊这种跟审贼一样的问话方式也有点反感,就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道:“可能是我身处乡镇,孤陋寡闻吧。”
陈昊也并没有在意,接着道:“吴言朱,你应该知道吧,你们河湾县现任人社局副局长。六年前,他也就是政府办综合科的副科长,属于那种有资历没关系的群体,年不过四十,却也已经被边缘化了,眼看着没有出头之日,就是瞎混日子,政府办又管着招待所,就整天没事干往招待所钻。招待所所长自然要给他几分面子,一来二去,捎带一些鸡鸭鱼肉,也就达到了目的。”
陈昊说着又拿眼睛在原小生的脸上睃了两遍,确定原小生跟吴言朱没有什么关系之后,才接着道:“说起来这事也是巧,有一次,吴言朱跟往常一样,在招待所蹭饭。要了一份打卤面,外加两个小菜,吃着吃着,忽然想起招待所的肚丝汤做的有点特色,就吩咐服务员来一碗。当时值班的服务员就是吴艳丽。”
说到这里,陈昊似乎又想起了豆蔻年华的吴艳丽,嘴里就啧啧了两声,才接着道:“那时候吴艳丽进招待所没有多长时间,又刚从学校毕业,对端盘子、端碗这种活儿有些生疏,从后厨端上来一碗肚丝汤,走到吴言朱跟前时,手一打滑,就把一碗肚丝汤,直接顺着吴言朱的脖子灌了下去。”
方圆成在一旁就插嘴道:“一碗刚出锅的肚丝汤下去,还不把吴言朱给了毁了容啊。”
陈昊摆了摆手道:“好在当时正是冬天,穿的衣服比较厚,肚丝汤也没有完全贴肉灌下去,只是吓了一跳,急忙站了起来,正欲发火,一抬头却看见一副楚楚可怜的吴艳丽,心就甭然一跳,已经到嘴边的骂人话,也就给咽了下去。换了一副笑容,反倒把吴艳丽安慰了两句。”
方圆成又急不可耐问道:“吴言朱是不是看上吴艳丽了?”
陈昊很不耐烦地冷哼了一声道:“这个吴言朱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主儿。此后往招待所跑的更勤快了,招待所的所长哪儿有看不出来的,也是想巴结吴言朱,就说给吴科长撮合撮合。你猜那吴言朱说什么。他竟然说想认吴艳丽当自己的干妹妹。这不是瞎扯淡吗。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认你一个年近四十的人当哥哥,就是瞎子也能明白你的动机。可是这个吴言朱偏偏对这个干妹妹恭恭敬敬,连根手指头都没有动。”
方圆成就坏坏地笑了笑道:“吴言朱不会是玩yy吧?”
陈昊就在方圆成的脸上扫视了一眼,不知道是对这个词语反感还是对方圆成有了看法,带着明显不屑的口气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人家吴言朱这是另有所图。”说完看了一下原小生,好像要在原小生的脸上寻找什么一样,原小生只好没话找话问道:“吴艳丽能同意吗?”
陈昊似乎这才放心了一些,接着道:“起初吴艳丽当然不能同意,说认干爸还差不多。可是也架不住她老子、娘的挑唆。他那老子也是半辈子不得志,好不容易能巴结上一个政府的官儿,就巴巴地上赶着巴结,威逼利诱让女人认了吴言朱这个干哥哥。吴言朱当然也没有亏待吴艳丽,很快就把吴艳丽的工作,从招待所调到了河湾县最好的大酒店,河湾大酒店。”
听到这里,方圆成就感叹道:“照你这么说,吴言朱对吴艳丽也算不错了。她不会是想用这种小恩小惠的手段,对吴艳丽有所企图吧?”
陈昊马上道:“他当然对吴艳丽有企图,但绝不是你想的那种企图。”方圆成的脸上一阵尴尬,推了陈昊一把,也没有说什么。
陈昊继续道:“河湾大酒店是县里一些重要领导吃饭、娱乐的地方,方圆成就利用这个机会,把吴艳丽介绍给了当时河湾县的一个副县长——”说着停顿了一下,又看了原小生一眼。原小生岂能不明白陈昊的意思,就笑了笑道:“你就不要对我疑神疑鬼了,你说的这些人确实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别说是副县长了,就是副乡长,我都认识不了几个。”忽又想起了南振海,心中开始疑惑,陈昊说的这个副县长不会就是南振海吧。六年前南振海虽然不是县委常委,却也是副县长。自己现在跟南素琴的关系,要说南振海跟自己没关系,那就有点自欺欺人了。但也不好再改口了。
陈昊显然并没有看出原小生的异常,笑了笑道:“虽说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但是背后说人闲话总有些不太合适。”一句话就把后路也断了,推搪着不再说了。
方圆成是个好奇心十足的家伙,听了半截岂能善罢甘休,催促陈昊道:“哪儿会有那么巧的事儿,你说了一个副县长,就跟小生有关系了。你这不是纯心吊人胃口吗?”
陈昊就眯着眼睛堵了方圆成一句道:“我说你小子看上人家吴艳丽,你还不承认,看这劲头,大有恨不能把人家祖宗十八代的事情全都翻出来查一遍。”
方圆成也不知道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真的就对吴艳丽产生了想法,陈昊说完之后,就不客气地认了下来道:“好吧,就当我对吴艳丽有了想法。你就当是帮兄弟一把,总可以吧。”
方圆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原小生也在一旁撺掇道:“陈昊,方圆成把话说到了这一步,你再不说就太不够意思了。”
陈昊也不好再推了,又在两个人脸上看了看,接着道:“说白了,吴言朱就是想利用吴艳丽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巧妙地避开了介绍给了哪个副县长这个敏感的问题,继续道:“四十来岁的男人,那方面还比较旺盛,家里又是个黄脸婆,找‘老2’的迫切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吴言朱估计也是对自己的这点心情深有体会,才推及旁人,以至那位副县长。”
陈昊说着,原小生就把六年前县里的副县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可自己对县情的了解实在有限,就知道南振海和柴文山两个人。南振海的老婆,也就是自己的未来丈母娘周芳莲,就是现在都方韵犹存,跟南素琴站在一起跟姊妹二人一样,更别说六年前了,算是女人中的一个绝对的特列。那就只剩下一个柴文山了。柴文山今年五十出头,六年前也就四十多岁,正好在现在南振海的位置,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上次跟赵学东去柴文山家的时候,见过一次柴文山的女人,要是从小辈人的角度去审视,可以用四个字形容,和蔼可亲,但是如果硬要误解成柴文山的老姐姐,甚或是母亲,也没有什么大错,六年前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算是标准的黄脸婆了。难道陈昊所说的副县长是柴文山?
原小生心里胡乱猜测了半天,也确定不下来,不过这种体制里的事情也见怪不怪了,赵学东不是跟刘悦还有那么点破事吗。同时也越来越清晰地体会到,陈昊“官二代”的身份。如果没有家庭氛围的熏陶,陈昊是不可能把话说的如此滴水不漏,一说到关键人物,就巧妙避开。
寒门出贵子的时代已经随着社会的变迁,而变成了难以回首的历史。就像这些官二代、富二代,只要不是过分地腐化堕落,从小除了接受良好的教育之外,还受到家庭氛围的影响,从起跑线上开始,寒门的孩子就已经输了。寒门贵子,如果想要超越,就必须付出更大、更艰辛的努力。
这一点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拿这次参加市里的干训班来说,陈昊似乎并不太在意,轻轻松松就拿到了名额,而原小生所付出的代价和努力,根本就是陈昊所无法想像和无需努力的。
当然几层的磨练,在意志力和为人方面,寒门贵子达到的高度,也是陈昊这样的“官二代”所无法期及的。这就叫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像原小生现在一样,半年的时间已经把他基本锤炼成一个冷静、持重的男人,相比陈昊而言更能经受起各种风浪的打击。而陈昊想要做到这一点,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因为他只要安心于父辈的庇护,就会在官场中按部就班,平步青云,一路走到父辈最后能给他指定的位置。当然,如果再想往前走,可能性就不大了。这也就是“官二代”的局限性。
而原小生则完全是赤手空拳、一张白纸,美好的人生,只有通过自己来规划,野心和潜能一旦爆发,那些所谓的“官二代”就只有跟在他后面吃屁的份了。
陈昊说着笑了笑,大概也是为自己刚才巧妙的分析自鸣得意,接着道:“那位副县长一看吴艳丽,没有不动心的道理。就在吴言朱的密切配合下,对吴艳丽展开了一场长达一年的持久战。吴艳丽只有初中文化,马上调到政府工作,困难太大,也容易过早地暴露目的,那位副县长就先把吴艳丽安排在县政府办公室,干临时工,给了一个打字员的工作。当然这些都是吴言朱一手操办的,不需要副县长亲自出面。吴艳丽不会打字,不懂电脑,也没关系。派出去学习三个月,马上变成一个办公自动化高手。此后那位副县长就有事没事总是把吴艳丽单独留下来加班,加来加去,吴艳丽一个清纯少女,哪里经得住一个手握大权的副县长的诱惑,今天送个围巾,明天给个戒指,再弄点新鲜玩意,比如手机,笔记本电脑,没事再带出去唱唱歌、跳跳舞,见识见识什么是紫醉金迷,什么是一掷千金,先从心理上瓦解掉吴艳丽的最后防线,最后到床上加班,就水到渠成了。”
方圆成听的就有些惋惜道:“看来还是这个吴艳丽意志力不够坚强。”
陈昊就笑了笑道:“你别说当时吴艳丽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了,就算社会阅历丰富的年轻女孩,一般也经不住这样的诱惑。吴艳丽也不是傻子,在答应跟那位副县长上床之前,肯定也会反复做心理斗争:一边是那一钱不值的贞洁,一边是人生道路的彻底改变,你说她会选择哪一边?”
方圆成道:“你都说贞洁一钱不值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昊见方圆成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就在伸手在方圆成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其实有些老观念真的是已经过时了。三贞九烈的女人,那简直比大熊猫还要稀缺。”
方圆成并没有因为陈昊的示好,而放弃反击的机会,开口边道:“不知道嫂子在这方面是不是特别放得开?”
这句话明显有些犯忌,陈昊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不再理方圆成了。好在抬头已经到了党校门口,陈昊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时间尚且富裕,才刚刚两点钟,也没什么事儿可做了,看了一下原小生,三个人就往教室走去。
大阶梯教室里已经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人,有的站在窗口抽烟,有的三两结对闲聊,有的则是男女混搭着窃窃私语,也不乏有人拿个大屏手机翻看。
本来此次过来之前,县委书记孙一民安排在县里开个座谈会,后来因为孙一民临时有事,座谈会就给取消了,又让组织部统一安排车辆,把五个人送到市委党校,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又给取消了,只通知说此次参加培训的人由韩强带队,大家各自拿着组织部的文件到党校报到完事。
所以直到现在,原小生还不知道韩强是何许人也,不过也没大在意。本来三个人是一块进来的,落座的时候,陈昊被人叫走了,方圆成也被本县的叫了去,就剩下了原小生一个人,就在靠窗户的地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大概两点十分的样子,进来了一个穿了一身深蓝色中山服,跟五四青年一样的年轻人,在原小生的脸上看了半天,开口问道:“你是河湾县的吧?”
原小生点了点头,站起来,心里已经猜出了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来路,道:“我是河湾县的。你是农业局的韩主任吧。”原小生客气说道。
跟原小生的打招呼的正是组织部部长韩云宝的公子韩强,看上去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只是做的多少有些过了,好像要跟外交部部长拼微笑一样,似乎要通过微笑来隐藏内心的想法,却隐藏的不是那么回事,估计也是跟他老子韩云宝学的。
韩强急忙摆了摆手道:“可不敢这么叫,进了党校大家就是同学,你就叫我韩强吧。”说着伸手跟原小生握了握,接着道:“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我。我住在四零二宿舍。”说着又跟原小生交换了手机号,又说,大家出门在外,相互有个照应。韩强说完,又分别介绍了旁边的三个人,罗创业、付家明、黄经纬,原小生跟三人一一握手,算是认识了,心中也基本明白,这四个人应该是住在一个宿舍的。
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尽管原小生尽量想溶入集体中,彼此还是觉得有些距离,正好一排只有两个座位,韩强四个人就重新找位置去了。
不一会的功夫,熙熙攘攘的人群就把一个阶梯教室填的差不多了。初入官场的年轻人,不管是“官二代”也好,“富二代”也罢,上进心还是有的,开班典礼,都着急忙活地往前排就坐,大概是想先跟主持今天典礼的陈云生混个脸儿熟吧。原小生并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刚才坐的就比较靠后,又离教室门近,不时会呼呼刮进一丝冷风,身旁的位置就一直空着。
不论是孤独还是落寞,对于原小生这样的年轻人而言,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身旁空出来的位置,好像是在向众人说明没有一个人待见自己,又甚或是在展示自己没有朋友圈子一样,让原小生的心里多多少少感到一种人生的失败。
这种心态,无疑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身在体制里的人,时刻保持昂扬的斗志是成功的必备素质,毕竟无论任何人都不可能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春风得意,失意在所难免,孤独不可回避。
原小生忽然想起第一次接受外公教导的时候,外公曾经给自己说过这么一句话:要想在官场混,就必须能够坐得冷板凳。自己现在不正在坐冷板凳吗。而且这个冷板凳算不得什么,只是一个人坐了两个人的位置,甚至连冷板凳都算不得,自己就如此难以释怀,以后所遇到的挫折和打击肯定会比这个大的多,将何以处之?
想到这里,原小生振作了一下精神,将身体轻轻地靠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笔和本子,在上面认真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轻轻合上本子,目光扫视了一下主席台上的名牌,从左往右,分别是:谈成功、刘连胜、田明轩、陈子同、陈云生。五个人中,原小生只知道党校副校长刘连胜,主持党校全面工作;组织部副部长陈云生,具体负责这次培训工作,另外三个人就不知道是何许人了。不过从名牌的排列顺序也能猜出一些端倪:田明轩自然是今天的主角,应该是一位市委副书记,市委书记叫李东权,名牌上并没有名字;陈子同估计是组织部部长,要不然不会和田明轩坐在一起。而另外一个大概也是组织部的部委委员,不是副部长,就是机关书记。办公室主任虽然也是部位委员,但是这种开班典礼是没有资格坐在主席台上的。
不一会,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五个人先后走上主席台,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精瘦的中年人,大概有五十多岁的样子,两鬓已然斑白,却没有染发,一身灰色的西装,脸上是和蔼的笑容,由于原小生坐的位置比较靠后,也看不大清楚,不过也能猜出来应该是今天的主角田明轩。田明轩边往台上走边向台下挥手致意。紧随其后的一身深蓝色西装,也是一脸笑容,却没有挥手,落座后才知道是组织部部长陈子同,另外三个,自然是谈成功、刘连胜和陈云生。意外的是,会意并不是由陈云生主持,而是由党校副校长刘连胜主持。
五个人落座后,刘连胜伸出双手,向台下做了一个按压的动作,掌声随之停息,随抱着话筒,宣布了今天开班典礼的三项议程:组织部部长陈子同宣布省委《关于做好选拨任用好年轻干部工作的通知》,组织部副部长陈云生安排此次培训工作的具体事项,市委副书记田明轩做重要讲话。
原小生听着就觉得有些意思了,发现无论是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会议议程似乎都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凡是一把手参加的会议,一般是五项议程,而没有一把手参加的会议,就变成了三项议程。三和五,几乎成了惯例,领导讲话也总是要说要强调…,或者五点,汇报材料亦是从三个方面,或者五个方面来讲一讲某件事情。这是一个习惯问题,还是文化沉淀呢。真是个说不清楚的事情。
原小生想着,不由咧嘴露出了一副笑容,却也并没有笑出声来。就在此时,忽然一个细弱的声音问道:“这儿有人吗?”
原小生的思绪一下就被打成了零星的碎片,转脸才看见一个身形几乎能算的上羸弱的女孩,正站在自己的身旁,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中似乎充溢着泪水,一抹刘海在额头前面顺从地爬向耳际,白皙的脖颈,衬托出左右两根性感的美人骨,也许是穿了一件白色衣服的原因,胸脯看上去,只显现出两个圆润的小馒头,一只手抓在靠背之上,细长圆润,两条秀美的长腿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绒线裤,因为弓腰跟原小生说话,成半蹲姿势,通体都透着绛姝仙子的气息。
原小生也不禁看的呆了,几乎忘记了主席台上组织部部长的陈子同还在一条一条地解析省委的通知。
“我可以坐这儿吗?”女孩见原小生半天没有反应,却盯着自己不放,脸上就一阵潮红,可阶梯教室里也实在没有位置了,只好又问了一句。
原小生这才如梦初醒,道:“可以,可以。”说着往里面让了让。其实本来就是相隔的两把椅子,中间还有扶手隔着。原小生的做法,似乎有些多余,多余的好像是为了表现自己唯恐玷污了圣女一样的殷勤。
原小生头一次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地剧烈跳动,似乎心脏能缩小了硬从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同时脸上也是一阵阵的灼热感,甚至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摆成一个姿势,觉得太死板了,随便动一动,又担心给人一种不安分的印象,让身边的人儿对自己心生厌恶。甚至对自己,从形象到气质都不自信了,放佛在一刹那间,自己就变成了一个丑陋不堪,猥琐不堪,卑劣不堪的残次品,连再看一眼身边的人儿都觉得是对人家的一种亵渎。
直到陈子同讲完话,把话筒往身旁的天明显面前挪动了挪动,原小生都没有听进去一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连胜宣布田明轩做重要讲话的后,原小生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一些,像做贼一样,偷偷在女孩子的本子上瞄了一样,才发现女孩面前的本子上写着三个字的名字:田晓蓉。心中却又是一震,同样姓田,不会是田明轩的闺女吧?又觉得自己简直是杞人忧天,天下姓田的人多了去了,就像自己刚开始觉得陈昊是陈云生的儿子一样,结果人家不是。田晓蓉估计压根跟田明轩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又觉的这样的女孩,无论在哪个单位一坐,领导都不会亏待了她,让她参加干训班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忽又想起,现在一些肥头大耳的头头脑脑,心怀叵测,猥琐不堪的举动,又记起刚刚陈昊给自己说的吴艳丽的情况,莫名其妙地就跟田晓蓉联系在了一起,心中又觉丧气不已。或许花朵一样的田晓蓉,早已不知道是哪位领导的胯下之物,心中顿觉厌恶,南素琴再怎么不及,起码也是干净的,神情也就自然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哪位草根名人说过这么一句发人深思的话:一个女子最能使人心醉的迷人之处,莫过于在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胸怀前表现出来的娇弱。把这一句话剖开了来讲,就是说女人必须具备表现自己的“娇弱”的资本。对于现实生活而言,虽然还需要加上一些别的成分,不过娇弱却是必不可少的。比如,在厨房里做饭的林黛玉,尽管有些不伦不类,却是男人的理想。
无论如何,像田晓蓉这样的女孩,对一个男人的吸引力是绝对无法抗拒的。原小生想了半天,因为并没有事实佐证,说白了,所想的一切,其目的,或多或少总夹杂了一些尽量让自己放松的私心。最后还是不由自主地不时在田晓蓉的脸上瞄一眼。而且每瞄一眼,心跳就会加速一次。好像是做贼被人逮了个正着一样。
田明轩开始长篇大论政治学习对于每一个年轻干部的重要性的时候,田晓蓉终于回头看了原小生一眼,笑了笑,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或许她早已经习惯了像原小生的愣头青向自己投来爱慕的目光了,笑的非常自然,却让原小生在那一脸的笑容中,再次感到神魂颠倒,不能自抑,也极不自然地回以笑容。
惊鸿一瞥之后,田晓蓉便转脸重新开始听田明轩的讲话了。而原小生的心脏却在突突突地跳了半天,之后,又后悔刚才为什么不抓住机会打个招呼,起码先混个脸儿熟。毕竟这个社会还是开放的,公平竞争虽然在很多情况下都是一句空话,但是在恋爱方面却是绝对自由的。想到恋爱两个字,原小生又觉得自己或多或少有些不道德,毕竟现在和南素琴已经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女人这玩意,就如同大烟一样,总给人一种无法的抵抗的诱惑。而又可以用真爱作为掩护。这就好比喝酒的人说喝酒只是为了借酒消愁一样,其实是酒瘾在作祟,借酒消愁不过是个借口。
原本最讨厌如懒女人的裹脚布一样又长又臭的讲话的原小生,竟然头一次希望田明轩能够讲的更长一些,更啰嗦一些,好让自己能够如此近距离地体会到田晓蓉身体散发出的温存。然而田明轩好像是故意为了跟原小生做对一样,仅仅讲了…希望,就落下了最后的帷幕,而刘连胜也像是赶着投胎似得,没有做补充发言,亦没有做总结性的讲话,就宣布开学典礼结束。
田晓蓉站起来,向原小生微微一笑转身离开的时候,一种从未有过的落寞感,在原小生的心中油然而生,好像田晓蓉一下子连同自己的三魂七魄都一块带走了,只剩下了一副可怜的臭皮囊,坐在座位上痴痴地发呆。
直到陈昊过来在原小生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笑问道:“想什么呢?”原小生才回过神来,哦哦哦地应了两声,掩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田书记刚才的讲话,感人肺腑,让人受益良多。”说着又冲陈昊笑了笑,又是为自己刚才不高明的谎言感到一阵羞愧,想一定会被精明事故的陈昊看出来,却也无计可施。
谁说只有恋爱中的女人的智商是零,恋爱中的男人其实也相差无几。男人,只有真正发起攻击,变成野兽的时候,才能体现出诡诈和战术上的不折手段。
陈昊果然诡异地笑了一下,却也没有拆穿原小生。不一会方圆成也跟了过来,三个人就并肩往宿舍走去。商量好了,休息片刻后,出去吃饭。原小生却像魔症了一样,想着如果去食堂吃饭,或许能碰上田晓蓉,可又是三个人中午就说好的事情,也只有等改天再说了。
刚进宿舍楼,迎面却碰上了田晓蓉正跟一个女孩子往外走,看样子应该是要去食堂吃饭,见了原小生淡淡一笑,很客气地问候了一声:“你好”
一向觉得自己并不是薄脸男人的原小生,竟然感觉脸上红红的,急忙应道:“你好”正准备再问一句“吃饭去?”却已经跟田晓蓉擦肩而过,只好依依不舍地把田晓蓉的背影送走。
陈昊和方圆成早就看出了原小生的不寻常。原小生回过头后,两个人都神秘地笑了笑,陈昊便道:“刚才过去的女孩叫田晓蓉,在市档案局工作,听说是个才女,从长平市的一个乡镇借调过来的,具体什么背景,并不清楚。不过借调干部,应该都有一定的背景。”陈昊似乎在叙述一件极平常的事情,却绝对是在有意给两眼发光的原小生介绍。
原小生自然不会体会不到陈昊的意思,对陈昊心存感激的同时,也觉得这家伙实在太精明了,别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像如此精明的官二代还真是少见。然而,往往这种聪明绝顶,又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不会得到领导的重用。这里面的道理已经被先辈说过不知道几千遍、几万遍了,也不需要做过多的解释。
不想三个人正准备出去吃饭的时候,韩强的电话却打了过来,说县委组织部副部长专程过来看望大家,现在就在市委招待所,让原小生马上过去。
原小生就不好意思地对陈昊和方圆成笑了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县委组织部领导大驾光临,不得不去应酬,改天再凑时间吧。”陈昊和方圆成自然能够理解,也没有多说什么。
作为此次参加此次干训班的绝对草根,原小生对河湾县干部群体了解的情况,几乎可以说是一个零。一路就揣摩着,县委组织部会派谁过来呢。自己却仅仅知道一个组织部部长叫韩云宝,对下面的副部长一概不知,就发现自己对县情的了解实在是太有限了,培训完之后如果能回到县里工作,还必须从头了解,无疑就比别人慢了半拍,起码会在这方面浪费很多宝贵的时间,就决心以后在党校学习的过程中,一定要加强这方面的学习。
市委招待所距离党校并不远,出大门,左拐,走不了几步路,就在眼前了,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心里恍恍惚惚地还惦记着田晓蓉,也忘了问韩强在哪个房间,又匆忙打电话问了一下,知道在银杏楼b座809号房,这才问了门卫,赶了上去。
敲了敲门,进去后,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付颖。原小生就不由愣了一下,马上想起付颖的工作变动问题,急忙上前习惯性地叫了一声付乡长。韩强等人就打趣道:“付部长虽然是你的老领导,但也应该改口了。”
原小生就含蓄地笑了笑,付颖并没有见怪的意思,就问原小生道:“在这儿还习惯吗?”显得异常亲切。原小生心里难免一阵激动,点了点头道:“还行吧。”心里又想,或许这只是人家付颖的一句客气话,见了每个人都这样问。
五个人都到齐了,付颖就按套路,先给大家带来了县委书记孙一民、组织部部长韩云宝的亲切问候,接着是一些嘱咐性的废话,什么一定要安心学习,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学到更多为人民服务的本领,切实领会培训精神等等。不过这些废话也是必要的程序,已经形成了模式,如果不说就显得对领导不够重视,或者有自立山头的嫌疑。
程序走完,付颖却放了一个卫星道:“最近新县长王云平同志可能要来看望大家,希望大家能够能以优异的成绩向王县长汇报。”
付颖的话说完之后,估计每个人的心里都会猜测这么一个问题:新任县长来晋侯区看望党校培训的年轻干部,目的何在?
光凭猜测,谁也不可能将一个县长的意图把握的那么准确。不过可能性还是能拿捏个七七八八的,再加上付颖在话语中已经加上了一个“新”字,就把猜测的空间缩的更小了。无外乎有这么几种情况:
第一,新任县长为了表现一下自己对培养年轻干部的重视,毕竟从中央到地方,重视选拨、任用年轻干部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作为体制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县处级干部,不可能连这么一点政治觉悟也没有。
第二,新县长刚刚上任,必然要到市里拜拜码头,认认门路,为以后更加顺利地开展工作,打造一个良好的人脉基础。与此同时,估计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弦忽然就搭错了位置,想起这里还有一帮年轻人在参加培训,就顺便过来看看大家,展示一下自己的体恤下情的形象。
第三,就有些敏感了,新县长到任,对地方上的事务、政务、人际关系,都不甚了解,要想开展工作,身边没有得力助手,肯定是不行的。这也就是说,新县长来看望大家的目的,极有可能是要从中选拨一名年轻人,协助今后的工作。而且按照市里的统一口径,此次干训班的培训目的,就是为各个县市区,储备年轻力量,要想提拔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当然,也不能排除人家县长也不过是路过办事,顺便有这么一个看望大家的机会,就过来打个招呼,根本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政治嗅觉的错乱,总是难免让体制中的年轻人,产生思维上的形而上,对未来想入非非。当然了,一旦被县长选中,按照河湾县的惯例,起码是个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县长离任,马上就会一步登天,直奔科局级干部。这也是年轻人的政治生涯中,提升最快捷,最安全的途径。X